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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特区 第1745节

他的汗水浸湿了贴身衣物,整个人虚脱地坐在大棚旁边,剧烈地喘息着:“小……小丧,给我拿根烟。”

“别抽了,你刚跑完,这吸一口顶得上一根的量。”小丧拒绝后坐在了秦禹身边,低声看着他问道:“司令,你说你都混到这个位置了,还有必要让自己身处险境之中吗?”

秦禹四仰八叉地躺在冰凉的地上,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说道:“……以前啊,我不是很理解顾总督,周总督这些人……总觉得他们太正了,说话永远是一副端着的样子……而且,我还觉得他们都是演出来的,在立人设。”

小丧没有吭声。

“后来啊,我当了旅长,师长,又当了川军司令,自治会长,”秦禹面无表情地看着天空说道:“位置越高,我反而越能理解他们了。”

“理解什么?”

“……权利这个东西,不是自己争来的,而是时代和民众赋予你的。”秦禹低声说道:“川府的四大家族,两大公司,先拿到了川府的权利,但没用好,所以被推翻了;沈万洲谋天谋地谋人,终于当上了九区的一把手……但最后却落得个兵败身死的下场……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觉得是权利没有和责任挂钩,太过功利的政治,早晚会因逆时代而衰败。有太多人飞蛾扑火般的为了华人愿景而坦然赴死……我一声令下,川府数十万军队就要开拔……这么多人把命交在我手上了,我自然要用好这份权利。”

小丧听得一知半解,但却莫名热血沸腾。

“……我知足了,小丧。”秦禹拍了拍他的肩膀:“哪怕是死,我这一生也是波澜壮阔的。我不跳出来,三大区的拉锯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要死多少人……老总督对我有大恩,我不想让他临走之前,还看不到那个愿景的到来!”

“哥,你真的不一样了……。”

“生当乱世,舍我其谁?”

第二四三三章 堵枪眼的老藤

中午时分,燕北新闻部舆情控制中心内,一名处长正在值班时,下面的工作人员再次赶来报告。

“处长,各平台针对滕师长的一些抹黑爆料,二次发酵了,有一百多个大V账号,同时在自媒体平台带节奏,扩散的很快。”工作人员皱眉说道:“我方第一时间进行了账号封禁和删帖处理,但……但依旧很难控制,他们的账号太多,民众……在自行发散。”

“还是昨天那些事儿吗?”处长问。

“不,爆出的信息更有目的性了,我截取了一部分,打印下来了,您看一下。”工作人员将手头的资料递过去,继续说道:“而且此次爆料中,对方操控的大V账号,将昨夜我们删帖,封号的事情,也截图爆了出来,他们说……说,我们官官相护,在替滕胖子洗白。”

处长皱眉拿起了资料,低头观看了起来。

此次宏景公司针对滕胖子的爆料,并不是完全抹黑和造谣,他们给民众纰漏出来的信息,都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

比如,报道里称滕胖子在川府驻防时,曾私自动用部队剿匪,并且将剿匪所得的钱财和军备,全部中饱私囊,揣进了自己腰包。

这事儿有没有呢?

有,这事儿确实存在过!

当初滕胖子在川府协助驻防时,曾多次在防区周边进行剿匪活动,也确实将剿匪所得的财务,军备补充道了自己的部队里,只上报了很少一部分。

如果要吹毛求疵的说,这事儿确实是有些违规的,但滕胖子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做事儿不受条条框框的束缚,当初这么干的本意也是为了保证川府地区的安稳,顺便也能收拾几波土匪,让下面的士兵和军官过的好一点。

只不过,现在这些事儿都被翻出来了,并且被无限放大了。

报道里称,滕胖子在川府驻军期间为了能大肆敛财,搜刮民脂民膏,经常愿意给普通民众和民间势力,戴上土匪的帽子,从而找到正当理由出动部队征剿!

被剿一方的土匪,经常是先被屠杀后,再交钱保命,只有给出的钱和军备,满足了滕胖子的预期,他才能命令部队撤军。

报道里详细罗列了滕胖子这些年的灰色收入,号称他起码在外驻军期间,往兜里揣了数亿元的灰色收入。

除此之外,报道里还指出滕胖子在师部内任人唯亲,大搞买卖官职的“业务”,只要个别军官上面有人,也愿意花钱晋升,那滕胖子都是来者不拒,有多少拿多少。

这事儿有没有呢?

