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晓梦 第109节
陈斯远又道:“再说人家先过门的,而今都二十多年了,起先是黛玉的母亲管家,然后二嫂子又进了门,这管家的差事又落在了二嫂子身上。姨妈仔细想想,二房何时管过家?”
是了!贾敏未出阁时便一直管家,待其出阁了,王夫人这才管了几年,周瑞家的那时才成了管事儿媳妇。其后凤丫头进了贾府,这管家的差事又落在凤丫头身上,算算二房八家陪房,如今竟只周瑞家的一个得了管事儿的差事,余下的男丁三十几岁还在给宝玉充小厮。
眼见邢夫人若有所思,陈斯远就道:“如今老太太依仗从前家奴,又用二嫂子与姨妈来牵制二房,这才大权独揽。再有孝道压下来,老太太一句话可比什么都管用。我若是姨妈,这会子哪里会与二房斗起来?莫不如一道儿请了老太太荣养。”
邢夫人若有所思道:“好似有些道理?”
邢三姐有些头脑,此时就道:“大姐,远哥儿说的有道理。大姐与二房斗得死去活来又有何用,不过白白便宜了琏哥儿媳妇。”
邢夫人一时间茫然不已,这可跟她想的不大一样。
陈斯远便说道:“这说话管不管用,瞧得可不是谁掌家,瞧得是谁的人占了差事。姨妈如今连东跨院都管不来,与其如此,莫不如与二房一道儿逼着老太太将那些管事儿的差事让出来。就算二房得了大便宜,姨妈跟在后头不也能得一些好处?”
顿了顿,又道:“至不济,好处都被二嫂子得了去。可姨妈莫忘了,二嫂子名义上可是姨妈的儿媳。这孝道大过天,来日还不是姨妈说的算?”
邢夫人脸色变幻,仔细思忖一番,发觉陈斯远此言竟极有道理。旋即一拍桌案:“着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她越想越高兴,继而又蹙眉道:“这……远哥儿,我与二房不对付有些年了,这该如何缓和啊?”
陈斯远悠然道:“这还不简单?姨妈回头私下请酒,只消说差了银子插一脚,寻二房合在一处算作股子就是了。”
邢夫人闷头盘算道:“这几日宴请早就定了,不好改易……算算总要过了十五再说。”抬头看向陈斯远:“远哥儿——”
“姨妈不好开口,外甥代为开口也是应当。”
邢夫人顿时心气儿顺了,当下瞧着陈斯远愈发顺眼。也就是碍于邢三姐与邢德全都在,邢夫人这才没寻陈斯远腻歪。
四人说了半晌话,那邢德全便好似如坐针毡一般坐不住了。好歹捱到午时,家中摆了酒宴,邢德全匆匆吃了一口,忽而前头有人叫,这厮丢了筷子就走,只说过会子便回来。
邢夫人与邢三姐自是好一番数落,待用过饭食,留了苗儿照料陈斯远,姊妹两个便往后罩楼说体己话儿去了。
此时邢德全不在,陈斯远干脆鸠占鹊巢往西梢间床榻上歇息。苗儿端了茶盏来,扫量一眼歪在其上的陈斯远,不禁笑道:“哥儿可是乏了?”
陈斯远叹道:“这年过得比平素还累。”说话间招招手:“姐姐过来,有东西送你。”
苗儿放下茶盏,喜滋滋过来道:“什么啊?”
陈斯远一抖手,便塞过去四枚金钱,苗儿捏在手里,顿时抿嘴嗔道:“就只是金钱?”
陈斯远探手一扯,苗儿惊呼一声便栽在了其怀里。陈斯远挑了姑娘家下颌道:“那姐姐还想要什么?”
苗儿吃吃而笑,直勾勾盯着陈斯远,也不言语。
陈斯远翻身便将其压在身下,俯身一亲芳泽。只须臾,苗儿便喘息不匀,身前衣裳不知何时被陈斯远解开,她只胡乱挡了两下便任凭其施为。
不知过了多久,苗儿正是意乱情迷之际,忽而听得有人低声道:“好个狐媚子!我何时教你勾搭哥儿啦!”
