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领主 第394节
也就是这会通讯条件太差,后边很多船都不知道前两排的惨状,不然全舰队的士气都要受到严重影响。
尼尔眼中这会已是血丝密布,心中更是又气又急,暗骂道:特么的,对面的船上到底装载了多少门火炮?这玩意有这么容易造么?”
还有阿尔诺那个死废物,说什么时刻共享情报,呸,全特么是屁用没有假情报!
气愤归气愤,尼尔现在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其一,是他知道青铜炮的重新装填需要很长时间,敌军的火炮不可能是无限的,听对面三轮炮击的动静都能听出来,是一轮比一轮弱。
其二,三轮炮击过后,前排先锋舰与敌军先锋舰的距离已经缩短到了不足百米。
无需他下达指令,先锋舰上那些被炮弹炸蒙了的水手们就已回过神来,并拿起十字弩开始向敌船进行射击。
琥珀港的商船常年要与大海上的海盗厮杀搏斗,船上的水手们都具有相当丰富的作战经验。
能担任先锋舰水手的士兵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且在战前就已做好了面对火炮的心理准备,能够在经历炮击后依旧维持相当的战意与斗志。
除了大批十字弩外,先锋舰与后续战舰上还准备了钩爪、跳板、石灰粉、小型抛石机等接舷战的利器。
一旦两军正式开启接舷战,这些老练的水手就将大显神通。
沉住气,沉住气,短暂的噩梦已经结束了,现在绝不是慌乱的时候.尼尔左手放在胸口,先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眼见两军的先锋舰即将靠拢,他抽出腰间长剑,仰天高呼:“准备登船,杀光他们!”
周围数十艘战舰的船长听到尼尔的声音,都有样学样,齐齐高呼,连带着船上的数千水军也都如狂暴猿猴般同时大呼小叫。
这是沿海地区的传统,在进行接舷战时都要先发出怪叫,既能壮大士气,还能用声势来压倒敌军。
你们这帮内陆的穷鬼们有火炮又如何?几轮发射下来也不过杀伤了百多人,甚至连一条船都没能真正击沉,怎么不继续发射呢?是炮弹打完了么?
无论船只数量还是水手数量,亦或是水兵的精锐程度,我们都比你们多比你们强!
只要接舷战开启,你们拿什么赢?
可这些船长与水手们并不知道,他们的噩梦其实才刚刚开始。
若干年后,当某名被俘虏的水手返回琥珀港时,他是如此形容这场水战的:
这是我此生所经历过最恐怖的噩梦,若是在深夜梦到,我必然会惊醒,而后失眠到天亮,我所看到的一切,只能用地狱来形容!
“来了来了来了!”
随着两支舰队的距离逐渐拉近,白河号船尾楼上的霍克船长甚至已经能看清楚敌军水手脸上的怒意。
霍克船长伸出舌头舔了舔干涸的上嘴唇,兴奋难耐地搓了搓手,饱经河风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残忍微笑:
“看起来这帮走狗还很不服气,弟兄们,让对面的混账再尝尝佛朗机炮和霰弹的滋味!”
没错,林恩为这批后装佛朗机炮准备的炮弹,就是最为经典的霰弹。
多达上百颗小铁丸被提前装填在子炮中,一旦点火发射,就能发射出雨幕般的炮弹。
霍克船长在白河领时就多次试射过霰弹,他很清楚这种残忍炮弹在近距离作战时的恐怖杀伤力,他已经等不及看看对面那帮混蛋接下来的表情了。
“准备接舷战!”随着利昂一声令下,舰船上的水手们也开始纷纷呐喊并发射弩箭。
比起火炮,弩箭的威力完全不够看,无论射程、命中率还是杀伤力都非常感人。
虽然列装了多种火炮,可十字弩或者钢弩这种武器在船上依然大量列装,水手们也并未嫌弃这些陪伴多年的老家伙。
打仗嘛,各种武器只嫌多不嫌少,将一切能用的东西都往对手脸上招呼就是。
真拼到弹尽粮绝的地步,连指甲与牙齿都能成为厮杀的兵器,这就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在双方水手们的狂躁呐喊中,两支舰队的距离终于被拉近成了负数。
四艘打着琥珀港旗帜的先锋舰率先突入林恩的舰队中,只是他们的船头早已破破烂烂,用铁皮包裹的‘撞角’也失去了作用,与三河城的舰船擦肩而过,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但琥珀港的水手们心中并没有多少畏惧,他们站在先锋舰的甲板上,手中握紧了各色武器,只等船舷相交就跳向对方甲板。
可迎接他们的,并非敌军的弩箭或是钩锁等传统武器,而是四个头盔大小的漆黑洞口。
先锋舰上,来自琥珀港的船长、大副与水手们齐齐瞪大了双眼。
这种细长的铁管莫不成是火炮?
船舷也装备了火炮?
战前情报不是说林恩的火炮数量非常有限吗?
怎么这一艘船上能装十门火炮的?
“开炮!”