其实也有,但性质跟报道指出的细节完全不一样,因为滕胖子确实江湖气很浓,不管是他的下属,还是川府跟他交好的将领,军官,平时跟他处好了,总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给他送点礼表示感谢,这些东西的贵重程度,完全算不上贪污,但此刻一被放大,在结合上滕胖子的个人履历,那就显得比较扎眼了。

打个比方,滕胖子曾在川府混成旅时期,以及川府独立第一师时期,多次帮助秦禹搞军事活动,那川府这边用人家的部队了,事后肯定会给点好处,表示感谢,而滕胖子也确实照单全收了……只不过这种好处的给予,多以人情走动为主,完全上升不到贪污腐败的地步。

但是民众不了解啊,民众不知道实情啊,他们只知道报道一发酵,燕北这边的舆情管控立马就启动了,出现了大量删帖和封号的事件,所以此事愈演愈烈,民众都觉得这事儿是真的,不然你干嘛心虚啊?干嘛要替滕胖子压制议论啊?

其实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大部分的人对一件事儿的判断,是不具备独立思考的,他们在搞不清楚状况之前,急于表发看法,参与其中,从而造成社会舆论持续发酵,弄的上层管控不是,不管控也不行。

舆论发酵后,各自媒体平台,网络平台,瞬间沸腾了,对滕胖子展开了盲目的进攻,网上铺天盖地的骂声根本压不住。

类似于宏景传媒的这种公司,就是职业在网上带节奏的,他们太清楚民众最敏感的点在哪儿了!

所以第三波进攻,宏景传媒的文案用词,都是非常犀利且具有舆论点的!

比如,滕胖子在外驻扎时期个人生活非常混乱,白天当师长,晚上当新郎……不少军官为了巴结他,经常在周边绑架,胁迫良家女人,为师长提供便利服务等等……

在比如,滕胖子在海外有单独的银行账户,里面储存了十几个亿的现金,并且跟欧盟区有一定联系,随时有可能在逃等等。

这些让人听了就有无限遐想的点,是在民众间发散的关键,舆论浪潮被推起来之后,滕胖子也有了很多外号……比如滕新郎,滕剿匪等等。

有人可能很奇怪,说这种恶意抹黑真的会有效果吗?

其实,舆论真的是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

当一个人说你有问题,你可能啥事儿都没有!

但当一百个,一万个,甚至数百万个人同时骂你,同时说你有问题的时候,那你没问题也变成了有问题。

强压不是最终的办法,并且上层调查,如果啥都没查出来,那也会有人说这是官官相护!

打到舆论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舆论出现反转!

宏景公司的思路非常清晰,他们就是要带动舆论,让大家去公审滕胖子,随即上层在介入后,面对滕胖子确实存在的一些违纪行为,就必须得给予处理……

滕胖子之前在八区的人缘就比较极端,喜欢他的人是真的喜欢,不喜欢他的人,也都躲他远远的,这是性格原因造成的结果……

此次回防八区,滕胖子是端着尚方宝剑来的,并且谁的面子也没给,这也无意中得罪了很多人,很多势力!

从立场上来讲,滕胖子代表的是顾总督,那对方攻击他,显然对抗的也是顾总督啊……

你不是代言人吗?那就让你先死!

舆论被推起来之后,八区军政上层的攻击也来了!

王胄手下的两个师长,与一二战区十几个将军级,校官级的军官,一块去了总督办公室给顾言施压!

他们的意思就一个,王胄你能处理?那滕胖子你处不处理呢?!

至此,八区的桌下暗战已经逐渐明朗化,上升到了明面上的对抗!

第二四三四章 5号彻底叛变

总督办的大楼内,顾言站在自己父亲的办公室中,一边抽着烟,一边低声问道:“来了多少人?”

