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唐开诊所 第180节

　　“至于换关节这个手术的选择......等将来天下太平了，或者将军解甲归田的时候，如果膝盖疼痛实在难忍，我们再讨论也不迟。”

　　“这样最好。”

　　李靖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药盒。

　　“请问，楚大夫在吗？”

　　就在此时，一道带着几分急切的女声伴着叩门声自院外清晰传来。

　　“进！”

　　楚天青应了一声，随即起身。

　　只见院外站着一对男女，衣着用料考究，剪裁精良，虽非王侯将相那般显赫，却也绝非寻常百姓人家。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年轻男子，身量颀长，体态清瘦，一张面容生得异常俊美精致，眉若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肌肤白皙胜雪。

　　若非他身上穿着男子式样的锦缎长衫，单凭那过于漂亮的眉眼轮廓，乍看之下，极易令人误认作是哪家绝色佳人。

　　他安静地立在母亲身后，神色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与隐忧。

　　见又有求诊者上门，李靖不欲打扰，正欲告辞。

　　程咬金却是个好事的性子，一把拉住他，压低嗓门道。

　　“哎，药师先别走！这楚小子的医馆里，求诊的十有八九都是些稀奇古怪的疑难杂症，俺老程难得碰上，可得开开眼，瞧瞧这回又是什么稀罕事！”

　　李靖虽无奈，但他......也有点儿好奇。

　　楚天青已将二人迎入大堂：“二位请坐，不知是哪位身体有恙？”

　　那衣着富贵的妇人未等儿子开口，便抢先一步将他轻轻推到前面，脸上交织着焦虑与期盼。

　　“楚神医，是犬子！求您给看看！”

　　她叹了口气，语速飞快。

　　“我们家在长安经营米行，也算薄有家资。就这么一个独苗，心肝宝贝似的。可.......唉！他早已娶了五房妻妾，三四年过去了，竟无一人能为他诞下一儿半女！起初我们也疑心是那些女子的问题，可......总不能五位姨娘都有毛病吧？”

　　妇人说着，脸上露出难以启齿的窘迫。

　　“遍请了长安城里有名的大夫，汤药不知灌了多少下去，却都石沉大海，毫无动静。实在没法子了，才打听到您妙手回春的名声，特地从长安城里赶来，求楚神医给断个根源！”

　　她殷切地望着楚天青，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

第193章 克氏综合征

　　堂内一时寂静无声，唯有那年轻公子微微急促的呼吸和母亲焦灼的目光落在楚天青身上。

　　程咬金瞪大了眼睛，饶有兴致地在公子身上来回扫视，显然对这“生不出娃”的事儿充满了好奇。

　　李靖虽未言语，也因程咬金的拉扯暂时留步，目光沉静地看着这位楚天青如何应对。

　　楚天青神色平和，看着那位公子问道。

　　“怎么称呼？”

　　“柳......柳玉书。”

　　男子声音清越，却带着一丝中气不足的绵软，与他过于精致的面容倒有几分契合。

　　楚天青点头，目光如炬，开始仔细观察对方体貌特征。

　　“柳公子，请抬头。”

　　柳玉书依言抬头，楚天青的目光掠过他异常光滑、几乎不见胡茬的下颌，又看向他的喉部。

　　那里平坦，并无明显的喉结凸起。

　　再看他的身子，确实高而瘦削，四肢修长，尤其双腿比例异于常人的长。

　　楚天青沉吟片刻，又问道：“柳公子，平常......怕冷吗？”

　　“怕冷？”

　　程咬金愣了一下，喃喃道：“咋问这个，难不成一个大男人还宫寒啊？他也没那东西啊！”

　　“别胡说八道。”李靖用胳膊肘了他一下。

　　柳玉书低声回答：“是.......易感疲乏，冬日尤畏寒，手足常冷。”

　　“可有......晨间阳举之象？”

