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大隋刚登基,你说这是西游记 第967节
……至少在大运河完成之前。
那就需要有一个暂时过渡的办法,无论是掩盖住大运河工程造成的黑暗,还是镇压住……都可以。
牛弘微微皱眉,能在这个时候出面抗下一切怨声载道,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什么人或是势力有此能耐和底蕴?
“或许可以从江南世家那边入手。”牛弘忽然开口道。
江南世家根基深厚,或可借其名望调和民怨。
调任一位朝中的重臣南下,联姻通商,许以利权而制其势,既分开河府之权,又缓百姓之苦。
至于漕运则是可以暂交士族门阀协理,设监军御史督之,令其不得妄加征发。
如此,可保河工不辍,民心不散。
“陛下以为如何?”
杨广指尖轻颤,眸光微闪,似有异色涌动,但又没有爆发。
因为,自古以来,历朝历代这么做的……不在少数。
要不然九州的世家门阀,如何能有那滔天的权柄。
然则养虎终难驭,权柄一失,后患无穷。
“这一点……朕又岂是不知?”
杨广叹了口气,可如今箭在弦上,若不暂借其力,恐河工未竟而天下已乱。
“世家如舟,可载亦可覆,朕所虑者,并非一时之安危,而是在大运河完工之后,这九州是不是还姓杨呢?”
最重要是,这种依托世家门阀之力的行为……不正是走了老路吗?
杨广有些不情愿这么认命。
牛弘思索了一下,而后缓缓吐出两个字:“道门!”
道门清修于名山大川,通晓阴阳,可令其出面安抚流民,以符水治病,借斋醮安魂,掩尽民间哀声。
不仅如此,虽然道门在整个九州的势力衰退,遭到了崛起而兴盛的佛门全面打压。
但在南方的道门势力,仍然还是极为庞大,名声厚望。
“朕打压佛门,就是担心这些道统传承在九州的势力做大,现在好不容易要将佛门打压下去,你又要朕扶持一个道门起来?”杨广忍不住皱了下眉。
他对道门和佛门都没什么好印象。
毕竟,这两家都是虎视眈眈,想着要鲸吞九州之地。
“但佛门势大,寺院占田免役,已成国中之国,若不抑之,税基日削,兵源枯竭。”
“道门虽清静,亦需制衡,不可独尊。”
“以道安民,以法束僧,以儒理政,三教并用,然皆须为朝廷所驭。”
牛弘缓缓道出了这一条制衡之道,心中却知此策犹如走崖边险路,稍有不慎,便是山崩地裂。
杨广默然良久,烛火映照其面,忽明忽暗。
殿外雨势未歇,檐下铜马嘶风,风声裹挟着远处传来的钟鸣,似有若无地敲在人心上。
咚!咚!
钟鸣三响,恰如天机轻叩。
杨广抬眼望向殿顶蟠龙,良久方道:“三教如鼎足,缺一不可,然执鼎者在朕,不在山林,不在寺观。”
“便依卿策,即日颁诏,抑佛崇道,设斋醮于曲江,令天师启坛燃灯。”
“燃灯七日不息,使万民仰光而忘暗。”
“同时遣使巡行江南诸州,清查寺院田产,籍没浮屠私隐之口,凡僧尼违律占田者,悉令还俗,田归官籍,以充屯田之用。”
“另敕州县严查伪滥,凡冒名道士、借符惑众者,亦一并拘拿问罪。”
“如此内外并举,可显朝廷威权无所不在。”
“既显威权,亦需抚循。”
“另着礼部拟诏,赐江南贫户耕牛种籽,以道门祈禳之日为始,开仓赈粥三日,使民知朝廷有仁心,而祸福皆系于大隋之德。”
“七日后曲江灯灭,若天现祥云,则加封道门天师,赐道观良田千顷!”
“若风雨如晦,则归罪坛前,以道士祭旗,言其心不诚而致天怒!”
杨广袖中手紧握成拳,目光如刃扫过牛弘。
殿内寂然,唯余烛火噼啪炸响,似应君王铁腕。
“老臣遵旨!”
