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南明,我骑砍无双 第26节
可为此,他只能需要这些将士为自己效死而战,只有在驱逐鞑虏以后,他,或者说这个民族,才能有尊严的站着活下去。
很快,城头的守军和民团就被动员起来,拖着疲惫的身体打扫战场。
一个个伤兵被送到后方,一具具明军的尸体被运到城下,而清军的尸体则是扒光身上的甲胄,将值钱的物件都搜刮走,直接扔到城下。
许言不是不知道大量尸体堆积起来会引发瘟疫,但他也无力对城下成百上千具尸体进行消毒,况且眼下的气温还是较低,尸体短时间内是不会腐烂的。
在将士们打扫战场的同时,为了避免清军卷土重来,许言也从其他城门抽掉了部分兵马前来轮换,顶替疲惫的士兵。
瑞光门的血战震惊了这些被抽调过来的士兵,其中新招募不久,还未见血的新兵见了,被吓得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许言将他们的反应收入眼底,又看向那些陆续离开城墙,战前还是新兵的士兵们,那些士兵的脸上已然褪去了作为新兵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麻木和淡淡的煞气。
……
与此同时,清军大营内。
沉重的气氛几乎凝固了空气,唯有伤兵压抑的呻吟声零星传来。
多铎端坐主位,面色阴沉得能滴出墨,他面前的地上,跪着几名满身血污、盔甲残破的绿营佐领与降将。
一众八旗佐领则分列两旁,中间的空地就如同楚河汉界般,将满蒙汉佐领泾渭分明的分隔开来。
不过,不论满蒙汉,他们一个个都铁青着脸,眼中燃烧着屈辱与怒火,色乐步的死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在每个人心中激起不祥的涟漪——
一个勇冠三军的参领竟然被明军击杀,这对八旗的战心是难以估量的打击。
如果说尼堪的死,能够激起八旗同仇敌忾,誓要为夺回尼堪贝勒的首级拼死厮杀,可色乐步的死,就宛若一记重锤,令他们的战意动摇。
毕竟尼堪的死还能被理解为他是在夜色视线不明的情况下,才死于明军手中,还算情有可原,但色乐步就不同了,他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明将轻易杀死,还赔进去了两个旗丁!
第44章 战后
在这沉默、凝重的氛围之下,一名牛录额真终于按捺不住,猛地出列,单膝跪地,声音因为悲愤而发颤:
“大将军!色乐步章京为国尽忠,死在明狗手中,此仇不共戴天!皆因那些汉狗……”他指向旁边跪着的汉人军将们,怒斥道:“都是他们擅自溃退!才乱了军心!才让色乐步章京苦战无援!”
汉人军将们听言,顿时抖如筛糠,涕泪横流地磕头求饶:“饶命!大将军饶命啊!是守军抵抗过于猛烈,金汁热油齐下,铳矢如雨……实在,实在顶不住了啊!”
八旗佐领们闻言正欲出声怒斥,多铎却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让所有人心底发寒:
“顶不住?色乐步顶住了,战死了,你们呢?”他的目光扫过那些汉人军将,如同利刃刮骨,令他们抖如筛糠:“我大清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带头逃命的?”
随征的兵部尚书韩岱这时沉声道:“大将军,色乐步血洒疆场,乃我满洲之痛,但此战暴露之弊,也需深究。”
“绿营畏敌如虎,阵前溃散,动摇根本军心,实乃大罪,若不严惩,军法威严何在?日后何人为我大清死战?”
跪着的汉人军将面如死灰,连求饶的话都吓得说不出口了。
多铎缓缓站起身,走到大帐中央。
他没有立即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来回扫视着那几名瘫软的汉人军将和两侧悲愤的八旗佐领,帐内死寂一片,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半晌,他才沉声道:“若是临阵脱逃者还能苟且偷生,如何对得起英勇战死的色乐步和八旗子弟的在天之灵?”
“明日。”他的声音徒然带上刺骨的杀意,“将逃兵推出营外,斩首祭旗。”
“还有今日最先溃逃的几个营,所有把总以上军官,也推出营外一同枭首示众!”
“嗻!”
