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帝师之路,从科举开始 第795节
至于万贞儿,随驾回京之后,并未离府,而是继续留在越王府中,专心照料朱见深的起居。
她每日为其捧茶倒水、整理案牍、温习功课,事无巨细,从未懈怠。
只是如今的朱见深,已不再是那个事事依赖的孩童。
他每日早起读书,按时听讲,不再需要人催促,也鲜少撒娇。
称呼万贞儿时,改口为“万姑姑”,言语之间多了几分礼貌,少了几分亲昵。
可万贞儿并未因此心生失落,反而欣慰非常。
她亲眼看着这个曾经瘦小孤寂的孩子,一点一点成长为内敛稳重、沉静有度的少年。
王府诸人对她也极为友善,尤其是徐冉最为亲昵,常常拉着她的手撒娇打趣:“万姑姑今天又做了哪道菜?我记得你炖的莲子汤最好喝!”
万贞儿轻轻一笑,答道:“等你读完今天的书,我就做。”
空闲时,她也会亲手为徐闻煮茶。
冬夜渐深,府中人已歇。
万贞儿轻手轻脚地走入书房,手中托着一盏温茶,炉边铜灯摇曳,映着书案前那道熟悉的背影。
“老王爷,夜凉,喝些茶暖暖。”
徐闻抬头,合上案上的书卷,端起茶盏,轻轻抿一口,缓声说道:“不错,你煮的茶,很润。”
万贞儿低首轻声道:“谢王爷夸奖,您日夜操劳国事,奴婢做这些,是分内之事。”
徐闻瞧着她,微微叹息:“年纪大了,有些事都力不从心了,夜深了,歇着吧。”
万贞儿面色一红,道:“王爷生龙活虎,威风不减当年。”
说着,动作轻缓地为他取下披风,铺妥寝衣,行止之间,尽是恭敬周到。
徐闻虽年逾七旬,然体健精神,举止自如,气度不减当年,正所谓老而弥坚。
自永乐三年与安成公主朱月蓉成婚以来,他便始终不曾纳妾。
数十载风雨,府中未增侧室一人,俨然世间少有的清正耿直。
这并非因其无欲,而是顾念皇族体统,亦是出于对安成公主的尊重。
徐闻素来行事谨严,于公于私皆守礼节、重分寸。
即便在私生活中,也未曾逾越名分之界。
然而,人非木石,情欲本属人情常理。
这些年,他身边虽无明室之妾,却也并非全然独处。
每年岁节将至,天下藩镇、布政使、都指挥使司等地的大小官员,纷纷以各色贡品进献越王府。
所赠之物中,最常见者,竟是姿色绝艳的妙龄女子,一个比一个水灵。
这些人心知越王权倾朝野,阁臣选入、兵部调度、锦衣卫督察、诸卫驻防,事事皆绕不过徐闻一言。
为求升迁、稳任,或谋取庇荫,便借岁礼之名,附赠美人,以博王府青睐。
久而久之,越王府后苑所居女眷日益增多,甚至一度传言,连皇宫后妃人数,也不及越王府之热闹。
然越王府律例森严,诸房皆有执规女官管理,这些女子虽入府,却多被安置于别院。
徐闻不纳妾,不留名、不结契,皆以从容之礼、低调之态处理。
既避闲言,又守本心。
外人私下感叹:越王虽身在权巅,却从不沉溺声色,纵美人盈庭,也只道是浮云过眼。
众人以为越王寡淡清冷,唯有府中心腹方知,其实越王比谁会玩。
七十多岁提枪上阵的场面,不在少数。
第959章 我太想进步了
景泰六年春,京城雪消冰融,万柳园中春意初现,垂柳拂堤,梅影斜斜。
趁着放假,内阁首辅徐谦循例前来雅聚,与几位同年故旧泛舟游园,品茗论诗,放怀小憩。
徐谦素来喜文,尤好诗词,每年必择一日赴园小聚,唤作“咏春会”,此番已是第十三年。
一行人行至“静烟亭”处,亭前石柱上新题一首七律,引人注目:
“风送春潮上玉台,烟波浩渺接云开。柳垂碧影摇金缕,花压枝头唤客来。笔落江山收气象,心回天地识阴阳。休言蜉蝣轻浮梦,自有文章动九垓。”
词句不俗,意象宏大,几位同僚纷纷称妙。
徐谦抚须沉吟,眼神微动:“此诗气魄尚可,语意虽尚青涩,然志向高远……是哪位高士题的?”
