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武从拜入武馆开始 第98节
竟然登上了校场试榜,还排第四?
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涌上心头,有震惊,有不甘,更有一丝隐秘的羞愤。
他一向自视甚高,在武馆弟子中素来以天赋第一自居,何曾把根骨下等、沉默寡言的杨景放在眼里?
可如今,自己重伤卧床,那个被他轻视的师弟,却拿到了他梦寐以求的名次……
这比输给李梦超更让他难受,胸口像是堵了块巨石,闷得发慌。
这些念头在他脑海里翻涌,脸上却不敢表露半分,只能死死咬着嘴唇,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一旁的张峒原本只是静静听着,此刻听闻这话,也忍不住露出惊讶之色。
他知道林越是孙庸最看重的弟子,本以为林越被重伤后,这次校场试孙氏武馆要空手而归,没想到竟还有意外之喜。
他连忙拱手,对着孙庸笑道:“恭喜孙馆主!贺喜孙馆主!我说你今日气色格外好,原来是有这等大喜事!林越受伤,你这心里定然不好受,如今另有弟子登榜,可真是天大的宽慰啊!”
孙庸听了张峒的恭贺,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对着他拱手回礼,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道:“张馆主说笑了。杨景这孩子能登榜,说实话,连我都有些意外。以前总觉得他性子闷,只知埋头苦练却不参与实战,倒是这次校场试,才算真正显露出潜力来。往后,是该好好栽培栽培了。”
张峒抚着胡须,笑道:“那是自然。这等好苗子,可不能怠慢。如今他登上校场试榜,有了半个官身,鱼河县里多少武馆、家族都盯着呢。孙馆主你可得上点心,好好培养,别让人悄没声地给撬了去。”
他这话虽是打趣,却也是实情,有潜力又有实绩的武者,更重要的是还有了官身,这就是块会行走的金字招牌,从来都是各方争抢的香饽饽。
孙庸闻言,轻嗯了一声,眼神里多了几分郑重。
他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林越受伤,杨景如今就是孙氏武馆门面,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被外人挖走,而且一般武馆也不会这么做这种犯忌讳的事,除非不要脸皮了。
张峒见他上心,又道:“说起来,有这么个登榜的弟子在,孙氏武馆往后的名声可就更响亮了。这可是块活招牌,往后招收弟子、结交同道,都能腰杆硬几分。”
孙庸深以为然,缓缓点了点头。
十多年的沉寂,就靠这一次彻底打破了。
杨景这块璞玉,之前没注意到也就罢了,现在既然发现了,看到了这弟子的天赋,他自然会用心雕琢。
第84章 官差报喜
躺在床上的林越听着孙庸与张峒的对话,只觉得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
嫉妒、愤恨、埋怨……种种负面心绪在胸中翻涌,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死死咬着牙,胸口猛地一闷,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竟直直喷了出来,溅在雪白的被褥上,触目惊心。
紧接着,他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又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越儿!”
“嗯?”
正在说话的孙庸和张峒同时惊呼出声,连忙冲到床边。
孙庸看着昏迷过去的林越,脸色骤变,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旧伤又犯了?”
张峒也皱紧眉头,伸手探向林越的脉搏,疑惑道:“不应该啊,我昨日检查时,他的伤势已经稳定住了,内腑的出血也止住了,怎么会突然这样……”
他指尖搭在林越腕上,凝神诊脉片刻,才松了口气,对孙庸道:“脉象紊乱,但内腑伤势没加重,是情绪波动太大,气血逆行所致。还得让他静养,万万不能再受刺激了。”
孙庸脸色沉了沉,叹了口气:“怕是李家那狠辣手段,在他心里积了太多火气,这才一受刺激就控不住了。”
提起李家,孙庸眼中也闪过一丝怒意。
李梦超下手如此之重,分明是没把他这个化劲高手放在眼里。
可校场试本就有“拳脚无眼,生死各安天命”的规矩,对方虽狠,却没真下死手,他便是想找说法,也师出无名,只能将这口气硬生生咽下去。
“张馆主,那我先回去了,过两日再来看他。”
确定林越不是伤势加重后,孙庸定了定神,对张峒道,“这几日就麻烦你多照看了,所需的银钱和宝药,尽管从武馆账上支,务必让他好好养伤。”
张峒点头应道:“孙馆主放心,我知道你这弟子天赋了得,我定会用心医治。等过几个月伤好利索了,保管还你一个能打的天才弟子。”
孙庸拱了拱手,又看了眼床上昏迷的林越,才转身离开。
张峒将他送到医馆门口,看着孙庸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才缓缓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几分了然。
孙庸这是身在局中,看不清啊。
他这几日接触下来,早已看出林越的性子,心胸狭窄,行事自私,又性情倨傲,极易冲动。
这般天赋,本是难得,可若不改改这心性,日后怕是难成大器。
方才那口血,哪里是什么旧伤复发?分明是听闻那个叫杨景的同门弟子登榜,心里妒火中烧,羞愤交加,这才气急攻心昏了过去。
若是真心为武馆着想,得知有同门登榜,只会高兴,又怎会如此失态?
