民国不求生 第149节
孙毓筠喜道:“四方面军由烟台西进,一方面军由徐州北上,会师济南指日可待。”
除了李烈钧对先锋队比较警觉以外,包括孙毓筠其他同盟会党人在内的二方面军主要领导,都已十分信服林淮唐的指挥,也比较积极地参与到为北伐献计献策的大讨论中。
林淮唐看时机已经比较成熟,便直接说:“淮唐身为陆海军检阅使,负有临时政府授权之统一协调指挥各方面军北伐的重要职责。如今上海南北和会虽然尚未告完全破裂,但我北伐劲旅即为和谈之保障,只有北伐军在战场上不断取得胜利、不断占据上风,才能保证后方政府在和谈中掌握有主动权。因此——”
他大手一挥,还把临时政府新配发的指挥刀放到军用地图上说:“北伐军事刻不容缓,如果各位老总没有别的异议,现在检阅使使署即宣布各方面军的具体任务。一方面军,以第一军的两个主力师由徐州北上,一路沿津浦线前进,暂以泰安为行进点做准备,到达泰安一线后即做攻击出发准备,配合由烟台西进的四方面军,光复济南!”
李烈钧在江西,总共有大约两个师的兵力。但他带来参加北伐的部队,只有一个师,再加上孙毓筠带来的皖军三个营,实力是远不及拥有三个师两个独立旅的一方面军,可同样兵力不容小觑。
李烈钧径直问:“二方面军的任务呢?”
李烈钧这一发问,就是无形中承认了林淮唐以“陆海军检阅特使”的名义,负有指挥前线全部北伐军的权限,正中了林君汉的下怀。
李烈钧不是不明白这点,但显然在他看来,如今北伐主力就是一方面军,不在这些方面满足先锋队的要求或自己主动做出些让步,如何能让一方面军真正出力?
李烈钧是真正怀抱有理想之人,哪怕他和林淮唐的政治立场完全不同,甚至可能将来会有更激烈之冲突,林淮唐也很庆幸,和自己合作北伐的,能够是这样值得让人佩服的革命家,而非上海、南京那些蝇营狗苟之辈。
“二方面军的任务,是以一部在津浦线东侧的临沂等地,配合一方面军第一军主力前进,并保障其右翼。”林淮唐补充说道,“参谋处预计北洋军经过徐州战役以后,兵力非常有限,极不可能分兵在鲁东南作战,因此这一部兵力是可以较少的。”
“既然可以较少,那二方面军的主力呢?”
“二方面军的主力,则向西前进,配合一方面军第二军的一个师、两个独立旅,向西进攻豫东的北军,迫使北军进入防御状态,使其不能攻击一方面军第一军北上主力的左翼,并且这样的行动,还能够直接威胁到袁世凯的项城老家,或许能够起到牵制北洋军退往河南的奇效。”
一方面军的总参谋长姚雨平,他跟李烈钧算得上是旧相识了,自然,并不及第二师师长方声洞和参谋长方声涛和李烈钧的感情那样深厚,但亦可算老友。
方家与李烈钧家可称为世交,方声涛还在云南讲武堂和李烈钧共事多年,他们的关系自然更为亲密些。
姚雨平向李烈钧说道:“侠如兄,目前北军的主力兵团,即袁世凯系统的北洋军,可用部队约有八个师级部队,即禁卫军和北洋军第一、二、三、四、五、六、二十镇八支部队。”
站在姚雨平边上的一方面军参谋处作战主任李济深,对于北军这些部队的番号编制和实力,好像如数家珍一般。
李济深为李烈钧一五一十地又做了进一步的解释,道:“禁卫军几乎都是由旗人组成,战斗力很值得怀疑,而且几乎不可能离开北京,我们暂且可以将它搁置。剩下的部队呢?
