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校的三好学生 第70节
在武飞身旁,三姑穿着青蓝色衣衫,手中拿着斗篷走过来说道:“郎君,天冷。”
武飞看了一眼这个法师,话说,自从上次的口胡后,这个妖女就真的得认了,且跟着自己一起回了武家,请了族中那个叔爷爷做主,入了一个妾室名分,不懂得她在图啥。
但现在也都是以礼相待。
武飞:“三姑,你先回去,我下去看一看田。”
…走下城楼分割线…
城墙边的雨水沿着墙角潺潺的流下,城墙外面薯田无比翠绿,土壤中块茎富含鲜汁。哦,这个时节地薯还是脆的,食之,难掩饥火。几个月后等大军出关后,这片薯田就刚好可以收割了。
话说关外薯田今年的长势,还是得拜前年的那场大战所赐,山川得到足够祭品,鲜血浇灌的土地那是肥沃的紧呢!就连山泉里面鱼儿都比往年的要肥。
而在更遥远的奋行城,在水沟旁边,在那里驻扎的武家军也洒下薯块,对火烧后获取的几千公顷的田实行军屯了,每块地由不同营队负责。
在便于运输的粟米大规模北运支持北路军进攻的情况下,南路军则是要加强在“敌境就食”的策略。
粮食不从雍鸡关跨山送来,就节省了不少人吃马嚼的损耗。
该策略是双管齐下,第一就是从那些土司化部落中购买,第二就是自己在关外种田。
土司那边是拿布匹和盐分换,但受限于商人逐利,这部分价格不稳定。
至于这些关外军屯开的田亩,后勤部门按照关内粮食一点五成的价格来收。
关于制定这个收粮价格的时候,武家那边派来的账房认为是太高了,这帮管理佃户的管事们认为:薯粮不应该按照粟米的价格来收录,但是武飞坚持认为自己绝对不亏!因为账房没有考虑,这粮食多是用于南征,所有南征的粮食在用度上,都是有运输成本的。
当时武飞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本家派来的优秀账房。随后,觉得他思想有问题,将这个账房调走了,换上了另一个儿子在关外垦拓的账房过来处理。
关内和关外一墙之隔,但关内有的人是无法带入关外思想,就如同前世有些觉得“岁月静好”的人是无法带入“负重前行”,拍个穷人的电视剧都能整出活来。因为活的轻松的人对辛劳是真的没理解。
武飞:这粮田是在城墙的保护之外!目前只有拿着刀子的人有胆量拾掇这块田。某种程度上这样打出来的粮食也带着血酬。
武飞设置的制度下,战时商人输款是可以获得爵位的,更何况这是在前沿供给战略物资。
武飞对后勤部某些蠢货们训斥:想用关内价格来收购也行,除非哪天关内那些豪族巨商也敢到雍鸡关以南买房安置土地。那么武飞一定会用关内粮价卖给他们支持他们垦拓。
武飞不认为家里面这个老账房是坏,而是觉得他应该是没意识,把他调走,则是害怕他这个过惯了“太平日子”的先生一口老牙,被自己麾下那帮刀口舔血的愣头青们给磕掉。
…龙马骑士们护卫行走的分割线…
武飞抵达奋行城后,雨水依旧得下一段时间,直到旱季到来,武飞就驻扎在奋行城,给雍鸡关那边发出这一轮出兵的调动命令。
而留在奋行城后,武飞则是参与了这一轮薯粮收成工作。
上千军汉们在土里面刨食,偶尔出现耗子和蛇,则引起队伍中一轮乱喊。在后面,木牛不断把刨出来的薯给装运走。嗯,为什么不让木牛来犁地?武飞试过了,马力不够,木头扭矩强度不够。这玩意可以撞人,但是刨地很快就坏了。
很快,各片田的收成在校场上按照每队责任田的归属堆好。
去年的十月,收粮的步骤是,在大营校场中公开给收成进行“品级”划分后,由各队把“量船”抬出来,把薯堆在里面后,推入池塘中进行测量,当即结账,每个营队的营头当晚就和兄弟们分钱。
“量船”是城关内公用,用完后会刷上漆,船的水线刻度更是在所有营头的见证下没有任何修改后,送入仓库中贴上封条来年再用。
量船其实不利于精确测量,但是这个物件大!一共就四个,不容易像大斗等单位那样被掉包替换,至于量船上的刻度,数千双眼睛都盯着。更是不可能做手脚!
