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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从军行 第223节

  随后,李克用亲自行刑,斩杀崔乾安,至于剩下的降兵,李克用直接了当的吞并,至于东方逵知道自己派出来的军队,全军覆没不说,败军还被队友吞并了,那心头是怎么想的,那李克用可是管不了那么多。

  在李克用心中,这一战兵败的根由,就是这个崔乾安率先溃逃的缘故,所以,等回返关中后,自己不找东方逵麻烦,那都算是给朝廷面子了。

  而进入河中后,此时,陈从进已经派遣了使者,奔赴王重荣处。

  上回王重荣推辞了陈从进的建议,但现在朝廷联军已经败了,陈从进觉得或许能拉拢王重荣,再给朝廷来个狠的。

  而且,陈从进觉得这个提议非常的有诱惑力,只要王重荣动手,李克用再牛批,那估计不死也得脱层皮。

  但是事情结果,却是出乎陈从进的意料之外。

  王重荣在得知李克用大败后,心中惶恐,朝廷数镇联军,都不能击退幽州军,反而是丧败失军。

  而且,这一战,朝廷联军并非是被什么计谋所败,而是被幽州军正面强攻所破,而联军一败,河东再无外援。

  在王重荣看来,郑从谠虽然有些能力,但是终究是个文臣,久守之下,晋阳城失守的概率是极高的。

  毕竟,王重荣久历战阵,这世上,又不是每个人都是赵犨,能死守陈州,在数十万大军的围攻下,坚持一年。

  而陈从进一旦攻取河东,那么居高临下,对河中的威胁,是巨大的。

  作为一方军头,联弱抗强,几乎是一个天性,王重荣没有争夺天下的野心,但他也不想变成王卞那样,成为他人的附庸。

  因此,在陈从进使者希望共同出兵,把李克用封锁在阳凉南关之外,对于这个的请求,王重荣再次婉拒。

  其言:“克用与诸镇之师,皆奉朝廷旨意,今若妄动干戈,拒之南关之外,乃抗王命而违臣节,于礼不合。”

  说完后,又表示, 陈郡王与朝廷有隙,不是国家之福,王重荣愿意上书,为陈郡王与朝廷之间,剖陈利害,希望能能解彼此嫌隙,使上下相安云云。

  而在送出使者后,王重荣又赠李克用粮米五万石,以为路上所需,李克用撤入河中,心中方定。

  在其后,王重荣在阳凉南关,以及霍邑皆设重兵,并加固南关的城防,同时,为了以防幽州军像突袭河东一样,收买守关主将。

  王重荣亲命其兄王重盈镇守北关,同时,在北关至霍邑之间,增筑军寨三座,皆寻险要之地构筑。

  这些举动,无不在说明,王重荣对陈从进的戒备之心,藩镇之间,今日联盟,明日为敌之事,屡见不鲜,更何况,陈从进和王重荣之间,也不是什么盟友关系,其怀有戒心,也实属正常。

  至六月二十日,陈从进收到王重荣拒绝的回书后,也不再奢望能够彻底留下李克用。

  到了陈从进这般地位,他早已失去了对历史名人的敬畏之心,若能斩杀李克用,他根本都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之心。

