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南明,我骑砍无双 第58节
因为苏布地与多尔济二人奉献生命的拼死阻挡,屯齐有了足够的跑路时间,他直接带着还在昏迷养伤的阿巴泰一口气撤出数里外,才惊魂未定地停下来,回首看向大营的方向。
营区火光冲天,一片兵荒马乱,即便相隔数里,那灼目的红光与隐约传来的如同野兽般的绝望呐喊,依旧撕裂着夜幕,狠狠撞击着屯齐和出逃清兵们的心脏。
“该死……都完了……都完了啊!”
屯齐攥紧了缰绳,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营地的方向,充满了不甘和无力,他很想集结溃兵反攻回去,赶走明军夺回军营。
可是,看着周围狼狈逃出来的士兵们,他们许多人都丢盔弃甲,惶惶不安,甚至还会被周围黑暗中摇摆的树枝投下的影子给吓到。
屯齐的心里很是憋屈,我大清自太祖皇帝建国以来,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经历,哪次不是压着明军打,即便有时会遇到硬茬,可终究还是我大清赢得了胜利。
可现在,自从与许贼交手后,清军屡屡受挫,先是阿巴泰身受重创至今昏迷不醒,而后便是今晚的夜袭……他甚至还不清楚袭击大营的明军到底有多少人!
得赖于周围夜色的掩护,他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有明军在攻打军营,再加上许言亲领一支铁骑强行杀入中军,更让他惊慌之下失去了冷静判断的时间,只能护送阿巴泰仓皇逃窜。
而现在到了安全的位置,他终于有时间回过神来考虑今晚发生的事情——从明军一开始的进攻失利到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脑海里快速理过。
很快,屯齐就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明军的谋略当真是一环扣一环,先是故作进攻失利引诱积怨已久的清军主动出击,等营中守备空虚后,再突然以主力发起进攻。
夜袭已经可以说是许言的拿手好戏,有他亲自领队,如何不能将自己的大营端掉,如果不是苏布地与多尔济两位固山额真拼死阻拦,只怕自己已经是许言的刀下亡魂了!
至于领兵追击的萨弼……屯齐到现在都没有收到他的消息,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屯齐不敢再深想下去,他看着仍然喊杀声震天的大营,心中愈发凄凉,今晚发生的事情若是被朝廷知晓,他被夺爵贬官算是轻的,重则只怕会被抄家问斩,这一切都是萨弼那个该死的莽夫所害!
可是,朝廷不会听从他的辩解,摄政王在失去亲弟弟后,脾气日益暴躁,现在他们这路大军又被击败,连阿巴泰本人都身受重伤,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与其被抓回京师论罪处置,倒不如貌似冒死反攻,即便是死在明军手中,也好比死在朝廷的问罪之下。
想到这,他脸上闪过一抹决然之色,命人将阿巴泰护送至光州休养,自己则率领残兵向大营杀去,试图将明军赶出去,重新夺回大营,整顿兵马。
另一边,许言也很快得知了萨弼那路清军被全歼的消息,他看着眼前同样溃不成军的清军残兵,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峻的笑意。
萨弼的覆灭,意味着这路清军已经再度遭到重创,而清军中军大营内的残部在明军铁骑的反复冲杀下早已四散奔逃,偶尔还有零星抵抗的八旗兵士,却被明军弓弩手轻松逼退,火光映照下,尸体与破碎的旗帜遍地狼藉。
而就在这时,屯齐也率军杀了回来,他沿途收拢败军,很快便重新拉起了一支队伍——清军大部分人都是在摸不清楚情况下被裹挟着溃逃,再加上屯齐被许言吓得先行逃跑,群龙无首之下,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眼下屯齐带着决死的意志杀回来,沿途遇到的败军也顺势加入他的旗下,因而很快便重新组织起兵马,试图将明军击退。
许言见萨弼那路清军已经被全歼,而营中清军也被重创,眼下敌军居然还能卷土重来,而自己麾下这数千兵马以新兵为主,跟在他身后打顺风战还行,只怕再度击败重整旗鼓的清军。
出于谨慎起见,他还是下令主动后撤,避免与清军再战,夜战不仅影响敌人,同样也影响己方,尤其是己方以新兵为主,若是交战以后出现失利,极有可能迅速演变成席卷全军的溃败。
那便是得不偿失了。
随着许言一声令下,明军便开始有序后撤,他们甚至还将伤兵也一块带走,撤出营地之前,也不忘四处纵火,让火势变得更加剧烈。
他们撤军不久,屯齐才率领着沿途收拢的残兵败卒,怀着一腔必死之志向火光熊熊的大营冲去,沿途的景象愈发凄惨,丢落的盔甲、断裂的兵刃、倒毙的尸体,都在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惨烈厮杀。
在他们重新杀入营地后,预料中的激烈抵抗并未出现,迎接他们的只有被火舌舔舐过的残垣断壁、弥漫的浓烟以及遍地清军的尸体和破碎军旗。
明军已不见了踪影,屯齐勒住战马,心中混杂着劫后余生的侥幸和难以言喻的耻辱与愤怒。
他本想拼死夺回大营,即便不能成功,也要像个勇士一样战死,用鲜血洗刷一部分战败的耻辱,可对手竟然……不给他这个机会!