其中第一镇虽然中上层有许多北洋军官,但是下层还是以旗人为主,战斗力同样值得怀疑。第六镇和第二十镇则跟第五镇一样,都发生过内部的起义活动,以至于袁世凯不得不对其军官团体进行一定程度的清洗,势必影响到这几支部队的战斗表现。
第五镇的情况,我们已经在徐州战役中见到了。它不足以战胜一方面军的两个主力师,而且现在已经被削弱到了原本实力的一半以下。
北洋军最大的主力兵团,现在还在武昌附近和鄂军交手,包括了第四镇和第二、六镇各一个协。第二、六镇的其他部队在占领潼关,由豫军配合来对抗秦陇复汉军。
最精锐的第三镇,主力还在山西镇压民军,以至于到了徐州战役的危急关头,也只能派出两个标兵力来救出第五师而已。
如此纵观全局,袁世凯能够用来抵御一、二、四方面军北伐的部队,仅有第三镇两个标和已经是风中残烛的第五镇残余部队,以及在北京周围轻易不能出动的禁卫军、第一镇和第二十镇三支师级部队。”
林淮唐继而又说道:“我们有足够的把握可以确信,禁卫军绝不会轻易出动参与作战,而且事实上禁卫军亦缺乏这一力量。袁世凯后续能够调动的主力援兵,便只剩下北洋军第一镇和第二十镇两支部队,此外,如果袁世凯放弃对陕西的反攻,仅仅以自保为主,还可能从潼关抽回约一个协的旅级部队。
这样,除了困守济南的第三镇援兵和第五镇残部以外,北伐军要面临的抵抗力量,主要就是北洋军第一镇、第二十镇,以及由可能从潼关抽调来的一个协旅级部队。
从徐州战役的情况来看,以一方面军两个主力师,如果配属二方面军的一个旅级支援部队和相当于一个旅级部队的四方面军的话,即便袁世凯派出一个镇来救援济南,我们也有信心在会战中打败这股北洋军,夺取济南。
而袁世凯如果派出两个镇以上的部队,救援济南,那么就意味着袁世凯用来救援河南的预备队,至多只有一个协的旅级部队而已。”
林淮唐笑盈盈地看向李烈钧:“李总司令,以一方面军一师二旅的实力,再加上二方面军的主力,你有没有把握在北洋军一个协来援的情况下,彻底消灭倪嗣冲的安武军?甚至打到郑州去!”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人生多歧路
李烈钧淡淡回答道:“如果兵力的对比是这样,二方面军打到洛阳也不是问题。”
林淮唐当然没有想让李烈钧打到洛阳去,那样虽然可以跟关中那帮刀客大侠们会师,但战线可就拉得太长了。
不过二方面军只要能够挺进豫东,威胁到京汉线的枢纽郑州等地,都不需要直接切断京汉线,就能迫使猬集在武昌一带的第四镇和第二、六镇各一协北洋军,被迫撤出湖北。
“我们不直接援鄂,而是采取威胁京汉线的间接路线,效果反而要比各省援军纷纷到武昌打添油战要好得多。”
林淮唐也知道,自古以来,东南政权既然大多是乔迁政权,他们在北方少数民族占领北方地区之后,大都能整合南方社会,统一江南半壁江山。在他们整合南方社会的过程中,北伐、收复中原通常是其收拾人心的一面旗帜。
特别到近代以来,南方在人口、经济各方面上的实力,已经显著超过了北方。只要南方完成整合,北伐就一定能胜利。
所以,整合才是关键,利用北伐的旗帜,完成对南方的整合。
同样,如果北伐仅仅只是作为收拾人心、整合社会的一面旗帜的话,那么,社会整合的程度反过来也会影响北伐本身成就的取得。只有一个整合得比较成功的社会中才能凝聚出比较强大的力量;相反,社会整合不够的话,就凝聚不出强大的社会力量,也就无法有成功的和比较彻底意义上的北伐。
东晋前期,皇权旁落,门阀政治比较典型。王、庾、桓、谢等大族先后执掌朝政,几个主要的大族相互牵制,又相互维系,从而使这种政出多门的局面得以维持。这种局面妨碍了封建统治秩序的全面建立;也妨碍江南社会的全面整合,所以,东晋前期的北伐如祖逖、褚裒、殷浩、谢万、谢玄北伐时,南方社会整合程度远远不够,牵制北伐的因素很多,因此未能取得大的成就。
祖逖北伐,晋廷并未给予实质性的支持。而当祖逖刚刚在河南打下基础,晋廷即派戴渊前往节制。
祖逖想到自己“已翦荆棘,收河南地,而(戴)渊雍容,一旦来统之,意甚怏怏;又闻王敦与刘(隗)、刁(协)构隙,将有内难,知大功不遂,感激发病。”不久病死,北伐事业前功尽弃。
褚裒北伐,“朝野皆以为中原指期可复”,而光禄大夫蔡谟则“独调所亲曰:胡灭诚为大庆,然恐更贻朝廷之忧。”当时各方的意图及彼此矛盾非三言两语所能透析,但上述史实已足可显示褚裒北伐并没得到江东社会的广泛支持。
林淮唐现在竖起北伐旗帜,同样要担心后方的立宪派们,会不会成为篡夺北伐果实的戴渊,又或者是成为因担忧北伐将帅坐大而压制北伐军的蔡谟。
有时,北伐甚至成了门阀大族权力斗争的一个工具。如殷浩北伐就是这样的。殷浩北伐在很大程度上是晋廷为了抑制恒温北伐的动议。
这形势同样是林淮唐所面临的,所幸李烈钧不是殷浩,林淮唐也不是桓温,他们两人之间还能合作,而不是像殷浩和桓温那样水火不能相容,最终使得两次北伐均以失败告终。
从历史上的结果来说,东晋的几次北伐,桓温北伐应该说是取得了一定的影响。但桓温北伐的用意,并不全在收复北方。他兵临灞上却不采王猛之议径攻长安,进抵枋头而不采郗超之议直趋邺城,从此中似可窥见他虽专兵在外却意在建康的枭雄心态。
历史上桓温北伐意在建康,虽然没有结果,但刘裕北伐最终造成造宋篡晋的事业,这也是后方临时政府的担忧所在,即前线的北伐军将领会不会因此尾大不掉?