别看兵卒们都是大老粗,百分之九十的人识字率不过百,但是如今各个大营的粪池都划分个楚河汉界,营头更是要求每个兵卒别在别的营中串门时窜稀。
大军中,凡是涉及到底层利益分发,武飞设计大额步骤都不允许“争吵”环节。
奋行城的第一波积粮出现在仓库,戍天历31年下半年的出关开始了。这一次,武飞要操作更加高段位的兵法。
第69章 突如其来的一场病
戍天历31年九月,随着雨季刚刚停下,雍鸡关内,旗帜招展。
在短短几天时间内,关内各地招募的上万兵丁,就已经完成了集结。
这一次出兵规模要比上一次小,数量是一万两千人,但是所有出关的军士都觉得,在各个方面都要严格的多了。
在出关后,八百人为一个营,每天的行军情况,行走多少公里,在哪儿扎营,提前三天就发给了各个营内。
甚至士兵发现,每天的行军距离都是非常固定的四十到六十里之间,刚好是体力消耗七成左右。而扎营都符合规矩,每天到点开始宵禁,营口放哨的岗卫轮流值班把守;所有兵士每日的出帐吃食、起身放水,都要遵循固定路线;没有得到命令,其余人都在营帐内待着。
这种考核过于严苛,所以营内士兵们被默许每日以“炒豆子”“花生米”为赌注打扑克牌,用于放松精神。每个月安排一场蹴鞠对抗来转移注意力,以防止闲的太慌以至于夜间出现营啸。
而在营中带队者这里,更是能感觉到自己周边友军驻扎营地始终是和自己保持一个稳定距离,各个营地就像是一排人,一起迈左腿,然后再一起迈右腿,每个营就像一条腿!
各个营之间的专门通讯营,则是每日定点定时在各个营地之间进行信息传达和确定。
这种相互讯息通报,也是定点定时,如果时间不对,亦或是临时通报,必须需要专门的人来对接才行。
在中军营帐内,画着等高线的地图在桌子中央摆放,地图上标注了水体以及各个渡口,且武飞提拔了十五个稗→禆将,联合参谋。
这一次出兵的规模和人数相对于上次较小,但却是搭建了正儿八经的兵团指挥框架,模拟的是五六万人大军的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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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冲不清楚近代部队是什么样,只在只言片语中窥探一二,例如自己听过的军阀笑话。
而其中有关奉系军阀的一则让自己细想了多次:曰军教官称奉系军阀的士官非常呆板,每日行军路程卡死在操典距离上,一步都不愿意多走;而扎营也不看地形,明明视角几百米外就有一个更适合驻扎的高地,却硬生生按照操典扎在固定距离的低地上。
没错,当年奉系军队是出了名的人数最多,装备最好,但是战斗力最烂,几次入关被按在地上一顿摩擦。
但是,他们是有操典的,且这个操典涵盖了行军距离和相应驻扎。——这就是让宣冲后来细想的点。
根据宣冲成年后的工作经验,看起来死板的条例,都是有同体系配合的需要。搞不懂体系硬背条例,就会觉得死板。
例如现在,宣冲需要自己手下上万军队令行禁止,聚散如常,钳形包抄,很难在时机上拿捏的刚刚好。那么就需要传令体系,以及各个营地都遵守行军规则。
现在宣冲在有意识的编撰一套士官操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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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大伯催促自己北上,武飞有感自己可能要和中原名将交手。不同于南疆这些蛮子们,中原的对手们也是有家传的兵家。
玩夜袭,多路牵制,相互在后勤线上激情对掏,嗯,这些都会遇见的。
武飞:至于现在中原兵家传人们,在兵法基础篇以上的中篇、高篇里的那些微言大义中,能领悟几成功力?——算他们读过、悟过吧。但可以赌一手,他们没有实际上手操练过。
武飞过去是独自领导一军,就没有应用过“高级篇”的兵家体系理论,因为没必要。
自己领导的部队和友军之间通讯,都是本家兄弟,相互用信物就能确定信息可靠性。不需要专门通讯营。
至于传递信息的优先度,也都是根据激烈程度,按照感觉来。
主帅判断敌人行踪诡异,那么就多联系,多约定口号;如果敌人没啥异常,相互通讯就随便一点,两三天报个平安就行了。至少武撼峦带着自己打赤练山战役的时候,就是这么过来的。这些关键细节都是有意识就行,没有一个定制。
