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领主 第393节
奥托却并不清楚林恩因何而自信。
在他看来,林恩的那支‘孱弱’舰队就应该龟缩在港口里,并将静河航道的控制权拱手相让。
这样奥托布置在南岸的骑兵就可以登船北上切断林恩的退路与粮道,待到林恩的军队阵脚自乱,他再率领河湾堡的一万五千军队全面出击,将林恩堵死在狭长的河岸上。
剧本都已经写好了,可林恩却完全不按照奥托的剧本来。
他难道不怕我吗?他是否藏了什么东西?奥托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甚至一度考虑让尼尔的舰队暂缓进攻。
可他思来想去后还是果断命令尼尔逆流而上与敌军舰队决战。
没办法,奥托拖不起了。
为了养活麾下军队,也为了犒赏舰队中的船长与水手们,他又找富商们借了一大笔高利贷。
光是每年的利息都能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必须要击败林恩,再从富庶的沼地领劫掠到足够多的战利品才能填上这个大窟窿。
除了借贷方面的压力外,奥托还要考虑麾下舰队的可靠性。
舰队中的船只来自各大自治市,还大多是从商船改装而来。
如果一直按兵不动,这些船只上的船长与水手必然就会心生动摇。
打仗这玩意是要死人的,现在河流与海洋上的冰盖完全消融,大伙回去运输货物赚钱不香吗?
对于商人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啊!
因此奥托也实在是不敢拖,只能命令尼尔迅速出击,在舰队中出现不同意见之前尽快解决掉敌军舰队。
“陛下,我看不到任何输的可能性,尼尔市长会为您带来胜利的福音。”事到如今,阿尔诺也只能老调重弹,说一些安慰人的漂亮话。
就像林恩所说的那样,战争就是骰子赌局,在掷下的骰子停止转动前,除了作弊者谁也猜不到最后的点数。
等待最终结果的那段时间,总是会令人抓耳挠腮、心焦难耐。
“当然,我一直都是赢家。”奥托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的混沌逐渐转化为坚定。
当天中午,两支舰队在静河的河面上不期而遇。
这段河面较为宽阔,水流也非常平缓,且河岸上没有什么暗礁,是交战双方都希望的战场环境。
从外部环境上看,林恩的舰队拥有顺流优势,奥托的舰队则拥有顺风优势,两军的水面速度相差无几。
这时候的内河水战与重骑兵对冲具有一定相似性,毕竟船大难掉头,只有向前冲锋一条路。
交战双方通常都会让船头加装了铁皮的坚固战舰打头阵,以期直接撞破敌军舰船。
在距离拉近到两百米内时,双方就会使用弓弩、小型抛石机等远程兵器对射。
等到两军的船只靠近后,就会上演最为惨烈的跳帮肉搏战,双方水手在甲板上近距离厮杀,获胜方将获得敌军船只的控制权。
或者试图用钩爪勾住敌船的船舷,以更强的动力破坏敌军船只的平衡性,乃至直接将敌船拉到侧翻。
总而言之,在冷兵器时代,内河水战比拼的往往是船只的大小与高矮,高大的船只往往能占据优势,就类似城墙守军的以高打低,能够在高处用弓弩射击敌军,或者靠吨位撞翻或拉翻敌军船只。
但发生在今天的这场水战势必会改写狄厄瓦斯大陆的水战面貌。
当双方的先锋战舰距离还有近一公里时,林恩这边的霍克船长就果断下达指令:“降低船速、搬开木箱,让对面的走狗们尝尝铁炮弹的滋味!”
瞭望塔上的水手收到指令后挥舞令旗,命令很快就传遍了整支舰队。
在一分钟内,八艘先锋战舰的水手们就搬开了船头上的木箱,亮出了早已装好火药与炮弹的长管青铜炮。
对面的尼尔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变故,当他看到阳光下的一抹亮金色时,他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敌军果然在船上加装了火炮!
不过尼尔并不害怕,青铜臼炮嘛,射程短、炮弹小、命中率还低,顶了天就是砸穿一层甲板,运气好点或许能砸断一根副桅杆。
这对加装了船桨的舰船并不致命,因为船只的动力并不会完全消失。
尼尔的旗舰位于舰队的第二排,他冷哼一声,下达了指令:“全体注意躲避炮弹,准备好十字弩与弯刀,等到接舷战,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残忍!”
就在他下令的同时,两军舰队还在不断拉近距离。
下一秒,大量白烟从林恩方的战舰上升起,紧随而至的,是刺破天空的轰鸣声与炮弹的呼啸声。
在尼尔的视线中,他能模糊地看到十数枚黑乎乎的球形物体从敌方舰队上飞出,而后呈直线向己方舰船急速飞来。
直线?
不应该是抛物线吗?
这一念头刚在尼尔脑海中生出,他就看到了己方前排战舰上飞溅出的无数木屑,并听到了水手与战舰的悲鸣。
一、二、三、四竟然四艘先锋舰中弹了?尼尔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和情报不符啊?
