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师之路,从科举开始 第831节
有年轻些的商户起初还犹豫:“罢市不做生意,这不是自己砸锅饭吃?”
可铺子里的账房只淡淡回了一句:“你这锅饭,是朝廷想砸。”这话一出,再没人敢吭声。
三日罢市,风声一路南传。
松江、嘉兴、杭州的绸庄、瓷铺、药号纷纷跟进,紧接着是扬州、湖州,连盐运通道上的码头也开始停摆。货船不出,商路不通,短短数日,整个江南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暂停键”。
百姓议论纷纷,有人摇头叹气,有人拍掌叫好。
“这可是头一回看到这么大的场面,连观前街都冷清成这样!”
“也就贺家敢带头,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被拿下问罪了。”
而第一个站出来“为商人请命”的,果然就是贺家。
这些年贺家虽做盐运起家,却并不只图钱财。他们资助修桥补路,捐银开书院,赈灾施粥,早把名声稳稳立在百姓心中。这回一开口,更是掀起了江南群商的响应。
苏州商会门前,人头攒动。
贺南楼站在厅前台阶之上,语气铿锵:
“我们商人虽非朝中士子,却也是这大明江山的一根柱梁。我们纳税、雇人、开仓放粮,一旦苛税压下,百铺闭门,百姓何以为生?朝廷这不是征税,这是杀鸡取卵、拔苗助长,是把活路逼成绝路!”
话音未落,掌声如潮。
有书生在旁高声道:“贺家主此言,乃江南群商之胆也!”
另一边,读书人抬起一卷纸,开声朗读,正是贺家主导撰写的那篇《商人十问》:
“朝廷欲以商税补国库,吾问:田税征几何?盐引谁得售?布政司为何只查小铺不查大官?
若欲富国强兵,理应剪除冗官奢吏,而非先割商人皮肉!”
句句直指要害,不留情面。听得人群中不少人热血上涌。
“写得好!朝廷若真有心治国,怎会只盯着百姓的钱袋子?”
“我们这些年年纳税的,竟比不上一个京中勋贵的家奴活得体面?”
一时间,士子、商人齐声附和,几家江南书院也联名起草了一份《税赋告民章》,张贴在苏州各大庙门口,文末赫然四个大字:“商贾非贼”。
有年长者在庙前默读,读到眼眶发红,喃喃一句:“有生之年,竟能听见有人替我们这帮做生意的说句公道话。”
苏州知府府衙内,已是人仰马翻。
知府大人日夜接奏章,眉头皱得快拧成绳。
知府衙门更是火烧眉毛,连夜派人往京师上奏,说江南商贾联手罢市,动摇根基,请求圣裁。
但京中消息迟迟未回。
一来罢市虽声势浩大,却无实质暴力;
二来贺家在朝中确有人脉,没人愿做第一把火。
与此同时,一份“密函”也在悄悄流传。
密函称,户部原欲以江南商税补缺银,实际背后另有派系暗手,意图以此打压南地富商,腾挪地位,为北地权贵让路。
此言真假难辨,但流出后,更添众人疑心。
有人咬牙切齿:“原来根本不是为国为民,是朝中人在玩猫腻!”
也有人愤怒道:“既然如此,更不能任人宰割!”
第998章 做局
就在局势僵持之际,第六日,突发变故。
一位老盐商在家中暴毙,传言是被探子夜间闯入,逼交账册未果,被活活吓死。
此事一出,哗然一片。
“逼死人了!”
“朝廷这是动手了!”
“怕什么?咱们现在要是退了,这仗就白打了!”
贺南楼得知后,沉默良久,只一句话:“开大会。”
当晚,商会厅中再聚四十余人,不只是东主,还有几位原本避事的账房、外号掌柜,也来了。
贺南楼神情比上次更冷峻,一言开口:“朝廷已经开始逼人,接下来,不只是罢市,而是自保。”
厅中一片肃静。
“从明日起,第一批转仓,将贵重物资悄悄运往湖上中转站,账册分存,家眷外移,严防抄家。”
“各大绸号准备暗标识,若事不可为,就地焚账,封铺,断绝查验。”
“我们不是要造反,但也绝不低头。”
“贺某人今日只说一句:若有人要杀鸡取卵,那就先看看这鸡,是不是他杀得起的!”
