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周:从差头开始 第195节
经历了吴休惨无人道的殴打,地上的张纪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是被拆了重装一般,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痛。
可当他抬眼,看清吴休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冷漠与杀意时,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真的!他竟然真的敢杀我!
张纪自小便生于勋贵之家,锦衣玉食,养尊处优。
平日里总听父辈讲述沙场征战的豪情,便也自诩生死看淡,觉得自己不输那些浴血疆场的将士,不过是少了些上阵的机会。
可如今真正站在生死边缘,他才真切地感受到死亡带来的窒息感——那是一种从骨髓里渗出来的绝望,将他所有的傲气都碾得粉碎。
周围围观的公子哥们更是吓得脸色惨白,不少人悄悄后退了半步,眼神里满是惊惧。
他们皆是京都权贵子弟,平日里在牡丹坊寻欢作乐,哪见过这般真刀真枪要杀人的阵仗?
一时间,整个大堂里只剩下张纪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吴休那柄长刀上鲜血滴落的“滴答”声。
张纪明明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滚烫的棉花,可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张开嘴求饶。骨子里的矜傲,让他即便身处绝境,也不肯轻易低头。
吴休手中的长刀举起,刀尖微微下沉,刀锋映着烛火,泛着森寒的光。
他没有丝毫犹豫——杀人而已,即便对方是张家子弟又如何?
想要在京都这龙潭虎穴里站稳脚跟,想要掌控这盘根错节的镇抚司,不杀几个有分量的武勋贵种,又怎能让人知道他吴休的刀,到底有多锋利?
“本官镇抚使吴休,奉圣人命查案,今有镇抚使甲丑营总旗张纪……”
就在吴休准备宣读罪状,挥刀斩下的瞬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他微微侧头,只见晋月不知何时已经快步走进屋内。
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开口求情,只是脸色焦急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张纪,随即转向吴休,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急切:
“师……吴大人,请暂时稍等!
这少年人不过是一时糊涂,不懂军纪的厉害,可否给我些许时间,让我劝劝他?”
吴休眼神依旧冷漠,看着晋月紧绷的侧脸,眉头微蹙。
他本想直接一刀下去,省得夜长梦多,可不知忽然想到了什么,嘴角竟勾起一抹极淡的轻笑。他缓缓收回长刀,走到晋月身边,声音压得略低:
“既然如此,那本官便给张指挥使这个面子。不过,今日之事,就算张指挥使欠我一个人情,日后可得记得还。”
晋月脸色微红,显然是有些窘迫,却也不多说废话,只是用力点了点头。见吴休收起了刀,她立刻迈步走到张纪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姑姑,我……”张纪刚想开口辩解,却被晋月狠狠一巴掌打断。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直接将张纪半边脸打得通红,嘴角也溢出了血丝。
晋月脸上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温柔,反倒是突出几分武勋骄女的狠厉,她一把揪住张纪胸口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几分,冷声:“蠢货!老娘是看在三哥小时候对我不错的份上,才来救你这一次!
我没工夫哄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也没精力教你怎么做人!
其他的事情,你回去找我那个教子无方的三哥问去!”
她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死死盯着张纪:“今天我只说一遍——现在就给老娘去认错!
说是你自己违抗军纪,甘愿领受军法!
别做那个死在军纪下的蠢货!
你以为你这是硬气?告诉你,这么死了,连张家的祖坟都进不去!还不如自己抹脖子,省得给张家丢脸!”
说完,晋月便松开手,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留恋。
张纪瘫坐在地上,满脸呆滞,脸颊上的疼痛和心中的屈辱交织在一起。
他愣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猛地咬紧牙关,强忍着浑身的剧痛,一点一点从地上爬起来。
他踉跄着走到吴休面前,“噗通”一声单膝跪地,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十分清晰:
第294章 虽有些肚饿,倒还能忍
“大……大人,今晚是下官无状,违抗军纪,甘愿领受军法!
只是望大人念在下官初犯,给下官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吴休手中的长刀泛着青墨色的冷光,他微微垂眸,俯视着面前低头认错的张纪。
沉默片刻后,没有再继续刁难。
他的目的从来都不是杀人,而是要掌控这镇抚司的兵营,要让这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低头服软。
杀不杀人不重要,重要的是立威。
只要这些人肯低头,哪怕只是口服心不服也无妨——反正只要误了事,他有大把机会弄死他们。
或者说,比起杀人,能让这些二世祖们跪下来低头认错,反倒是效果更好。
“既然你认错,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吴休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来人,绑了,带回甲丑营,听候发落!”
