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南明,我骑砍无双 第99节
然而,这还不够,真正要震慑四方,让整个湖广的明军残部俯首帖耳,让那盘踞南京的朝廷承认他对湖广的统治,就必须展现出更大的武力和雷霆手段。
湖南的核心腹地尚未完全归心,衡州扼守湘南咽喉,武冈倚仗山险难攻,这两处若不能纳入掌控,就如同在长沙的榻旁横卧两头随时可能发难的猛虎。
黄朝宣兵员虽不多,但听闻其部多为旧部,颇有凶悍之气,其本人更是岸有膂力,以勇健闻名。
这刘承胤相比之下,倒是更好对付些,此人空有力气,酗酒无赖,号为刘铁棍,应募为兵,从征蛮獠,累功至副总兵,弘光元年何腾蛟总督湖广时奏请他为总兵官,令镇守武冈。
刘承胤本不知兵,性格刚愎自用,以铁棍之名动远迩,可许言最不怕的就是这种以武力闻名之人,论武力,天底下还有谁能够超过他?
至于下一个目标是谁?
许言的指尖在“衡州”与“武冈”两个墨点之间缓缓游移,权衡着其中的分量,刘承胤偏处湘西南一隅,其影响力更多地在于地方盘踞,难以直接威胁长沙腹心。
而黄朝宣……此人桀骜之名更盛王允成,兵锋更具锐气,且衡州位于湘中南要冲,北可威胁长沙,南可控扼通往两广之路,位置更为要害,若能一举击溃甚至擒杀黄朝宣,非但能掌控湘南门户,还能随时南下两广。
想到这,许言顿时有了主意。
他没有急着下令整军备战,而是命人将马宝招来,令其派出斥候南下衡州,打探衡州军情,并提前绘制地形舆图,了解本地的情形,为大军后续南下做好准备。
就算要南下开战,也至少要等马进忠与郝摇旗到达长沙再说。
……
湘阴之战的消息迅速传开,顿时在各地引起轩然大波,王进才、曹志建等原本就在长沙外围观望,也非实力派的地方将领,终于不得不做出了选择。
他们不再观望下去,而是以最快速度派出信使前往长沙,携带着自己的官印一同向许言上表归附,表示愿意追随许言,并拥戴许言为新任湖广巡抚。
而此时远驻常德的湖北巡抚堵胤锡也终于得知了东边发生的所有消息,顿时大惊失色。
他深知许言已经完全扫清了长沙外围不服从他的直接威胁,其势已成,自己虽名为湖北巡抚,可湖广大部或是在许言手中,或是在顺军、清军之手,自己实际也处在许言兵锋的威慑之下。
许言此人做事狠绝,不留余地,且其图谋甚大,眼下已扫清长沙与武昌的联系,下一步兵锋所指,必定是要进一步蚕食湖广,直至将整个湖广纳入麾下。
他心中焦虑不安,一面急遣密使伪装之后星夜东下,试图向南京朝廷汇报此事,请朝廷发兵讨逆,一面下令加强常德城防,收束部队,严查陌生面孔,不敢有丝毫懈怠。
另一边,黄朝宣也收到了更为详尽的消息,他与王允成本有些旧怨,对王允成的覆灭自然嗤之以鼻,认为王允成不过是昏聩无能之辈。
可他的谋士却充满不安地向他进言道:“大人,许言野心勃勃之辈,岂会满足于此?大人为朝廷驻守衡州,这衡州乃是湘南要冲,两广门户,未来定会与许言刀兵相见,是归附许言还是举兵抵抗,请大人早做打算啊!”
黄朝宣闻言,浓眉一拧,将手中的军报重重拍在案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哼!”他冷哼一声,声如洪钟,在议事厅内回荡:“我黄朝宣镇守衡州多年,兵精粮足,上下用命,岂是王允成那等废物可比?他许言不过侥幸得了长沙,便真以为能号令整个湖广了?”
那谋士见他发怒,心下惴惴,但仍硬着头皮劝道:“大人息怒!非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那许言手段狠辣,行事果决,更兼麾下马进忠、郝摇旗等皆乃百战之将,绝非易与之辈,王允成虽不堪,其部亦非泥捏纸糊,湘阴城一日便破,足见许言兵锋之锐。如今王进才、曹志建之辈已望风归附,长沙周边再无掣肘,其下一个目标,必是我衡州无疑啊!”
黄朝宣霍然起身,魁梧的身躯带着一股压迫感,他几步走到厅中悬挂的简陋地图前,粗壮的手指戳在衡州的位置。
“精锐?老子打的就是他的精锐!”他语气森然,“衡州非湘阴,山峦叠嶂,水道纵横,他许言的兵马来了,施展得开吗?老子就在这里等着他!”
