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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从军行 第36节

  田仕鞅说完后,便转身离去,后边的事,他不想听了,听多了,都是麻烦事。

  朱有容闻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陈从进,随后才道:“好,只要朱某当上节帅,你陈从进可以带着雄平都,去妫州。”

  这时,陈从进又问道:“那妫州城外的清夷军呢?”

  朱有容气急而笑,道:“你还想当清夷军使!”

  陈从进直言道:“当初张允皋就是蓟州刺史,兼静塞军使,若从进只有妫州刺史一职,不能控遏清夷军,又怎么防御东面的沙陀人,奚人?”

  “若是你能解决纳降军,这两件事,某答应了!”

  听到这,陈从进的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此番豪赌,终于要到了收获之时,至于朱有容出尔反尔,陈从进也有法子,不说别的,至少把朱有容搅的当不成节度使还是可以的。

  朱有容虽是牙内都知兵马使,但徐卫增是中军兵马使,贺连铎是押牙亲事兵马使,牙军中三股势力,朱有容的实力,在牙军中虽然最强,徐卫增和贺连铎二人加起来也不可匹敌,但要是陈从进从中插一手,朱有容肯定是当不出节度使。

  陈从进听完朱有容的话后,当即说道:“但请朱将军速开府库,以厚赏诸军,安抚军心,从进定让纳降军回返燕乐!”

  得寸进尺,这是朱有容心中对陈从进的评价,但是此时朱有容也知道,要是陈从进约束不了部下,陈从进会不会死他不知道,但是他一定会被乱军拖下水的。

  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陈从进夺了南门,就有了威胁幽州的实力,而一旦幽州被毁,朱有容就是当上节度使,他也不可能坐的久。

  在陈从进说完后,朱有容凝视着陈从进,沉默许久,方才开口道:“好,这件事,某也答应了!”

第76章 算计

  陈从进看着朱有容离去的背影,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这番话一出口,朱有容一定会警惕自己,只是从陈从进杀李茂勋起,其实,他在幽州镇中,不,在任何一个藩镇中,都不会受到上官信任了。

  唐末,虽说杀将逐帅的事很多,但是无论哪个藩镇,在某个军将杀了上官,除非这个军将以武夺得节度使之权,否则的话,新任节度使,一定会将此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所以,从一开始,陈从进就没有打算留在幽州,在他的处境下,只有谋求外镇,才是他唯一的破局点。

  至于选妫州,这是陈从进再三思考后,才选出的地方,其实妫州算是幽州镇比较穷的地方,像平洲,蓟州这都比妫州富庶,更不用说南面的莫州,瀛洲,这些地方都比妫州强。

  但是富庶的地方,盯着的人自然也就更多,以陈从进此时自身的力量,他既没有强力的姻亲,也没有庞大的宗族,即便是得到了,怕也是难以守住。

  而且,妫州有个好处,便是地处汉胡杂处之地,不论新任的节度使是谁,在没有万全把握之前,不会轻易的对陈从进动手,而在陈从进的心中,他还想着,借妫州周边的胡人为己用,就像李克用一般,汉兵胡骑,其威慑中原。

  就在陈从进沉默不语,静静思索时,一旁的郭崇景低声道:“都将,牙军刚刚诛杀了劫掠的乱兵,所得财货,这些牙军,怕是根本就不会让出来。”

  陈从进闻言,转头看了一眼郭崇景,随即回应道:“幽州镇虽不比东南藩镇富庶,但张老节帅治幽二十余年,所攒下的家底,岂是千余乱军,一夜便能掠光的!放心吧,朱有容若是办不到,他就不会应下此事。”

  而在另一边,朱有容也知道眼下是关键时刻,所以,没过多久,朱有容便遣人至陈从进所在,言:“朱将军钱万贯,绢帛两千匹,用以赏军。”

  城楼上,陈从进与众人围聚一起,听完朱有容派人所说的话,王猛撇撇嘴,不屑的说道:“怎如此小气,这么点钱,怎么够分发全军。”

  郭崇景也是皱着眉头道:“是啊,如此算下来,每人只够分三贯钱,若是平日里倒还好说,在这个时候,这点钱,确实是少了些。”

  陈从进听到众人的话语,不置可否,他当然知道这钱不够,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这定然人朱有容故意的,给的钱刚好卡在军士不会满意的地方,但又不会军士愤怒,这既可以省下钱财,又能打击陈从进的威望。

  过了好一会儿,陈从进才笑笑,道:“把钱先发下去,告诉大家,这只是第一批赏,幽州还未彻底安定,待太平之后,还有赏!”

  随着李丰等人去接收财货,众军士听闻分配结果,起初一阵沉默,旋即交头接耳之声渐起。

  有人小声嘀咕道:“本以为能得更多,怎就这点,实在是少了些,要我说,还不如打一仗,把那些乱兵杀了,他们抢的财货,不就是咱们的!”

