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末从军行 第164节
这些人都是有详细记录在册,只要有功绩,其升迁的速度,要比他人快的多,毕竟,这些学子算是陈从进的门生。
学费是有的,但是学费是陈大帅替这些学子交的,吃饭,衣服,所有的一切,陈大帅都替这些学子交了。
俗话说,法不可轻传,孔子教学,也得收点学费,证明这是一件严肃的事情,所以,武学堂的学费,衣服,吃食都不是免费的。
但是,陈大帅体谅有的学子,家境困难,因此,每月由陈从进自掏腰包,予以补贴。
对陈从进来说,钱就是拿来花的,这么多批学子,这里头肯定能出一些人才,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问题就是陈从进具体也看不出来这些少年里面,谁是真正的人才。
所以,那就扩大规模,让现实直接进行筛选,能活下来,且升到高位的,那肯定就是人才。
这一批的毕业生中,从十二三岁入学的还有四十七人,这些人皆是普通子弟,或是军中孤儿,或是穷苦百姓出身。
而另有七十一人,则是在武学堂成立后,由军中部将,以及一些官员的子弟组成。
其实在陈从进决定要让学子从底层干起的时候,刘世全还有些不满意,特意跑来询问陈从进,言:“学子入学五载,所学非浅,然今竟从卒伍始,岂不枉费岁月,屈抑其才。”
陈从进笑而回道:“刘将军,你我皆是在军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为将者,立身于军中,并非是靠空言,或是蒙荫而起。
想在军中立足,必以实绩服众,今令诸生自基层起,亲历行伍之苦,亲立尺寸之功,则上下目睹其能,心方信服,日后晋升,自无异议。”
说到这,刘世全依然不太甘心,陈从进自然知道,他是替自己家的子侄叫屈,可以想象到,刘世全肯定是以为入了武学堂后,学出出来,那就是前程似锦,升官升的飞速。
这时,陈从进特意拍了拍了刘世全的肩膀,笑道:“诸学子,历经五年磨砺,技艺娴熟,行军韬略早已烂熟于心,若果有真才,何愁无出头之日?
让他们从底层干起,也是试金石,宝剑虽利,也需时常磨砺,若骤居高位,无寸功可恃,纵有技艺,才识,人亦轻之,怨言必生,正所谓,栋梁之材,终不会久沉于下。”
面对陈从进的劝说,刘世全想了想,也觉得大帅所言,颇有道理,因此,信服而去。
而在学成这一天,陈从进特意搞了个毕业典礼,对着底下总数一百二十一个学子,发表讲话。
面对底下一众仍带着些许稚气的少年,陈从进高声道:“尔等皆本帅之儿郎,如今学成,本帅心中甚慰。
五载寒暑,尔等当记此日,少年郎,胸中当有大志,何为大志?百姓安居乐业,四海太平,万邦来朝,重复天朝之荣光,这!才是少年郎的大志,而非沉迷于铜臭阿堵之物。
明日,尔等便要入营中,军旅之事,于学堂中多有不同,对军中老卒,要抱以虚心求教的态度。
若不经行伍之劳,不历战阵之险,何以知士卒之苦?何以建不世之功?尔等既怀才学,当知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功在实处,威自下生。
望尔等,抛却骄气,收敛锋芒,与同袍同甘苦,共进退,本帅相信,待来日尔等必将扬名天下!”
