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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不求生 第142节

激进社会主义革命,甚或革命的工团主义,并欲最终打开通向共产主义理想之世的道路,是无法假手于他人的。

宣言发布之后,孙中山下令定国号为“中华民国”,以1912年为民国元年——林淮唐是反对这点的,他以为中国经此革命以后,大可以直接采用世界通行的公历纪年,实在更为方便一些。

不过会上多数代表,均不赞成林淮唐的意见。毕竟这时候还有一大半人,主张采用所谓孔子纪年、黄帝纪年甚至崇祯纪年的纪年方式,相比起来,孙中山提出的民国纪年,已算进步得很啦。

不过林淮唐最终还是坚持一点,至少要废除阴历,改用阳历。

江苏都督程德全看了张謇一眼后,即首先出言反对说:“孔子说,用夏之时。自汉武帝时起,中国即用夏历到现在,已二千年,不可轻改。”

林淮唐哼了一声, 抬起头,用鼻孔冲着程德全反驳道:“孔子是殷的子孙,他反对周历,当时不能主张用殷历,所以来一个用夏之时。我们始祖轩辕氏,以甲子年、甲子月朔的一天冬至为岁首,而现在世界所用的阳历,以冬至后第十天为一月一日,是与轩辕氏所定以冬至为岁首相近,不同夏历正月初一日,要后冬至四十五天。”

程德全好像没料到林淮唐的旧学功底还不错,顿时被梗住,无话可说。

孙中山旋即也拍板决定:“用夏之时,二千年矣。轩辕之历,五千年矣。以五千年比于二千年者,孰轻孰重?何况轩辕氏之历,近于世界通行历法,我支持改用阳历。各位代表,若有不同意见,我们可以投票来决定。”

既然孙中山都这么说了,程德全自讨没趣,也不再坚持。只是张謇暗暗摇着头,感到立宪派连这么一点小事都没法插手决定,这个临时政府参加起来还有什么意思?

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林淮唐的农军拉去枪毙呀!

接着孙中山又提出出中央行政设立各部及其权限案,经议决后随即提出国务员九人名单请会议审查同意。

孙中山最初提议的名单是:

陆军总长,黄信;

海军总长,黄钟瑛;

外交总长,王宠惠;

内务总长,宋教仁;

财政总长,陈锦涛;

司法总长,伍廷芳;

教育总长,章炳麟;

实业总长,张謇;

交通总长,汤寿潜。

这九个人。

但是名单提交代表会议讨论以前,宋教仁便暗暗找到孙中山,提出不同意见,主要就是把内务总长从宋教仁自己,换成了立宪派的程德全,之后又按照陶成章的意见,把对担任总长没有兴趣的章炳麟,换成了同盟会的蔡元培。

这样,最后确定的南京临时政府各部总次长名单就是这样的∶陆军总长,黄兴;次长,蒋作宾;

海军总长,黄钟瑛;次长,汤芗铭;

外交总长,王宠惠;次长,魏宸组;

内务总长,程德全;次长,居正;

财政总长,陈锦涛;次长,王鸿猷;

司法总长(兼议和全权大使),伍廷芳;次长,吕志伊;教育总长,蔡元培;次长,景耀月;

灾业总长,张睿;次长,马君武;

交通总长,汤寿潜;次长,于右任。

从临时政府的各部总长名单看来,虽然以同盟会员为总长的只有三个部(陆军、外交、教育),其他多为立宪派或旧官僚。但是,根据同盟会确定的“部长取名,次长取实”的原则,孙中山非常注意各部次长的人选。在孙的任命名单中,次长除汤芗铭外,都是同盟会的重要骨干。

而且立宪派和旧官僚出身的总长们,程德全和汤寿潜原来分别是江苏都督和浙江都督,调这两人入阁担任总长,也就相当于削去了他们一省都督的实权。

除此以外,本来总长中除教育总长同盟会方面是准备让给光复会的,然后孙中山还建议设立一个参谋总长,由陶成章或林淮唐担任,以示革命党的大联合。

但由于林淮唐主动表示,由于其下野许诺,将不担任任何政府内阁重要职务,推辞了孙中山的参谋总长之任。

陶成章也随即做出表态,要与林淮唐共进退。

林淮唐不做参谋总长,甚至连章太炎都不做教育总长,那他陶成章也不会去捡剩下的参谋总长来做。

最后还是按照林淮唐建议的,既然黄兴已经长陆军部,现在又是戎马倥惚的战争时期,那就干脆让黄兴连带兼任起参谋总长的职责,使南京临时政府的军事全权集于黄兴一身。

林淮唐和陶成章的表态,在政治和舆论上都是非常加分的。

除了体现出先锋队和光复会目前共同进退的立场以外,他们对临时政府内阁不插手一职的做法,也算杜绝了武昌方面的说辞——毕竟由于孙中山对黎元洪的提防,黎元洪一系人物,同样没能在临时政府的内阁中捞取一官半职。