下一秒,只听对面舰船上的大副下达了发射指令。
炮手们当即点燃引线,随着白烟升起,黑色的铁珠从炮管喷涌而出,在空中画出无数黑色的细线,同时朝着琥珀港先锋舰的甲板上飞射。
而在琥珀港水手们的视线中,他们先是看到炮管中的火光以及上方升腾的白烟,而后眼睁睁看着漆黑的密集‘雨点’朝他们砸来。
这些雨点瞬间掠过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击穿水手们的盾牌、头盔与锁子甲,而后穿过他们的身体,带出一蓬蓬绚烂的血色花朵。
漫天的轰鸣声中,黑色的‘雨点’疯狂地席卷了琥珀港方面的数艘先锋舰,溅起无数血色的雨花。
尼尔的旗舰位于舰队的第二排,当他看到斜前方先锋舰上的己方水手如秋麦般被黑色雨点成排割倒时,他浑身的血液都快凉了,就连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
这怎么可能?
这玩意也是火炮的一种?
这甚至比二三十支钢弩齐发的威力还要惊人!
尼尔有些不敢置信地眨了眨眼,可眼前血色的事实告诉他,他最仰赖的精锐水手们确实遭到了这种新型兵器的无情血洗。
放眼望去,遭受过一轮齐射的先锋舰甲板上已经没几个能站立的身影了,水手们或是躺在甲板上奄奄一息,或是像一头待宰羔羊般无助哀嚎着。
确认自己看到的并非幻觉后,尼尔当即意识到,这场水战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敌方掌握的这种兵器拥有极其恐怖的中近距离杀伤力,在水战中比先前的火炮还要恐怖一万倍,水战正在演变为屠杀。
如果继续接舷战,还没到能跳帮的距离,己方甲板上的水手就会死伤大半。
尼尔咬了一口舌头,剧烈的疼痛令他恢复了少许理智,他猛地一拍栏杆,对着船尾楼下方的大副喊道:“调头,调头,立刻撤退!”
同样目睹了惨状的大副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并向水手与桨手们下达了相同的指令。
与此同时,站在桅杆瞭望台上的传令兵也发疯似地挥动令旗,命令后方跟进的舰船调头后撤。
可此时后撤哪还来得及?
第365章 水战落幕与迟来的情报
尼尔的舰队乃是借助东风逆流西进。
要想调头撤回河湾堡,就得先收起船帆,而后在水面上完成一百八十度的转弯。
可这谈何容易?
光转向就是个大难题。
且尼尔的舰队是分成十余排依次前进,前两排已经与林恩的舰队开始近距离交锋,后面几排舰船则依旧遵照命令向前推进。
如果真要撤退,就得先将命令传递到最后一排,并从最后一排开始转向,而后一排一排地跟进转向。
可尼尔麾下的舰队哪有这么强的执行力?
虽然这支舰队中最核心的一批战舰都来自琥珀港,号令还算严明,可依然有半数以上的舰船是从王领各地的自治市拼凑而来。
要命的是,最精锐的琥珀港战舰都顶在前几排充当先锋,杂牌战舰则是跟在后头充当啦啦队和气氛组。
一旦撤退的命令传达下去,会引发何等严重的后果,尼尔根本就不敢想。
试想一下,后面四五排的杂牌战舰在收到撤退命令后集体慌忙调头,整支舰队的阵型立刻就会变得七零八落。
而且对面舰队的指挥官会放尼尔安全逃跑么?痛打落水狗的机会谁都不会错过,必然会趁势发起更为猛烈的攻击。
两支舰队都是航行在同一条静河航道上,船只建造技术又没有明显迭代,在相同环境下船速必然相差无几。
失去了后方舰船的支援,还要面对敌军舰队的强大攻势,尼尔这边前几排的精锐战舰只会败得更快,并将失败与溃退传导给后方舰船。
因此,尼尔刚下达完指令,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致命失误。
“不对,不对,不能撤退,至少不能现在就撤退!命令所有船只继续前进,给我凿穿对面的舰队!”
当主帅统领的部队是一支乌合之众时,最好的办法就是蒙住士兵的眼睛,而后不断下达向前冲锋的命令。
一旦出现撤退迹象,那就会是难以抑制的兵败如山倒。
在这种情况下,全力冲锋或许还能博得一丝胜利的机会,冒然后撤则必然演变为溃退,完全只有死路一条。
尼尔曾率领琥珀港民兵硬生生抗住了沼地公爵洛泰尔大半年,这点见识他还是不缺的,因此能够迅速意识到并弥补自己的失误。
船尾楼下的大副听到命令后先是一阵错愕,而后旋即了然,并向甲板下的桨手们传达了最新指令。
桨手们刚刚收到要转向的命令,可还没过半分钟,新的命令却又叫他们继续维持西进。
他们自是一头雾水,却也只能遵命行事,原本已经稍稍转向的旗舰在桨手们的努力下又缓缓驶回了正西航道。
旗舰与前排先锋舰的情况还算好,毕竟都是琥珀港最为精锐的船组成员。
可最后头的几排舰船却没有这种纪律性,他们先是通过旗语获悉了撤退指令,同样正准备命令桨手们转向,可命令却很快被更改,要求他们继续前进。
这种朝令夕改的命令传递显然在后几排舰船中制造了不小的混乱。
再加上这些舰船上的船长都听到了那一阵阵闻所未闻的炮声,他们虽然看不到先锋舰的惨状,却会怀疑战局的走向是否对己方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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