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周：从差头开始 第205节

　　方才吞服的四颗兵家小还丹药效强劲，原本因催动法天象地而亏空的体魄，此刻已恢复了七七八八，连眉宇间的疲惫都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锐利的气场。

　　不过今日之事还未结束，花费了这么大代价 ，他自然不准备就这么草草了解。

　　镇抚司积弊已久，若不痛下猛药，根本无法扭转局面，既然要动手，便要直接下狠手，以猛火煎药。

　　张纪快步上前，将清点完毕的名册双手递上。

　　吴休伸手接过，指尖拂过纸页，随意翻了几页。

　　名册上字迹工整，每营人数、缺勤者姓名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 除了甲辰营、甲未营、甲亥营三营总旗带着手下士兵无故缺席外，

　　其余各营虽之前偶有缺额，如今也都尽数补齐，倒也是，或许这里面有蠢货二世祖，但是这些二世祖背后的世家却是没有蠢货，补齐人数而已，对世界将门而言，不过小事。

　　合上名册，吴休抬步走上点兵台前方的高台。吴休居高临下俯视着一众人等，总算，这次没有蠢货跳出来喊不服了，

　　或许是之前的两颗人头有了效果，此时的众人不仅安安静静再无交头接耳，甚至连队列有几分模样，若不是吴休知道里面的底细，乍一看还当真有几分精锐模样。

　　“可惜了。” 吴休心中暗自摇了摇头。

　　他对练兵之道只不过是略知一二，但却也知道台下这些人虽多是各大世家的次子、旁支，或是勋贵子弟，看似纨绔，实则底子并不差 ——

　　毕竟能进入镇抚司的，哪家没有几分底蕴？

　　若是真能用心操练，就这些二世祖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大周有数的强兵。

　　可吴休更清楚，练兵难，难在人心 —— 那些家境优渥的世家子弟早已习惯了养尊处优，根本不愿吃苦；

　　而那些出身寒门的士兵，又受世家势力掣肘，难以完全掌控。

　　与其耗费心力练兵，倒不如直接将他们拿来用，何必浪费心力。

　　能用的就用，不能用的就滚，以名利驱之，以刀剑威之。

　　台下众人被他看得心头发紧，连大气都不敢喘。

　　收回思绪，吴休神色平静地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既然尔等今日来此，没有同另外三个废物般逃跑，那本官对尔等以前往事自当不再过问，尔等之前的过错，自当一笔勾销。”

　　他顿了顿，目光陡然变得锐利：“但从今日起，尔等需牢记 —— 在镇抚司内，当按令办事，若是立下功劳，本官绝不克扣半分；

　　可若是有人敢阴奉阳违、触犯法令，无论你背后是谁，家世多显赫，只要我吴休一日在镇抚司，在本官刀下都一视同仁！”

　　“本官来此，只办三件事，公平，公平，还他妈的是公平！是否清楚！？”

　　台下众人先是一愣，随即轰然应道：“禀大人，清楚！” 声音响彻云霄，震得周围的廊柱都微微发颤。

　　吴休不在乎这些人中有几人是真心臣服，又有几人是迫于威慑。

　　对他而言，只要这些人能听话办事，便足够了，见状微微点头，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尔等在京都之中，受圣人恩养多年，早已过了安逸享乐的时日。

　　今日，便是尔等为大周效力的时候。”

　　他抬手晃了晃手中的名册，声音微微提高几分：

　　“本官向来直接，如今有三名总旗缺额，新任张指挥使虽是专案指挥使，其名下的镇抚使职位可不是，

　　还有两位镇抚使的位置等着尔等，只要立下功劳，本官自当为你等请功！”

　　这话一出，台下瞬间掀起一阵细微的喧哗。

　　这京都的位置向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特别是镇抚司内，虽然之前的职位多是世家将门子弟直接担任，

　　但是却比地方上的位置更加固定，凡事不看功劳，只看你家世，国公子弟就是要比普通侍郎之子的官职要更高，这已经是众所皆知的潜规则。

　　如今吴休明说 “只看功劳”，对那些只想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而言，自然没什么吸引力；

　　可对那些胸有抱负、却因家世受限难以晋升的二世祖和家中不受宠的旁支来说，无疑是又多了个选择。

　　能当官，谁愿意当浪荡子啊！？

　　片刻后，周江率先从队列中走出，他双手抱拳，朗声道：“但请大人下令！吾等自当遵从，绝不退缩！”

　　有了他带头，其余几个心思活络的营官也纷纷上前，跟着喊道：“请大人下令！”

　　吴休微微眯起双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煞气。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 这些人既有野心，便好用功名利禄牵引，让他们成为自己手中的刀。

　　“好！” 他沉声道，

　　“镇抚司奉旨查案，本官已查到漕帮之中藏有不轨之徒，与此前的几桩大案有关。

　　今日，便由尔等随我前往漕帮，捉拿要犯，肃清奸邪！”