“有十几个,全都是一二战区主力部队的将领,领头的是955师和954的师长。”后侧的军官回了一句。

“让他们等着,我抽完这根烟再过去。”顾言面色凝重地回道。

军官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顾言站在窗口处,内心情绪烦闷且忐忑。他心里想过这边动了王胄,同盟会一定会反弹,但却没有预料到反弹的动静会这么大。

滕胖子被爆出来的料,明显不是短时间内被对方搜集到的,而是对方经过长期观察,运营,慢慢积累出来的资料。这也说明,对方想搞事儿不是一天两天了。

站在顾言的角度上,滕胖子的事情是极难处理的。压制舆论不行,那样只会越描越黑,而且会激起中立派的不满。顾系政府喊着要依法治军,治理大区,那就不能有意偏袒任何人,发现问题必须按照流程解决问题。不然你抓王胄的合法性,也就不存在了。

如果向同盟会妥协,放王胄一马,这样虽然可以解决滕胖子的困境,但前面的工作也全都白做了。

简单来讲,你要处理王胄,就必须也得同时处理滕胖子,以此来彰显上层的公正姓,公平性。

顾言思考半晌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五分钟后,顾言进入会议厅,面色冷峻的背手吼道:“我事情比较多,只说两点。第一,王胄事件和滕胖子事件是两回事儿,老子回来了,就不会搞什么政治平衡。如果有人想通过裹挟滕胖子,来达到给王胄减压的目的,那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他们,他们想多了,这是不可能的事儿!第二,关于滕胖子一案,总督办会专门派人核实情况,会依法办理,不是那些人抱团施压,就能达到所谓的政治目的。最后,我以个人角度说一句,八区搞到今天这个局面,我看着很失望,很痛心……那些曾经为了一统八区而流血牺牲的将领都去哪儿了?现在八区只有政客了吗?啊?!”

会议室内鸦雀无声,过了一小会后,954师师长起身回道:“顾指挥,我们只求一个公平……。”

针锋相对的辩论在这个充满对抗性的会上展开,顾言面对十几名将领的质问,身心疲惫地应对着。

……

就在八区这边以滕胖子,王胄为中心的政治博弈展开之时,七区陈系那边也没有闲着。

吴景在接到上层命令后,第一时间再审了5号。

审讯的房间内,5号皱眉看着吴景说道:“我都跟你说了,我是负责掩护行动队撤退的人,你不放了我,他们就会觉得我出事儿了,很可能会取消后面的行动。”

吴景眯眼看着他:“你有这么重要吗?”

“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5号强调了一句。

吴景伸手抓住5号的头发,指着他的脸颊说道:“你听好了,我现在既要跟着你们的行动队去老三角,还不能把你放了。如果你做不到,那你在我这里就没有任何价值,我会慢慢折磨死你。”

5号额头冒汗地看着吴景,咬牙回道:“我真的……!”

“你不要跟我讲条件,你没有那个资格,明白吗?”吴景打断着说道:“如果你能配合,那事情结束后,上层会重用你,也会在陈系军情部门给你安排职位。你在川府的资历还行,也知道不少军事情报……如果来我们这边,你立功的机会不会少。”

5号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一时间没有回话。

“我就给你三秒钟时间考虑,做人还是做鬼,你自己选。”吴景竖起了三根手指。

“1!”

“2!”

“……!”旁边吴景的助手连喊两声后,5号突然闭上眼睛回道:“好,我配合!”

“你真是负责掩护行动队撤退的人吗?”吴景突然问道。

5号咬了咬牙,摇头说道:“我……我不是,我只是想离开这儿而已。”

“呵呵。”吴景冷笑着看向他:“你继续说。”

“行动队是有三波人的,但其中有两拨人不归我管。”5号低声说道:“我主要是负责为他们提供武器装备,以及一些行动细节上的准备工作。”

“妈的,松江系的人还需要单独让人提供武器装备吗?”吴景有点不信。

“刺杀秦禹这是多大的事儿啊?”5号低声解释道:“一旦没成功,暴露了,那可是满门抄斩的大罪啊!上层为了安全考虑,所以命令行动队全部使用欧盟系武器,并且佯装成是从区外过来的,这样一旦出了事儿,也查不到松江系这边。那天我去见食宿店的人,就是给他们送假手续,他们会携带一些在五区才用的证件,假装是从老三角内部借路,抵达的刺杀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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