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特区 第1598节
七八名大区理事会的高级干部,一同从一栋政F专用公寓内走了出来,手里拎着皮包,步伐匆匆的奔着汽车走去。
“闫理事长,已经往卢系那边去了?”一名中年冲着助手问道。
“是的。”
“他妈的,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中年低声骂道:“说好一块去的,他还玩个心眼……。”
“亢!”
中年的话刚说一半,左侧街道上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枪响,一名警卫当场倒地。
“嗡嗡!”
数台越野车从侧面冲过来,车里十几个人同时端起了自动步,冲着这帮匆匆而行的政客,扣动了扳机。
激烈的枪声响起,这些准备单独逃窜的政客,此刻行踪暴露,根本无力对抗有组织,有预谋的屠杀,当场倒在了血泊之中。
枪声很快停滞,头车内下来一名蒙着面,穿着特警服的男子。
“谁……谁让你们来的?”那名刚才说话的中年,倒在马路牙子上,惊悚异常地问道。
“今日起,九区再无党政闫系。”蒙面男子冷冷地回了一句,冲下抬起了枪口。
“亢!”
一声枪响,中年命丧当场。
……
去往奉北北侧的公路上,闫伯韬正在低头摆弄电话时,突然听到车前头的风挡玻璃泛起一声闷响。
“有狙击手!”司机扯脖子吼了一声。
闫伯韬回过神来,立马弯下了腰,声音沙哑地吼道:“让前面的车处理,你不要管,开车冲过去!”
……
奉北的西环区,有大量的党政干部居住,而项家的祖宅就在这边。
一台很普通的越野车停滞,项总长迈步走下了车,冲着车内的人说道:“你们也去南关吧。”
“总长,我们等您。”
“不用等了。”项总长站在车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我有的我归宿,你们走吧。”
车内的三人,沉默许久后,冲着他敬了个警礼。
项总长笑着转身,迈步走向了自己的祖房。他刚才根本没跟大车队一块走,而是只带着三人,绕路返回了这里。
这间祖房是项家梦开始的地方,现如今他又回到了这里。
……
与此同时,奉北城内,大量的大区理事会高层被枪杀,清洗。
项总长在这些人身上,依旧没有留任何余地。
第二二一零章 体面的离开
奉北城内的街道上,大量特警围住了闫伯韬的车队,展开了猛烈进攻。
闫伯韬躲在车内,浑身颤抖的吼道:“冲过去,不要理会他们,冲过去!”
“轮胎被炸掉了,车开不动了!”司机同样声音惊恐的回应着,用肩膀撞开了变形的车门。
周边,三四十名特警缓缓围了过来,冲着车队扔了烟W弹,以及催泪瓦斯。
闫伯韬鼓起勇气顺着车窗向外看了一眼,见到的全是武装到牙齿的特警战士。
“CNM的,项振民!!临死了你还要拉着我!”闫伯韬愤恨至极的怒骂着。
……
项家祖宅内。
项总长走进了古色古香的书房,坐在了木椅之上,他安静的点燃了一根香烟,从抽屉里拿出了纸笔。
昏黄的灯光下,项总长伏着桌案,书写起了一封家书。
“儿子,见字如面。当奉北城破的那一刻开始,你我之间的一切不同看法,都将尘埃落定,我也将在人生最后的阶段,与你告别,与我挚爱的亲人告别。
与苟延残喘的活着相比,我更希望自己可以平静的接受死亡。
你的父亲,是永远不会站在公审大会上,站在军事法庭上,卑微的接受他人的判罚,男人要直面自己做过的事情,直面自身行为而产生的结果。
我更不想借着儿子的光,弯下腰,可怜,可悲的去拾起所剩不多的生命……我有自己的尊严,也希望自己曾是你的骄傲。
儿子啊,我曾对你执拗的性格形成,自责过,愧疚过,总觉得在你人生中最重要的阶段,我放任给你的自由太多,太想让你过早成长,过早独立,以导致你在任何事情上,都不善妥协,不会圆滑。
而现如今,我又觉得你或许比我更会承担责任,更有勇气面对挫折与溃败,在自卫军重新整顿的过程中,你所表现出的坚韧和坚持,是我意料之外的。
我很欣慰,在我政治生涯的末期阶段,能看到你独当一面的样子。
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悲伤,每个人都有最终的归宿,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是我思考很久的决定。
有人说血缘就是传承,我赞同这一点,你好好活着,就是对我生命最好的延续。
望我离开后,你能照顾好家庭,经营好自己的人生,活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以前我总是抑制你的理想和个人愿景,现如今,我想说……你可以放手去追逐你的理想和愿景了,我支持你。
纵观我的一生,事业永远排在家庭前面,如果再活一次,我不会这么选。
对不起儿子,我或许给了你腾飞的平台,可却没有给你身为父亲的关爱。
我很后悔。
真的后悔。
唉,算了,如有来世,在做补偿吧。
儿子,男人应该勇于面对人生中的告别与离去,希望我们父子间,只有想念,没有悲痛欲绝。
愿你前程似锦,平安喜乐。
你的父亲,项振民绝笔!”
写完,项总长缓缓起身,将信件仔细的封好,放在了书架摆件最显眼的位置。
项择昊永远也不可能想到,上一次的通话,就是他和父亲最后的交流。
家书中,项总长对儿子的惦念与关爱,不在像之前那么委婉,而像一壶浓烈到极致的老酒,直白,辛辣。
项总长将椅子拽到窗口处,缓缓坐下,喝下了早都准备好的液态药剂,他准备平静的离开这个世界。
苍老的双眼,凝望着窗外的景色,平静异常,没有惊恐,没有半点胆怯。
他虽然是一届政务长官,但却是刚强到了极致的人。
他并不想在生命最后阶段,因为曾经的政治立场问题,被推上公审大会,被推上军事法庭,去卑微的求活,苟延残喘的死在政客公寓内。
他更不想因为自己的站队问题,影响自己儿子的政治生涯,也不想在战争结束后,令项择昊左右为难。
枪杀自卫军的军官也好,生命中最后阶段屠杀党政闫系高官也好,亦或者是他曾经站队过贺系,沈沙系也好……
这都是他的个人行为,与儿子无关,与项氏宗族无关。
这些事情的是非对错,自由后来人评说,他只需要做到,站出来,勇于承担一切后果,就可以了。
……
城内,去往奉北北关口的街道上,枪声依然激烈的响起。
闫伯韬狼狈的从车内爬了出来,扯脖子吼道:“我有话跟老项说,让我给他打个电话!”
“叮当!”
一发子弹打过来,击中车身,荡起阵阵火星子。
闫伯韬捂着脑袋,再次吼道:“让我打个电话!”
“你爬出来,不会连累其他人!”对面蒙面的领头之人,高喊了一声。
“我TM不出去,我要给他打电话!”闫伯韬不甘的吼道:“我们还有谈的空间,我还有牌……!”
蒙面的领头人沉默半晌后,扯脖子骂道:“他永远不会跟你对话的!因为他这时……或许已经走了!”
闫伯韬听到这话懵了,趴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
“他……他要死,为什么非得带着我!为什么?!”闫伯韬不甘的吼着。
“亢!”
烟雾散去,狙击手一枪打在了闫伯韬的胸口。
“呃……!”
闫伯韬捂着伤口,双眼蹬的溜圆,看着街边景象,口中呢喃道:“我死了……放了我儿子行不行……我求求你们了……!”
“亢亢!”
又是两枪,闫伯韬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
北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