早已在一旁待命的向红立刻上前,手中拿着一根用牛皮交缠而成的特制粗绳。
这绳子极为坚韧,寻常刀剑都难以割断。
向红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便将张纪捆了个结结实实,连手臂都被反绑在身后,动弹不得。
张纪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既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只是任由向红将自己捆住。
吴休将张纪交给向红看管,手中的长刀依旧没有入鞘,他迈步走到周江面前。
周江早已被刚才的一幕看的脸色微白。
他本就不像张纪那样出身武勋世家,没有那份硬气的资本,更没有这份硬气的习惯。
此时见吴休朝自己走来,他连忙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带着几分讨好:
“大人,下官……下官也知道错了,甘愿认罚!
不过下官今日不当值,是不是……是不是可以从轻发落?”
吴休眼神微眯,上下打量着周江,没有立刻说话。周江被他看得浑身发毛,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脸上的笑容也变得越发僵硬。
片刻后,吴休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冷漠:“按镇抚司制,每营一月有五日休沐。周总旗,你且说说,甲卯营今日是休沐的日子吗?”
周江愣了一下,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时候镇抚司还有休沐的规定了?
在他印象里,镇抚司的兵卒向来懒散,几乎天天都跟休沐一样,想上班就上班,想偷懒就偷懒,哪有什么固定的休沐日?
更何况,他连自己所在的甲卯营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知道今日是不是休沐日?
周江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当真说自己今天是休沐。
看这姓吴的态度,自己若是敢嘴硬,这个狗日的绝对敢把他嘴打烂。
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挤出笑容:“下官……下官知错了!下次一定不敢再犯!”
“下次?”吴休嘴角突然扯出一抹笑容,他转过身,对着向红挥了挥手,“把这位周总旗也捆了!其他人不用管了,就带他们两个,回营!”
“唉!别别别!”周江一听,顿时慌了,连忙摆手求饶,“大人,我自己走!我自己走!绑就不必了吧?下官保证不跑,绝对听话!”
向红却根本没理会他的哀求,走上前,像捆张纪那样,用粗绳将周江也捆得严严实实。
周江挣扎了几下,可那牛皮绳越挣越紧,最后只能无奈地放弃,耷拉着脑袋,像个泄了气的皮球。
向红一手抓着捆着张纪的绳子,一手抓着捆着周江的绳子,左牵右拖,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那模样当真是威风凛凛。
吴休没有立刻跟上,他环视了一圈牡丹坊内的一众公子哥。
这些人皆是京都权贵子弟,平日里一个个眼高于顶,此刻却都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吴休没有费心去辨认其中还有谁是镇抚司的人,只是将众人的模样不动声色地记在心里,随后便收起长刀,一甩衣摆,转身走出了牡丹坊。
门外的夜风带着几分凉意,吹散了身上的血腥气。
吴休刚跨出金玉窟大门,便见门口立着几位锦衣中年人。他们衣料考究,袖口绣着暗纹,一看便知是常年居于上位之人。
吴休脚步一顿,目光扫过几人,语气带着几分审视开口:“尔等就是这金玉窟的楼主?”
人群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率先踏出一步。他是四楼楼主,此刻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姿态放得极低:
“见过吴大人!小人正是四楼楼主,这几位是其余各楼的楼主。
今日大人来去匆忙,未能好好款待,若有机会,我等做东,请大人赏面,好好敬大人几杯。”
吴休目光微转,瞥见方才被桌腿溅上血印的地毯已被更换一新,连半分血迹都寻不见。
他看着络腮胡楼主,嘴角扯出一抹笑,先前在屋内的凶戾消散不少,却带着几分意有所指:
“好说。只是下次再让人出头办事,记得找个脑子灵光些的,脑子蠢就早点回家养老,免得出来碍眼——
本官今日还有公务在身,酒宴就不必了,虽有些肚饿,倒还能忍。”
络腮胡楼主何等精明,瞬间听出话里的敲打之意,至于其中对付老这位法相高手的阴阳,自然是当没听见。
他连忙赔笑:“是小人疏忽了!大人且忙,稍后小人便让人将酒宴送到大人营中。”
“不必麻烦。”
吴休说着,从怀中摸出一颗银角子,抬手丢了过去。
银角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当啷”一声落在络腮胡楼主手中。“本官向来不吃白食,就用这颗银子备宴,够了。”
络腮胡楼主握着那枚轻飘飘的银角子,脸皮忍不住抽了抽。
络腮胡楼主在金玉窟也干了多年,此时方才见识到什么叫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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