而更重要的,则是林淮唐在临时政府上的退让,换取了先锋队在北伐军事上的便宜行动之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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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立宪派

接到通知,要从头开始修改涉及现实的人名、地名,工作量较大,大家不要慌,这只是技术性调整

南京临时政府的成立大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结束。至少在表面上来看,同盟会、先锋队、光复会,这三大革命党组织已经握手言和,完全团结在了推翻满清、建立民国的同一面旗帜下面,南方民军的士气受此影响,也是推波助澜,一浪胜过一浪。

可在程德全、张謇暂居的公馆内,江苏省十多位极负清名的立宪派缙绅代表之间,却满溢着低气压的沉闷氛围。

“吾辈辛苦十年,成果俱为孙林等乱臣贼子、毒蛇猛兽,所巧取豪夺,东南有识之士,谁不为之扼腕叹息!”

张謇身为状元实业家,在江南士林威望极高,才敢说出这句肺腑之言。而像程德全等人,无论做巡抚还是做都督,甚或现在去给孙文做一个没有实权的总长,均无非做官而已。

做官做官,做官而已,本来就是求个名利而已,何必搭上性命?

程德全眼神闪躲,很明显是不欲附和张謇之言。

在场的其他立宪派巨擎名流,也大抵如此,或慌慌张张,或畏畏缩缩,被革命党打压如此,居然连在私底下发点抱怨都不敢!

张謇拍案而起,痛心疾首道:“朝廷用预备立宪和皇族内阁来愚弄我们,还要以铁路国有化来夺走我们一辈子积累的私囊家产,以清廷三百年积累的帝王威严,与我辈为敌如此,还不是一朝瓦解?革命党的根脚,又怎么比得过朝廷?你们在怕些什么呀!”

张謇说是这样说,但他越是痛心疾首,其他搢绅名士,就越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附和。

什么是立宪派?他们本来就是一群有名、有钱的人,只要能保住名和钱,那么在临时政府治下,稍稍损失一点权,又怎么能让这些人敢于铤而走险去对抗民党呢?

立宪派最根本的属性,就是软弱。

以张謇这些人为首的立宪派,政治地位本来就比较高,大部分人不是拥有清朝很高的功名和社会地位,就是本来就担任着朝廷的重要官职。

除此以外,他们还具备着非常雄厚的经济实力。像张謇,基本垄断了南通地区的工商业,类似他的,或者财力超过他的立宪派人物,绝非少数。

以这样强大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实力,立宪派本来可以取得远远超过今天的成果。

但到现在为止,政治和经济上实力最强大的立宪派,却在朝廷和民党的斗争中,沦为了最不被看重的第三方。

即便将来形势继续发生变化,或许对峙的双方将演变为守旧之北洋军军人和南方革命之民党的对立,那立宪派,依旧将是那个最不被看重的第三角。

情何以堪。

立宪派主张实行君主立宪制, 由上而下地进行政治改革。在清政府的反动统治难以照旧维持下去的时候,中国社会各阶层人士更深入地思考与比较君主专制与君主立宪制度的优劣。 立宪派积极宣传君主立宪思想,立宪思想蔓延传播,更加深入人心,立宪派人士不是减少了,而是逐渐壮大了。

这正如时论所言:“今日立宪之声,洋洋遍全国矣。上有勋戚大臣,下逮校舍学子,靡不立宪立宪 ,一唱百和,异口同声。”

清政府的地方要员如湖广总督张之洞、两江总督魏光焘、云贵总督丁振铎、署理两广总督岑春煊、贵州巡抚林绍年、驻法公使孙宝崎等人均相继奏请清政府实行宪政。

从1906年到1907年,国内先后出现了“预备立宪公会”、“宪政预备会”、“宪政公会”等立宪团体。其中尤以张謇、汤寿潜为首的“预备立宪公会”声势最大,影响和带动了一大批江苏士绅转向立宪,江苏立宪派遂逐渐形成。

