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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晓梦 第228节

  话不曾说完,尤三姐顿时叫嚷道:“远哥哥,我要去,我要去!”她面上绽出笑容,道:“都说那江南乃是钟灵毓秀之地,我长这么大一直在京师打转,还不曾去过江南呢。”

  尤二姐便在一旁道:“妹妹若是去了,那百草堂交给谁打理?”

  尤三姐眨眨眼,顿时蹙眉苦恼起来:“是了,我若跟着远哥哥去了,百草堂岂不是没人打理了?”

  她赶上月事,却也与冬梅一道儿算清了上月账目。因着丹丸美名远扬,竟引得蒙兀大主顾一掷千金,是以上个月点算下来,刨去各项抛费,所得出息竟逼近五千两!

  尤三姐盘算着拿出四千八百两来分润,算算单凭股子远哥哥便能得了一千二百两呢!

  今儿个一早尤老娘与大姐尤氏又来了一遭。因允下每月给妈妈三十两奉养银子,尤老娘难得不曾撒泼,见了尤三姐更是比尤二姐还要亲近几分。

  尤三姐年岁与陈斯远相当,不免存了显摆之意,便略略透露了些百草堂的风声。一番言语自是惹得尤老娘另眼相看,又因陈斯远得中举人,尤老娘难免心下懊恼。

  早知今日,当日就不该拦着三姐儿。这二人情投意合,若三姐儿做了正室夫人,百草堂所得岂不都由三姐儿支配?

  如今倒好,做了恶人,还惹得三姐儿厌嫌,作闹几回,每月不过才得三十两银子……真真儿是得不偿失。

  那尤老娘蓄意缓和,倒是实打实的说了不少体己话,尤其反复叮嘱要仔细盯着那百草堂营生。

  尤三姐心下自是舍不得百草堂,可思量一番,忽而咬着下唇道:“远哥哥,那营生不若交给二姐打理?反正我要跟着远哥哥。”说话间尤三姐娇嗔着撅了嘴,又一把抱住陈斯远的臂膀,小脑袋贴在其上来回蹭着。

  床榻上的尤二姐心下狂喜,却知此事须得陈斯远拿主意,便按捺住声色,只听陈斯远言语。

  陈斯远心下熨帖不已。暗忖,这尤三姐满心满眼都是自个儿,连每月过账几千两银子的营生都能撇下,最难得的是也不曾拦着自个儿与旁的女子打混……这般好姑娘只怕打着灯笼都难寻。

  他倒是想带了尤三姐南下,奈何那百草堂能交给谁打理?尤二姐?算了吧,交给她只怕是老鼠掉进米缸里——擎等着其监守自盗吧。

  因是陈斯远便道:“我自是想与三妹妹一道儿南下……只是,这营生一时间哪里寻得到妥帖之人打理?药铺上下,自掌柜到伙计,都是新聘来的。私下贪墨钱财也就罢了,就怕盗了方子,到时候咱们可就什么都没了。”

  尤三姐自是不依,缠磨了好一阵。陈斯远便笑着抚慰道:“三妹妹何必着急?我又不是只去这一回,待来日寻了妥帖人手照应着,我再带三妹妹游逛江南就是了。”

  尤三姐发了会子小性,也知陈斯远所言不虚,便瘪着嘴应了下来。抬眼瞥见尤二姐面有失落之色,尤三姐眯了眯眼儿,忽而道:“近来账目繁多,我自个儿与冬梅打理不过来……远哥哥,不若也让二姐儿学着打理账目,来日好歹也能应个急?”

  尤三姐的小心思,陈斯远又岂会不知?不过是存了自个儿去不成江南、好姐姐也别想去的心思。

  那尤二姐心思繁多,又一心认钱,陈斯远须得时常敲打了才好。因是干脆应下道:“三妹妹说的极是。”扭头看向尤二姐道:“不若你留下来学着理账如何?”