在讲完以后,陈从进走下高台,笑语盈盈的看着每个少年,一个个,或拍着肩膀,或拉着手,口中激励的话,不停的往外冒。
听的一众少年,激动的脸都红润了,陈从进耳边那,“为大帅效死……”之类的话,不绝于耳。
这些少年,从十二三岁入学,学到现在,枪,箭,骑,刀,样样皆会,只是大部分人都只是在某一个技艺中比较擅长,武艺在入军中后,还是要继续锤炼。
冷兵器时代,对于武艺,是需要时间的积累,若是有家传的教育,那自然进步的会更快。
所以,有甲,技艺娴熟的武夫,和未经训练,且无甲农夫组成的军队,那之间的差距,是云泥之别。
洋洋洒洒的一通话,说的这些少年郎心中激荡不已,年轻人可不像老油条,心中仍存着沙场扬威,建功立业的野望。
陈从进希望这些年轻人,将会改变这个时代的风气,改变以下克上,改变只知道抢掠钱帛的恶劣风气。
第347章 魏博兵乱
武学堂是陈从进试图改变这个时代,改变五代乱世中,武夫跋扈的一个策略,就目前来看,这些少年郎显然是和传统武人有很大的区别。
作为一个政治生物,陈从进无师自通的懂的制衡之道,任何一个集团,若是某一方面失衡,那么肯定会出大问题。
便如五代,就是武人势力太过失衡,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就算是武人集团出来的皇帝,他依然不能控制住这些武夫。
好在现在,武人最巅峰的时候,还未彻底到来,在这之前,陈从进还有希望,将这股苗头扭转过来。
而武学堂,就是陈从进最重要的一个策略,这些学子,陈从进肯定是要呵护的,他所培育出来的武夫,是要懂百姓艰难,是要视劫掠百姓为恶行,是要三观正确的新时代武人。
现在武学堂的学子,人数太少,可能改变不了太多,但是陈从进不急,时间在自己这边,两年后,新的一批又出来了,接下的每一年,都会有新的一批学子投入军中。
这就跟掺水一样,墨水再黑,持之以恒的稀释,总能把墨水漂白,再说了,幽州诸军,陈从进觉得,还不算特别跋扈,目前来说,诸军还算比较听话。
中和三年,四月初,阿护孤和耶律撒剌又要回返幽州了。
阿护孤不等耶律撒剌,自己倒是跑的挺快的,不等自己在部落待满半年,估算了一下时间,就先行出发,赶往幽州。
对阿护孤而言,享受了陈从进给予的特别待遇,他觉得,自己的前半生,日子过的太苦了,就算当上了奚人大纥主又如何,他这辈子最大的快乐,就是在幽州城中度过的。
特别是在刚刚回返部落的时候,以前还没觉得,但是在幽州待久了,一回来,那是哪哪都不顺眼。
因此,阿护孤已经决定了,这次回幽州后,希望陈大帅改变一下,以后在幽州待一年,回部落待半年,这样也少了些奔波之苦。
而耶律撒剌却是不同,他在启程时,就已经做好打算,希望陈大帅能宽容些,一年一参实在是太麻烦了些,耶律撒剌觉得,两年一参,更为妥当。
陈从进在幽州,虽然没有征战,但是每日还是要忙着这些琐碎,而又重要的事务。
而在南面,关中大战之后,各藩镇纷纷回返,和黄巢互殴了这么长时间,黄巢终于跑了,朝廷是把国都收回来了,但是,这也让所有的藩镇都彻底看清了朝廷的虚弱。
钱粮皆无,关中几成白地,所能出手的,也仅剩下官位了,因此,在诸镇回返本镇后,几乎有点远见的人都在准备接下来的兼并之战。
特别是现在朝廷的任命,地方已经不怎么顺从了,这也让朝廷的官爵珍贵性,直线贬值。
长安虽然收复了,但是天子可能是觉得蜀中的日子过的也不错,况且长安的宫室也已被焚毁,城池残破,朝廷又拿不出钱来重修宫殿。
因此,在黄巢退出关中后,天子仍然没回返长安的打算,至于究竟什么时候回去,那就得看天子的心情了。
就在陈从进刚刚结束学堂讲话后不久,他的笔友韩简,给陈从进又送来了一封书信。
在最近的几个月,韩简可能是因为久久不能攻克郓州,应该是感觉自己没面子了,因此,也没再写信向陈从进吹嘘。
而这一封信,是二月底的时候韩简写的,等送到幽州时,已经四月初了,韩简在信中言,诸葛爽卷土重来,复袭河阳,韩简解郓州之围,率军奔赴河阳。
韩简与诸葛爽部下李罕之在武涉之战中,大败,这封信就是韩简在兵败之时,向陈从进求援的,信中言,河朔三镇,同气连枝,希望武清郡王看在同为河朔三镇的份上,出兵驰援,拉他一把。
之前韩简都是称呼陈从进为陈帅,陈从进也称呼韩简为韩帅,但现在韩简兵败了,终于想起来陈从进如今也是郡王了。
陈从进觉得,韩简可能是悬了,毕竟魏博牙军,名声在外,赢了还好说,这回输的这么惨,保不齐韩简就会被部下砍了。
不过,好歹二人也写了这么多封信,陈从进也不忍心韩简就这么死了,能拉一把,那就拉兄弟一把。
于是,连忙写了封信,大致意思就是出兵实在是困难了些,但是韩帅若是觉得事态危急,可以来幽州避难,自己一定待之为上宾。