很快,屯齐便找到了苏布地与多尔济的尸体,苏布地的无头尸身倒在血泊之中,头颅飞到了几步开外,如果不是他身上甲胄的样式不同,还无法很快找到他的尸体。
多尔济的死状更加凄惨,脖颈的血洞几乎要将他的脑袋整个砍下,只剩下一层皮还连着他的脑袋和尸身,他死不瞑目,面门上还残留着临死前的骇然与不敢置信。
“许……贼!”
屯齐看着这两位牺牲自己掩护他撤退的固山额真,只觉得气血上涌,喉头一甜,居然当场呕血,那股滔天的怒意和深深的无力感再次席卷而来,让他的身体剧烈颤抖,牙齿也咬得咯咯作响。
下一瞬,一口浊血从他嘴里喷出,屯齐再也控制不住,从马背上重重栽倒下来。
“贝勒爷!”
周围的将士们皆惊声叫喊。
第111章 萨弼
许言并不知道屯齐已经被气得口吐鲜血,当场坠马。
他率军后撤与马宝、胡国鼎等部汇合后,便押着俘虏向土门关方向撤退,沿途也收拢了众多趁乱出逃的民夫百姓。
许言终究还是无法做到眼睁睁看着他们等死,这山中野兽众多,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混迹在山中,就只有死亡一个下场。
他也不怕有清军溃兵混在里面,眼下的时间线,大汉奸孙之獬还没有向多尔衮建议推行剃发令,这河南新占之地的百姓和那些被清军裹挟的民夫也大多保留汉家衣冠。
蓄发者可放心安置,而剃发者着重关照即可。
许言最后望了一眼清军大营的方向,火光依旧,并没有被清军很快扑灭,这场精心策划的夜袭,终究以全歼萨弼部、重创清军主力而告终,虽然未能当场击杀阿巴泰或是清军的继任统帅,但此役的战略目标已然达成。
明军一路撤回土门关内,许言命各部于关内休整,同时也命人清点今日的伤亡情况,以及俘虏过来的清军总数,并将被五花大绑的萨弼也押到了自己面前。
等许言见到萨弼的时候,后者显得很是狼狈,他在两名甲士的推搡下踉蹡步入,昔日意气风发的满洲贵族此刻满身尘土,金钱鼠尾辫被汗水打湿,黏在皮肤上,甲胄也有多处破损,脸上凝固着血污和屈辱,眼神却依旧带着一股野兽般的桀骜。
萨弼被押入厅堂后,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甲叶偶尔碰撞的轻响和萨弼粗重的喘息。
许言在见到对方前,已经先从马宝口中得知了此人的身份,那些被俘的汉人佐领为了能够保住自己一条小命,甚至还将萨弼下令屠杀百姓来诱使许言追击的举动也给交代了出来。
因此,许言此时看向萨弼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他冷声道:“萨弼萨弼,真是人如其名,一个傻逼。”
“???”
一上来就被骂的萨弼一脸懵逼,他很快反应过来,猛地抬头,死死瞪着许言,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喉头滚动,发出压抑的咆哮:“南蛮狗贼!使这等诡诈偷袭的下作手段算什么英雄?若堂堂正正对阵,爷定将你碎尸万段!”
“堂堂正正?”许言发出一声短促而冷冽的嗤笑,带着浓浓的嘲讽:“你们南下屠戮劫掠,驱赶百万汉民如猪狗时,可曾讲过堂堂正正?于土门关前屠杀无辜百姓时,又可曾讲过堂堂正正?”
说罢,他站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萨弼面前站定,身量虽然步入萨弼魁梧,但还是给对方一种如排山倒海般的压迫感。
“你……你都知道了?”他在听到许言后面那句话时,脸色便刷的变成了惨白,萨弼如何不清楚许言的手段,自己屠杀百姓被对方得知,只怕会被细细剁成臊子。
哦不对,没那么大块。
“知道了?”许言面露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初做此决定时,可有想过会有今日这下场?”