有人眼眶发热,起身大呼:“誓与贺家共进退!”
“同进退!”众人齐声呼应。
见群商如此,贺南楼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那暴毙的老盐商,并非朝廷下的手,而是贺家做的局罢了,就是为了逼一把这些商人。
经过这番搅动,这场江南商人的抗税风暴,已经不再是“能不能忍”的问题,而是“能不能活”的赌局。
在贺家的推动下,罢市之势愈演愈烈。
从苏州起火,短短数日,江南数府陆续沸腾。
杭州府、湖州府、绍兴府、宁波府……一家家商铺关门闭户,一条条街巷冷冷清清,往来行人都压低声音,生怕一句话传错了地方。
有些衙门本欲下令开铺,但当地大商号一齐抵制,甚至连运输原料的水道也不通了,最终只能作罢。
不过,风浪越大,意外也随之而来。
杭州府,西湖大道口,有一处小广场,青石铺地,平日里常有说书艺人摆摊说段子。
但今日说段子的人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男子。
此人身穿一袭青衫,脚踏布履,站在街心高高的木台上,神情冷峻,目光如刃。
“列位乡亲!倭寇之乱,并非起于海外野夷?实则根源,乃藏于我大明衣冠之内!”
男子年约而立,面容清俊,身形清瘦,一开口,声音如洪钟激荡,引得四下百姓纷纷回头。
他叫王晨,浙江钱塘人士,出生于海商王家,为庶出之子,自幼聪慧,读书习商两不误,王家原拟让他掌管出海贸易。
但人算不如天算。
父亲病重去世,王晨兄长上位,为保家业稳固,便将他打发出海,说是经商,实则流放。
结果才出海数月,王晨所乘之船被倭寇劫持,他被扣押在海岛之上,几乎命丧东洋。
可他没死,反而从这场灾难中窥见更深的黑暗。
在岛上,他发现那些所谓的“倭寇”,多是江南口音。
甚至还有人自称原籍苏州、绍兴,实则乃被江南大商人豢养,穿倭衣、说倭语,暗中劫掠南线海船,为江南财团走私遮掩耳目。
这一切,如惊雷破天。
王晨忍辱偷生,几度逃亡,终于在一年之后得以重返故土。
回乡之后,他未再入家门,而是四处奔走,暗查资料,访谈船工,整理证据。
终于在今日,登台而立,振臂高呼。
“列位乡亲,诸君请听我言!”
“倭寇之所以猖獗数十年,并非朝廷无能,而是有江南富户、豪绅,暗中勾连,纵敌养寇,以图私利!”
一句话炸得四周鸦雀无声。
行人停步,百姓聚拢,摊贩放下担子,连小孩都不敢出声嚷闹。
王晨继续高声说道:“若诸位不信,王某敢以性命作保!”
这番话,说得胆大,说得惊人。
一位老者忍不住低声问道:“此言莫非妄谈?海寇纷扰已久,怎会是咱们自家人做出来的?”
王晨大喝:“不是妄谈,是事实!我王晨曾被倭寇扣押,亲耳所闻,亲眼所见!”
说罢,他从袖中抽出几张薄纸,在空中挥舞。
“王家名下海船七十艘,明为出洋贩货,暗运军械;绍兴某书院博士,授予倭寇火器图册;苏南数家盐商,年年输银数千两予倭,以保其海道平安!”
他说得毫无犹疑,条分缕析,字字如刀,直刺在场每一个人的心头。
“若真如此,那这帮人,比倭寇更该杀!”
人群中,一位青年攥紧拳头,脸色涨红。
“这世道还有王法吗?!”另一人忍不住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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