只是陈从进给韩简的书信,发出还没几天,韩简可能都没收到自己的来信,魏博的消息倒是从缉事都先传回来。
缉事都已经在卢龙镇周边,派遣了不少密探,走的虽然也是驿站的路线,但是缉事都的密信,不允许任何人私下查看,违者立斩。
从魏博镇传来的消息,让陈从进心中感慨,什么是乱世,好好的一个笔友,前段时间还和自己吹嘘,什么横扫诸镇无敌手,就这么会功夫,人就没了,死的原因很简单,也很普遍,被部下所杀。
韩简率军攻打郓州,天平军节度使曹存实被杀后,曹存实部将朱瑄接掌天平军,防守郓州。
韩简围城半年,未能攻克,诸葛爽又背后一击,夺回了河阳,韩简可能也觉得打不下郓州,正好,朱瑄求和,韩简顺坡下驴,同意从天平撤军,回师再战诸葛爽于河阳。
说起来,这个韩简实在是心大了点,就不能消化河阳后,再找对手,诸葛爽还没灭呢,就急吼吼的去打天平。
韩简在被李罕之击败后,魏博牙将乐行达直接返回魏州,大败之下,牙军对韩简十分厌恶,昔日韩氏父子留下的名望,在这一战中,消耗一空。
牙军纷纷鼓噪,支持乐行达接管魏博,而韩简尚未逃回魏州,便被乐行达遣一队牙军,斩杀于外。
在杀了韩简之后,乐行达上书朝廷,自请魏博节度留后。
第348章 战略坚持
韩简被杀的消息,陈从进听后,只是有些可惜,不过,幽州和魏博镇也不接壤,况且,陈从进和韩简的关系连个酒肉朋友都算不上,他自然不可能出兵去帮韩简报仇。
但是李克用和朱温二人,相继归镇的消息,却是让陈从进有些重视。
没想到,李克用居然能咸鱼翻身,南下跟着王铎混了不到两年的时间,从一个朝廷钦命的叛贼,摇身一变,变成了雁门节度使,领忻代二州。
虽然眼下李克用的位置很尴尬,被大同和河东包围着,且这两镇和李克用都是敌人,但是陈从进对李克用却是不敢掉以轻心。
毕竟是有名的藩镇军头,再加上宣武镇朱温也就位了,唐末乱世的主角,也悉数登场了,陈从进的心中,既有不安,又有些跃跃欲试之感。
原来陈从进定下的第一阶段战略目标,便是先取大同,再下河东,但是眼下又多了一个小目标,李克用。
毕竟,在陈从进的眼中,赫连铎和河东的郑从谠,这两人加起来还不如李克用出名。
至于大同镇,那也是个穷地方,再加上先前李克用叛乱时,又把大同折腾了一遍,陈从进打下蔚,云二州后,又洗劫了全部的工匠,打赫连铎,陈从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顾虑。
河东虽然麻烦些,但陈从进觉得,以幽州重兵压制,再想办法把河东将门,东抽西调的,总是有办法解决的。
再说了,就是加上李克用,陈从进也没有什么畏惧之心,毕竟先前李克用父子实力更加强大的时候,幽州军都能正面干翻他。
虽然当初自己的兵力,是两倍于敌,但是别管怎么赢的,这赢了就是赢了,只要赢了,再对上李克用,陈从进就有心理优势。
休整了一年多,陈从进心头痒痒的,于是忍不住又召集了萧郗,陶师琯,卢光启,杨建等一干藩府佐官,询问若是今年出兵,钱粮可够支应多久。
钱粮之事,陶师琯责无旁贷,当即起言道:“大帅,去年不曾用兵,因此今年存粮充足了些,但是若此时用兵,兵力不超五万人。
那么征召民夫,转运粮草,去年的存粮,尚且够维持到今年秋粮征收,但秋粮收起来后,战事若未停歇,那么恐怕只能支撑到明年三月,到四月份。”
陶师琯的意思,就是存了一年粮,再加上今年的粮食,最多只能支撑五万军队,打一年,而且还有个前提条件,是军队不能打太远,军队离的越远,粮草转运的消耗也就越大。
当然,如果军队打的太远,就说明这仗肯定是打赢了,既然赢了,那多少也能缴获些粮草,不过,这种缴获的事,是不可能拿在出兵预算的计划中。
毕竟,你想的好好的,万一打过去了没缴获怎么办。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大帅还真是喜欢用兵,从登上卢龙节度使开始算起,去年一整年没打仗,这都已经是刷新了陈大帅的记录。
但是先前都商量好了,要休整三年,现在就是把中和元年后面几个月没打仗的时间都算上,休整的时间也才一年半,大帅这就忍不住了,又蠢蠢欲动的想要打赫连铎了。
这时,卢光启站了起来,正色说道:“大帅,我军虽有储粮,然支撑五万之众不过岁余,若遇缓急,恐难持久。
况,今诸镇尚安,虽有小乱,但未有大动干戈之象,此正是我军蓄力之时。”
陈从进道:“赫连铎据大同,实力尚弱,以我幽州之力,不用一年,便可平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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