  只可惜,世间之事,又岂能事事尽如人意,人家就是能跑,你能咋办,往前翻翻史书,项羽和刘邦争天下的时候,彭城一战,项羽以三万人,击溃刘邦五六十万之众。

  刘邦为了逃跑,刘邦将自己儿子女儿都踢下车,以减轻马车重量,由此可见,当时楚兵追击之急。

  项羽打赢了刘邦,难道是项羽不想杀了刘邦吗?那还不是刘邦特能跑,非不想,实不能也。

  因此,对于李克用再次溜走一事,陈从进没有懊恼,只是心中有些遗憾罢了。

  随即,陈从进下令,回师晋阳,他的战略目标,只是晋阳城。

  ……………………

  在陈从进与李克用之间试探,鏖战之时,郑从谠是屡屡召开军议,希望河东军能全军出动,先击破城外大营,并南下和朝廷联军会合。

  但连开了数十场军议,依然无法统一意见,多有军将言,若是全军而出,幽州军多骑兵也,沿途骚扰牵制,一旦出了差池,那就是个灾难性的后果。

  况且,全军而出,晋阳城就空虚了,晋阳城是一座大城,现在的兵力,谨守晋阳,犹嫌不足,若是再大举出动,那一座空城,不是很容易被敌突袭。

  到时候,就算是和联军会合后,能否在野战中击败幽州军尚且存疑,就算能赢,晋阳城丢了,那赢了也是输。

  因此,河东军的意见久久不能统一,其实,说到底还是郑从谠年纪大,威望不足以强硬压下所有的非议之声。

  若是威望如日中天,那从谠怎么说,底下人就算有意见,也得憋在心里。

  只可惜,郑从谠的精力严重不足,能勉强维持住这个局面,已属不易,况且,威望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他只存于人心之间。

  而身处乱世,获得威望,不再是朝廷的宰相头衔,亦或是亲王之身,想要得到武夫的认可,他需要的是实打实的战功。

  而战功,又岂是那般容易得到的,况且,让一个年近七十的老翁,去获取战功,这也太过强人所难了。

  陈从进为了提前震慑晋阳城,在与朝廷联军决战胜利后,便派遣快马,奔赴晋阳城下,其目的,便是大肆宣扬,幽州军已经大破联军,李克用只身南逃,斩获无数。

  六月二十二日,幽州军主力还未回返晋阳,朝廷大败的消息,已经在晋阳城中传的沸沸扬扬。

  这事,郑从谠想封锁消息都办不到,城外的游骑一遍遍的喊,为了整齐度,李旋化还编了一句话,进行传播。

  “李克用丧师弃甲,联军大败!”

第464章 郑从谠的诱惑

  郑从谠年近七十,本就苍迈的身躯早被连日忧虑压得佝偻,眼窝深陷如枯井,便连眼眸都蒙着一层灰翳。

  其守城压力之重,特别是最近以来,其一直心忧李克用和陈从进之间的战事,那股忧虑,仿佛都要让郑从谠喘不过来气一样。

  连日来的军议,已经让他心力交瘁,当听闻朝廷联军大败,李克用只身逃窜的消息,郑从谠整个人,似乎都带着些滞重感。

  虽然这个消息还未经证实,但是郑从谠却知道,除非有更确切的证据证明这是假消息,否则的话,河东军将决不会同意在这个时候出兵的。

  (注,若是提前告知假消息,那么一旦泄露,反而会弄巧成拙,河东军就会认为幽州军没有实力击败联军,那么很大概率,河东将门就会押注到联军李克用的身上去。)

  郑从谠在得知消息后,没有再次召开军议,而是私底下召见了张彦球,因为再召集军议,已经没有意义了。

  李克用都败了,这时候再出城,那就是自寻死路,因此,郑从谠已经放弃了出城和朝廷援兵汇合的念头,转而打起了死守晋阳的主意。

  张彦球其实内心中清楚郑从谠召见自己何用意,无非是想问自己,能否再坚持下去。

  果不其然,郑从谠一开口,便是回忆起当年张中丞(张巡)坚守睢阳十月之久,挡住了安史叛军十月之久,挽国朝狂澜于既倒。

  感慨了一阵,又说起了前几年,赵犨一样是死守陈州三百余日,方有巢贼覆灭之功云云。

  总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希望张彦球能担起这个重担,为要打出一场坚守十月之久的守城战。

  而张彦球听后,面露苦色,昔日不比今年,当初张巡守睢阳,那大唐是如日中天,天下人皆指责安禄山是叛贼,人心在唐。

  至于赵犨守陈州,那是黄巢杀人太甚,而且守的越久,陈州军民就越不敢降,在那种情况下,只能是一条路走到黑了,继续打下去还可能活,投降是必死无疑的。

  但如今是个什么情况,陈从进又不是黄巢,打晋阳,正儿八经的打,就那么一两天的功夫。

  河东军将和陈从进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况且真要死守的话,陈从进肯定是有拦河设坝,搞水淹晋阳这一套。

  以张彦球的估计,陈从进是宁愿围城,把晋阳围死了,也不会强攻坚城的,但是即便是再围一年,陈从进在取得这么大的优势,他也决不会抛弃晋阳。

  张彦球叹了口气,道:“使君,朝廷联军大败,现在陈从进大军还未回返,城中便已经是人心惶惶了,若是其携大胜而来,这……”

  说到这,张彦球摇了摇头,道:“到那时,晋阳城就难守了。”

  郑从谠缓缓道:“晋阳雄城,陈从进想轻易攻克,绝无可能。”

  “晋阳好守,可人心不好守啊!”

