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晓梦 第174节
转眼过得两日,芸香一早便将其姐姐领来了小院。陈斯远扫量一眼,芸香的姐姐果然生得平头正脸的,半点姿容也无。难得的是性子疏阔,说话爽朗,瞧着就是个能管事儿的,只可惜不曾读过书,也不会打理账目。
陈斯远问了几句,便领着其往小花枝巷走了一趟。
他一来,尤三姐、尤二姐两个自是欣喜,赶忙将其迎进了内中。
待陈斯远说了芸香的姐姐,尤三姐过问两句,顿觉合意,便道:“不错,你往后就跟着我办差,月例先定下五百钱,若得用,往后再涨。”
芸香的三姐赶忙屈身一福,说道:“多谢……姑娘,还请姑娘给奴婢赐个名儿。”
尤三姐笑道:“你在家中叫什么?”
“在家中只叫三姐儿。”
尤三姐掩口笑道:“我也行三,咱们果然有缘。”略略思量,盘算道:“我这儿如今只春熙、夏竹,你往后不若叫冬梅如何?”
冬梅又是一福:“是,我往后就叫冬梅了,谢姑娘赐名。”
一旁陈斯远略略蹙眉,说道:“你本家姓什么来着?”
冬梅赶忙道:“回大爷,我姓马。”
马冬梅?陈斯远眼角抽搐,不禁与尤三姐道:“妹妹这名儿起的……春夏过后不该是秋吗?”
尤三姐纳罕道:“可是不妥?”
陈斯远暗自叹息,这名儿……好似只有他自个儿懂。罢了,多说无益,于是便道:“只是觉着妹妹不按常理来。”
尤三姐咯咯笑道:“我若是循着常理,哪儿还有今日的福分?”
也是,换了尤二姐可干不出夜奔这种事儿来。
当下打发了马冬梅回家拾掇,只待明日便来小院儿听吩咐,自是不提。
陈斯远又说了营生上的事儿,尤二姐便自觉去了厢房。
内中只余下陈斯远与尤三姐,二人亲昵一番,尤三姐就道:“这几日整日介打算盘,如今膀子都酸疼呢。”
陈斯远便为其揉捏起来,说道:“回头儿寻得请个账房,到时候也不用妹妹理账,只要能瞧出对错就好。”
尤三姐道:“窦婶子都赞我有天分,说再学个一年半载便能出师了呢。”
陈斯远赞道:“妹妹果然聪慧。”
尤三姐得意地翘起嘴角,干脆身子依在陈斯远怀里,一双菱脚又不安分起来,来回踢踏,说不出的自在、惬意。
二人腻歪半晌,那尤三姐忽而说道:“是了,再有十几日就是端阳,国子监也休假,到时候咱们往金鱼池避毒去?我听说金鱼池左近能射柳,说不得还能讨个好彩头呢。”
陈斯远顿时头疼起来,总不能因着尤三姐便放弃难得与姐姐妹妹们相聚吧?
因是便道:“荣国府定下端阳也去金鱼池,我怕是走不开。”
尤三姐顿时蹙眉不喜,嗔道:“怎么赶在一处了?”
“谁说不是?”陈斯远附和了一嘴,又道:“不若初四那日我告假带妹妹去游逛一番吧。”
尤三姐先是一喜,随即又摇头道:“不好,可不敢耽搁了远哥哥功课。远哥哥先前都是头名,只怕因着我才分了心,上回才只是优等。”
陈斯远笑道:“乱说,国子监英才济济,那王仲方本就不下于我,上回他得头名也是寻常。嗯……我下回月考一准儿能得头名。”
尤三姐顿时又欢喜起来,道:“那远哥哥若是得了头名,初四那日就告假一日好了。”
陈斯远笑着应允,待与尤三姐、尤二姐用过了晚饭,这才施施然回返自家。
谁知才进家门,便有芸香迎来,说道:“大爷可算回来了,大太太寻大爷了,苗儿、条儿各来了一回。”
“嗯?”邢夫人寻自个儿有急事儿?