苗儿惊呼一声,捂着衣襟紧忙起身,抬眼一瞧邢夫人粉面含霜,吓得赶忙跪伏下来:“太……太太——”
陈斯远瞥了邢夫人一眼,顿时会意,紧忙上前求肯道:“姨妈莫要声张,都是外甥的错……这,还请借一步说话。”
半推半扯,好歹将邢夫人推了出去。苗儿跪伏在地上,只觉五雷轰顶,吓得一时间哭出声来。
陈斯远扯着邢夫人到得角落里,眼见堂屋再无旁人,探手就擒了柔荑,道:“掐着时辰来的?”
邢夫人冷哼一声,没言语。虽此等情形出自她的授意,可实地撞见了依旧难免心下吃味。
陈斯远上前亲了下脸颊,邢夫人吓得一瞪眼:“作死啊!”
见陈斯远又要放肆,邢夫人赶忙道:“三姐儿说不得过会子就来了。”
陈斯远笑道:“吓唬两下就得了,可别把她吓坏了。”
邢夫人白了其一眼,道:“还用你教?”
当下二人略略亲昵,旋即回转西梢间里。邢夫人寻了椅子落座,蹙眉看向嘤嘤哭泣的苗儿,叹息道:“罢了,你起来回话吧。”
苗儿抬眼瞧了陈斯远一眼,见其凝重颔首,这才抿着嘴站了起来。
邢夫人就道:“你有这等心思也是寻常,只是为何不早与我说?亏得是我撞见了,换做旁人,你还想有个好儿?”
苗儿紧忙道:“都是奴婢的错儿,还请太太责罚。”
邢夫人摇摇头,道:“你跟了我几年,没功劳也有苦劳,我哪里舍得罚你?罢了,往后你尽心一些,回头儿我寻了时机,干脆将你送与哥儿处吧。”
苗儿顿时大喜过望,紧忙又跪下来磕头:“太太恩德,我不敢或忘。往后但有驱使,我,我……呜呜,我肯定——”
邢夫人道:“好了好了,起来吧。”
第126章 邢夫人下蛆 史湘云来府
苗儿应声而起,兀自啜泣不已。
邢夫人叹息一声,忽而乜斜陈斯远一眼,冷声道:“她不懂事,你可是读过书的!”扭头与苗儿吩咐道:“去外头守好门,我与哥儿好生说说话儿!”
苗儿应下,鹌鹑也似到外头守着去了。
她一走,陈斯远又凑过来,眼看邢夫人依旧愁眉不展,顿时乐道:“差不多装一会子就行了,还真上心了?”
“爪子拿开!”邢夫人哼哼一声,瞅着陈斯远道:“我方才与三姐儿说了半晌,琢磨着你说的是有道理,可我这心下就是气儿不顺。”
“哪儿不顺了?我摸摸——”
啪——
邢夫人用力抽打了下,偏陈斯远没脸没皮又缠过来,邢夫人身子扭了几下,到底遂了他的心思。
邢夫人蹙眉说道:“我才一千多两银子,还要她帮衬……她可是三千两,这一来一回起码赚一千二百两呢。”
陈斯远笑道:“敢情就是眼红了?”
“就是眼红了,凭什么!”
陈斯远把玩着柔荑道:“这还不简单?过几日各家勋贵女眷登门吃酒,你私底下传扬传扬,许出去三成利必有人上赶着求上门来。到时平白落下一成好处,你自个儿留着就是了。”
“真的?”邢夫人顿时笑颜如花。
陈斯远大爷也似往邢夫人怀里一躺,慢悠悠道:“我何时哄过你了?”
邢夫人便好似小狐狸一般咯咯咯笑将起来。想想也是,错非面前的小贼,三姐儿的嫁妆还不知要攒到哪年呢。也是亏了小贼,这往后好歹有了指望。
想起腹中的孩儿来,邢夫人紧忙将陈斯远推远:“快起开,谁让你压的!”
陈斯远踉跄几下,径直摔在了地上,满脸委屈道:“好啊,你这是过河拆桥!”