萨弼沉默不语,他只想说成王败寇,今日落到许言手里,只是他技不如人,可是还未等他开口,许言就接着轻蔑道:“对着手无寸铁的妇孺老幼挥刀,也叫堂堂正正?用人命当诱饵,也叫堂堂正正?萨弼,你们建奴所谓的巴图鲁不过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罢了。你们的骄傲,你们的勇武,都建立在无尽的杀戮和卑鄙的伎俩之上!”
听了许言的话,萨弼的脸色由惨白转为涨红,羞愤和被完全戳穿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想反驳,却发现任何辩解在自己被生擒的处境下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你想怎样?”萨弼的声音干涩,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求饶意味。
想到那些曾落在他手里的敌人的下场,再看眼前这个身形虽没他魁梧,却手段霹雳,勇武过人的明军统帅,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真切的笼罩着他,他甚至可以想象到自己被推出去千刀万剐的惨状。
这让他的身体连自己都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许言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了萨弼最后一眼,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将他押下去,单独关押,严加看守。”他对着侍立的甲士说道。
两名甲士抱拳应下,随即一左一右将萨弼架了起来,粗暴地往外拖拽,萨弼拼命挣扎,绝望地嘶吼道:“南蛮!许贼!你给爷一个痛快!有种你就一刀杀了我!你这阴险小人!”
许言对他的咆哮置若罔闻,转身走向自己的主位重新坐了回去,厅堂里死一般的寂静再次弥漫开,只剩萨弼不甘、惊恐的吼叫声在门外迅速远去、消失。
这时,一直在旁边的马宝上前一步,眼中闪动着快意和敬佩:“总镇,这狗贼罪大恶极,何不一刀剁了他祭旗?”
许言冷哼一声,道:“杀他?当然要杀,但怎么杀,何时杀,需要让更多的人知道。”
他抬眼看向马宝,一字一顿道:“去,仔细审问那些一同被俘的佐领等军官,我要知道清军内部的所有情报,等下次与清军开战,便是萨弼狗贼的死期。”
许言话音刚落,堂内气氛肃杀,马宝眼中厉色一闪,重重抱拳:“总镇高见!这狗贼血债累累,一刀毙命太便宜他了,末将这便去拷问那几名汉人佐领,必撬开他们的嘴巴,将鞑子的虚实悉数问来!”
许言微微颔首,道:“去吧,告诉他们,招供者可活命,执迷不悟者,与萨弼同罪。”
他的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要知道阿巴泰眼下的情况,清军残余兵力部署以及军中粮草辎重数目,一个不漏。”
马宝应声领命,转身大踏步离去,甲叶铿锵作响。
厅堂内再次恢复寂静,烛火摇曳,映照着许言眉宇间的深思,此役虽重创清军主力,歼灭萨弼部,但清军的威胁仍然存在。
而且此番夜袭的成功,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出其不意和清军于黑暗中自相混乱,无法组织起有效抵抗,下次再战,清军必严加防备,不会再给他夜袭的机会。
再次开战,两军注定只能堂堂正正的正面交锋。
第112章 处置
经历过落鹰坳惨败以后,屯齐终究还是没有头铁的继续在此驻扎,而是收拢败军,带上及时抢救而保留下来的辎重一同撤往光山县。
他是不敢将阿巴泰继续留在前线了,为了防止许言继续搞什么阴谋诡计,影响阿巴泰养伤,他还是坚持将阿巴泰送往光州休养。
同时,他也将这山区中爆发的战事如实上奏朝廷,请求朝廷调派援军,并另择一名大将前来接管兵
当然,为了尽可能将自己的罪责减轻,他在奏疏里把战败的大部分原因都甩锅给了萨弼,着重说明是萨弼不听自己的劝说,一意孤行,才导致大军惨败。
等清军撤回光山县,又接连几日收拢与大军走失的溃兵后,屯齐才下令清点残余兵马。
这一清点,险些让屯齐脑溢血,目前的可用之兵已经不足九千,其中的披甲兵仅四千余,粮草辎重更是损失殆尽,甲胄、兵器亦残缺不全。
不足九千!
屯齐看见这个数字,眼前又是一阵发黑,上万大军,一夜之间竟沦落至此,这剩下的兵马只怕也是斗志全无的惊弓之鸟——他们经历过可怕的夜袭过后,再对上许言,只会不受控制地产生畏惧的情绪。
一股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攫住了他。大军主力尽丧,统帅垂危,损兵折将如山倒,这消息一旦传回京师,震怒的多尔衮绝不会饶过他。
摄政王痛失爱弟,本就杀伐狠戾,如今他们这支偏师又遭此奇耻大辱……
只怕就算他将大部分的锅都甩给萨弼,也不能将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
……
与此同时,土门关内。
在马宝的一通大记忆恢复术之下,那些被俘的汉人佐领不得不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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