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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从军行 第83节

  “大帅日理万机,末将这点旧疾,安敢劳烦大帅。”刘世全一脸恭敬的说道。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俨然一副和气的模样,过了片刻后,陈从进又问及刘世全对此事的看法。

  刘世全坚定的说道:“大帅,李上此人,不听军令,骄纵跋扈,赵显杀此人,末将认为,杀的好!”

  陈从进不知道刘世全说的是真是假,但在此时,他忽然有些想对刘世全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陈从进站了起来,长叹一声,道:“刘将军,大唐立国至今,已有二百余年,从安史之乱后,天下藩镇林立,兵骄则逐将,将壮则逐帅,帅强则欲反,万千的武人,相互厮杀,杀了这么多年了,刘将军午夜梦回时,可有一丝,心悸之感?”

  刘世全听到这,愣了一下,陈从进的问话,问出了这个时代武人的恐惧感,唐末五代,是武人地位最高的时代,可也是武人伤亡最惨烈的时代,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句话,不是诗意,而是这个时代真实的写照。

  杀了这么多年,不止是皇帝怕了,宰相文官也怕了,万千的百姓也怕了,可这些让圣人,百官,百姓所畏惧的武夫,他们自己难道就不害怕自己吗。

第183章 下拨赏赐

  刘世全听完陈从进的话后,不禁扪心自问,自己害怕吗?

  遵从内心中的想法,刘世全知道,自己其实也在怕。

  若非如此,昔日陈从进剥夺刘世全以及静塞军高级将官,平日无战时的兵权,刘世全或许就不会如此和平的接受。

  虽说那时候有很多因素限制着他,比如缺粮,比如主帅新亡,又比如将士家眷在陈从进手中,从而导致军心涣散,但这并不是说,刘世全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这或许是一个黑色的幽默,武夫杀人,会杀到连自己都害怕的地步,而在这个时候,真正的大乱世,其实才刚刚拉开序幕。

  等到了五代,乱世真正降临,社会失序,弱肉强食,赤裸裸的丛林法则,会让越来越多的军头,以残暴,厚赏来威慑,拉拢军卒。

  有史记载的吃人将军,在唐末五代这个时间点,那是最多的,而赏赐之厚,也只会越来越多,日增月益。

  而府库之财,又非从天而降,那么这赏赐的钱帛要从何处来,无非是搜刮民财,铸土为钱罢了。

  只是越搜刮,民越穷,越收不上税,税不够,不足以赏军,那就再刮地皮,如此反复,民愈穷,兵变之事愈多。

  而若是以暴虐行事的风格,来震慑部下,那么迟早有一天,也会因暴虐而亡,便是暴虐者真能以强力而又高明的手段,压制部下,但是,只要自己一死,反噬必至,创立的基业,定然是二世而亡。

  ………………

  良久之后,刘世全叹道:“盛世繁华,已成过往,天下板荡至此,亦非吾罪,将若之何?”

  陈从进问他怕不怕,刘世全虽然心里清楚自己也怕,但是他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顾左而言右,大唐的盛世,也不是他刘世全摧毁的,武夫跋扈的锅,他也不背,至于要问他该怎么办,那就一句话,他也不知道。

  陈从进也不在意,而是笑笑,说道:“天下板荡,民不聊生,此皆我等武人之过,所以,本帅决议,严肃军法,以仁待民,但有违令之卒,便是勇冠三军,亦不可用也!”

  刘世全听后,心中不以为然,这年头,还是要靠能打的武夫,那些什么也不敢干的人,那就是弱兵,陈从进想把这些弱兵当做倚靠,将来征战时,他就不信能打的过那些如狼似虎之卒。

  刘世全心中是这般想,但是口中却道:“节帅胸怀大志,末将心中,甚是钦佩。”

  陈从进随后又和刘世全聊了一会,刘世全对陈从进的举动,一律表示赞同,支持,刘世全在节度府上,待了大半个时辰后,方才告退。

  看着刘世全离去的背影,陈从进明白,刘世全应该是不太认可自己的话,其实,陈从进也知道,这些跋扈的军卒,恰恰是军中比较能打的,那些跋扈还不能打的兵,早就被淘汰了。

  但对陈从进而言,跋扈,不能管的兵,再能打,对自己,那也是弊大于利,这些人所带来的伤害,有的时候是致命而不可挽回的。

  只是在缉事都中,李上被杀的风波,却并未平息,有六名军士,听闻节帅厚赏赵显,心中不忿,随即鼓噪闹事。

  这几人皆是与李上认识的,虽并非十分要好,但是他们对陈从进的举动,依然十分不满,不满的点,不在于李上被杀,而是陈从进厚赏赵显,他们担心,日后军法会愈来愈严,他们担心日后自己也会因掳掠妇女时,而被问罪。

  刘小乙闻讯,当即带着心腹部下,将这六人,一举擒拿,但在抓捕的过程中,双方还是爆发了冲突,刘小乙受了点轻伤,而闹事的六人,一人重伤,一人身亡。

  陈从进得知此事后,当即下令,就这六人,悉数斩首,并将首级,传阅三军,并言:“国有常刑,军有严纪,犯上作乱者,虽亲必诛!

