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武从拜入武馆开始 第99节
她捂着脸,肩膀微微耸动,嘴里喃喃着:“好……好……这孩子……我就知道.”
院子里,祖父杨守拙老爷子正坐在石凳上抽旱烟,祖母秦氏在择菜。
听到外面的动静,老两口也走了出来。
“咋了这是?”杨守拙皱着眉,刚问出口,就听到了杨老三的话。
他手里的旱烟杆啪嗒一声掉在地上,烟锅里的火星溅出来,烫了脚也没察觉。
老人浑浊的眼睛猛地亮了,定定地看着杨老三,嘴唇哆嗦着:“你……你再说一遍?”
秦氏也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手里的豆角掉在竹篮里,她望着门口涌进来的村民,又看向哭着的儿媳,浑浊的眼睛里慢慢蓄满了泪,嘴角却咧开一个僵硬的笑。
整个杨家村,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得嗡嗡作响。
突然,就在村民们围着杨景家门口七嘴八舌说着话时,村道尽头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夹杂着几句呼喝,喧哗着由远及近。
“官差!是官差来了!”
有人眼尖,看清了来人的装束,顿时惊呼一声。
围在门口的村民们都是一惊,连忙回头望去。
只见尘土飞扬中,一队人马正往这边赶来,为首的是匹神骏的黑马,后面跟着七八匹高头大马,马上的人个个身着亮闪闪的盔甲,腰佩长刀,看着威风凛凛,带着一股肃杀之气,赫然是一股正规的官府兵士。
而在这队兵士前头,骑着一匹白马的是个穿着青色长衫的老者,颔下留着一撮山羊胡,面容清瘦,看着倒像个读书人,与周围甲胄鲜明的兵士格格不入。
“吁——”
山羊胡老者勒住缰绳,队伍在离杨景家还有十几丈远的地方停下。
他目光在前方众人聚集处缓缓扫过,望着围观的村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抬手示意了一下。
旁边一个膀大腰圆的兵士立刻翻身下马,几步冲到不远处一个正缩着脖子看热闹的村民面前,问道:“你可知杨景杨大人家在何处?”
这世道,恶兵如匪。
那村民被这模样凶神恶煞的兵士一吓,腿肚子都快转筋了,结结巴巴地抬起手,颤颤巍巍指向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杨景家门口:“在……在那边……就……就是人最多的那户……”
山羊胡老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旋即对着周围的兵士呵呵一笑,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几分威严:“下马吧,随我走过去。”
说罢,他率先翻身下马,动作虽缓,却自有气度。
身后的兵士们也纷纷利落地下马,牵着缰绳,跟在老者身后,朝着杨景家的方向走去。
马蹄踏过泥土的声音停了,甲胄摩擦的轻响却愈发清晰,让周围的村民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喧闹声都小了许多。
“这——乖乖.”
看着那队兵士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来,围在门口的村民们心里都突突直跳,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这年头兵荒马乱的,谁没听过兵匪一家的说法?
寻常时候在路上撞见个把兵卒都要绕着走,更何况是这么多穿着崭新盔甲、气势汹汹的魁梧汉子,那股子肃杀之气扑面而来,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让让,快让让!”
有人低声招呼着,村民们连忙往两边退,硬生生让出一条宽敞道路出来,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睛却忍不住偷偷往兵士们身上瞟。
那盔甲在日头下闪着光,腰间的长刀鞘漆黑锃亮,一看就不是寻常货色。
杨老三站在人群最前头,看得最是清楚。
他常年往县城跑,见过不少兵卒,可眼前这些人与他平日里见到的截然不同。
寻常兵卒虽也戴头盔、着甲胄,可精气神大多带着一股子松散,哪像这队人,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连走路的步子都透着一股劲儿,身上的盔甲更是连半点锈迹都没有,崭新得像是刚从铁匠铺里打出来的。
“这……这是……”
杨老三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忽然想起前几年在县城见过的一次县尊出行。
当时县尊的马车前后,就跟着这么一队兵士,精气神、装备模样,都和眼前这队人一般无二!
“县尊亲兵!”
一个念头跳进脑海,杨老三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县尊那可是鱼河县的天了,是他们这些泥腿子连仰望都觉得奢侈的存在,他的亲兵更是百里挑一的精锐,怎么会跑到杨家村这种小地方来?
“对了,是因为杨景,他中举了,这是县尊特意派人前来报喜啊!”
杨老三缩了缩脖子,看着那队亲兵簇拥着山羊胡老者越走越近,心脏砰砰跳得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第85章 免除赋税 苛捐杂税 徭役
山羊胡老者带着兵士们走到院门前,目光扫过院内院外的景象,最后落在刘翠玲身上,脸上堆起几分温和的笑意,拱手问道:“敢问这位夫人,此处可是杨景杨大人家?”
