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邪神 第5节

　　培特估计他要是现在敢跟这个姓氏很长的男人说实话，搞不好对方下一秒就要把他送去绞刑处死。

　　而且，如果他脑海中的信息是真实的话——17%的信任程度，意味著他大概率已经被对方怀疑了。

　　“呃……情况其实是这样的，”培特额头冒著虚汗，试图想个借口将真相掩盖过去，“先生您是知道的，我是魔法女神的信徒，嗯……当时那个情况，其实……特别危急，对，特别危险。”

　　“然后，因为我是魔法女神的信徒嘛，对吧呵呵呵……我不想死，所以那时候我就特别虔诚地向女神祈祷，希望她能帮我度过这次危机。”

　　“结果……结果可能是我的虔诚真的打动了魔法女神，我感觉有一瞬间，我突然特别清晰地感受到魔网在回应我，借著那种感觉，我才完成了那个法术，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是怎么才做到的！”

　　坐在培特对面的男人抬起头来，培特注意到他的瞳孔是金色的，在油灯光芒照射下略显明亮。

　　“你的意思是说，生死关头，你突然提高了自己跟魔法女神的亲和度？”男人意味不明地问道。

　　培特咬了咬牙，点头确定：“对！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为了给自己的说辞增加说服力，培特还特意举了个例子。

　　“我记得以前有类似的例子吧？曾经有位著名的大法师纲德就是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突破了之前困扰他好久的进阶门槛，成功创造出【纲徳之手】这一魔法的吧！”

　　“呵呵……”男人轻笑了声，微微点头道，“没错，确实不能排除你跟纲徳大法师出现相同情况的可能性。”

　　培特还以为他的解释算是成功地糊弄了过去，可是还没来得及高兴，感知了下脑海中的信息，悬著的心顿时一沉。

　　【当前信任程度：13%】

　　不增反减！

　　很明显，这个叫巴赫姆特的男人的内心压根就没有相信培特给出的解释，信任程度更低了！

　　没等培特想出新的借口找补，巴赫姆特右手在空中一划，从不知何处取了个散发著点点星光的精致水晶球出来。

　　“如果情况真的跟你所说的那样，你是在关键时刻感觉自己的虔诚打动了魔法女神，那就来测试下你现在跟魔法女神的亲和度吧。”巴赫姆特的声音平静的仿佛没有任何感情色彩。

　　培特感觉一滴冷汗正从他的额头滑落。

　　他没搞错的话，这应该是5阶法术【秘法口袋】，可以将物品储藏到施法者专属的以太位面空间，可以随时取用。

　　这意味著巴赫姆特至少是名五阶的施法者。

　　“哈哈，哈哈，这房间有点闷呀，我都热出汗了，测试亲和度是吧，对，对，好办法……哈哈。”

　　打量著被巴赫姆特推到面前的水晶球，培特尬笑了几声，试图缓解愈发紧张的状态。

　　他临时编的那套借口，骗骗别人也就算了，肯定骗不了自己，培特很清楚，他跟魔法女神的亲和度压根没有变高，能成功完成【哈达之饥渴】法术靠的是那个不知名的神明的力量！

　　真要让他去测试跟魔法女神的亲和度，那不是妥妥的要露馅！

　　“神啊，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凭我自己肯定糊弄不过去了，您要还有什么办法，至少让我度过眼前的难关吧！”

　　巴赫姆特的目光中怀疑的意味越来越浓，培特几乎被逼到了死路，说实话是死，不说实话也是死，没有办法，他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那位不知名的神明——也就是诺文身上。

　　就算对方真的是邪神培特也不在乎了！

　　能取得巴赫姆特的信任把事情糊弄过去，他至少还能再多活一阵子，但要是撒的谎被当场戳穿的话，那他就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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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头，神国里的诺文也意识到了情况比他想像的要更棘手。

　　虽然诺文已经找到了避免他那危险的神力影响凡人的方法，但是他现在遇到了新的问题：

　　他得想办法给自己安排个马甲！不能真的就这样拿他原本的形象去传教！

　　否则的话，别说其他凡人了，就像培特一样，连诺文自己的信徒可能都不敢主动向诺文祈祷！

　　诺文能通晓的知识或信息并非全知全能，反倒会被他的神力权柄所制约。

　　只有当诺文的信徒向他发出祈祷时，他才能获知到相关的各种信息。

　　比如先前黑袍人祈祷的是【哈达之饥渴】这一法术，诺文才完全掌握了这个魔法；

　　再比如，培特身陷险境的时候发出了祈祷，诺文得到的信息是：消灭那只黑袍人转化成的神孽畸变怪，培特就能脱离危险；

　　审讯室里，培特希望能离开的想法被诺文接收到，诺文的神力权柄给他的反馈是：取得巴赫姆特的信任即可。

　　反过来说就是，如果诺文被认为是危险的邪神，那时候肯定绝大部分凡人都根本不敢向他祈祷，更不用说提供信仰。

　　一旦失去信仰来源，诺文就会进入“睁眼瞎”的状态，可能会永远被困死在白雾弥漫的神国空间中。

　　思考著自己的神力特点，诺文开始给自己编造“马甲”身份：

　　【吾并非邪恶之神，吾乃——求知之神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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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背景全靠自己编