牛弘俯首称是,额角微汗,知此策虽妙,实则将神道变为利剑悬于万民头顶。
而帝王之心亦如那所谓七日长灯……
明处照人,暗处焚物。
风雨愈发狂乱,敲打宫檐如战鼓催兵,仿佛预示着一场以佛道之争为序幕的棋局之巨变,即将在江南掀起一场动乱。
……
轰隆!
一道惊雷劈开夜空,映得殿中龙纹栩栩如生。
杨广缓步走下丹墀,足音沉沉,似踏在命运之弦。
他凝望窗外雨幕,低语如风:“佛骨可焚,道心可欺,唯民欲难测。”
片刻后,他幽幽叹了口气,眼中有一丝复杂之色。
话音未落,远处曲江畔第一盏天灯冉冉升起,猩红如血,照彻千家万户的仰望。
那血色光芒映在百姓脸上,恍如白昼。
孩童牵母衣而指天,老人跪地焚香,颤声呼号“隋降祥瑞”。
江边渔火尽熄,唯道场明如白昼,百姓莫敢交语,唯见红光映雨成血。
灯影摇曳中,士人掩卷而叹,商贾阖门默祷,万民皆被这血色光明摄去心魄。
那光不暖,反生寒意,照得人心幽微处无所遁形。
灯火之下,私语渐息,敬畏如潮。
第475章 齐州不是山东
齐州城,朔口渡。
这里是黄河与济水交汇的咽喉之地,千帆过尽,黄沙漫卷。
正午日光,映照着江面碎金般的波光,渡口石阶上围满了扛包的脚夫、候船的商旅与披甲巡城的戍卒。
最前面的数人身着官袍,袖口绣着暗云纹,腰间玉佩随步轻响,神色肃然地立于渡口前沿。
为首的官员负手而立,目光如刃,扫过江面每一艘往来舟楫,似在搜寻什么踪迹。
“大人,按照时间来看,帝驾应该快到了。”一名齐州府衙的官吏上前,低声说道。
风自河上疾走,卷起为首之人的袍角,翻飞而动。
听到这话,他点了点头,轻声道:“迎驾的准备都做好了吗?”
“已按规制布排妥当,黄帛铺道,香案列候,只待帝船靠岸。”那名官吏垂首应答。
杨玄德微微颔首,心中却是叹了口气,凝望着水天交界之处,眉间微蹙,低语如风,道:“陛下此行不同以往,光明正大,这也导致渡口喧嚣若市,怕是会有隐患。”
江风骤紧,吹散余言于涛声之中。
闻言,那名官吏迟疑了一下,低声道:“大人请放心,我齐州府衙绝不会重蹈覆辙,上演山东府的事故!”
杨玄德面无表情,指尖却是紧了紧袖中一封密信。
那是数日前从山东府急递而来的,隋二世驾龙舟巡河,广宣而至,行踪光明正大,沿途要隘皆已知情,水师开道护航。
这也给各地州府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谁都知道帝驾曾在山东府遭遇刺王杀驾,从而引发了北方绿林道势力被清剿的事情发生。
若是再来一次……不管是文武百官,还是杨广这个大隋二世皇帝,脸面上都要挂不住。
更何况,山东府刺王杀驾,北方绿林道势力被清剿。
如果在齐州发生刺王杀驾……那接下来倒楣的会是谁?
“城内的情况怎么样?”杨玄德忽然开口问道。
那名官吏眸光闪烁,似是在思索什么,缓缓开口道:“城内已戒严三日,街巷宵禁,巡丁轮值,暗桩遍布酒肆茶楼。”
“百姓之中,不少有议论,但因为赵家一夜被灭门,也无人敢聚众喧哗。”
“只是,昨日城南报来,有游方道士夜观天象,言‘紫微偏移,帝气浮江’,赵家一夜被灭门,城内逞凶便是由于帝驾失德,给齐州带来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继续说出口,埋首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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