  此六人,心怀悖逆,鼓噪生事,视军法如无物,今枭首示众,非为苛酷,实乃以正军威,自今往后,凡掳掠民女,抗命不遵者,无论骁勇与否,皆当伏诛!"

  随着陈从进严肃军法之言,传阅三军,军中一阵凛然。

  而在其后,陈从进大肆抄没罪官之家财,三十六名官吏中,有一人名为杨延范,因证据不足,且受刑后,依然自辨清白,并在其后的抄家中,所得钱帛不过二十余贯。

  附近相邻,多言其人宽厚,陈从进闻讯,着迁杨延范为卢龙镇支度营田使下判官,并赠钱三贯,绢五匹,以慰受刑之苦。

  而其余官吏,皆有贪腐之事,查抄家资中,多则上万贯,少则两三千贯,查贪一事,陈从进骤得钱十一万贯,绢两万四千余匹。

  得到这笔钱后,陈从进立刻下令,赏赐诸军。

  而此时的幽州城外,依然是大军云集,其中有清夷军八千,静塞军八千,雄平军五千,新设牙军四千,经略军六千,总兵力三万余众。

  对于赏赐的数目,在平叛过程中,立下战功者,先行赏赐,而这其中,主要是静塞军和清夷军,以及少量的雄平军士卒,人数虽不多,立功者不过三千余人,但是赏赐的数量却挺多的,钱帛发下了约三万五千余贯。

  其次,发赏所有出征的军卒,人数有一万八千众,每人赐钱三贯,绢一匹,中规中矩,符合这个时代的惯例赏赐。

  而最后的经略军,则是因为杨权恩叛乱,所以,陈从进并未以得胜之名发赏,而是以自身卢龙节度使的名义,赐钱一贯,以慰军心。

  发赏的时候,陈从进丝毫不怕麻烦,即便是由于查贪,抓了幽州城内许多的官吏,导致政务几乎停摆。

  但是陈从进依然是放下一切,亲自前往各军中,督赐赏钱,甚至有的时候,陈从进还亲自上阵,赐钱给军卒。

  陈从进觉得,自己花了钱,怎么也得让将士们看看,究竟是谁发的,混个脸熟也是一件好事。

  而在发赏过后,陈从进又亲自在校场上,于七十步外张弓引矢,连发十箭而中其八,一时间,喝彩之声如潮,节帅善射之名,自此喧扬全军之中,而不仅仅是在雄平军中。

  军中好勇士,新任大帅,虽然军法严苛了些,但是赏赐还算丰厚,而且最重要的,陈节帅仗打的不多,可全都赢了,又勇武,又能打,还不吝啬的大帅,在这年头,也不多见了。

第184章 人才

  军中原本因为陈从进严肃军法,砍了六颗人头后,还要把人头传阅三军,让他们看,这些武夫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些反感的。

  但是,随着赏赐开始发下,一些不满的声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不知为何,有些人开始在军中传播,陈节帅仁严并济之类话。

  在解决了军中赏赐的问题,陈从进的心头一松,至少在眼下,大军应该是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

  但是,俗话说,创业唯艰,陈从进夺取了幽州,基业是有了,可麻烦事,也是如影随行。

  便如查贪一事,幽州诸多官吏,为之一空,六曹主官,无一幸免,支使,判官,推官,巡官,支乃至城中市令,大量的职位空缺。

  这个问题,说起来,也是十分严重的,毕竟,原先那些官吏,贪是贪了点,但至少能维持住政务的运转,可眼下这些人没了,说难听些,幽州城,实际上已经是半军管的状态了。

  吸纳人才,已经是当务之急,好在,妫州别驾陶师琯,在二月底的时候,带了十余佐吏,从妫州来到幽州城内。

  这个消息,让陈从进大喜,陶师琯的到来,那就是雪中送炭,来的正是时候,随后陈从进当即迁陶师琯为卢龙镇支度营田使下辖的重要属官,支使,其下的佐吏,多迁升为六曹主官。

  这个决定,无论是对陶师琯还是其下的佐吏而言,皆是一步登天,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在这一刻,是切切实实的写照。