刘翠玲被这阵仗唬得心头乱跳,平日里在村里家长里短、能说会道。
此刻面对这般气度不凡的老者,舌头却像打了个死结,张了张嘴,半天没挤出一个字来,脸涨得通红,手紧紧攥着衣襟,连眼神都有些闪躲。
“这位大人,”一旁的杨守拙很快镇定下来,上前一步,稳稳地站在儿媳身前,他虽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短褂,背脊却挺得笔直,对着山羊胡老者拱手还礼,声音虽苍老却沉稳,“此处正是杨景家中。老朽是他祖父,杨守拙。”
他又侧身指了指身边的秦氏和刘翠玲,介绍道:“这是他祖母秦氏,这是他母亲刘氏。”
秦氏连忙擦了擦眼角的泪,跟着微微躬身。
刘翠玲也定了定神,学着模样福了福身,只是依旧说不出话。
山羊胡老者看着杨守拙,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他本以为乡下农户见了官差定会畏畏缩缩,没想到这白发老者竟能如此镇定,不卑不亢,言语间条理分明,透着一股沉稳气度。
“原来如此,杨老爷子有礼了。”
山羊胡老者拱手还礼,心中暗自点头。
能教出杨景那般人物,这家人果然不简单。
他跟随县尊多年,阅人无数,一眼便看出,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农村老汉,才是这三人中的主心骨。
院门口一时安静下来,村民们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一幕,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大家伙对杨老爷子真是刮目相看,以前只是觉得杨老爷子做事沉稳靠谱,没想到这里厉害,跟那个留着山羊胡的大人物说起话来都不带打磕巴的。
换做其他村民,表现最多也就是刘翠玲那样。
山羊胡老者笑道:“老朽程文,忝为县府吏房吏书。此次是受县尊大人差遣,特来给杨景杨大人报喜。杨大人在校场试中位列第四,成功通过,正式登榜,朝廷已录入名册,不日便会有正式文书下达,不知杨景大人可在?”
杨守拙闻言,感觉一阵阵的激动自心底涌上来,他强压心中欣喜,连忙回礼:“有劳程大人亲自跑一趟。只是我那孙儿杨景今日不在家中,许是在县城武馆,未能当面迎接,还望程大人海涵。若不嫌弃,便请诸位到家中吃上一顿便饭,其间我再让人去县里寻景儿,诸位吃过午饭,他应该也就到了。”
说罢,他转头对秦氏和刘翠玲道,“老婆子,翠玲,快去乡上赵屠户家割十斤肉来,中午定要好好款待程大人一行。”
程文连忙摆手:“杨老爷子客气了。既然杨大人不在,我等稍坐片刻便走,不必如此破费,买肉就不必了,而且我等回去还要向县尊复命,不能耽搁。”
杨守拙见他推辞,也不勉强,转而对刘翠玲道:“那你去烧些热水,沏壶好茶来。”
待刘翠玲应声去了灶房,他又凑到秦氏耳边,压低声音道:“快去屋里将那十两银钱取来,报喜的官差上门,总得打点一二,莫失了礼数。”
秦氏虽心疼银钱,却也知道这事马虎不得,连忙点点头,转身进了里屋。
“程大人,里面请,先喝杯粗茶解渴。”杨守拙侧身相让。
程文笑着应道:“叨扰了。只是喝茶前,还有些事要办。”
说罢,他对身后的兵士们摆了摆手。
那些身着盔甲的兵士们立刻行动起来,纷纷走到拴在院外的马旁,从马背上解下三个沉甸甸的大木箱。
两名兵士抬着其中两个箱子走进院子,小心翼翼地放在石桌上,箱子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显然里面装着不轻的物件。
另一名兵士则在院门口将第三个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一条条红绸缎,鲜亮的红色在日光下格外耀眼。
紧接着,几名兵士取出绸缎,动作麻利地在院门门楣上横挂了一条,又在两侧的墙壁上各斜挂了一条,红绸垂落,随风微动,瞬间将这朴素的农家小院装点得喜气洋洋。
这是官府报喜的规矩,名为“披红挂彩”,以示庆贺。
村民们围在外面看着这隆重的阵仗,个个啧啧称奇,眼里满是惊艳、羡慕。
院门口那抹鲜亮的红色撞进眼里,杨守拙浑浊的老眼瞬间湿润了。
他望着那抹红,嘴唇翕动着,半晌说不出话来。
当初为了供景儿去武馆学武,他咬牙卖掉了家里最肥的上田,连耕牛都牵去换了银钱,村里多少人笑话他疯了,说庄稼人就该老实刨地,练武那不是庄稼汉子能接触的。
可他认死理,总觉得孙儿是块练武的料,不能埋在这穷山沟里,总觉得他们老杨家不能祖祖辈辈、世世代代都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土里刨食。
如今,红绸挂上门楣,官差登门报喜,这一切都证明,那一场没人看好的豪赌,他没赌错!
这份激动翻涌了片刻,杨守拙深吸一口气,用袖子狠狠抹了把脸,强压下喉头的哽咽。
他挺直了微驼的背脊,迎着程文一行人往院里走,笑道:“程大人,里面坐。”
刚在石凳上坐下,刘翠玲便端着粗瓷茶碗过来,碗里的茶叶舒展着,冒着热气。
她手还有些抖,将茶碗轻轻放在程文面前,低声说了句“大人用茶”,便红着眼圈退到了一旁。
就在这时,村头老槐树处。
杨景刚走到村口,就看到自家院门口围了黑压压一群人,门口那抹醒目的红绸更是老远就瞧见了。
“报喜的官差这么快就到了?”
他眉头一挑,脚下步子更快了些。
本以为自己脚程快,能赶在官差前头到家,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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