  张彦球深受郑从谠信重,无论是从地位,还是从知遇之恩上来说,张彦球和郑从谠一样,是希望能守住河东。

  但是张彦球清楚,他是这般想的,别人,却未必也是这样想。

  张彦球此言一出,郑从谠一时无言,人心!他担心的就是人心,郑从谠对晋阳城的城防,那是很有信心的,但对守城的河东诸将,却是信心不足。

  而就在此时,郑从谠的身子猛地一晃,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指节泛白,深陷的眼窝里骤然涌上红丝。

  见此模样,把张彦球吓了一跳,连忙大喊道:“快!快来人!叫大夫!”

  厅外的侍从连忙小跑进来,而郑从谠这时摆摆手,沙哑的说道:“退下!”

  “使君,你这身子……”张彦球很是担忧的说道。

  郑从谠喉间滚了滚,却只咳出几声干涩的轻咳,用气力强行支撑着,他努力的挺直脊背,随即轻声道:“彦球,老夫这身子,怕是撑不住了,你只要守住晋阳城,老夫会奏请朝廷,表你为河东节度使!”

  张彦球心中一惊,他可以感受到,郑从谠此言,是真心的,绝不是虚言哄骗,但他也知道,这种临危受命,其难度,是非常高的。

  此刻,摆在张彦球面前,有两个选择,第一,是投降陈从进,那么未来的结局,也许不会再像如今这般,手握兵权,但是安稳传家,却是没有任何问题。

  而第二个选择,就是接受郑从谠的建议,死守晋阳,这个选择,风险大,收益也大,河东富庶大镇,能升任河东节度使,这个诱惑力,不可谓不大。

  但风险也是一样的高,当他决定死守的那一刻,他就站在陈从进的对立面,如果失败,那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

  郑从谠见张彦球沉默,本想再催促,但是脑子突然昏昏沉沉,几欲崩溃,但他还是强撑着,说道:“老夫将河东军权,皆授予你手,其中利害,你回去好好思量,等想好后,再来见老夫吧。”

  郑从谠摆摆手,道:“下去吧。”

  张彦球无奈之下,只能拱手而退。

  而就在张彦球离开后,郑从谠猛的瘫软在座,直到快要吃晚饭时,仆人壮着胆子过来,才惊觉郑从谠已然昏迷。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后,郑从谠才悠悠而醒,但是醒来后,郑从谠却是卧床不起,口不能言,显然是无法理河东诸事宜。

  此时,晋阳城防的全部压力,皆托于张彦球一人之身。

  而对于郑从谠给出的选择,张彦球这两天是寝食难安,踌躇不决。

  河东节度使的诱惑,以及郑使君的遇之恩,还有陈从进入主河东后,对大唐的危害,还有自身前途的黯淡。

  凡此种种的因素,似乎无不在提醒着张彦球,他应该下定决心,死守晋阳,等待朝廷的下一次援兵,亦若是陈从进久攻不下,无奈而退出河东。

  但是回到家中后,看着两个正值舞勺之年的儿子,还有及笄之年的两个女儿,张彦球的心中,陷入了无比纠结之中。

第465章 张彦球的选择

  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有的人视自己的权势地位为重中之重,甚至弑父杀子亦在所不惜,但也有人愿意为了子女,而付出自己的生命。

  人生而不同,方有这个世界上那么多的荡气回肠的故事,这个世界,每个人不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既非全是恶人,又非全是善人。

  至于荣华富贵,是个人都想要,张彦球也是一样的,只是,他不是一个能干出为了自己的权力富贵,而抛弃自己妻儿家室的人。

  郑从谠给的诱惑肯定是够大的,但张彦球心中,也很清楚,再大的承诺,自己握不到手中,那也只是一句空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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