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都是为了大汉 第39节
唯一与其强军气质不符的,大抵就是这些士卒脸上无意间闪过的担忧彷徨……
“伯阳,舒县那边传来消息,说是马上护送文台灵柩前往江东,我等也一并前往吧。”
骑都尉吴景走入帐中,朝着孙贲说话。
“在皖口这么些时日,幸亏长江渔获丰富,不然的话大家都得饿死在这里。”
“饶是如此,大家伙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必然也是有了埋怨,说是睡觉的时候都有股鱼腥味。而且因为太久时间没有吃过盐,营中不少士卒手脚都肿了起来,完全没了力气。”
“若是再不离开,只怕便是这四千人我等也留不住了……”
瘦高身材的孙贲看了眼吴景,也是不由叹息。
“是啊,大家从荆州撤下来后,已经有太久没有吃过粮食。”
“别说是粟米、稻谷,便是此时有些粕和糗吃,也好过天天啃那恶心的鱼肉。”
“只是……”
孙贲有些难受。
“我等即便到了江东,又能供养这些士卒吃上几顿呢?”
“你我在江东虽然也算望族,但到底比不过顾陆朱张那样的大姓,田亩也并没有多少,如何能养的起这四千士卒呢?”
“他们都是叔父一辈子积攒下来的家底,也是叔父一辈子战功的见证,我们难道还能对他们弃之不顾吗?”
吴景本来高昂的斗志也低迷下来,好几次想要欲言又止,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好。
“伯言难道有了打算?”
“嗯。”
孙贲神情灰暗。
“我想将叔父安葬后,就领这些兵马北上投奔后将军。”
“说到底,即便是叔父也是后将军的部下,我等现在投靠于他并没有过错。”
“而且眼下除了后将军,又有谁愿意收留我们,真心好好待这些士卒呢?”
吴景再次叹息。
乱世,竟然是这般世事无常。
从南征北战的骁勇精锐,到连口饭都吃不上的丧家之犬,竟然也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
只是不知道,自己等人将来的路究竟是在何方……
忽然,帐外有警戒的鸣镝声响起!
吴景、孙贲都是大惊,赶忙出来查看。
“回将军,北面突然出现一支大军,似有数千人!”
“看旗号,好像是一个【劉】字!”
第43章 刘使君万岁!
皖口大营被这一声鸣镝惊动,刹那间就做好了战斗准备。
即便一些士卒已经手脚水肿,却依旧第一时间穿好了甲胄,准备好了军械,将汉弩、弓箭收整,尽显强军风采!
侧面的小门打开,别部司马韩当领本部一百余骑飞奔而出,直往北面而去。
韩当是辽西郡令支县人,麾下部曲尽是自己在幽州时的同乡,骑乘的战马也都是天下闻名的幽州战马,脚程极快,没多久就折返回来。
还没到大营门口,韩当就迅速大喊,让左右士卒放下防备:“不是敌军!是九江太守刘邈的军队,领粮草辎重前来!”
吴景、孙贲此时也已列装整齐,来到大营辕门上方。
听到韩当的喊话后,二人却对视一眼。
“这刘邈什么来头?”
从荆州败退下来后,这支残军很难得到外面的消息,自然不知道刘邈姓名。
还是行督军校尉朱治因为与自己在丹阳的亲眷通过书信,隐约知晓刘邈的来历。
“那刘邈乃是琅琊孝王之后,之前曾往长安觐见天子,被朝廷任命为九江太守。只是因袁绍已经将周昂任命为九江太守,所以他便一直寄居庐江太守陆康家中。”
原来是汉室宗亲?
孙贲和吴景的防备都减弱了几分。
不但是汉室宗亲,同时还是两千石的太守,没理由会在这个时候领兵来攻。
只是对方突然要来犒赏,实在古怪,让人拿不定主意。
犹豫之间,刘邈大军也已经来到大营前方八百步处。
吴景、孙贲已经能够看到刘邈的军容。
但相比于军容,他们第一眼看见的却是另外一件东西——
“那军旗上挂着的……难不成是丝绢?”