他顿了顿,回头睨了谋士一眼,眼神锐利:“你以为,朝廷真的会坐视许言吞并湖南而坐视不理?他许言囚禁何抚台,形同叛逆!我等乃是朝廷正朔,岂能向逆臣低头?若降了他,日后朝廷大军一到,你我皆是附逆之贼,死无葬身之地!”
谋士听出他话语中的决绝,知道劝降之路已断,只得转换思路,顺着他的话道:“大人所言极是!是属下思虑不周,既然如此,我军更需早做万全准备。”
“属下认为,应立即加派哨探,严密监视长沙方向一举一动,同时加固城防,囤积滚木礌石,征调境内壮丁协防。此外,是否可遣一心腹,秘密前往武冈,联络那刘承胤?刘铁棍虽粗莽,但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应该明白,若能与他结成掎角之势,互为奥援,或可让许言投鼠忌器。”
黄朝宣沉吟片刻,脸上的怒色稍霁,点了点头:“嗯,此言倒是在理。刘铁棍那头,是要打个招呼,不过那厮贪婪无状,空有蛮力,未必靠得住,联络可以,但不可将希望全寄托于他。”
……
黄朝宣开始忙碌起来的同时,经过多日来的行军,马进忠与郝摇旗终于率部抵达长沙。
这虽然不是马进忠第一次来到长沙,但这一次他的情绪却难以掩饰地有些紧张起来,他想起上一次见到许言时的场景,以及外界传闻的关于许言的风闻,这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上司。
他与郝摇旗在城外安顿好部队,便立刻被召入巡抚部院,一路行来,长沙城内仍然繁华,他们能够看见有许多流民有序排队,等待施粥,而街上不时有全副武装的甲士巡逻,维护秩序。
步入节堂,只见许言端坐于上,并未着甲,只是一身简单的墨色常服,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马宝按剑侍立一旁,目光沉静。
“末将马进忠、郝摇旗,参见侯爷!”二人上前,抱拳行礼,齐声说道。
许言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让马进忠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他没有立刻让他们起身,而是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审视:“湘阴一战,辛苦二位将军了。”
“为侯爷效命,不敢言苦!”马进忠连忙应道,郝摇旗也在一旁瓮声瓮气地附和。
“起来吧。”许言这才抬手虚扶,“王允成部已灭,湘阴已下,打通了与武昌的联系,此战,你们有功。”
“全仗侯爷运筹帷幄,末将等只是依令行事。”马进忠不敢居功,姿态放得极低。
许言不置可否,话锋却是一转:“王允成不过是疥癣之疾,湖南大局未定,尚有顽抗之徒,盘踞要冲,负隅顽抗。”
他的目光投向堂外,似乎穿透了墙壁,落在了南方:“衡州黄朝宣,你们可知晓?”
马进忠与郝摇旗对视一眼,还是由马进忠回道:“回侯爷,听闻此人性情桀骜,拥兵自重,盘踞衡州多年,颇有些实力。”
“不错。”许言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二人身上,颔首道:“本侯欲取衡州,彻底肃清湘南,你二人,可愿再为前锋?”
马进忠心中一震,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攻打黄朝宣,绝非湘阴之战可比,必然是一场硬仗,但他更清楚,在许言面前没有任何退缩的余地。
他立刻单膝跪地,抱拳朗声道:“末将愿为侯爷前驱,踏平衡州,擒杀黄朝宣!”
郝摇旗也紧跟着跪下,表忠心道:“侯爷指哪儿,末将就打哪儿!绝无二话!”
看着麾下两员大将表态,许言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道:“很好。”
他站起身,走到二人面前,将二人扶起来,道:“马进忠,你部为前军主将,另调王进才部三千人马归你节制;郝摇旗,你部为左军,另调曹志建部两千人马归你节制。三日后,兵发衡州!”
“末将遵令!”马进忠与郝摇旗齐声应诺,声震屋瓦。
许言微微颔首,对两人的态度似乎颇为满意,他并未立刻让二人退下准备军务,反而话锋一转,语气较之前缓和了些许:
“湘阴一战,虽是小试牛刀,然将士用命,方有今日之胜,本侯向来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他回到案后,取过一份早已拟好的文书,目光扫过马进忠与郝摇旗:“马进忠。”
“末将在!”
“湘阴之战,你率部先登,破敌锐气,当居首功,赏银一千两,锦缎百匹,你部参战将士发足三月粮饷,以资鼓舞。”
马进忠闻言微怔,他原以为最多就是些金银赏赐,没想到许言竟如此大方,直接给他麾下全体参战将士发放三月粮饷,这手笔,远比单独赏赐他个人更能收揽军心。
如此慷慨,和之前那个论亲疏发放粮饷的何腾蛟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他立刻单膝跪地,抱拳道:“末将代麾下儿郎,谢侯爷厚恩!全军上下,必感念侯爷恩德,誓死效忠!”