　　“遵命！！！”

　　台下众人齐声应和，声音比之前更响亮几分。甲胄碰撞声、兵器出鞘声交织在一起，一股肃杀之气瞬间笼罩了整个点兵场。

　　吴休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

　　…………………………

　　灞河码头横亘在京都南城外，一边连着绕城而过的护城河，一边接着重峦叠嶂间奔涌而来的灞河。

　　河面上水汽氤氲，在码头的青石板上，留下一层湿滑的水痕。

　　码头上数十根朱红色的拴船柱拔地而起，柱身上布满了经年累月被缆绳磨出的深痕，有的地方还残留着干涸的水渍，泛着暗沉的褐色。

　　这里是京都漕运的命脉所在 之一—— 南来北往的粮船、货船皆在此处停靠，从江南运来的南方奇珍、从北边运来的异宝，都要经过这里周转，方能进入京都城内。

　　也正因如此，多年前这里曾是京都各大漕工帮派的 “必争之地”，谁能掌控码头，便等同于掌控了日进斗金的聚宝盆。

　　那些年里，护城河里的水总是浑浊的，河底更是不知沉了多少具因争夺地盘而丧命的尸骨，血腥味能弥漫数月不散。

　　直到如今的漕帮大龙头江沧海横空出世，以雷霆手段一统各大漕工帮派，成立漕帮，这无休止的厮杀才终于停歇。

　　如今的漕帮牢牢占据着这片码头，码头入口处挂着一面绣着 “漕” 字的黑旗，在河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

　　“轰隆隆 ——”

　　一阵沉闷如雷的声响从远处传来，地面微微震颤，连码头上的拴船柱都跟着轻轻晃动。

　　只见一队人马正朝着码头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匹通体雪白、四蹄带银的蛟马，马鬃随风飞扬，正是吴休的坐骑 “逐月”。

　　蛟马逐月一马当先，速度快得惊人，马蹄踏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蹄印。

　　紧随其后的，是一支身着黑底红边制服的队伍。

　　他们个个头戴无纹黑铁面具，只露出一双双看不清神情的眼睛，整齐的脚步声如同鼓点般密集，队伍移动时，宛如一片暗红色的乌云席卷而来，气势骇人。

　　队伍中凡是骑马的，胯下皆非凡马，多是浑身覆盖着细密的黑色鳞片，防御力极强的墨鳞马，此刻数十匹墨鳞马一字排开，浩浩荡荡，将整条通往码头的道路都占得满满当当。

　　漕帮码头的驻地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往日里本该人来人往、装卸货物的空地，此刻竟空无一人，连灞河上停靠的船只都尽数停摆，船帆收得整整齐齐，仿佛早已做好了准备。

　　空地上摆放着数十张八仙桌，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美酒佳肴，三四百名身着短打、腰佩弯刀的漕帮弟子分列两侧，

　　却无一人喧哗，个个面色凝重，眼神警惕地望向入口处，显然是在等候着什么。

　　吴休勒住缰绳，胯下蛟马逐月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停下了脚步。

　　他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扫视着眼前的场景，双眸微微眯起 。

　　他的目光落在空地最上方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面色祥和的微胖汉子。

　　这汉子身形高大，穿着一身锦缎长袍，腰间系着一块成色极佳的羊脂玉牌，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倒像是个常年经商的富绅，而非手握大周漕运的漕帮大龙头。

　　“吴大人，果真是英姿勃发，气度非凡！”

　　一声爽朗的笑声从空地中央响起，打破了场上的沉寂。

　　一个身着青色文士袍、留着三缕长须的汉子踏步而出，

　　他手中摇着一把折扇，看似文质彬彬，可当目光扫过吴休身后那支面具队伍时，眸子深处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京都镇抚司实在是承平太久，久到了他们这些人都差点忘了这偌大京都之中还有着这一支凶兵。

　　特别是人群最前方的最近风头正劲的吴休，分明不过是换血，却让他这个真罡武夫都不由心中暗颤。

　　‘来者不善啊！’

第308章 你想抗命不遵？

　　秦九心中愈发沉重，脸上却依旧堆着热情的笑容，他快步走到吴休马前，拱手行礼道：

　　“在下漕帮长老秦九，今日得知镇抚司的大人们大驾光临，特意在此等候，只为迎接各位。”

　　吴休微微催动缰绳，追风往前迈了两步。

　　他一手按住腰间的莫休刀，另一手从怀中取出一块刻有 “镇抚司” 三字的令印。

　　脸色冷漠，吴休声音没有半分温度：“本官镇抚司吴休，奉旨查案。

　　经查，漕帮与近期几桩大案有所关联，今日特来查办。

　　怎么？尔等摆下这等阵仗，是想给本官下马威不成？”

　　秦九脸上的笑容不变，语气却带着几分底气，不卑不亢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