　　求知之神是诺文给自己想出的神职形象“马甲”。

　　信徒遇到困难，通过向诺文祈祷，虽然诺文没法消耗神力，直接帮信徒把困难解决掉，但是诺文可以把解决问题的方法或者进度情况传达给信徒！

　　具体如何去做取决于信徒自己，诺文所做的仅仅是回应信徒的诉求，给予信徒想要的信息。

　　这便是诺文设想的“求知之神”的形象，一个掌管著求索知识，探索未知的方法的神明。

　　马甲的人设准备完成，下一步便是要想办法与所谓的“邪神”划清界限，甩清关系。

　　诺文开始自己给自己编造背景：

　　【我自久远的沉睡中苏醒，此刻的世界已与那时的样子大不相同。】

　　【旧日的万物已然演进成沧海桑田，曾经的信徒早已化作为冢中枯骨。】

　　【昔日荣光不复，往日辉煌不再。】

　　【无助的凡人，如若需要寻找迷途的方向，便献上虔诚的信仰吧！】

　　好消息是，培特将最后希望寄托于诺文身上的行为，能够被诺文的神职权柄视为一次不太完整的祈祷。

　　这让诺文得知了一部分有助于让培特取得巴赫姆特信任的信息：

　　除了有大量凡人信仰的正教主神和没什么理智只会搞破坏的邪恶神明，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介于两者间的存在，被称之为“外神”或“次级神明”。

　　外神的神职往往都比较偏门，权柄能做到的事情也比正神要少，因此祂们能获取的信徒数量十分有限，很难创建起什么正规的教派；

　　因为没有足够多的信徒，连外神的名号都有可能在凡人文明中失传，导致神明自身因为神力不足而陷入休眠，甚至最终消亡。

　　当然，相比起正神来说，选择外神作为凡人的主要信仰也有独特的好处。

　　大致可以用“凤尾”和“鸡头”来形容两种神明的信徒的状态。

　　正神的信徒数量众多，如果与神明的亲和度不够高的话，很难获得更多神明的关爱，也就是难以在实力上迈入更高层次，只能成为普通信徒。

　　外神则不一样，由于信徒数量有限，所以外神往往不怎么看中亲和度，只要凡人愿意献上信仰，祂们给予的回馈会比正神慷慨的多，但是上限很难达到正神的那种水平。

　　有的外神的神职可能会有一定邪恶、混乱的倾向，祂们的信徒在行事上看起来可能也会有些亦正亦邪，但至少不会像邪神那样夸张的直接将信徒污染转化成失去理智的疯狂怪物。

　　外神这种介于两者中间的特点，刚好满足了诺文急需给自己编造的马甲身份的定位。

　　往上，他攀不上那些正教主神的关系，别说教派了，他连一批像样的信徒都没有，眼下只有培特·奇纳尔这一根独苗，就算说自己是正神也没人会信；

　　往下，诺文又不想跟邪神同流合污，不然的话，想发展点儿自己的势力都得偷偷摸摸，就算能发展起来，教会据点搞不好都得三天两头被各路正义的勇者当团队副本刷，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外神的身份则刚刚好处于两者中间的灰色区域，诺文给自己设定的就是“名号已经失传许久，苏醒时碰巧收到了培特的祈祷，展露出神力帮助凡人度过难关”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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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讯室中，培特脑海中收到的神谕让他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不少。

　　他记得小时候辉光神教的神父来布道时曾讲过，邪神俱是充满了疯嚣狂乱气息的恶神，祂们没有理智，只会遵循著本能将那些危险的能力不断传播给信徒，直到凡人被彻底污染堕落。

　　这位出现在他脑海里的“求知之神诺文”则不同，祂看样子是有理智可以沟通的存在！

　　只不过先前那帮黑袍人充满邪性的祭祀场景和转变出的血肉怪物过于惊人，先入为主的思想占了上风，才让培特以为他也因此跟邪神染上了关系。

　　看起来，他培特或许并没有被邪神缠上，而只是在生死关头遇到了个刚好愿意出手帮助他的外神，两件事碰巧赶在了一起，他产生了误会！

　　培特说服了自己，急忙开口解释道：

　　“先生！等等！请听我说！我说实话！”

　　“我真的不是邪神信徒！事情其实是这样的！”

　　“当时在那个洞窟里，我情急之下才祈祷……”

　　将脑海中出现神谕，跟随著求知之神诺文的指引才一步步成功释放出法术的过程快速复述了一遍，培特最后补充道：“求知之神刚刚向我降下了神谕，说祂是刚从沉睡中苏醒，只是碰巧收到了我的祈祷信息，才决定出手帮助我的。”

　　【当前信任程度：31%】

　　终于涨了！

　　培特松了口气。

　　虽然从表情神态上培特看不出来巴赫姆特的态度，但若是脑海中的“任务进度”准确的话，那就说明他的这段话肯定是起了作用，提高了对方的信任。

　　巴赫姆特听完培特的描述，若有所思地又在纸上写了几笔。

　　“求知之神诺文？一位外神刚好收到了你强烈的祈祷，赐下力量帮助你度过了危险？比起你前面的那些什么突然提升魔法女神亲和度的说辞，这个的可信度确实高了不少。”

　　“具体说说看，这位求知之神，他的权能是什么？如果真的是外神的话，你接受了他的力量就意味著愿意成为他的信徒，展示一下你得到的馈赠吧。”

　　培特组织了下语言，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一些：“嗯……先生，求知之神给我降下的神谕里，如果我没理解错祂的意思，那他的权能应该是将信徒需要的信息赐下，这个能力，我该怎么展示？”

　　“需要的信息？什么意思？”巴赫姆特愣了一下，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困惑不解。

　　“就是……祂的馈赠好像并不会让我得到什么直观的力量，而是如果我遇到不知该如何去做的事情，向求知之神祈祷，祂才会赐给我解决事件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