  旁边一人附和:“是啊,虽说没打仗,可这点钱,唉,看来这个陈大郎,也是个说空话之徒啊。”

  但也有人劝道:“算了,没打,就走几步路,便有这钱财到手,总比没有强,且先收下吧。”

  众人虽心中有些不满,面上却也勉强接受,毕竟他们还算是输了战争,在这个前提下,还能有此收获,也算聊胜于无 。

  刚开始,众军士还有些不高兴,但随着陈从进让人传话,言此次只是第一批赏,等幽州安定后,还有赏赐,军中顿时欢呼雀跃,纷纷言,有幸为陈大郎效命,是他们的福气云云。

  看着军中士气高涨,一旁的郭崇景却是有些担忧道:“都将起诺军中,若不能办到,必失军心啊!”

  陈从进哈哈一笑,随即语气却是有些阴沉的说道:“纳降军马上就要来了,朱有容这点钱,就想打发我,想的也太美了些!”

  郭崇景闻言,心中一惊,忙问道:“都将想做什么?”

  “做什么!”陈从进喃喃低语了一句,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那当然是等纳降军来了!”

  陈从进想做什么,他其实也没有明确的计划,夺取南门,是他在杀了李茂勋后,走的最正确的一步棋,纳降军一来,就相当于又多了一个变数,什么是浑水摸鱼,水再浑一些,或许更容易摸到大鱼,当然,也有可能水太浑了,把陈从进自己都给淹了也说不定。

  不过,凭借陈从进在此时此刻的优势,逼朱有容亦或是其他人,再要些钱财绢帛,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至于方才对朱有容说的话,只是宽他的心,陈从进两世为人,怎么会不知道,别人答应的事,从来都不会真正算数的,只有自己能彻底把握住的,那才是自己的。

  所以,别看朱有容答应的干脆,还和陈从进讨价还价,但若是陈从进出了城,或是部下星散,亦或是和纳降军开战,无论结局如何,朱有容答应的事,最后大概率也不会兑现。

  正所谓当你在算计别人时,别人也在算计着你,当陈从进在算计纳降军或许可以成为自己的跳板时,纳降军也有着自己的算计。

  时间来到正午时分,此时,距离刘晟率亲卫逃出南门,已经整整过去了四个时辰,在刘晟逼迫南门守军开城后,刘晟那是马不停蹄的朝着纳降军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就在陈从进犒赏军士时,刘晟在幽州以北四十里外,终于碰上了纳降军的斥候。

  刘晟一入纳降军营中,便以李茂勋军令为名,召集部将,在中军营帐,悉数以刘晟亲卫把守内外。

  当初李茂勋袭杀陈贡言时,刘晟作为心腹,那是从头到尾参与进去,陈贡言在纳降军中,颇有名望,而李茂勋杀了陈贡言,纳降军中,不满者很多。

  但为何李茂勋能控制住纳降军,那是因为李茂勋有回鹘旧部为根基,但是现在,李茂勋的旧部,几乎大半都折在了幽州城,刘晟没有李茂勋的实力,他想夺取纳降军,只能行险!

第77章 夺权

  此时的纳降军指挥的是奚耶勿,此人是李茂勋的堂侄,虽是堂侄,但奚耶勿的年龄,却比李茂勋还要大一些。

  在刘晟派人通传后,不多时,奚耶勿和纳降军中部将陆续来到帐中,入主帐,所有军将皆须卸下兵刃,众人对此并无疑虑,毕竟,他们已经赢了,这一次来幽州,只是过来摘下胜利果实罢了。

  一入帐,奚耶勿便大声道:“军使是不是当上卢龙节度使了?”

  刘晟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情,随后点点头,说道:“不错,昨日,军使在幽州诸将的拥护下,向朝廷上书,自请卢龙节度留后。”

  “哈哈哈……”

  听到这话,奚耶勿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余诸将,闻言,脸上也露出笑意,虽然陈贡言已经死了,但好在李茂勋原先许下的诺言,现在看来,确实要兑现。

  只是奚耶勿笑的显然早了些,等奚耶勿笑声停下后,刘晟才语气冰凉的接着说道:“可惜,城中有一贼人,此人名向元振,借密道潜入衙府,暗害了大帅。”

  奚耶勿一愣,问道:“哪个大帅?张公素吗?”

  刘晟闻言,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奚耶勿,见其还有些茫然,刘晟哼了一声,道:“是李大帅,李军使。”

  奚耶勿脸色变了又变,似是不信,有些愤怒,却又带着几分惶恐,奚耶勿一时无言,而另一名部将急忙问道:“那随军使入城的两千军卒呢?”