当下陈斯远干脆往东跨院而去。到得三层仪门前,便有条儿来迎。
陈斯远便问道:“姨妈寻我何事?”
条儿面色古怪,嘴唇张翕,忽而掩口笑道:“我可说不出口,过会子哥儿自个儿问吧。”
陈斯远一脑门子官司,心下不明所以,只得随着条儿进了正房。
谁知这会子二姑娘迎春也在,见了陈斯远顿时面上慌乱。
邢夫人歪在软榻上,便蹙眉道:“说来也是表姊弟,也不用太过避讳。”
迎春强压下慌乱,起身与陈斯远见了礼,不敢落座,便与邢夫人陪笑道:“母亲与远兄弟说话儿吧,我回房还有些女红要做。”
邢夫人冲着她摇了摇头,随即又一笑,道:“罢了,我也不强留你,去吧去吧。”
迎春心下舒了口气,又与陈斯远作别,这才紧忙往西厢房去了。
待人一走,邢夫人便蹙眉问道:“怎地这会子才回?怕是又去瞧那两个狐媚子去了?”
因着苗儿、条儿都在,陈斯远便尴尬一咳,一本正经道:“姨妈可是寻我有事儿?”
邢夫人叹了口气,与两个丫鬟使了个眼神儿,待二人退下,这才低声道:“你给了大老爷什么灵丹妙药?”
“啊?”
“啊什么啊?那老货连着折腾了三日!偏娇红那狐狸精也不知遮掩,吵得迎春睡不安稳。她方才来虽不曾提及,可一门心思要搬出去呢。”
陈斯远眨眨眼,顿时哭笑不得。
是了,这会子正值夏日,门窗不闭,大老爷不拘是在耳房还是东厢安歇,折腾起来可不就落进了迎春耳朵里?
这若是旁人也就罢了,姑娘家的听亲爹墙角……好说不好听啊,也无怪迎春要搬出去!
他却不知,无独有偶,这会子三姑娘探春正寻了王夫人,一门心思要搬去荣庆堂后楼与小惜春作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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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嬉闹
听得邢夫人所言,陈斯远不禁暗忖,丁道简所配的药丸效用这般显著吗?
见其出神,邢夫人不耐道:“问你话呢,怎么这会子走了神?”
陈斯远回过神来,赶忙将那营生的事儿与邢夫人交代了一番,直把邢夫人听得白眼连连。
“还道是什么好营生呢……如今怎么奔着下三路就去了?”
陈斯远道:“这男人活着就是为了两巴,比照前者,后者事关脸面更为紧要,可不就是好营生?”
邢夫人琢磨了一下才琢磨过来另一巴是什么,顿时啐了一口。转念一琢磨也对,便也如陈斯远一般作想,这丹丸效用显著,来日定然不愁发卖。
邢夫人又喜滋滋盘算了半晌生意经,待陈斯远一一作答,这才心满意足放他离去。
待转过天来,这日贾母歪坐荣庆堂,正与黛玉说着话儿,那王夫人与邢夫人便一先一后寻了过来。
入得内中说了会子闲话,竟不约而同要将二姑娘、三姑娘搬到荣庆堂后楼来,惹得贾母心下纳罕不已。
眼见邢夫人支支吾吾不肯说缘由,贾母便追问王夫人道:“总该有个由头吧?”
王夫人哂笑一声,思量着道:“如今已然入夏,四下门窗都敞开着,正房、厢房只隔了一层纱……这夜里有点儿响动,探春便有些睡不好。”
邢夫人闻言赶忙道:“是极是极,我们二姑娘也是这般。”
妯娌两个对视一眼,顿时心有戚戚焉。
贾母思量了好半晌方才琢磨过味儿来。心下顿时愈发腻歪,小儿子贾政也就罢了,四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大儿子贾赦都五十了,哪儿来的心思每日家折腾个没完?
