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4,拜占庭再起 第171节
“我不要求他们为我而死,如果事不可为,我允许他们撤离君士坦丁堡,回到自己的家乡,回到父母的身边。”
“如果威尼斯大议会因此对他们加以处罚,请告诉他们,比林奇的港口对他们永远敞开。”
“我会的,陛下。”
米洛托使劲点点头。
这时,港口突然骚动起来,人群开始欢呼,声音越来越大。
远方的海天之际,一支庞大的舰队徐徐赶来。
地中海舰队旗舰摩里亚大公号翻越波涛,将海潮击碎,化作朵朵碎浪,直奔君士坦丁堡而来。
在他身后,圣尼古拉斯号,大执政官号,狄奥多西号,伊切尔号等大型战舰依次现身,上空飘扬的双头鹰旗猎猎作响。
在之后,是一支庞大的运输舰队,每一艘舰船上都飘扬著军队的旗号。
除了以撒的近卫军第三军团枪刺旗帜,近卫军第五军团亚美尼亚十字旗帜,还有著许许多多各色不同的旗徽。
麻雀,海妖,野猪,百灵鸟……
这些都是前来支援君士坦丁堡的圣战者,之前统一在莱姆诺斯岛聚集,等待战列舰队的到来。
以撒将他们聚集起来,为的就是这一刻。
这一刻,皇帝的双头鹰旗和热那亚的圣乔治旗,威尼斯的圣马可旗,以及许许多多面旗帜一同飘扬,每一面旗帜都代表著一份援助,一份决心。
孤城难守,必须要让君士坦丁堡的军民们知道,在城池之外,仍然有著志同道合的基督兄弟,愿意在他们最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哪怕微不足道。
米洛托眼神一缩,显然也有些震撼。
“还记得我当年送给你的宝剑吗?”
米洛托一愣,随即从腰间抽出古老的宝剑。
“后来,我的表兄告诉我,它的确来自一位十字军战士,还是一位圣拉撒路骑士团的成员。”
“这是我的荣幸。”
米洛托端起剑,再一次细细端详。
“当年,它跟随著它的主人,一同在圣地征战,以耶路撒冷之名。”
“这一次,它将再度焕发光辉。”
“这一次,以君士坦丁堡之名。”
以撒也抽出剑,对准远方。
第100章 浪遏孤舟
君士坦丁堡城,里卡斯河谷。
割喉堡建成后,君士坦丁十一世明白,双方已经没有转圜余地,唯有死战破敌。
他将自己的大营设置在里卡斯谷地,临近狄奥多西城墙的地方,对抗奥斯曼的第一线。
狄奥多西城墙上巡视的士兵们只要一偏头,就能望见城墙东边的皇帝大营,看见君士坦丁的鹰旗尚在,总会感到莫名安心。
1453年2月,赶在北风到来之前,以撒将所有援军成功运到了君士坦丁堡。
在以撒的建议之下,君士坦丁十一世以奥尔汗王子的部众为基础,成立紫卫军第二军团,满员一千,现有五百。
至此,守卫君士坦丁堡的正规军已经超过了五千人。
近卫军三个军团共计三千余人,紫卫军两个军团共计一千五百余人,君士坦丁十一世的皇室卫队五百余人。
除此之外,君士坦丁堡紧急徵调民兵三千余人,加上从西欧而来的八百多名圣战士,圣西门骑士团的步战骑士和军士侍从,以及城中教堂和主教们的卫队,守军共计九千余人。
从欧洲赶来的援军质量良莠不齐,有些是来自法兰西和意大利的雇佣兵团,有些是来自伊比利亚半岛和德意志地区的圣战者,还有些下级骑士直接举著家族的旗帜,穿上祖先的盔甲,匹马单枪来到君士坦丁堡参战。
值得一提的是,以撒的几个姻亲中,阿拉贡的阿丰索国王将自己一支一百余人的加泰隆尼亚卫队派来支援战争,葡萄牙国王虽然迫于国内压力没能派出军队,却承诺保护以撒的西段贸易航线不被袭扰。
老实说,这场战争中,以撒最担心的就是自己长长的贸易航道。
以撒的战争资金一大半来源于西非到欧洲的远洋贸易,这条贸易路线从几内亚大湾区的皇后港和圣威廉港一直到比林奇,其中跨越半个非洲海岸,相当漫长。
君士坦丁堡战前,以撒的地中海舰队基本上分散在各片海域,协同蒙费拉托贸易公司的舰队,对商船舰队进行护航,防止北非海盗们可能的袭击,偶尔也会顺道打打劫。
现在,整支舰队云集金角湾,自己的贸易线路空前虚弱,几乎全部依赖于盟友的舰队和忠于以撒的基督教海盗,这让以撒非常不放心。
欧洲诸国之所以尊重自己,可不是因为什么罗马皇帝的名头,而是自己连战连捷的傲人战绩和不弱的军事实力。
财帛红人眼,利益动人心,如果自己深陷与奥斯曼的战争之中,平时有所忌惮的几大海洋势力会不会对自己的贸易线路动手?