邢夫人掩口笑道:“月份小,这会子还不稳呢。你快起来。”
“不起。”
“还生气了?”
“你扪心自问,我处处想着你,你可想着我了?”
邢夫人略略回想,不禁心下赧然。起身探手将陈斯远扯了起来,赔笑道:“你还跟他争上了……他还没落地呢。”
待二人并肩落座,邢夫人就道:“这阵子也不知怎么了,这心气儿一不顺,怎么想都想不开。非得撒过气才能好,可过后一琢磨,又觉着不大妥当。”
是了,孕期综合症嘛,激素水平忽高忽低的,可不就脾气大?
“再有,这一天没怎么走路,小腿也能肿胀。你瞧瞧,我这鞋子都新做了大一号的。”
说话间邢夫人提了裙裾,露出足下一双绣花鞋来。陈斯远便将其双腿搬在自己膝上,探手仔细揉捏起来,说道:“听人说有了身孕多是这般,你趁着月份还小,每日饭后多走动走动,别太贪吃,免得孩儿太大生产困难。”
邢夫人啐了一口,道:“女子的事儿你怎地那么清楚?”
“你说呢?”
邢夫人只道他是特意扫听了,虽抿嘴乜斜,却难掩面上笑意。禁不住凑过来在其脸颊上轻轻一点,静谧须臾,又道:“你说拿那些老家奴开刀,却不知从哪儿着手?”
陈斯远思量道:“现成的就有,那乌进忠这回送的年礼比照往年如何?此人管着辽东庄子几十年,我就不信是个干净的。若依着我,干脆先将此獠拿下。到时将罪证一股脑列在老太太跟前,谅老太太也说不出什么来。”
邢夫人顿时动了心思。辽东八个庄子,盘算下来每年一万多两收益,若真个儿拢在自个儿手中,一年单是孝敬没一千起码也有八百吧?
“那我回去就跟大老爷提提。”
正要再说,忽而听外头苗儿道:“太太,三姑娘来了。”
邢夫人悚然而惊,赶忙收了双腿,一把将陈斯远推搡到了地上。陈斯远哭笑不得,只得在一旁束手而立。
须臾,邢三姐进得内中,便见自家大姐面上愠怒,一旁的陈斯远垂首不言。
邢三姐眨眨眼,进来道:“这是怎么了?”
邢夫人道:“三姐儿莫管,我今儿个不好生教训了他,只怕来日就要行差踏错,成了那等不知上进的公子哥儿。”
陈斯远配合着躬身拱手道:“外甥谨记姨妈教导,来日不敢再犯了。”
邢夫人道:“堂姐只留了你一棵独苗,你若不成器,来日叫我九泉之下如何与堂姐交代?”
邢三姐赶忙劝说道:“大姐,大过年的,且让哥儿松快几日吧。”又连连朝陈斯远使眼色,陈斯远赶忙退了出去。
到得门前,见苗儿还守在门前,陈斯远便凑过去低声道:“没事儿了。”
苗儿一双水润的眸子盯着陈斯远,自是点头连连。心下只当陈斯远担了罪过,顿时心下熨帖不已。
都说宝二爷善待下头人,可但凡出了事儿,头一个跑的便是那位宝二爷。哪里像眼前的哥儿,待自个儿好就罢了,出了事儿还冲在头里。
错非地方不对,苗儿恨不得这会子将自个儿交出去。
到得未时末,邢德全晃晃悠悠总算回来了。寻了陈斯远便眉飞色舞嘀咕道:“舅舅我方才往双塔寺走了一遭,你猜怎么着?嘿,今儿个闲趣书寓的姑娘往双塔寺进香,我远远瞧了一眼,真个儿是千娇百媚、国色天香啊。啧啧,听闻那书寓里的女先生最得意书生,外甥好生攻读,来日也做个酸诗,领舅舅也去见识见识。”
陈斯远打个哈哈应付过去。
此时席面一股脑送上来,四人又齐聚正房里,好生吃喝了一顿。临近申时过半,赶在天黑前这才往荣国府回返。
眼看到得荣国府,陈斯远拨马回转马车左近,与邢夫人交代一声,旋即便去寻香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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