未出阁的姑娘家听自个儿老子墙角……实在是好说不好听,因是贾母赶忙含混道:“原是如此,那就让迎春、探春都搬来吧,正好儿惜春自个儿也嫌无趣,她们都来倒也热闹。”
眼见老太太应承了,邢夫人、王夫人妯娌两个也不多留,一并告退而去。待出了垂花门,妯娌两个对视一眼,纷纷愁眉苦脸不已。
邢夫人有孕在身,便是再想床笫之事也须得忍着;王夫人与贾政分居好些年,原本每日吃斋念佛也不如何想那起子事儿,偏生贾政折腾个没完,惹得王夫人也心火升腾,连着几日不曾安睡。
邢夫人便蹙眉道:“都是远哥儿的错儿,也不知打哪儿寻来的方子,惹得我好几日都不曾睡好。”
王夫人能如何说?只笑道:“既有如此效用,想来来日不愁发卖,嫂子合该高兴才是。”
邢夫人心下得意,嘴上却道:“他也不怕因着这营生拖累了自个儿名声!”
王夫人思量道:“也无怪远哥儿能折腾,他自小没了爹娘,继母又是个恶毒的。千里迢迢来了京师,虽说府中管着吃喝,可旁的开销都须得他自个儿真金白银往外头掏,可不就要琢磨个来钱的法子?”
邢夫人顺势点头道:“弟妹所说我又何尝不知?只可惜我家世寻常,也没多少体己银子,帮不得远哥儿,反倒连番得了远哥儿的好处。哎,罢了,这事儿也怪不得他……”顿了顿,又与王夫人低声道:“弟妹,这营生也有你的股子,来日还得弟妹多帮衬些,总要让那些诰命知晓了,咱们也好赚些体己。”
王夫人笑道:“还用得着咱们?只怕老爷们到时一准儿传扬出去。再说了,那些诰命知晓了只怕还不大乐意呢。”
邢夫人思虑半晌方才琢磨过味儿来……是了,四王八公等,除去北静王那等少数的,余下的大多都跟贾赦、贾政年纪相当,家中诰命也都有了年岁。这些人若是得了丹丸,又岂会浪费在那些诰命身上?只怕一准儿寻了狐媚子逞威风去了!
转眼到得四月底,这日陈斯远方才考了月考,回得自家小院儿不禁有些得意。此番陶监丞依旧提前给了考题,陈斯远抛费两日做了文章出来,拿去寻了梅翰林讨教,谁知梅翰林看过之后竟只道‘略失文采’,陈斯远当场重新润色一番,那梅翰林便挑不出错漏。
虽说依旧是取巧之举,可此番好歹尽数出自自个儿之手,待假以时日,他未必不能凭着真本事东华门外唱名!
惬意摇着折扇,陈斯远正与香菱、红玉两个逗闷子,谁知忽有访客登门。
小丫鬟芸香狐疑着行进来道:“大爷,赵姨娘来了。”
陈斯远略略思量,便起身来迎。方才到得门前,那赵姨娘领了小吉祥儿便笑盈盈到了近前。瞥见陈斯远,赵姨娘笑得花团锦簇,一甩帕子道:“哥儿怎么还出来了?都不是外人,外头日头毒,咱们快进去说话儿。”
她这般热络,分明是将陈斯远当做了自个儿晚辈。
香菱不动声色,红玉暗自蹙眉,小丫鬟芸香干脆愕然盯着赵姨娘,心说这赵姨娘哪儿来这么大脸面说这话?
陈斯远情知赵姨娘最好脸面,当下朝着芸香瞪了一眼,打发走了小丫鬟,这才笑着邀赵姨娘落座。
不等陈斯远开口,那赵姨娘落座便道:“我昨儿个便想来瞧瞧哥儿,忽而想起哥儿好似要月考?”
“是,今儿个才考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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