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官 第312节
“多年厮杀下来虽多有折损,但实力尚在,如今由丹阳部将曹宏、曹豹统率。”
“此外陶使君还任命与乡党笮融为下邳相,督管广陵、下邳、彭城三郡漕运。”
说到这里,麋竺忍不住强调道:
“曹宏、曹豹二人行事虽说跋扈,但笮融之残暴却远胜二者。”
“此人笃信夷教沙门,督管三郡漕运后便肆意敛财,大起浮屠寺。上累金盘,下为重楼,可容三千许人,又以铜为人,黄金涂身,衣以锦彩。每浴佛,悉课读佛经,令界内及旁郡人有好佛者听受道,由此远近前后至者五千余人户。一次佛礼便费以巨亿计,奢靡之处可见一斑。”
“但因此人擅长搜刮,都督漕运得力,故此即便笮融荼毒下邳,民怨甚大,陶使君也视若无睹,依旧信任如故。”
“若杀此人,徐州上下必然宾服!”
其实说到这里,麋竺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简单来说就是魏军若想要攻打徐州,那么陶谦麾下的丹阳兵才是重点打击对象。
至于臧霸等泰山将则完全可以通过政治手段拉拢,让他们保持中立。
一旦拿下徐州,那么则可以通过杀笮融来收拢人心,稳定局势。
说实在的,麋竺这回是真的用心良苦了。
毕竟再坚固的堡垒也能被敌人从内部被攻破的。
更别说徐州这个堡垒并不怎么坚固,只是看起来有些唬人罢了。
故此魏哲听罢颇为感动,当即执其手感慨道:
“有君相助,我无忧矣!”
闻听此言,麋竺这才露出一丝笑意。
故此次日一早麋竺妹妹麋筠的名帖便悄然送入魏府,并且被收下了。
然而搞定了麋竺这个带路党之后,魏哲并没有立刻对徐州动手。
毕竟徐州也好,兖州也罢,终究都是一州之地。
即便魏军如今势大,但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于是初平四年的下半年,魏哲完全沉下心来处理内政。
直到,兴平元年的到来……
第276章 钓鱼佬的愤怒
次年,春正月辛酉日。
汉廷大赦天下,改元兴平,意为“振兴太平”。
可惜长安再次被打脸了,次月韩遂、马腾便与郭汜、樊稠战于长平观。
汉室本就不多的威望,正是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践踏中坠入尘埃。
幸好这次李榷等人还算争气,击败了韩遂、马腾等凉州叛军。
否则一旦让韩遂、马腾这些老牌叛军掌控朝廷,反客为主,那汉室真就是一点脸面都没有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矛盾。
虽然魏哲心中早就打算另起炉灶,但却又不想汉室威信这么快坠落。
是日,上党郡。
壶关之上,魏哲极目远望,但见重峦叠嶂,遮天蔽日。
在钟扈率领数万冀州降兵的围攻下,高干也算是颇有手段,以一郡之地竟足足坚持了一个多月。
不过还是那句话,再坚固的堡垒也能从内部攻破。
即便壶关扼守天险,可终究地利不抵人和。
魏军兵围壶关月余后守兵便爆发内乱,随即乱兵便趁机主动开门投降。
随着壶关陷落,即便上党郡其他郡县还在手中,高干也不敢再继续逗留,当即便弃城而逃,准备远窜匈奴寻求庇护。
只是匈奴人又不是傻子!
在见识过魏哲横扫草原,饮马瀚海的威势之后哪里还敢作死。
于是魏军前脚刚收到消息,后脚南匈奴人就将高干的人头送了过来。
至此,并州全境皆定。
“六日前,天子于未央宫加冠礼,有司奏请立长秋宫,为天子所拒。”
行人司的司正钟峻简明扼要的叙述了几句之后,便呈上了详细奏报。
魏哲大致扫了一眼,便忍不住讥诮一笑。
“沐猴而冠,不知所谓!”
别误会,魏哲此言倒不是在嘲讽小皇帝,而是觉得李榷不自量力。
所谓“长秋宫”就是皇后的代指。
如今长安朝堂为李榷等人控制,有司奏立所代表的也自然是他的意思。
也正因为此,先前小皇帝一直以未曾加冠为借口拖延。
要知道后宫不可避免的被李榷塞进来个别美人,刘协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情。
小皇帝不愿,更不敢答应。
毕竟皇后若立,那么皇后所生之子便是嫡子。一旦他出了什么“意外”,无论是皇后摄政,还是小天子继位,无疑都会让本就岌岌可危的汉室雪上加霜。
故此在加冠之后,小皇帝随即便以生母“宅兆未卜,三年之戚,礼不言吉”为借口,再次将此事给拖延下来。随即更是追谥亡母王荣为灵怀皇后,改葬于文昭陵。
对此李榷虽然颇为不满,但也不敢硬逼着天子不尽孝道。
不过据行人司在长安的打探,李榷和郭汜两人因此行事越发暴戾。
看着手中的奏报,魏哲想了想忽然开口道:
“天子既已加元服,那便遣使入朝奉贡罢,行人司可见机行事。”
说到这里魏哲补充道:“听说关中饥荒,财货就免了,多送些粮食吧。”
小皇帝终究是先帝的儿子,魏哲也不忍心看着他饿肚子。
不过魏哲估计这些贡品小皇帝也就能喝点汤,大头应该还是在李榷郭汜手中。
但没有关系,心意尽到了就行。
姬发召集八百诸侯会盟津,三分天下有其二,尚且依旧臣服殷商。
相比之下,他现在这点实力也不算什么。
大汉十三州,魏军占据的连三分之一的份额都没有呢,用不着着急。
至少此刻,魏哲更加关心冀州的变局。
话说收复上党之后,魏哲便趁机重新梳理了一遍冀州兵马体系。
简单来说,就是八个字——排除异己,任人唯亲。
听起来好像都不是什么好词,但这种事情也要看是谁在做。
如果是人臣所为,那自然是居心不良;
但对于魏哲这样的一方诸侯来说,这反而是一项基本素养了。
大量的原有郡兵以及其家属,被魏哲迁徙到青州屯田。
取而代之的则是刚刚上党之战中被魏哲提拔的寒门军吏猛卒。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对于魏哲这样的操作,冀州士族虽然大皱眉头可也并不意外。
毕竟他们心中清楚,想要掌控冀州魏哲的做法无疑是最有效的。
袁绍当初也就是没有这种条件和能力,否则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梳理一遍。
然而很快冀州各家士族就开始后悔了。
因为魏哲这个丧良心的竟然敢清田——当年连光武帝都不敢在冀州清田,他竟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这话倒不是魏哲污蔑他们,而是冀州士族实实在在喊出来的口号。
嚣张跋扈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们这种心态了。
数百年的高人一等,让这些冀州士族真的将自家当做人上之人。
如果任由这种思潮发展下去,估计就是魏晋时期那种“天上人”的心态了。
虽与黔首名为汉人,但实则灵肉割裂,仿佛异族一般。
实际上魏晋时期的华夏,或许是最接近天竺种姓制度的状态。
上品士族与下品寒门之间,又何止有四个种姓?
至于普通黔首,那就更不被当人看了。
若非如此石崇也不会靠着拦道劫掠成为首富,并且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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