　　楚天青问得直接，因为这是判断男子肾气及生殖功能的重要指征。

　　柳玉书白皙的脸颊瞬间飞红，头垂得更低，声音几不可闻：“......甚少，或......几乎无。”

　　一旁的柳母见状，急切地插话道。

　　“神医啊，正是如此！他自幼就比别的男孩文弱些，力气小，也不爱动。这......这夫妻之事......唉！”

　　她重重叹了口气。

　　“他那些娘子们私下也多有抱怨，说他.......不甚热衷，力不从心。我们起初只当是体虚，可补药吃了无数，也不见起色啊！”

　　听到这话，程咬金好奇的抱着胳膊打量着柳玉书。

　　这过分秀气的长相、畏畏缩缩的姿态，到此刻这羞窘欲死的模样，从里到外......还真不像个寻常男子该有的样子。

　　楚天青心中也有了七八分笃定。

　　他看向柳玉书，语气温和却不容回避。

　　“柳公子，楚某需更仔细检查一处。此地人多眼杂，多有不便，请随我到内室详查。”

　　此言一出，柳玉书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和更深的羞赧，好在没有被要求宽衣，这已是极大的缓和。

　　他几乎是立刻点头，声音细弱，

　　“......好。”

　　柳母虽急切，但也明白其中道理，连忙道：“有劳楚大夫！玉书，快随大夫去，莫要迟疑！”

　　程咬金撇撇嘴，似乎觉得少了点热闹，但也知趣地没再出声。

　　李靖则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楚天青带着柳玉书来到自己房间，随手将房门关好。

　　光线透过窗纸显得柔和许多，却也使得空间更为私密，无形中放大了柳玉书的紧张。

　　他垂手而立，身体微微僵硬，不敢直视楚天青。

　　楚天青示意他坐下，语气尽量平静。

　　“柳公子，不必过于紧张。医者眼中只有病患，无分男女贵贱。方才所问及体貌观察，已让楚某有所推测。但要确诊，还需查看一处关键部位——你的下体，请宽衣。”

　　尽管有了准备，但柳玉书的身体还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细长的手指死死攥着自己的衣带，指节泛白，头几乎要埋进胸口，耳根红得滴血。

　　“楚大夫......当真......非看不可吗？”

　　“是。

　　”楚天青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

　　“此乃关键体征，关乎病根所在，放心，这里唯你我二人，所见所闻，楚某断不会泄露分毫。”

　　听到这话，柳玉书仍有些犹豫，少顷，在楚天青心的注视下，他认命般地闭了闭眼，颤抖着伸出手指，开始解腰间的系带。

　　衣衫褪下。

　　楚天青的目光落在柳玉书的下体。

　　整个区域，与其说是成年男子，不如说更像是幼童期停滞发育的状态。

　　尺寸微小，形态稚嫩，与柳玉书修长的身形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完全就是没长开啊！

　　楚天青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了。

　　他迅速移开目光，温声道。“好了，柳公子，请穿好衣物。”

　　柳玉书如蒙大赦，胡乱地将裤子提上，系好，全程不敢抬头看楚天青一眼，恨不得将自己缩进地缝里。

　　楚天青缓缓站起身。

　　他已经能够确定，眼前这位柳公子的症状，体貌特征，都高度指向一种先天性的疾病——克氏综合征。

　　这是一种因性染色体异常导致的疾病，患者虽为男性，但雄性激素分泌严重不足，导致第二性征缺失、不育以及类似柳玉书所表现出的诸多症状。

　　不过，要确诊这种涉及根本遗传物质的病症，光凭体表观察还不够。

　　“跟我出来吧。”

　　楚天青带着柳玉书回到大堂，看着一脸急切的柳夫人道缓声道。

　　“夫人，令郎之症，楚某心中已有大致判断，此乃先天禀赋之异，非后天调养所能轻易逆转。”

　　柳玉书猛地抬头，眼中是复杂的情绪

　　有被看穿的释然，也有对先天二字的恐惧，还有......一丝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