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世子,当皇帝哪有当大侠爽 第203节
三里之内,甚至可以听到将士们的喊杀声。
自从苍梧发兵柔然后,玄女祠内香火不断,有信众不远千里而来,就为了祈求中原战无不胜。
郁闾穆放下帘子,哼哼道:“地方选的真好…”
吐贺真刚缓过神来,震惊道:“齐王世子上了锻奴的车驾?”
郁闾穆懒得解释太多,“只能先委屈一下阿依和图雅。”
他已经有了对付齐王世子的办法,不过身处苍梧,无法实施,得等回到草原。
既然英雄难过美人关,那就帮苍梧皇孙打造一处“温柔乡”,让对方舒舒服服的死在“刮骨刀”下。
吐贺真脸色大骇。
“难道你想利用锻奴王女刺杀沈舟?”
“锻奴一族绝不会背叛柔然。”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郁闾穆缓缓闭上眼,又猛地睁开,上手揪住对方的衣领,“你脑子里装的是羊粪吗?也不看看咱们如今在哪?”
吐贺真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背叛?有人背叛了郁久闾?父汗让你南下,就是为了此事对不对?”
秘密暴露,郁闾穆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五十万大军抵达金山时,苍梧军正好离去,城主府的茶水还是热的,你不觉得蹊跷吗?”
“难怪…”吐贺真自言自语了一句,随即看向弟弟,“为何锻奴不可能背叛?”
郁闾穆叹息道:“因为齐王世子太过明目张胆,中原虽有‘兵行险着’的说法,可苍梧没有理由这么做。”
“不然稍微掌握不好分寸,很容易引起我们的猜忌,远不如装作不认识,私下会面来的稳妥。”
吐贺真连连点头,忽然意识到不对,拍了拍弟弟的手,“害,你当为兄是傻子么?”
郁闾穆靠在车厢上,不屑道:“有何高见?”
吐贺真将衣袍拽平整,自信道:“齐王世子好色是真,但挑拨柔然和锻奴的关系也不假。”
他压低了嗓音,“你真的放心?”
老王妃年事已高,活不了多久,到时锻奴一族的权柄就会落在王女头上,万一被齐王世子勾搭走,后果不堪设想。
郁闾穆摇摇头,“你若是见过阿依偷偷看周风的眼神,就不会说出这种蠢话。”
吐贺真想起那位横刀夺爱的中原男子,气愤道:“相貌平平的小白脸,肠胃不好的畜生!”
这时,远处传来一道悠扬婉转的笛声,余音渺渺,随风飘荡。
二人脑袋有些昏沉…
一辆马车停在玄女祠十数里外的石坪上,周围满是光秃秃的桃树,寒风拂过,枯枝相击,发出细微而空寂的脆响。
割孤顺着记忆,来到林子深处,用鞋子拨开厚厚的落叶,让某些古旧的线条重见天日,“前朝留下的老物件喽,希望还能用。”
他手掐剑诀,向下刺出!
倏忽间,数道光芒顺着阵法的刻痕,缓缓向外延伸。
变化,在无声无息中悄然发生。
那些沉寂的桃树,如同被注入了生命力一般,开始萌动。
枝梢的尖端,鼓起了一个米粒大小的透明嫩芽苞,然后慢慢膨胀,舒展,显露出一丝娇怯的粉色,就像是画师笔下最淡的水彩。
越来越多的枝头被点亮,不过片刻,无数桃花便以一种违背常理的姿态,绽放于寒冬时节。
割孤长舒一口气,默默退出林子。
阳光透过精雕细琢的车窗格栅,洒下斑驳而温暖的影子。
两位姑娘微卷的棕发披在肩上,虽都未施粉黛,却美得惊心动魄。
他们碧绿的眸子中,倒映着一位男子的脸庞。
车厢宽阔,沈舟席地而躺,反正有丝绒软垫,也不怕弄脏衣袍。
萨仁图雅跪坐下,将他的脑袋搬到自己腿上,双手捧着,慢慢俯身,额头碰鼻尖,“小男人,我不想回狼山了,怎么办?”
沈舟温声细语道:“这次不行,下次可以。”
有柔然两位皇子随行,不能太肆无忌惮。
阿依努尔拉着男子的手腕,嗔怒道:“起来,大白天的也不嫌丢人,你们俩给我克制一点!”