  刘晟摇摇头道:“大帅一死,军中惶惶不安,有无知之辈,振臂一呼,言为大帅复仇,要洗掠幽州,只可惜,幽州牙军团聚,现在,已经悉数覆灭。”

  其实刘晟并不知道那两千军卒是不是真的都死了,但以刘晟心中猜测,混乱的军制,怎么可能是牙军的对手,况且城门都在幽州军的手中,那些乱军,怕是瓮中捉鳖,全军覆没了。

  听到刘晟这惊天噩耗,众人面面相觑,有人不自觉的问出口:“现在该如何是好?”

  刘晟这时,站了起来,大声道:“大帅虽然没了,但是我们,一定要替大帅复此血仇,我刘晟,虽不才,但愿率军,攻下幽州,诛杀逆贼!”

  奚耶勿听到这,立刻就反应过来,这哪里是过来报信的,这分明是过来夺权的,还假传李茂勋之名,因此,奚耶勿当即大声反驳道:“我才是大帅任命的纳降军行军总管,要替大帅复仇,舍我其谁!”

  奚耶勿的话,让刘晟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刘晟冷冷的说道:“某是兵马使,论职权,在你之上,军中不讲私情,即便你是大帅之侄,也不能凌驾于军法!”

  刘晟说到这,手不自觉的摸到刀柄,而奚耶勿看着刘晟阴沉的脸,以及手放的位置,还有帐中内外都是刘晟的亲兵,奚耶勿脸上露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奚耶勿道:“刘兵马使所言有理,纳降军,确实该由刘将军指挥。”

  说到这,奚耶勿扭头看向众将,问道:“诸位觉得呢?”

  见众人纷纷点头,奚耶勿又道:“既然如此,我等不如奉刘将军为纳降军使,如何?”

  “我等并无异议……”

  听到这,刘晟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随即大声说道:“诸将抬爱,刘某敢不从命,我刘晟在此,对天地起誓,必杀向元振,为大帅复仇,不杀此人,我刘晟必将死于乱箭之中!”

  众将闻言,立刻拜而高呼道:“职部拜见军使……”

  而刘晟看着奚耶勿,脸上露出一丝纠结之色,但很快,这抹纠结便被狠辣的神情所取代。

  诸将跪拜,而刘晟并未让众人起身,而是手指着奚耶勿,大声道:“来人,给我拿下此寮!”

  奚耶勿见状,惊慌失措,急声道:“刘军使,为何如此?”

  刘晟看着奚耶勿,随口道:“你这贼子,暗中与张公素勾连,通传军情,还有,你平日里,贪鄙不堪,今日本军使杀你,是为了以正军法!”

  听到刘晟给自己安排的罪名,奚耶勿嘴巴都张大了,什么是栽赃,什么是嫁祸,这么光明正大的给自己胡乱加罪,让奚耶勿连反驳的心气都没了。

  在拖出去之前,奚耶勿怒而大吼道:“刘晟!你将来一定会死在万箭之下!”

  刘晟闻言,冷哼一声,道:“某将来会不会死在万箭之下,某不知道,但你今天,就会死于此法!”

  说完后,刘晟大声道:“将此贼,拖下去,绑缚旗杆,用箭刑!”

  奚耶勿被刘晟的亲卫,强行拖拽而出着由于奚耶勿挣扎的厉害,亲卫甚至将其手臂扭断,奚耶勿痛苦不堪,但其口中仍叫骂不止。

  奚耶勿被捆绑在旗杆下,十余名亲卫,拿出已准备就绪的弓箭,随着弓弦声响起,利箭如雨点般朝着奚耶勿射去,奚耶勿发出痛苦的嘶吼,他不停的咒骂道:“刘晟!刘贼!刘贼!”

  只是随着一波又一波的箭射出,奚耶勿的声音变的低落,身体也已千疮百孔,宛如一只被戳烂的破布袋。

  箭刑,是军中酷刑,虽然奚耶勿没了动静,但是箭刑依旧没有停止,直到他全身插满了箭,成为了一具布满箭矢的尸体,这场残酷的刑罚才宣告结束。

  杀奚耶勿,刘晟自认为自己是迫不得已的,不杀了奚耶勿,他怎么能安心的睡着,况且,他现在既没有陈贡言的威望,又没有李茂勋的旧部,他拿什么控制纳降军,以刘晟的脑子,他认为,既然不能以德服人,那就以残酷的作风,震慑军卒。

  只要他夺下幽州,那他就能当上了卢龙节度使,这个风险,他愿意冒。

  听着奚耶勿的惨叫声越来越弱,直至再也听不到,帐中诸将一个个脸色都很难看,畏惧之心,溢于言表。

  这时,刘晟安慰诸将,和声道:“诸位勿忧,某只杀奚耶勿一人,只有听某号令,幽州,必然一战而下,日后富贵,某与诸位共享!”

  众人闻言,再次拜道:“谨遵军使之令,必不敢违!”

  刘晟振奋的说道:“好!诸位下去整顿军备,明日,发兵幽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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