  尤二姐顿时左右为难起来,这江南……她自然想去游逛,可学了理账,来日说不得也能打点百草堂营生——那可是日进斗金的好营生,尤二姐也不贪多,每月只消得个几十两银钱做体己就好。

  因是明知尤三姐存心不良,那尤二姐兀自笑着应下:“好啊。本就是亲姊妹,三妹妹既忙不过来,我去帮衬也是应有之意。”

  新增番外《尤氏双姝》(上)

  另,我们两口子实在扛不住,只得求助丈母娘,好歹能歇歇了。

  都说年轻人不要孩子,这育儿成本高到离谱啊。不单是金钱,更多的是精力。

第185章 送上门来

  前头正房旁的耳房里,炕桌上摆着四样菜肴,除去两样时令小炒,另有一碟东坡肉、一碟狮子头。

  筷子将那狮子头分作小块,夹起来却停在半空,炕桌之后,是蹙眉凝思的晴雯。

  “还不如留在大格子巷呢。”

  晴雯腹诽着咕哝了一嘴。盖因自打来了新宅,陈斯远不过三两日才来一回,便是来了也多是与二姨娘、三姨娘两个打混,偶尔才得空与她说说话儿。

  又哪里比得了当日在大格子巷?十日里倒有九日,晌午时大爷会来寻她,说说话儿、一道儿用饭,随即相拥小憩。

  这会子晴雯明知陈斯远自国子监肄业,再不会每日晌午来寻她,也难免回味过往。

  观量一眼天色,大抵戌时过半,只怕过会子大爷又要回荣国府了吧?

  晴雯将一块狮子头丢进嘴里,鼓动腮帮子嚼着,目光却直勾勾瞧着窗外。忽而吱呀一声,却是曲嬷嬷推门而入。

  瞥见晴雯方才用了一半,顿时蹙眉道:“我的姑娘啊,怎地还没用完?”

  晴雯瘪嘴道:“我自个儿慢慢吃着,有什么急的?”

  曲嬷嬷便拍了大腿,叹息一声凑过来低声道:“后楼撤了酒菜,老爷吩咐了,只管关门闭户,说是今儿个夜里不回了。”

  “果然?”晴雯欣喜着问了一嘴,又轻哼一声:“大爷回不回与我有什么相干?”

  曲嬷嬷啧啧一声揶揄笑着,直把晴雯瞧了个红脸儿,这才道:“姑娘全身上下就一张嘴硬……快些用吧,说不得老爷过会子就来寻姑娘了。”

  晴雯哼哼两声算是应下,口中虽不曾说什么,却风卷残云也似,下箸入飞,眨眼间便用过了饭食,起身叫了嬷嬷来拾掇,自个儿又紧忙寻了帕子擦了嘴角,急急往外行了几步,又蹙眉回返,对着梳妆镜好一番观量。

  见唇上胭脂已然擦了个干净,便赶忙取了胭脂,以指尖蘸了往唇上点。

  略略抿嘴观量,便往正房而来。她打了灯,思量着吩咐曲嬷嬷预备热水,又命人生了熏笼,自香料盒子里寻了个莲头香放在其上。

  正待松了口气,便听得廊下脚步声渐近,又有婆子连称‘老爷’之声。

  晴雯心下一慌,扭身本待去迎,却鬼使神差地咬了下唇,偏腿侧坐椅上,寻了桌案上白日里不曾做完的团扇绣将起来。

  谁知慌乱间绣线已缠作乱麻,又不小心将绷子掉落,手忙脚乱之际碰翻了针线盒,握在掌心的顶针更是滚到门槛边。

  恰此时门扉推开,陈斯远瞥了一眼滚落脚边的顶针,又见晴雯一袭石榴红裙,鬓边一支点翠蝴蝶簪颤颤巍巍,面上满是惊慌与赧然。

  陈斯远俯身拾了顶针,蹙眉与晴雯说道:“与你说过几回了,夜里别做女红,仔细伤了眼睛。”

  顶针撂在桌案上,晴雯心下暗恼着自个儿忽而就拙手笨脚了,又不禁心下有些熨帖。

  她还在思忖着如何回话儿,陈斯远深吸了口气,看向熏笼道:“莲头香?闻着极香甜,是家里新买的?”

  晴雯心下不禁带了几分得意道:“前几日三姨娘叫了前头伙计来家送香料样子,我闻着莲头香极好,便自个儿买了一些。”

  说话间晴雯业已回过神儿来,紧忙起身让陈斯远落座,兀自绷着小脸儿道:“大爷多早晚回?”

  陈斯远只扫量一眼,便知晴雯犯了小性儿……大抵是因着近来疏于相处之故?

  “今儿个不回了。”

  陈斯远回了一嘴,晴雯便道:“我去给大爷倒一盏茶来。”

  她扭身要走,却被陈斯远扯了手儿:“不急,”陈斯远牵着柔荑,让其在一旁落座,道:“咱们先说会子话儿。”

  晴雯便绷着小脸儿应下,落座后兀自垂了螓首。

  陈斯远便问了吃穿用度,与尤二姐、尤三姐相处的如何。

  晴雯一一回道:“都好,三姨娘性如烈火,倒是待我极好。有三姨娘看顾着,二姨娘倒是不曾如何待我。吃用的也都极好。”

  陈斯远便探手在其小嘴上点了下,戏谑道:“那怎地嘴上好似挂了个油瓶?谁惹你不高兴了?”