上述北伐史实,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即当政者的北伐意图实际上都在北伐之外,如此政治影响到军事,军事复而又反馈影响到政治,结果就是两头都不得讨好,最终北伐只能以失败告终。
如今林淮唐以陆海军检阅使的身份统帅三军,天下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光荣这样大,责任又是这样重,可成功的希望呢?
或许推倒清室并不多么难,但其后的北洋军呢?
北伐除了作为旗帜外,毕竟还应有本身的内涵。只有一个整合得比较成功的社会中才能凝聚出强大的力量,才会有真正彻底的北伐。此时,事权归一,将帅用命,士气振奋,社会组织、社会动员也都畅通有效。
如果南方的社会整合已经比较成功,就不需要再以北伐作为招牌,北伐才可能是真正彻底的北伐。
如此来看,与东晋、南朝及南宋等乔迁政权相比,明初朱元璋的北伐才是真正彻底的北伐。朱元璋虽然也是起自东南,但其政权的基础不同,并不需要拿北伐作为安定内部的招牌,北伐的目的就是要驱逐鞑靼,恢复汉人的天下。故其北伐才是真正彻底的北伐,也正因为彻底,其北伐才取得了最终的成功。
林述庆一直低着头,他看李烈钧和孙毓筠两个同盟会党人,都对林淮唐的安排没有异议以后,才说道:“以东南而北伐中原,进取北方,南北地理形势是我们制定北伐方略的基本前提。自古东南立国,主要是依托长江和淮河,其攻守、进退都是以它们为基础。但无论以进以退,还须经营好东南的两翼。山东和荆襄是为东南之两翼,经营好此二地,进可以经略中原,退可以保障江淮的稳固。”
林时爽赞同道:“颂亭说的是,北伐作为一种进取的态势,尤须经营好两翼。”
李烈钧熟谙军学,作为中国留日士官生中最杰出的人才,也以激赏的目光看着林述庆,说道:“祖逖北伐时,争于河南,而河南当时正是混乱和动荡的交汇之地。褚裒北伐,师出泗口而趋彭城,结果大败于代陂。殷浩北伐,意在北出许、洛,但先是有张遇据许昌之叛,以致自寿春出兵的计划受挫,后来移兵泗口、下邳方向,又有姚襄反目相攻。谢万北伐,由涡水、颖水北趋洛阳,却以燕兵势盛而仓皇退兵,招致士众惊溃,许昌、颖川、谯、沛诸城相次陷没。
刘宋元嘉北伐,目标也只在收复河南,结果每次都是旋得旋失。梁代萧衍北伐,战于淮南,与其说是进取,不如说是自保。陈代吴明彻北伐,是趁北方内乱,乘时进取,但也止于淮河南北。南宋张浚北伐,意在屏护临安,其布势重在淮河正面,而在两翼担任主攻的岳飞、韩世忠二将则势单力薄。端平北伐,短时间收复二京,也只是重复了刘宋收复河南四镇的覆辙。
上述北伐基本上都是出淮河正面,争于河南四战之地,攻守形势缺乏依托。如果志只在收复河南,那么河南四战之地,即令能攻之,未必能守之,北伐的失败便是必然。刘宋元嘉北伐收复河南之战和南宋端平北伐收复三京之战,都是如此。
林检阅使的大略当是正确之法,只有北伐军以彻底收复北京为目标,而非仅志在河南,北伐才有成功的可能性。而为了保障东南的两翼和使北伐军有所依托,对山东的争夺以及确保武昌的安全,都是必不可少的。”
总部内众人的这番讨论,大部分是在中国历史和地理的基础上,做发散性的讨论。至于更深层次的问题,例如铁路对南北交通带来的影响,还有总农会组织对后勤和军民关系带来的变化,已经关系到先锋队本身革命的性质问题,所以便没有在总部会议上做讨论,而是另外在执委会的内部进行讨论。
确认了各方面军的作战目标以后,林淮唐即令政治部主任林祖涵给烟台方面打去密电,将北伐军的战略计划通知到蓝天蔚,以使三个方面军能够进行协同作战。
“侠如兄,士云常常和我讲,人生多歧路,我们但听本心行事。”
待总部军事会议结束以后,林淮唐即单独找到李烈钧谈话,说:“侠如兄,我们虽然道不同,但现在看来,未必不能相谋。”
李烈钧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语气轻飘飘的,只说:“孙大总统既然让林先生负协调各军的责任,我当然是服从的,何况相谋乎。”
李烈钧在协调这两个字上声音咬得很重,可见他是明白林淮唐的用意,也知道“陆海军检阅特使”本来只有协调之责,而无协调指挥之责。