  陶师琯一脸复杂的神情,看着陈从进,说道:“大帅果非常人,幽州如此坚城,入城,仿佛回家一般,着实是令下官惊叹啊。”

  陈从进呵呵一笑,道:“陶别驾,不,陶支使过誉了,能夺下幽州,皆是将士用命,上天庇佑啊。”

  一说到上天庇佑,陈从进猛的想到,自己已经发了好几次宏愿了,要给菩萨镀金身,时间一长,自己居然忘了,这实在是不应该。

  不过,眼下事务繁杂,一时间也确实顾不上镀金身这个事,还是希望菩萨多保佑些,等幽州政务可以畅行的时候,他一定安排人,去平安寺给菩萨,镀一座金身。

  陶师琯听大帅称呼自己为支使,脸上抑制不住的显露出笑容来,这支使可不是一般的属官,可以说,是节度营田支度使下辖最重要的属官,其职权,涵盖整个卢龙镇下财政,物资清查,管理,调度。

  当然,眼下朝廷都还没授予陈从进为卢龙节度使,至于卢龙观察使,卢龙营田支度使,这些官员任免,财税征收的职位,更是没有授予。

  在长安朝廷里,陈从进的官衔,依然还是妫州刺史,因此,陈从进当下所任命的一切属官,按制来说,全都属于非法的。

  不过,即便朝廷还没承认,陈从进所任命的官吏,那一个个皆是兴高采烈的上任去了,估计底下也没哪个不开眼的敢明目张胆的反对陈大帅的任命,武夫一怒,那是真的会全家赴黄泉的。

  在安排好陶师琯以及从妫州来的属吏后,陈从进又召来了掌书记,萧郗。

  萧郗出身兰陵萧氏,他肯定认识很多人才,陈从进打算让他写写信,告诉好友,幽州乃是大有可为之地,节度使陈从进,知人善用,爱兵如子,以民为本,以仁治幽州,日后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一想到这,陈从进觉得,过段时间,幽州上了正轨后,自己是不是应该弄个宣传机构,用来传播自己爱民如子的事迹,陈从进越想,越觉得这么搞,日后肯定能收到奇效。

  不多时,萧郗来到节度府上。

  “下官拜见大帅。”

  “掌书记,快快请起。”陈从进将萧郗扶起来。

  “谢大帅。”

  随即陈从进将自己想让萧郗写书信,邀请好友,来幽州任职。

  听到陈从进的话,萧郗面露沉思,良久之后,萧郗点点头,道:“大帅有命,下官自当效劳,只是其效如何,下官也不敢确定。”

  “试一试又无妨,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万事不强求。”

  萧郗点点头,表示下值后,便立刻给好友写信,劝说来幽州。

  说完后,萧郗有些迟疑,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大帅,听闻妫州别驾陶师琯已经迁任卢龙营田支使?”

  陈从进有些诧异,这萧郗难道对此有异议?想到这,陈从进嗯了一声,随即问道:“萧掌书记,可是觉得本帅此举,有不妥之处?”

  萧郗停顿了一下,随即摇摇头,道:“大帅用人之道,岂是下官所能置喙,只是,下官所担忧的是,幽州六曹,皆出至妫州,且多为陶支使旧属,长此以往,恐……”

  说到这,萧郗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但他知道,没说出口的话,他知道,陈大帅也知道。

  对此,陈从进并不在意,他在任用时,就知道时间一久,有可能会出问题,但眼下除了这么干,也没别的办法了,政务上的事,总不能从手底下的武夫中,随便挑人吧。

  当然,在陈从进心中,并不是没有预防之策,他打算,等朝廷的任命诏书下来了,就以节度使的名义,搞个山寨版的招贤令,多招一些科举不第的士子,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人才。

  “掌书记,多虑了,此不过权宜之计,眼下节度府中,职多有空缺,若仅仅是因迁官者,皆出自一地,便弃之不用,这岂不是因噎废食。”

  萧郗忙道:“下官只是愚者多虑罢了,既然大帅心中已有预案,那下官就放心了。”

  萧郗告辞离去后,陈从进感到有些疲惫,这些时日,每天都有要事,整天连轴转,便是陈从进这等年轻的身体,也有些吃不消。

  陈从进决定,先回去睡一觉,养足精神,明日再战。

  但陈从进人刚走出大堂,李丰便匆匆而来,言:“蓟州义商,崔文浦已来幽州。”

  一听到这,陈从进心头一叹,睡个屁,作为鼎力襄助的崔文浦,陈从进心头还是感激的,自己如今身居高位,一举一动,都有许多人在盯着,自己要是拖到明天去接见崔文浦,说不定,就有人要编排自己,过河拆桥,狂妄自大之类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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