八旗将佐们齐声应喏,眼中闪过一丝复仇的快感和解恨的凶光,随即有亲兵将那几个绝望哀嚎的汉人军将拖了出去。
待哀嚎声逐渐消失后,多铎阴鸷的目光转向一众八旗将佐们,道:“色乐步的首级,决不能与尼堪一起被挂在汉狗的城楼上羞辱!明日再攻,我镶白旗不能再折了锐气!必须要重新夺回尼堪与色乐步的首级!拿下这洛阳城!”
说罢,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狰狞:“待拿下洛阳城后,大索三日不封刀兵,我要用洛阳城中汉狗的鲜血,来祭奠我八旗将士的在天之灵!”
众人无不感到巨大的杀气扑面而来,但同时心中也不免有些兴奋起来——洛阳城,可是多朝古都,又位于河南腹地,城中即便不说富得流油,抢掠一番应该也能赚个盆满钵满吧。
……
城内,随着夜幕降临,今日的伤亡清点报告也终于呈递到许言手中。
“今日瑞光门共阵亡正兵一百八十三人……民团死亡一百八十五人……”
今日的伤亡情况倒是在许言的接受范围内,只直接阵亡不到两百人,但若是算上后面重伤不治身亡的,那就会超过这个数字了。
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即便是轻伤都有可能因为感染而变得严重,更何况是重伤,基本可以宣判死刑了。
己方的伤亡还好统计,清军的就难了,只能统计尸体还在城头的,而城下那成百上千具尸体,哪里能清点得过来。
许言在听完刘权的汇报后,沉吟片刻,道:“所有战死的将士和民团,都要发放抚恤金,有家属的直接发放家属,没有家属暂发乡人,若什么都没有,则暂且记下名字,等战后出资修建阵亡将士碑,将他们的名字刻在上面。”
刘权没想到许言连没有关系的战死者也考虑好了,他先是一愣,而后衷心地说道:“将军仁义。”
随后,他又询问起战兵与民团的抚恤金标准,许言微略思索,答道:“战兵每人给银五两,民团给银三两,再额外发粮米五斗吧。”
“战兵给五两抚恤金倒是正常,但这民团,是否有些太高了?”刘权忍不住说道,“那些民团并未直接参与战斗,不过是打打下手,三两未免过高了。”
许言却摇了摇头:“我不过是千金买马骨罢了,若是城中百姓都见民团都有三两抚恤,如何还会排斥征召?况且,建奴大军围城,我手中虽有钱粮众多,但也无法运出,与其等到城破以后,钱粮尽数落于敌手,倒不如用来支援抵抗。”
说到这,他话锋一转,又道:“这洛阳城,曾经是神庙爷(万历)亲封福王的封地,福王可谓是富可敌国,闯军兵临城下之际,却一毛不拔,待闯军破城后,宫中钱粮珠宝尽数落入贼手,这难道不是前车之鉴吗?”
许言一番话下来,刘权终于被说服,不再提出质疑,将这一点记了下来。
见他记下,许言沉吟片刻,又叮嘱道:“除抚恤金外,参战将士的战功赏赐你也需多上心,将将士上报的战功登记在册,着实发赏,莫要拖欠,惹得将士心寒。”
刘权抱拳应下,但又苦着脸说道:“将军,属下只是读了几年私塾,对于这算数着实不通,未免出错,还请您去寻几个精通算数的师爷来,专门负责此类事宜吧。”
许言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既然刘权主动提出来,他也不能装聋作哑,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接下来,许言也与刘忠一起离开营房,他再度登上瑞光门的城楼,城楼上的守军还未轮换回来,他们见到许言到来,连忙纷纷行礼问候。
城楼上一片忙碌,一个个竹篮被用吊绳绑着,或升或放,升上来的竹篮内都堆满了沾染血污的甲胄和兵器,许言走到城楼时,刚好看见几名民团合力将竹篮拉了起来,把里面的东西都翻出来,分类摆放在一起。
城墙底下,众多民团和士兵被放了下去,在尸堆中收集兵器甲胄,在那尸堆中也不时有人找到还未断气的清兵,但他们可没有收留的想法,直接毫不犹豫结果了对方。
第45章 第三日
许言看着民团有条不紊地将竹筐内的东西翻出来,就在这时,当值的都司看见了他,连忙大步上前行礼。
许言微微颔首,而后指着那些被翻出来的战利品,道:“今晚的收获如何?”