丝绢比布匹要轻便许多,也要艳丽许多。
挂在军旗上随风飘荡,却成了能让人一眼记住的样子!
“好奢侈的刘使君!”
吴景和孙贲对视一眼,眼中的防备又弱了几分。
能够将值钱的丝绢挂在军旗上,那刘邈显然富裕,如何能贪图他们这支残兵的东西?
而且刘邈的军队在恰到好处的距离后就主动停下,不再往前前进,和皖口大营始终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刘邈军中又有三两匹轻骑来到大营前,朝上方高呼——
“我家主公带了粮草、酒肉前来犒赏诸位,还请你们军中出些士卒,将东西搬运过来!”
为了防止吴景、孙贲等人误会,刘邈竟然连自家士卒都不往过来派遣,而是要吴景、孙贲派人去拿东西?
吴景孙贲对视一眼,更是以为自己见到鬼了!
天上,竟然还能这样掉馅饼不成?
“君礼,那刘邈究竟什么来头?怎的这般大方?”
朱治也是一脸为难,表示与刘邈并不相熟。
“那到底派不派人去?”
“……”
吴景和孙贲又是沉默。
幸福来的实在太突然,让他们都不知如何是好。
“汝等为何这般婆婆妈妈的?”
还是平日性格最为暴躁的行武锋校尉黄盖站出来重重拍着栏杆,怒斥几人。
“如今粮草辎重就在眼前,军中士卒不知多久没有吃过粮食,如何还能这般犹豫?”
“你们若是不去,那就由我去!若真是什么陷阱,那我黄公覆自认倒霉!”
黄盖与吴景、孙贲不存在上下关系,竟然当场领着本部三百名兵马出了大营,往刘邈方向而去。
不一会,令皖口大营所有将领士卒震撼的一幕出现!
方才出去的三百名士卒竟然人人都推着一辆大车回来,有些车内的鸡鸭闹翻了天,羽毛散落的到处都是,还有些车内则是粮食满的都放不下,在颠簸中时不时露出几粒,让树上的燕雀都急忙飞下来吃上一顿饱饭。
黄盖更是夸张。
不但推着一辆辎重大车,肩膀上竟然还扛着一个青铜梁铜卣,正朝着几人大笑:“看看是什么!是酒!是酒!我们该有一年没闻到过酒味了!赶紧下来看看!”
喊完吴景等人,黄盖又朝大营深处喊了一声:“伙夫还在等什么?生火做饭啊!”
满脸烟灰的火头军赶紧过来踹翻半埋土中的行军灶,铜釜在三角石架上哐当摇晃。几名士卒抬着刚宰的肥鸭跑来,鸭颈断口还滴着血珠,转眼便被剁成块扔进沸水。黍米特有的香气从陶甑里漫出来,混着姜片与野葱在釜中翻滚的浓香,勾得人喉头直颤。
有江东出身的士卒蹲在粮车旁,粗糙的手指深深插进稻米堆中。白亮的米粒在他掌中沙沙作响,竟然失声痛哭起来:“我有多想这口米饭,你们他娘的知道吗!”
北方本就没有多少稻米,加之战败后留在皖口只能吃鱼为生,这口大米在这些江东士卒看来,那是比性命都珍贵的东西!要是能让他们吃上一口,怕是立刻让他们去死他们都乐意!
更别说,刘邈这一次运来的还有各种酱料!
那盐味!那酱味!那豉味!那醯味!
这些东西,更是让这些士卒做梦都想念的东西!
“天爷唉!我现在难道真不是在做梦吗?”
“不是!是真的!我方才听黄校尉麾下士卒说,是刘邈刘使君送来的粮食!”
“刘邈是谁?”
“听说是个汉室宗亲,还是两千石的太守!”
“感谢刘使君!!”
“刘使君万岁!!!!”
吴景、孙贲见刘邈直到此时都没有率军发起进攻,更是相信了刘邈的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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