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藩?本王直接靖难! 第211节
承平帝站在阵纹边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紧张,对着空旷的暗室轻声呼唤:“九婴?九婴?”
声音在暗室中回荡,却只传来沉闷的回音,四周依旧是死一般的寂静。
他等了片刻,又提高声音唤了两次,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龙袍的衣角——上次九婴现身,也让他等了许久,可此刻京中局势危急,他实在没有多余的时间耗着。
就在承平帝心头愈发焦躁时,暗室深处的黑暗突然开始涌动,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苏醒。
一股霸道狂暴的气息骤然扩散开来,带着碾压一切的威压,让承平帝瞬间屏住了呼吸,连脊背都不自觉地绷紧。
他看到黑暗中缓缓浮现出一道身影——那身影极高,几乎要顶到暗室的穹顶,周身裹着浓郁的黑雾,黑雾中隐约能看到数对闪烁着猩红光芒的眼眸,每一次睁眼,都像是有火焰在燃烧。
那身影周身的气息太过恐怖,仿佛从远古地狱中爬出的魔神,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整个暗室的地面都微微震颤。
“九婴大人!”看到这道身影,承平帝脸上的急切瞬间被狂喜取代,他向前迈了两步,语气里满是激动,“您终于出来了!如今京城周围已经被靖军团团围住,粮草只够支撑一个月,燕王和秦王方才还在御书房逼宫,说最多再等十天……”
“本尊知道了。”不等承平帝说完,九婴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金石相击,带着几分沙哑,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断承平帝话语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所有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你无需多言,只要按本尊之前说的,将他们引来攻打京城即可。”
“真的?”承平帝猛地抬头,眼睛亮了起来,脸上的狂喜几乎要溢出来。
他等这句话,等了整整半年!
“本尊何曾欺骗过你。”
九婴的声音依旧平淡,黑雾中的猩红眼眸微微转动,扫过承平帝,那目光让承平帝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不敢有半分懈怠。
“是是是!九婴大人言出必行,是朕多虑了!”承平帝连忙点头,脸上堆满了恭敬的笑容,“朕这就动手!这就按您的吩咐,把人引过来!”
说完,他也不敢再多停留,生怕耽误了时机,转身就朝着地宫入口快步走去。
脚步踏上石阶时,他忍不住在心中默念:
“玄影司布下的棋子,终于到了启用的时候!”。
地宫黑雾散尽,九婴显露出肉身——那是位长发披肩的雄壮男子,古铜色肌肤紧绷如精铁,胸膛与臂膀刻着暗红烛龙纹,随心跳泛着淡金微光,玄色长裤配着纹银环,周身尽是肆意张扬的野性。
他抬手抚过纹路,感受着体内力量,嘴角勾起狂傲弧度:“烛龙精气已完全融合,加上我远超常人的神魂,正统金丹修士也能轻松斩杀!”
说罢握拳,掌心瞬间凝出赤芒,龙影隐现,震得空气嗡嗡作响。
下一刻,他眼神骤然锐利,暗金色瞳仁燃着火焰,望向南方,语气满是嗜血与贪婪:“李珩霄,希望你别躲起来!”
话音落,长发无风自动,周身气息凌厉如凶兽,连暗室的夜明珠光晕都黯淡了几分。
第251章 蛊惑
军营大帐的帐帘半掩,暮色透过帆布缝隙与帐内悬挂的兽皮灯笼交织,在地面投下深浅不一的班驳光影。
郡主李珩姈身着银白嵌青纹的指挥使铠甲,手按腰间佩剑,正立于帐口望着外头渐暗的校场,铠甲边缘的玄铁铆钉在光线下泛着冷光,神色却透着几分与军务不符的闲适。
贴身侍女衔月垂手立在帐内阴影里,素色布裙下的指尖悄悄攥着一枚巴掌大的竹牌。
竹牌表面刻着细密的水波纹暗纹,是只有暗线才识得的标记,内侧用遇火显色的特殊墨汁写着一行小字:
“不惜代价,调靖军破京”。
竹牌边缘的毛刺硌得指腹发疼,她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翻涌的紧张与急切压下,轻步转身看向帐口的李珩姈。
“郡主,”衔月的声音放得柔缓,像浸了温水的棉线,“奴婢方才去后勤营取药,听见几个文书在议论,说各地州府又递了诉苦的文书——大军每日消耗的粮草、箭矢堆成了山,好些刚停战的州县还没恢复耕种,百姓们连自己的口粮都紧巴,却要凑齐军饷物资,私下里的抱怨已经传到了兵卒耳中,人人都盼着能早日结束这场仗呢。”
李珩姈正望着远处士兵埋锅造饭的炊烟,闻言指尖顿在剑柄上,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她:
“两百万大军的开销,本就不是小数目,消耗大是必然的。负责后勤的梁总督已经把能省的都省了,就算这样,也只削减了一成多的损耗。我如今不过是个管万人的指挥使,粮草调度的事轮不到我做主,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衔月立刻屈膝,额头几乎抵到地面,语气却透着几分刻意的虔诚:“郡主,奴婢不敢多嘴军政,只是看着百姓受苦心里不忍。您想啊,靖军如今的战力,连大胤的精锐禁军都打不过,攻破那座京城不过是旦夕之间的事,为何非要按靖王殿下的命令围而不攻?白白耗着粮草、惹来官员士兵不满,还让天下百姓跟着遭罪,这实在不值啊!”