数年前武飞从武撼峦这里得到的点评是:假以时日,足够老练,可以独当一面。
今天武飞对自己的评价是!太稚嫩了。
历史上那些兵家的高端局,投入兵力数万,乃至数十万。
如果领军将领的能力只有军中寥寥几个最能打的营,对敌方的关注也只是行动最显著的兵团,将敌人其他军团忽略了,认为这些二流部队,会如同动漫杂兵一样在一旁看戏;那么,忽略的“杂兵”如果是对面预留的“神之一手”,就会一脚踏空。
著名的长平之战就是如此,赵括只是看到秦军前锋溃退,却并没有侦查到秦军备着轻骑,以及后方主力兵团动向,所以冒冒失失压了上去。
真的是只能用“冒失”来解释吗?武飞现在用兵家视角来推断,赵括应该没有建立起自己麾下部队的反馈链条。仅仅是取得少部分敢于作战部队的信任——后续也可以看得出来,被包围后赵军没有崩溃,依旧敢打敢冲,代表赵括是对那一批最能打的赵军保持指挥的。
但赵括仅限于此。战争就是多打少,指挥官能够有效调度的越多,优势越大。(类似于一些即时战略游戏,职业玩家的多线操作,就是能够打崩业余玩家。)
白起在长平之战的调度能力体现在,他对秦军的所有战斗营都是统筹规划,没有漏操作任何一队兵。这样的段位差距意味着,白起永远能留一手让赵括不知道的兵力,也就是长平之战中,数千精骑,在赵括失误的极短时间,绕后烧毁辎重,夺下关键要点,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人,武飞对此点评:菜就得多练。
哪怕赵括有意识的留下部分精锐部队殿后,但他主力部队前突的太靠前。秦军只要有序退让后继续对垒,赵军要么留下继续对垒,拖着补给线更长的debuff对峙;要么还是得撤退。而撤退?以白起的操作能力还是会啃下来一大块,大概率打成击溃战。
…多练…
在大军进入南疆后第五天,武飞将部队分为三路,摆下了三路营帐,兵锋直指灵江三个方向。武飞这是开始了自己首次“分兵”指挥操作。先前与南疆不服王化的力量实战过程中,武飞是怎么都不敢做的,所以过去没有练。
很快武飞就遇到了各种问题,在中军地图上,分兵三路的过程中,各个营行动过程中回报的信息总能被武飞抓住疏漏。
武飞指着其中一个山头,对着那个裨将说道:“你通过是通过了,这个山头高地你检查了嘛?万一敌人安排一只伏兵你怎么办?”
裨将喃喃道:“第五营在驻扎后派遣猎犬去搜索了。”
武飞声音如雷一样训导:“那是他按照操典来做,你们有没有给他下达命令提示?这种事情,你要提前进行安排,不想被敌人先一步,那就你先一步!”
武飞挥了挥手让这个参谋裨将去反省。
武飞这边又对运粮情况进行考评:“这几个站点的粮食部署太分散了,这里是敌占区,过大军时,这条大路是安全的;一旦我军部队通过后,敌人就有可能偷袭后侧站点,这时候,粮草必须要集中在这——”
武飞拿着一个棋子按在帛书地图上,对挨训的士官:“为什么没有放一个百户探查这个渡口周围的高地!以为不会遭到伏击吗?”
于是乎,就在这个大营中,武飞一直处于发现问题,点出问题,同时教导解决问题,训斥手下屡教不改的高烈度工作中。
随着不停训斥,武飞口干舌燥,不知不觉中额头已经滚烫。休息时间,武飞缓缓坐下来,三姑则是扶住了武飞,低语道:“你的脸色现在不太好。”
青葱一样的手指帮忙按压武飞太阳穴,而手指上不仅仅是蓝色光,还有金色线条。
就在武飞想要感谢时,系统调出了一个弹窗,随后显示了一个沙漏倒计时。
武飞对系统:“怎么了?”
系统:“没事,部分程序更新一下,可能有些发热。”
…阵营视角中…
在武飞眼里,自己三路大军的行军过程中是各种疏忽,各种小错误不断。但是在外部视角中,这三路部队是齐头并进。
其中两路大军如梳子一样扫过,而在梳齿之间存在着灵江南面过来的离火宗探子——也就是被植入火符,生死操控于宗门之手的南疆部落人。他们过江和北边部落交互消息,了解北路情况。而灵江北边部落中也不是完全臣服,所以保留这些暗线。
这些离火宗派来的探子们在过往,是自信能避开大爻的兵马,且在武家军于本地形成绝对控制之前,就跑回南边。然而现在,他们大意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钳形包围了。
武飞的这三路部队在穿插过程中,是不断在两侧派出斥候编队,探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