“还在统计。”都司回答道,“不过属下粗略看了一圈,扒下来的棉甲大多伤口较大,且满是血污,若要武装将士们,还需先将棉甲洗净以后,再将缺口缝补,数日内只怕是干不完了。”
许言眉头微皱,问道:“除了棉甲,还有其他甲呢?”
“还有一些锁甲、布面甲和鳞甲,这些甲胄的破损倒是不大。”都司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对许言说道:“将军,请跟我来。”
许言不明所以,还是跟着他走了过去,两人很快来到城楼内,里面有堆放着许多甲胄,都司指着那堆甲胄笑着说道:“这些甲胄都很是完整,它们的前主人冒死都是摔死的,因此只需要简单清洗一番,便能让将士们穿了。”
“这有多少套?”许言眼前一亮,问道。
“禀将军,属下亲自盯着数的,完好的棉甲足有八十一套,锁甲四十二副,鳞甲十七副,布面甲虽轻些,但也有五十五副!哦,还有些头盔、护臂零散着,还未归拢齐全。”
“八十一加四十二加……”许言心中默默计算着,很快便得出了一百九十五副的结果,不过他心下并不满足,相比城下的尸堆,这个数字还是有些少了。
但他随后转念一想,城下的战利品都还没捡完,说不定还有更多在拉上来的途中,而且这些甲胄用来武装将士,也能显著提高他们的战斗力。
想到这,许言脸上难得露出了松快的神色:“好!极好!”
“清洗工作务必抓紧,破损的也要尽量缝补。”他叮嘱道,“让军需官和婆姨们连夜加班加点,手脚麻利些,能修补好一件盔甲,就是给我城头将士多添一分活命的机会!”
说完,他顿了顿,看向对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赏:“你做得不错,明日攻城必然更烈,优先将完好的甲胄发给今日损耗大的营头。”
都司抱拳肃然:“遵命!属下这就去督办,定不让弟兄们无甲上阵。”
都司领命而去,许言又唤来另一名都司,命他组织一部分士卒和民团,连夜赶制一批沙袋,将白天被炮弹轰破的墙垛填补起来。
望着城头一片忙碌的景象,许言深吸一口气,一想到明日清军可能的更加猛烈的攻势,他的内心就不禁沉重起来。
离开城头,许言也没有忘记刘权的事情,他派人前往府衙,拜托同知派几名文书典吏前来协助处理战功赏罚的统计事项。
那位同知大人也没有推脱,很爽快地命人去叫醒府衙内当值的文书典吏,让他们跟着许言的人一同前往军营。
对于这位同知而言,许言没有让他登城协助守城,已经算是很大的恩典了,因此对于许言的事情,他全然不敢怠慢。
……
次日,二月二十一日,洛阳围城第三日。
清晨,急促的梆子声再度炸响,将沉睡的洛阳城唤醒。
和昨日一样,清军再度架设火炮轰击城墙,但这一次,清军投入的火炮数量更多,也分批次不间隔轰击城墙。
许言只能命大部分士兵暂且撤下,只留下少数士兵留守城头。
城外炮声如雷,许言虽然没有待在城头,却仍然能够隐约感受到地面的颤抖,不时有炮弹越过城头砸进城内,如果还是在昨天,将士们肯定会感到惊惧。
可经历过昨日的苦战,许多士兵已经变得麻木起来,他们只是坐在地上,冷冷看着从城头越过的黑色炮弹。
炮击过后,清军再度如潮水般涌来,明军陆续登城,纷纷进入各自的战斗岗位。
由于城外的壕沟已经被清军的尸体填满,这一日,清军得以毫无阻碍地冲到城墙底下,架起云梯。
一切皆如昨天一般,城头铳矢齐发,不时响起一道佛朗机炮的轰鸣和投下的轰天雷的爆炸声,清军前仆后继倒下,很快便将昨天的尸堆覆盖一层。
直到……
轰——
城外的炮声突然炸响,一枚炮弹呼啸着飞驰而来,将一堵墙垛砸得粉碎,躲在后面手持三眼铳准备射击的明军直接被碎石覆盖,生死未卜。
突然的炮击令原本还算有序的守军顿时骚动起来,许言一箭射杀一个底下试图举铳射击的乌真超哈鸟枪手,定睛看去,便看见清军不知何时将数门火炮推到了前线。
上一篇:求生:我的系统不一样
下一篇:返回列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