张峒转身回了医馆,看着病房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这孙氏武馆的两个弟子,一个天赋出众却心性不稳,一个沉默寡言却潜力不凡,真不知是福是祸了。
城外往洼子乡去的土道上。
一辆牛车轱辘轱辘地碾过尘土。
杨老三坐在车辕上,手里的牛鞭甩得啪啪作响,额头上满是飞溅的汗珠子。
他平日里赶车慢悠悠的,连牛都舍不得多抽一鞭,今儿个却像是换了个人,恨不得让老牛生出翅膀来,飞着往杨家村赶。
“驾!驾!”
杨老三嘴里吆喝着,牛鞭又落下去,抽在牛屁股上。
老牛吃痛,哞哞叫着,步子迈得更快了些。
他今早刚到县城,还没来得及去几家相熟的杂货铺进货,就听说校场试榜张贴出来了,当下扔下担子就往城门跑。
挤在人群里踮着脚一看,“杨景”两个字赫然在列,排第四!
他当时就乐得差点跳起来,什么进货赚钱,哪有这消息重要?
转身就套了牛车往回赶,满脑子都是要把这天大的喜事第一时间带回村里。
“爹!再快点!再快点!”
车厢里,十七八岁的儿子杨伟扒着车帮,脸色涨得通红,比他爹还急,“让大爷爷、大奶奶他们都早点知道,杨景哥考上武举了!”
“知道知道!”
杨老三咧嘴笑,露出两排黄牙,手里的鞭子挥得更勤了,“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咱杨家村从建村以来就没出过这等人物,你杨景哥了不起,以后你要是有你杨景哥一半的能耐,都是咱家祖坟上冒大青烟啦!”
他心里头还有桩乐事。
之前他跟村里的杨吉赌了一把。
杨吉那人,平日里就爱占小便宜,去年还偷偷占了守拙叔一垄地,跟守拙叔家闹得挺僵。
他见不得杨吉那副嘴脸,就赌杨景能考上武举,榜上有名。
用自家三分地,赌杨吉媳妇那支簪子。
后来杨吉还在村里放话,嘲笑他傻,说杨景能高中武举,他头都能拧下来当球踢。
如今好了,杨景不仅上榜,还是第四名!
他可不要杨吉那混账的脑袋,可那支亮闪闪的簪子,可就归他了!
一想到杨吉得知消息时的嘴脸,杨老三就忍不住想笑,手里的鞭子又落下去,打得老牛加快了蹄子。
可怜那老黄牛,平日里被杨老三伺候得周到,今儿个却遭了罪,背上的毛都被鞭子抽得乱糟糟,喘着粗气往前奔,车轱辘卷起的尘土,在土道上拖出长长的尾巴。
日头渐渐升高,杨家村的轮廓已在前方隐约可见,杨老三甩着鞭子,嗓门更大了:“驾!快到家了!”
牛车刚碾过村口的石桥,杨老三就扯开嗓子喊了起来:“杨景中举了!杨景中了武举,榜上第四名!”
他声音洪亮,像敲锣一样在村子里传开。
正在晒谷场翻晒粮食的婆娘,蹲在墙根下抽旱烟的老汉,还有在泥地里打滚的娃子,都被这喊声惊动了,纷纷直起身子往村口望。
“啥?中举了?”
“那个榜出来了?”
议论声中,村民们三三两两地往村口涌,没一会儿就把牛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杨老三压根没心思理会众人的盘问,跳下车辕就往村子深处跑,一边跑一边喊:“校场试榜贴出来了!官府都放榜了!杨景排第四!中了!咱村出了个武举人!”
一群村民跟在他身后,有好奇的,有激动的,还有半信半疑的,闹哄哄地往杨景家赶。
杨景家的土坯院墙外,已经围了不少人。
院门吱呀一声开了,杨景的母亲刘翠玲探出头来,她刚听到外面的喧哗,脸上还带着几分疑惑:“老三?这是咋了?”
“嫂子!恭喜啊!大喜事!”
杨老三几步冲到门口,满脸通红,声音都在发颤,“杨景中了!校场试榜!官府贴出来的,杨景排第四!考上武举了!”
刘翠玲先是一愣,眼神有些发直,似乎没听懂“校场试榜”“第四”这些词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考上武举”四个字,她听明白了。
村里老人们常说,中了举就是个官了,就能跳出泥地里刨食的日子,连带着家里的田地也都能免除各种苛捐杂税了。
“你……你说啥?”刘翠玲的声音带着颤抖,手紧紧攥着门框,指节都白了。
“是真的!”杨老三拍着胸脯,“我亲眼在城门口看的榜单,‘杨景’两个字清清楚楚!错不了!”
“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刘翠玲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顺着眼角的皱纹往下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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