这话像颗小石子,猛地砸进李珩姈心里。
她瞳孔微缩,眉头瞬间拧起,声音也沉了几分:“此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围而不攻是我大哥亲口下的命令,军中上下谁敢违背?再说……”她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丝不确定,“大哥自有他的考量。”
“可靖王殿下已经失联一年了啊!”衔月猛然抬头,眼中亮得惊人,灼灼地望着李珩姈,“这一年里,没有半封信、半条消息传来,殿下或许是被要事耽搁,或许是忘了军中的安排,可不管是哪种情况,对郡主您来说,都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什么意思?”李珩姈的目光瞬间闪烁起来,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出浅白。
衔月往前挪了半步,声音压得更低,却裹着滚烫的蛊惑:“若是郡主您能站出来,带着靖军攻下京城,那可是平定乱世的盖世奇功!到时候论功劳,就算是手握重兵的陈总督、阮总督,也得排在您后面,您的名字会被写进史书,千秋万代都有人记得李珩姈郡主的功绩!”
“不行!绝对不行!”李珩姈连连摇头,往后退了半步,像是被这话烫到,“这是我大哥的命令,我要是擅自调兵,他回来肯定不会饶过我!何况我现在只是个万人指挥使,手里没有调兵的权,怎么调动百万靖军?”
“郡主放心!”衔月猛地起身,语气满是笃定,“您是靖王殿下的亲妹妹,骨肉相连,殿下就算知道了,也只会念着您是为了结束战乱、为了天下百姓,怎会真的怪罪您?这可不是一己之私,是救苍生于水火啊!”
见李珩姈的眉头渐渐舒展,眼神里的抗拒少了几分,衔月又往前凑了凑,声音里的热度更甚:“至于调兵的事,您更不用愁!如今靖军里的兵卒,哪个不是打了好几年仗,早就盼着能攻破京城、早点回家?只要咱们能拿到虎符,您站出来振臂一呼,军中将士定然会跟着您干,到时候何愁调不动百万大军?”
李珩姈本就没多少主见,平日里对衔月几乎言听计从。此刻听着这话,心脏像被鼓槌敲着,砰砰直跳。
她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画面:
自己身披铠甲、骑着战马,率领大军攻破京城城门,百姓们沿街跪拜欢呼,史书上用浓墨重彩写着她的功绩,连大哥都要对她另眼相看……这些幻想像藤蔓,瞬间缠紧了她的心。
她转头望向帐篷外,暮色已经沉得彻底,只有远处的营火星星点点。
想起这些年,自己顶着“靖王妹妹”的名头,却始终活在兄长的光环下,连军中将士看她,也多是因为“靖王”的面子,从没人真正认可她的能力。
一股不甘涌上心头,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攥得更紧,连指甲掐进掌心都没察觉。
衔月把她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知道时机已到,立刻趁热打铁道:“等靖王殿下回来,见您立下这等泼天大功,定会重重奖赏您!到时候,说不定殿下会觉得郡王监国不力,取消他的监国权,让您做靖王府的继承人!往后您执掌权柄,再也不是只能待在深闺里、看别人脸色的郡主了!”
“继承人”三个字,彻底击碎了李珩姈最后的犹豫。
她眼中的迟疑像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灼热的野心,原本柔和的眉眼间,也染上了几分从未有过的锐利。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向衔月,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你说得对……此事,就按你说的办。”
衔月心底的石头瞬间落地,脸上却立刻摆出恭敬又激动的神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都带着几分刻意的颤抖:“奴婢遵郡主令!这就下去联络人手、安排拿虎符的事,定不辱使命,助郡主成此大业!”