沈舟微微一笑,骤然发力,将对方拉入怀中,“附近只有我们,不用怕。”
锻奴两位王女虽是双胞胎,但在深入了解后,他发现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你…”阿依努尔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搂的更紧。
她扭动了一会儿,然后认命似的停下了动作。
算了,反正都…抱一抱好像也没关系…而且,她也打不过他…
阿依努尔红着脸,不着痕迹的将耳朵贴近男子心脏,聆听着强而有力的跳动声。
咚,咚,咚。
沈舟以指做笔,在空中写写画画,勾勒出柔然的势力分布舆图,白线凝而不散。
阿依努尔睁开眼,像一只慵懒的猫,指着一处道:“西羌,部众不过五万帐,首领兀秃骨鲁年老昏聩,几个儿子争权夺利,内耗严重,依附柔然的时间虽长,但本身摇摇欲坠。”
“若说他们私下接触中原,寻求自保,郁久闾一族可能会震怒,却未必会大动干戈。”
沈舟修长的手指在舆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在更靠近木末城的一片广袤草原上,“敕勒呢?拥兵八万,控弦之士骁勇,首领曲律野心勃勃,一直想自立门户,阿那瑰肯定不放心…”
“不行…”阿依努尔用脸颊在男子胸膛上蹭了蹭,“曲律此人虽桀骜,但最为看重部族延续,知道此时与柔然彻底翻脸,肯定会遭受灭顶之灾。”
“一旦‘证据确凿,铁案坐实’,他甚至会选择带族人融入柔然,或者成为南下先锋,以此来证明忠诚。”
“这跟我们分化草原的目标背道而驰。”
沈舟神情有些低落,“有没有什么建议?”
阿依努尔娇嗔道:“你不是说交给你吗?”
第158章 选定目标
阿依努尔将手搭在沈舟身上,思绪好像一下被拉回了以前。
她想起毡房里那股挥之不去的草药味,眼前清晰地浮现出祖母枯槁的脸庞。
“阿依!你是突厥唯一的希望,就算天塌了,也得撑起来!”
还有父王,那个曾经可以手撕雪狼的男人,如今只能缩在毛毯中,连呼吸都极为困难。
但…要撑起突厥的天,谈何容易。
当其他部族的女孩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撒娇时,阿依努尔稚嫩的小手已经握起了弯刀和强弓。
草原的烈风与暴雪,于她而言不是诗意的风景,而是刮骨剔肉的利刃;清晨草尖上凝结的晶莹露珠,亦非点缀花瓣的装饰,而是冻裂手指的寒霜。
摔倒了?咬着牙爬起来!受伤了?抓一把泥土按上止血!
眼泪是最没用的东西,帮不了突厥半点!
石锁越来越沉,但阿依努尔会一直举到双臂麻木,然后用意志来对抗身体!
突厥的王女,骨头必须比草原上最锋利的狼牙还要硬!
日复一日,阿依努尔学会了在遮天蔽日的暴风雪中辨认方向;学会了在唇枪舌剑的谈判桌上,用冰冷锐利的目光震慑贪婪的邻部使者;学会了该如何用淬毒的箭矢和染血的弯刀,书写阿史那一族不容践踏的尊严!
习惯了…
深入骨髓的疲惫感如同附骨之蛆,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阿依努尔的身体和灵魂。
累又能怎么样?她不受这份苦,就得图雅受…这个小笨蛋,可连羊都数不清。
阿依努尔喜欢沈舟,从第一次见面就很喜欢,那股胆大包天,又无拘无束的气质,是她梦寐以求的东西。
但…不能因为私人感情而将突厥一族拖入深渊。
所以在听闻祖母将她许配给苍梧齐王世子时,只说自己不愿去中原,而没有明确拒绝婚事。
阿依努尔本以为沈舟离开草原,她对他的感情会慢慢变淡,却不曾想,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浓烈,就像埋在地窖里的纯酿。
既然祖母和父王都相信齐王世子,那阿依是不是也可以相信呢?
阿依努尔抬起头,眼眶中似有雾气在酝酿,目光千回百转,欲语还休。
沈舟轻拍女子的后背,安慰道:“不要瞎想,天塌下来有老爷们顶着。”
阿依努尔嗯了一声。
沈舟视线移向舆图边缘,那里有一个靠近断刃余脉,常被忽略的小部落,“也喜。”
此类话题,萨仁图雅插不上嘴,便在一旁摆弄男子的头发。
阿依努尔换了个姿势,好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些:“也喜野利?部众不过三万帐,夹在突厥和敕勒之间,向来以墙头草着称,谁强依附谁,只求苟活。”
“郁久闾一族视其为鬣狗,鄙夷多于警惕,他们有资格做叛徒吗?”
沈舟笑道:“背叛,在草原上是家常便饭,不足为奇,但这都是人的事情。”
“可如果阿那瑰被一条养在脚边的狗,从后面咬上一口,我觉得他大概率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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