可尼尔已经来不及思考了,一轮炮响后,双方舰队已经拉近到了三百米内。
第364章 当水战演变成屠杀
听到前排几艘先锋舰传来的悲鸣,尼尔当即意识到,敌军舰船上的火炮绝非阿尔诺说过的那种青铜臼炮!
这个该死的林恩果然藏了东西!
阿尔诺也是个该死的混蛋,这点情报都探查不到,他养的那些间谍都是废物不成?
可不管尼尔再怎么咒骂,再怎么懊悔,也难以改变现状,更无法改变此前下达的冲锋命令。
整支舰队早已起速,每条船上的桨手们都在用尽全力摇动船桨,这时候要让他们突然停下来,光是传达命令都来不及。
尼尔的舰队里又没有配备无线电这种远距离通讯装置。
要想将他的命令传达给上百条船只,仅靠旗语和人声,没个十来分钟根本办不到。
在传达命令的时间里,双方舰队早就撞在一起并展开接舷战与跳帮战了。
至于调头撤回河湾堡?
这就更不现实了。
传达命令的难题依然存在,且上百艘战舰挤在静河的河面上,是说调头就能调头的吗?
贸然下达新指令,只会使得整支舰队出现混乱。
哪怕抛开传令与掉头的难点不谈,一旦船队真的开始调头,那就会将最为脆弱的船舷暴露给敌军。
先锋舰的船头都覆盖了铁皮或是厚木板,多少还能减少点炮弹的破坏力,船舷上可没这些配置,怕不是被敌军的火炮一轰一个洞。
尼尔市长站在旗舰的船尾楼上,扯开嗓子呐喊道:“不必害怕,继续前进,我们的兵力远比对方要多,靠近他们,杀光这帮婊子养的混蛋!”
此时此刻,他的舰队就像是离弦之箭,不得不发,更无调头撤退可能。
前排先锋舰上的船长显然听到了他的呐喊,纷纷激励桨手们加大力度,尽快靠近敌船。
后方的其他舰船则大多只是听到了奇怪的轰鸣声,却并未看到火炮发射时的场景,在没有接到明确指令的情况下,一头雾水的船长们只能跟着前方的舰船继续向西推进。
林恩的舰队中,霍克船长看到了第一轮射击的效果,高兴得合不拢嘴:“啊哈哈,竟然击中了四艘敌船,幸运女神这一次果然站在我们这边!”
八艘先锋舰,总计十六门长管火炮齐射,以肉眼看,大概中了六发炮弹,这命中率已经不止能用高来形容了。
要知道这可是在摇晃不定的水面战舰上发射火炮,对面的战舰也不是死靶子,随时都在动。
且船上的炮手都是去年年末才开始接触火炮,算是半个新兵蛋子,能有这命中率,这都不是幸运女神眷顾了,简直是幸运女神对着嘴亲传递幸运了。
利昂就站在霍克身旁,在欣喜之余,他果断挥剑下达指令:“第二轮炮击准备,击沉这帮叛徒走狗!”
前装炮的缺点之一,就是装填极其费时费力,要先用包着布条的棍子清理炮膛中的火药余烬,然后才能依次装入火药与炮弹并再次发射。
哪怕林恩已经搞出来了布包定装火药降低了装填难度与时间,长管前装炮的发射间隔依然长达五六分钟。
在争分夺秒的水战中,让前排先锋舰重新装填肯定来不及。
为此,林恩特意让后面两排的战舰也提前装填好了弹药,按照命令依次发射即可。
在历史上,装弹耗时太长倒逼军事统帅们发明出了多段式射击,这一方法在水上也能通用。
这也是为何风帆战舰时代的战列舰都会在船舷下配备多排火炮,并轮番发射,为的就是达成长时间的火力压制。
现在的北境还没有掌握这么高级的造船技术,水浅的静河也承载不起这么大的战列舰。
既然单艘船装载不了多少火炮,那就多艘船来凑!
随着利昂一声令下,他所在第二排八艘战舰上的火炮也齐齐发出怒吼。
不过由于火炮数量不足,这八艘船的船头总计才装了十二门长管炮。
由于是水平发射,炮手几乎不需要考虑与敌军舰船的距离,只要视线里能看到敌船即可发射。
轰轰轰.
第二排战舰发射后,第三排紧随其后也来了一轮齐射。
当第三排战舰发射时,有一枚炮弹甚至擦着旗舰白河号飞过,将利昂与霍克的吓得不轻。
他俩瞬间意识到,火炮这玩意虽然好使,可风险同样不小,不够熟练的炮手有可能会伤害到友军,火药更是易燃易爆物品,保管不慎就容易引发殉爆,牵连整支舰队。
但好在后两轮齐射的炮弹都成功飞向了敌军舰队,且又命中了多艘敌船。
至于被三轮齐射狂轰滥炸的尼尔,这会人都快麻了。
最前排的八艘先锋舰几乎每艘都挂了彩,有两艘船的甲板还被轰穿,死伤了不少水兵与桨手,战斗力大减。
第二排也有两艘倒霉船中弹,一枚炮弹好巧不巧打在了船尾楼上,船长幸免于难,负责指挥甲板水手的大副却不幸中弹,人当场就裂成了两截,死状极为凄惨,致使邻近几艘船的士气大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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