随行侍奉的园中园丁道:“这是近日偶来此游的一位翰林所题,名叫徐有贞。”
“徐有贞?”徐谦眉头一挑,似有所思:“名字倒有些耳熟。”
一旁一位太常少卿笑道:“徐侍讲,原名徐珵,永乐年间人,早年宣德八年进士,出身翰林,听说此人颇有才情,兼擅天文地理、阴阳术数,好为人讲风水、推星象,性情奇崛,世间少有。”
徐谦微微一笑,却未接话。
他在朝多年,自然知道翰林院中藏龙卧虎,也听过些关于徐有贞的传闻,只是并未放在心上。
他素来主张以才识与政绩为本,最忌旁门左道、弄虚作伪之辈。
徐有贞此人,虽有些才情,但喜言阴阳、惑于奇谈,并不讨喜。
果然如众人所言,十数年间,徐有贞仕途缓慢,虽于正统年间升至侍讲,却始终未能更进一步。
众人品评几句后便转移话题,又沿廊而去。
而待众人身影远去,静烟亭后的曲径中,缓步走出一人。
身材不高,衣着考究,年近五十,却眼神精悍,面色微冷。
正是徐有贞。
他静静望着徐谦一行离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若不看见我,我就让你看到我。”
徐有贞,永乐五年出生,本名徐珵,宣德八年进士及第,被选为庶吉士,授翰林院编修,正七品。
长久不得升迁,直到正统十二年,才通过拍马屁升任翰林院侍讲,十四年才升两级,可谓缓慢。
此后又过了六七年,依旧不得升官。
徐有贞素来喜好功名,他太想进步了,只得转而奉承阁臣徐谦,希望得到其举荐。
作为内阁首辅,越王次子,朝廷用人多取决于徐谦。
当然,徐有贞自然没机会和徐谦说上话,设此小计,便是希望首辅能对他刮目相看。
几日前,徐有贞已知今日是“咏春会”之期,便提前数日混入万柳园中,题诗于亭,特为吸引徐谦注意。
他清楚,自己在翰林院中十余年,才华难展,无人举荐,唯有另辟蹊径。
.....
两个月后,京中新一轮官员升迁的风声悄然起。
朝堂内外,举荐与争位已暗潮汹涌。
这日,徐有贞独坐书房,案前堆满新近誊抄的政要笔札,烛光之下,他眉头紧锁。
自咏春会后,首辅徐谦始终无召见之意,使他倍感失落。
徐有贞清楚,越王府门禁森严,自己出身平平,无缘登门自荐,若无人引路,便如萤火之光,难耀中堂。
于是他拎着一盒文房四宝与几轴字画,前往内阁大臣陈循府邸。
陈循乃徐谦门生,素来好文雅、重礼数,待人接物极讲体面。
门人通传后,陈循笑着将他迎入厅中,道:“徐侍讲何事登门,实在稀客。”
陈循很喜欢算命,常常请徐有贞推演命数,
陈循素喜推演命理,时常邀徐有贞论星辰之势,问仕运之变。
数年前,徐有贞曾断言:“君命火土两旺,三载之内,当入宰辅之列。”
果然数年后,陈循官运亨通,入了内阁。
他自然对徐有贞刮目相看。
徐有贞拱手,笑道:“不敢相扰,乃是晚生一片诚意,特来求教。”
寒暄几句后,徐有贞开门见山,言语婉转,却不掩其意:“如今国子监正好空缺,祭酒一职,事关教化根本,愚以为,如若能得朝廷信任,当全力以赴,教导士子忠君爱国,崇德尚礼。”
徐有贞顿了顿,看向陈循,目光诚恳:“若得此志,陈公之恩,不敢忘也!”
这小子会来事.......陈循听罢,点点头:“此事我会转呈阁中,成与不成,全凭建安伯一言而定。”
自从徐谦晋升建安爵后,朝中皆以爵位相称,以示尊敬。
得阁臣推荐,徐有贞大喜,当下拜倒:“晚生谢陈公提携!”
国子监祭酒,地位相当于教育部部长,通常由德高望重之人担任,代表国家学术权威,颇具文化象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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