但李烈钧为北伐的大局考虑,并没有戳破这点。
林淮唐亦只能苦笑,他和李烈钧握着手说:“那么看来,我们主义上的对错,只有让历史来做裁判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冯华甫在济南
济南作为沿海省份的内陆城市,虽然未达到全省经济中心的地位,但是靠商业起家的商人和退任在乡的清廷官员,多聚居济南,使得城市的繁荣雍容,尚可一观。
自从德国以史无前例的蛮横行为占据青岛以后,胶济线的修筑,青岛、烟台等港口城市的兴起,则在古老的济南城以外,给山东的达官贵人们增添了另一处躲避灾难的绝佳场合。
青岛作为德意志第二帝国精心打造的远东大本营,虽然“油纸下水道”仅仅是都市传说,但青岛的城市建设在彼时的大清以及各殖民地城市中,确实可以说有相当领先的地位。
民国时有上青天三大都会的说法,俨然与后世北上广一般,青岛的城市地位可见一斑。原本历史上中国第一辆自行车、第一辆汽车、第一座现代体育馆、第一座现代水族馆等都是青岛的,青岛在抗战全面爆发之前纺纱、印染、机械制造等异常发达,纺织工业规模仅次于上海,其生产净值常年稳居全国前五位。
只是现在青岛的城市规模虽然已经获得极大发展,但还不能完全容纳山东各地躲避革命军的官绅权贵,大部分人此刻依旧还在省城济南,抱着北洋军能够守住省会的希望。
济南小清河边,停靠满了为官绅们运送家财细软的民船。虽然是1912年或曰民国元年的早春时节,春寒料峭天气尚冷,但船只上大片大片的苦工渔民,往往只着单衣,有的人甚至还裸着上身,好像完全感觉不到一月份的冰凉。
小清河里泛着残落的碎冰,河水水量不及春夏时节丰沛,但也还能维持着航道的行驶。济南有泉城之称,小清河就源起济南城的泉群,它不但是山东省内重要的水运交通路线,而且还是沿河两岸重要的农田灌溉水源。
只是如今有津浦线铁路和胶济线铁路在山东省内穿插而过,不仅小清河的航运受到很大影响,就连过去山东省倚为重宝的大运河,也骤减了近半的航运规模。
运河两旁,依大运河而兴起的城市,未来也注定将随着大运河地位的下降而衰落。
小清河自西向东经过省城范围内的槐荫、天桥、历城、章丘等地,运河的衰落,好像也是济南、好像也是山东,好像也是整个中国,在全线的工业化时代无所适从的一个小小缩影。
河水流过新东门,可以见到济南的城墙十分完整,巍峨的城壁还能看出老大帝国春秋鼎盛时留下的一抹余晖。
北洋军官兵排列在城门外面,他们举着旗帜,还有专门的炮兵拖拽着大炮前进,使其“兵强马壮”的雄姿,展现在市民的面前,以安城中人心。
济南城在清朝一开始只有四个城门,西门称泺源门、南门为历山门、东门称齐川门、北门为汇波门。到清光绪年间的时候又新开了四个便门,分别是:北门以东的艮吉门、东门以南的巽利门(俗称新东门)、南门以西的坤顺门和西门以北的乾健门。
砖石结构的城门和城墙,依旧能显出古老帝国的气派,但在远处千佛山阴影的遮蔽下,济南人都知道——北洋军是快不行了。
冯国璋和曹锟虽然成功救出了第五镇来,但这支北洋六镇的嫡系部队,经过徐州战役的打击和消灭,其兵力损失已经大大超过一半以上,而且在最后的突围阶段,第五镇镇统靳云鹏还被迫放弃了第五镇全部的重武器。
大量机关枪和德造克虏伯火炮,都被迫留给了华野一方面军。
当第五镇狼狈回到原本在靳云鹏淫威下呻吟的济南时,省城内许多心向革命的进步士绅,还有一些北洋军战败惨状而产生动摇的立宪派人士,都开始悄悄传播起了北军在徐州战役中大败的具体情况。
整体而言,过去在袁世凯的严格监督下,北洋六镇的纪律都还是可以算作非常不错的。
可是经过徐州战役的失败以后,第五镇北洋官兵的精气神明显出现很大问题。许多官兵意志消沉也就算了,重点是还有许多士兵私下传闻说北军即将放弃济南,大家都应该趁最后这段时间,多在城里抢点东西。
靳云鹏顿时倍感头疼,第五镇经过这次惨败,使他在部队里的威信已经大幅度下降,现在又要面临军纪涣散的情况,到底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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