  晴雯惊呼一声,身形略略后仰,旋即嗔怪着道:“大爷又来逗弄我……我还当两个姨娘不便,大爷便要回荣国府呢。”

  陈斯远也不开解,只转而说道:“过些时日我要南下一遭,怕是要小半年才回返。”

  “去这般久?”晴雯不禁挑了眉头。

  陈斯远屈指点算道:“一来为祭父母,二来与林妹妹的婚事也须得贾藩台定下。”

  “哦。”晴雯闷声应了,心下愈发不快。

  陈斯远打量一眼,笑着道:“不高兴了?”

  晴雯只噘嘴摇头。

  却听陈斯远又道:“是了,一来一回,小半年见不到你,我这心下也极为不舍……不若,你与我一道儿南下?正好往苏州走一趟,也让你们母女团聚一番。”

  晴雯抬首眨眨眼,随即惊喜着起身道:“果真?大爷可不敢哄骗我!”

  陈斯远笑吟吟道:“我几时哄骗过你了?”

  晴雯惊喜交加,方才的小性儿消散了个无影无踪。暗忖,原来大爷先前所说的一直都记在心里。她不过是个丫鬟,大爷能这般记挂着,夫复何求?

  又念及不日便能见了母亲,晴雯触动心事,一时间竟红了眼圈。

  陈斯远见此,便探手将其揽在怀里,抚着背脊好一番宽慰。

  好一会子,待晴雯心绪平复,陈斯远又逗弄道:“心下不别扭了?”

  晴雯羞赧着点点头,正待说什么,外间便有曲嬷嬷道:“老爷、姑娘,水烧得了。”

  晴雯赶忙转而道:“大爷,我伺候你沐浴?”

  下晌鹿鸣宴上饮了一通不说,又日晒风吹得,沾染了一身汉泥,陈斯远素来喜洁,便颔首道:“也好。”

  晴雯紧忙抽身而去,招呼着婆子将浴桶抬进来。一桶桶热水注入,晴雯挽起衣袖来,素净白皙的柔荑探进水里,蹙眉与婆子道:“热了一些,再加半桶凉水来。”

  婆子应下,少一时又兑了半桶凉水,晴雯这才舒展眉头。抬首道:“大爷,水得了。”

  “嗯。”陈斯远应着,目光一直留在晴雯身上。

  便见氤氲水汽自浴桶中逸散而出,朦朦胧胧,那一袭石榴红衣裳的晴雯双颊蒸腾得泛红,抬首间一颦一笑,便有如那春日里绽放的桃花,透着一抹娇羞,又有掩不住的活泛。

  晴雯行将过来,伺候着陈斯远宽衣解带,因着头一回伺候陈斯远沐浴,见了那猿臂蜂腰,难免面红耳赤。

  她忍了娇羞,偏过头去将褪下的衣裳拾掇了,扭身便见陈斯远业已坐进浴桶里。晴雯便咬唇挪动莲步,如葱般的玉指抄起布巾来,到得陈斯远身后,略略撩拨了些热水,便闷头搓洗起来。

  许是离得近了,那特有的男子气息扑面,晴雯便禁不住低垂了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俏脸上红晕愈发浓烈。

  于是她便没话找话道:“等回了苏州,咱们去吃袜底酥、鲃肺汤,还有酱方!尤其是那酱方,小火烧上三个时辰,咬一口唇齿留香,最是美味。”

  “袜底酥是何物?”

  晴雯巴巴儿道:“昆山点心,光泽鲜亮、清香扑鼻,薄得透明,吃起来松脆爽口。”顿了顿,又道:“大爷不知,我家原是昆山的。家中过不下去,爹妈方才来苏州讨生活。”

  陈斯远久居扬州,自是知晓叫花昆山之名,盖因每每太湖泛滥,必淹昆山。那昆山一县十年倒有九年泡在水里。当地百姓难以过活,或拖家带口往苏杭讨生活,或四下乞讨为生。

  昆曲本是南曲,也是因着昆山百姓活不下去,逼不得已这才衍生出来。

  陈斯远便笑问:“那你小时一准儿听过昆曲。”

  晴雯回思道:“倒是有班主寻上门来,说领了我去学曲。妈妈舍不得我,拼着被爹爹打了一通也不肯,这才多留了我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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