想都不用想,威尼斯人肯定是第一个前来瓜分的饿狼,接著,地中海沿岸各国都会蜂拥而至。
其余各国也许还会对教会的想法有所顾忌,不会亲自下场,只会安排海盗趁火打劫。
威尼斯人则更加无所忌惮,这些商人们会一边为了君士坦丁堡的战争假惺惺地祈祷,一边命令他们的私掠船瓜分属于以撒的贸易份额。
真到了那一天,不论战况如何,以撒都得撤了。
真要是丢了西非的贸易利益,全部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不仅无法继续守卫君士坦丁堡,连北非的家业也难以保全。
里卡斯河谷,君士坦丁和乔万尼正在大营中商谈驻防事宜,以撒坐在一旁,并不想打扰二人。
“陛下,我们在城外的领地已经全部沦丧,奥斯曼人开始逐步进驻攻城营地,预计将在未来的几个月发动总攻。”
“他们的先头部队一共五万余人。”
君士坦丁点点头,默默盘算著。
“乔万尼,外墙的修缮情况如何?”
“不好,陛下。”
乔万尼直接了当地说。
“外墙本来就损毁严重,有些地段缺口很大,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修缮到原先的强度。”
“尽管在上帝的保佑之下,我们提前对这里进行了整修,但肯定无法与先皇们几十上百年的努力媲美。”
“我建议我们将外墙的几个塔楼作为防御支点,消耗敌军锐气,待敌军大军压境,再逐步撤入内墙。”
“再者,金角湾的铁链是时候安装起来了,这样我们可以省下防卫金角湾海墙的部队。”
“就这么办吧,明天我会召开守城大会,将各区防务安排清楚。”
君士坦丁点点头,眼眶布满血丝,但依旧炯炯有神。
这两年来,乔万尼一直待在君士坦丁堡,主持城墙的修复事宜,足迹踏遍了狄奥多西城墙的每一个角落,对这座城墙了如指掌。
在主持城墙修复的过程中,君士坦丁十一世与乔万尼指挥官一见如故,双方相见恨晚,很快培养起不错的友谊。
“陛下,今晚就由我来巡视吧,您也应当休息了,上帝一定会给您一个好梦。”
乔万尼见天色已晚,站起身,在胸膛上画个十字,准备主持行营的晚饭和夜晚的巡查。
他看著君士坦丁十一世只是略显疲惫的眼神,心中有些敬仰。
这几天,君士坦丁十一世四处奔波,接见每一支愿意留下抗击奥斯曼人的的队伍,走上狄奥多西城墙,对戍卫的将士们嘘寒问暖,为他们鼓足勇气。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相比于对自己有著知遇之恩的以撒,乔万尼内心深处更喜欢君士坦丁十一世这样的皇帝。
热情而开朗,虔诚而坚定,光明而磊落,在最黑暗的夜里也能高举火把,踽踽独行,在众人皆退的浪潮中也会提剑跃马,冲锋前进。
他更像是一位不屈的勇士,一位孤高的坚守者,一位昂扬的圣战者。
这一点,与乔万尼很像。
而以撒,更像是一个算无遗策,奇谋百出,老奸巨猾的外交家和政客,一切以利益优先。
不光是乔万尼,所有参与守城的士兵们也能很明显地发觉巴列奥略家族父子二人的区别。
以撒能够让士兵们相信,跟著他,必然会取得胜利,金钱和名利任尔夺取。
君士坦丁能够让士兵们相信,跟著他,就算战败身死,也将荣耀满身。
“以撒,你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君士坦丁转过头,望向一旁的以撒。
“没有,你们安排就好。”
这一次,以撒决定将守城的具体事宜交给他们两人,自己只负责对外联络和军需事务。
作为穿越者,以撒的最大优势是对于历史大势的掌控和历史人物的了解,在战略上占有极大先机,战术上就只能说勉勉强强。
乔万尼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熟习水陆战事,懂得如何对防御工事的明显弱点进行评估和弥补,如何最有效地使用投石机和火枪这样的防御武器,以及如何让有限的兵力发挥最大的效力。
可以说,是意大利各城邦之间复杂的残酷战争造就了朱斯蒂提亚尼这样才华横溢的战术家和技术型雇佣兵,他们会把城防当做一门科学和艺术来研究。
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
夕阳西下,军中号角响起,缕缕炊烟升起,饭菜的香味勾起将士们的馋虫。
乔万尼走了,大营中剩下父子二人。
“这一次,多谢你了。”
君士坦丁十一世看著以撒的眼睛,认真地说。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以撒完全可以对君士坦丁堡听之任之,就像当年的东罗马帝国对西罗马帝国的毁灭不闻不问,随便找个诸如“周边穆斯林入侵”之类的理由来搪塞即可。
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国家的概念,臣民们只忠于君主,双方划分统治范围之后,两边统治阶级的利益已经不再完全一致。
上一篇:道德绑架?笑死,我根本没有好吗
下一篇:重生南美做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