许言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郝摇旗:“郝摇旗。”
“末将在。”郝摇旗抱拳应诺。
“尔率部猛冲猛打,斩获颇多,作战勇猛,赏银八百两,锦缎八十匹。所部参战将士,同样发足三月粮饷!”
郝摇旗连忙行礼谢恩。
许言点了点头,再度说道:“此乃你们应得之功。本侯知道,兄弟们战场上搏杀不易,往后但有功勋,封赏绝不会吝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二人,意有所指地继续说道:“跟着我许言,只要忠心用事,建功立业,富贵荣华,不过等闲。远比在那等庸碌之辈手下,或是守着弹丸之地苟延残喘,要强上千百倍。”
这话既是勉励,也是敲打,马进忠和郝摇旗都是人精,自然听得出弦外之音,连忙再次躬身表态:“愿为侯爷效死!”
许言微微颔首,又道:“阵亡将士的抚恤,按双倍发放,务必交到其家人手中,不得有任何克扣,伤者由军中医官全力救治,所需药材,由巡抚衙门支应。此事,马宝会派人协同你们办理。”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凛冽的寒意,“若有谁敢在其中伸手,中饱私囊,莫怪本侯军法无情!”
第169章 南下
三日后,长沙城南。
初升的朝阳将金光洒在湘江江面,也照亮了江畔那片肃杀的军阵。
旌旗蔽空,矛戟如林,数以万计的将士按营列队,鸦雀无声,只有战马偶尔发出的响鼻和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泥土、皮革和钢铁的独特气息。
马进忠部为前军,郝摇旗部为左军,新附的王进才、曹志建两部人马亦混杂其间,被打散编入前军与左军的序列,千名亲兵镇士卒护卫中军。
全军盔甲鲜明,兵刃雪亮,显然这三日的休整与补充极见成效,更重要的是,每一名士卒的脸上,除了对即将到来的战事的紧张外,更有一股被厚赏激励起来的昂扬之气。
许侯爷发足三月粮饷、厚恤伤亡的消息早已传遍各营,这让他在军中的威望以肉眼可见上涨,此刻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校场前方那座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
许言在一众顶盔贯甲的将领簇拥下,登上了高台,他今日身着一套玄色山文甲,猩红的披风垂在身后,按剑而立,目光如冷电般扫过台下密密麻麻的军阵。
阳光照在他冰冷的甲胄上,反射出令人不敢逼视的寒光。
无需鼓号肃静,在他现身的那一刻,整个校场上万人的呼吸仿佛都为之一滞。
许言向前迈出一步,目光扫视整个校场,将各部的状态尽收眼底,放眼望去,他直属的亲兵镇虽然兵力最少,可装备是最精良,也是状态最好的。
而马进忠、郝摇旗等人的部众装备五花八门,兵卒素质良莠不齐,似乎是为了装饰门面,靠前的士卒皆身着甲胄,肉眼可见要比后排更加精良,往后则大多身着布衣,站队松松散散,俨然乌合之众。
这支部队能否击败黄朝宣拿下衡州,许言深感怀疑,这也是他选择“御驾亲征”的原因,即便麾下兵马质量不行,他也能尝试靠自己的个人勇武来弥补。
至于长沙,有马宝代为坐镇,许言还算放心。
许言没有继续纠结,他收回目光,上前一步,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高声道:“将士们!”
“湘阴之战,尔等用命,王允成授首,逆党灰飞烟灭!此战之功,本侯已论功行赏,阵亡袍泽,亦得厚恤!我许言,言出必践,有功必赏!”
台下隐隐传来一阵细微的骚动,部份士卒窃窃私语起来。
“然,逆贼未绝!衡州黄朝宣,不服军令,抗拒本侯,割据一方,视我湖广军民如无物!此獠不除,湖广难安,我等用血换来的太平,便是镜花水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冽的杀意:“黄朝宣倚仗衡州山川之险,以为可负隅顽抗,割据一方,今日,本侯便告诉你们,也告诉那黄朝宣,在这湖广,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任何敢挡在我军铁蹄之前的,唯有——粉身碎骨!”
“吼!”不知是谁先带的头,上万人旋即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怒吼,声浪直冲云霄,惊起远处林中的飞鸟。
许言猛地拔出腰间佩剑,剑尖直指南方衡州方向,声音斩钉截铁,震声道:
“大军开拔!进军衡州!擒杀黄朝宣!用尔等手中的刀剑,为湖广百姓杀出一个朗朗乾坤!用敌人的头颅,铸就尔等的不世功勋!”
“万胜!万胜!万胜!”
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再次响起,伴随着有节奏的兵器顿地之声,整个大地仿佛都在为之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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