这一支政治势力的影响力,直到今天,还可以称得上是江苏省内,甚至是江南乃至于东南地区最具各种资源的政治势力。

但清政府的表现使立宪派逐渐感到,所谓宪政“如镜之花,如水之月,可望而不可即”。于是,疑虑、失望之情油然而生。他们大造舆论并发动请愿运动,要求速开国会。湖南、河南、江苏、浙江等省代表陆续进京请愿 ,形成颇大声势。

一度也迫使清廷做出很大让步,1909年10月 ,各省谘议局正式成立。这些由立宪派控制的谘议局,虽然没有实权,但却取得了“国民代表”的资格和合法地位。此后,立宪派就以谘议局为基地,争取地方与中央的参政权,逐渐形成了有组织的政治势力。

此后无论是资政院的成立,还是几次全国范围的请愿活动,都让朝廷不得不略作让步,宣布缩短预备立宪的时间。可是清廷在皇族内阁和铁路国有化问题上的出尔反尔,种种倒行逆施,终于激起立宪派的彻底反对,掀起声势浩大的保路风潮,并最终使得实际代替朝廷掌握地方上各种军政资源的立宪派,在辛亥革命的浪潮中,维持了中立姿态。

立宪派不是辛亥革命的助产士,张謇这伙人并没有推动革命的发展,共和之功不应该落在立宪派头上。

可也无疑,立宪派的中立和放任,使得清廷在南方对抗革命势力时,完全力不从心,最终造成现在的局面。

武昌起义爆发之前,清王朝已经处于墙倒众人推的地步,只需要革命派首先发难了。武昌起义后一个月左右,立宪派首领张謇的政治立场即发生了根本的转变。11月6日,张謇致电袁世凯,劝其尊重国人“趋于共和”的现实,尽快与南方达成协议,确立共和政体。袁世凯请张謇出任江苏宣慰使与农工商大臣,张謇也发表通电拒绝履职。

但是现在,张謇又不禁怀疑起来了自己的抉择,他做得真的正确吗?如今天下形势已经脱缰失控,连林淮唐这样的小人物都飞天似地蹿起,仿佛五代十国般的乱世即将重演,如此格局,对士大夫而言孰利孰弊?

立宪派积极推动南北和议,现在反而既不能得到清廷的完全信任,像北洋军那样控制朝廷大权,也不能跟随革命党完全走上激进之路,掌握南京的政权。

真是两头不靠,两头受风。

张謇眼看着包括程德全在内的众多立宪派名士,一个个都像鸵鸟般扎进泥潭里面,自闭耳目,就又着急又心痛,可也毫无办法。

反而程德全居然说:“南京现在是不测之地,依我之见,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大家还是先去上海租界暂居一段时间,可以用养病之名,静观南北成败如何?”

张謇听着这话,眼前就是一黑,程德全啊程德全,你好歹也是官场沉浮了多少年的封疆大吏,怎么昏庸到这地步?

还去租界躲着?

疯了吧!

张謇咬着牙,终于把袁世凯写给他的密电丢在桌上,说道:“袁氏电报云,南北尚在议和,南省即众推总统,又设临时政府揆情度势,良非上策。黄兴前日还说只要满清皇室退位,南方革命党人就愿意拥戴袁慰亭做大总统,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孙中山已为总统,袁慰亭的位置何在呢?黄克强这回出尔反尔,北方遂生疑虑,南北议和肯定是难以进行下去了……”

张謇看着众人,又说道:“诸位,现在能维系南北,为天下勘定大局者,只有我们而已。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亦即为诸公声名俱泰也,我们能不有所行动吗?”

程德全终于慢悠悠地吭声问道:“……那,那不去上海了?”

“雪楼,你要去你便去!问我做什么?!我只想告诉诸公,自庚子以来,天下事皆出诸公之手,反到今天,难道要任由几个刚从东洋留学回来的冲动青年,毁了大家的建设事业吗?”

张謇长吁短叹,最后说道:“南方立宪派,一定要全力支持袁慰亭,一定要全力支持南北议和——南北双方再打下去,中国可就完了。”

他目光坚定,好似一切力量都投注向北方,绝不能接受北伐军再进一大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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