阴影之下,一场阴谋悄无声息的开始进行。
第252章 伐京
夜色如墨,将靖军大营的轮廓晕成模糊的暗影。
衔月避开巡营士兵的火把,快步钻进一处隐蔽的粮囤。
粮囤内侧早被掏空,玄影司安插在靖军中的三名奸细正候在里面,为首的是后勤营的粮官,手中捧着一方黑漆木盒,盒盖缝隙里透出鎏金光泽。
“东西拿到了?”衔月压低声音,指尖仍在微微发颤。
粮官立刻打开木盒,一枚巴掌大的虎符静静躺在红绒衬布上,符身铸着猛虎纹,中间刻着“靖军主帅”四字,断裂处的齿痕严丝合缝。
这是调遣百万靖军的惟一信物,本该由陈田根和阮茶生掌管,却被他们用伪造的文书、买通的守卫,在三夜内步步设局盗出。
“按大人的吩咐,已避开所有明哨暗卫,没人发现异常。”粮官将木盒递过去,眼神里藏着紧张与期待,“接下来,就看郡主的了。”
衔月接过木盒,盒身的冰凉透过指尖传来,她深吸一口气,将木盒揣进怀中,快步往李珩姈的中军大帐赶去。
此时的中军大帐内,烛火通明。
李珩姈已换上一身更显威严的亮银铠甲,腰间悬着兄长赐下的佩剑,却仍忍不住攥紧了衣角。
直到衔月捧着木盒进来,她的目光才骤然亮了。
当那枚虎符被放在案上,鎏金纹路在烛火下闪着冷光,她终于压下了最后一丝不安,抬手将虎符握在掌心。
“传我命令,召集军中所有指挥使,到大帐议事!”李珩姈的声音虽还有些发紧,却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力度。
半个时辰后,上百名将领齐聚中军大帐。
他们大多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老兵,铠甲上还沾着未洗净的血污,脸上带着长期对峙的疲惫与焦躁。
当李珩姈手持虎符,站在帐中主位时,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几道疑惑的目光立刻投了过来。
“郡主,按军中规矩,虎符应由陈总督和阮总督亲掌,您今日召集我等,是有靖王殿下的新令吗?”左翼军统领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探询。
他跟着大军征战多年,从未见过虎符离过主帅之手,更别说由一位只掌万人的指挥使执掌。
而且在场的只有万军指挥使,更高级的将军一个都不在,实在是有些古怪。
李珩姈握着虎符的手紧了紧,余光瞥见衔月在身后轻轻点头,便抬高了声音:
“诸位将军,兄长已失联一年,京中战局僵持不下,百姓苦不堪言,将士们也早已思乡心切!今日我持虎符在此,便是要传下命令:明日拂晓,百万靖军全体开拔,直取大胤京城,一举结束这场战争!”
这话一出,帐内立刻起了骚动。
“郡主,靖王殿下此前下令围而不攻,定有深意,咱们擅自出兵,是否不妥?”一名副将皱着眉,语气里满是顾虑,“而且不经总督府指令,没有得到郡王和王妃的手谕,这样擅自下令调兵,可是重罪!”
“不妥?重罪?”李珩姈猛地拍了下案几,虎符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咱们围了京城一年,粮草耗了多少?弟兄们的家书堆了多少?再等下去,不等朝廷反攻,咱们自己就要先断粮了!如今我持虎符在此,便是主帅之令——谁敢不从,便是违逆军法!”
她话音刚落,衔月早已安排好的几名奸细将领立刻站了出来:“末将愿听郡主号令!早该攻城了,再耗下去,弟兄们的锐气都要磨没了!”
“对!攻进京城,就能早点回家!末将也愿从命!”
帐内的气氛瞬间变了。
那些本就憋着一股气的将领,看着身边人响应,又想起家中妻儿的书信、沿途百姓的诉苦,心中的顾虑渐渐被焦躁与期待压了下去。
是啊,他们打了这么多年仗,不就是为了早点结束战乱吗?
如今虎符在此,郡主又是靖王亲妹,就算日后靖王回来,想必也会体谅他们的心思。
噼啪!
中军大帐内,烛火作响,将李珩姈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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