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昭烈谋主,三兴炎汉 第1666节
“此乃流徙之路,非汝之安乐乡!”
“能有清水活命,已是天恩浩荡,还敢奢求蜜水?”
“当真痴人说梦!”
嘲讽的话语像鞭子,抽打在刘永敏感而脆弱的神经上。
他浑身颤抖,双目圆睁,似乎想用目光将这兵士撕碎。
却因极度脱力和愤怒,一时竟发不出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不高,却瞬间镇住了场面:
“住口!”
姜维不知何时已来到近前。
他目光如电,扫过那出言不逊的兵士。
那兵士接触到这目光,顿时如坠冰窟,慌忙低下头,噤若寒蝉。
姜维没有再看那兵士,而是将目光投向槛车内喘息不止、状若疯癫的刘永。
那曾经锦衣玉食的皇子,
此刻袍服污损,发髻散乱,脸上混杂着汗水、尘土和因激动而泛起的病态潮红。
姜维的眼神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复杂情绪。
似是怜悯,又似是无奈。
他沉默片刻,转向身旁的亲随,吩咐道:
“去,寻些蜜来,调水予殿下润喉。”
命令下达得平静而自然,仿佛在吩咐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
亲随略有迟疑,但看到姜维不容置疑的神色,立刻领命而去。
不多时,竟真的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山野岭,不知从行囊的哪个角落找出了一小罐野蜂蜜。
用清水细心调匀,盛在粗陶碗里,递到了槛车边。
这一次,刘永没有打翻。
他几乎是抢过陶碗,仰起头,贪婪地将那碗略带甜味的蜜水一饮而尽。
甘甜的液体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片刻的舒缓。
他闭上眼,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胸脯剧烈起伏着,不再叫骂,也不再提任何要求。
只是蜷缩回槛车的角落,像一只受伤后舔舐伤口的野兽。
夜幕缓缓降临,如同巨大的墨色帷幕,覆盖了连绵的群山。
队伍在一处相对平坦、靠近溪流的道旁扎营。
篝火次第燃起,跳动的火焰映照着士兵们疲惫而警惕的脸庞。
山林深处,传来不知名野兽的嚎叫,更添几分幽邃与不安。
槛车被安置在营地中央,周围有兵士重点看守。
刘永在车内辗转反侧,忽然又拍打着木栅,用那依旧沙哑的嗓音叫嚷起来:
“放我出去!吾要如厕!”
“急矣!速开此门!”
看守的士兵们交换了一下眼神。
麋威闻声走来,审视着槛车内的刘永。
只见他夹紧双腿,面露急色,不似作伪。
麋威沉吟片刻,考虑到他毕竟是皇子。
总不能真让其秽污车中,便挥了挥手,示意兵士打开槛车门锁。
但仍厉声警告道:
“殿下可至旁侧草垛后行方便,然需知——”
他指了指两名手持利刃、身材健硕的军士。
“彼二人会紧随左右,莫要行差踏错,自误性命。”
沉重的锁链“哐当”一声被打开。
刘永拖着脚镣手铐,叮当作响地挪出槛车。
多日的囚禁让他步履蹒跚。
在两名军士一左一右的严密监视下,他踉跄着走向营地边缘那堆高大的、用于夜间遮蔽和喂马的草垛。
夜色浓重,星光黯淡。
篝火的光芒到此已变得微弱。
刘永转到草垛后方,身影没入黑暗。
两名军士恪尽职守,紧随其后,在约莫十步开外站定。
背对着草垛方向,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黑暗,耳朵却竖起着,捕捉着身后的动静。
山林寂静,只有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以及……
隐约传来的窸窣解衣声。
突然,“噗通”一声闷响。
紧接着是一声短促的、似乎被压抑住的惊叫。
然后便是一阵混乱的挣扎和泥水溅起的声音。
一名军士眉头一皱,低声道:
“怎地?失足跌入粪坑了?”
那草垛后方,确实有一个军中临时挖掘、供方便的土坑。
虽不深,但积存污秽。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嫌恶与无奈。
“真是麻烦!”
另一名军士啐了一口。
“你去看看,将他拉上来。”
“莫要让他溺毙了,我等吃罪不起。”
被点到的军士满脸不情愿,但又无法违抗这默认的指派。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将佩刀插回腰间。
捏着鼻子,小心翼翼地绕向草垛后方,身影也消失在黑暗中。
时间一点点过去。
草垛后方先是传来一阵更加明显的挣扎和扑腾声,夹杂着似乎是被捂住口鼻的、含混不清的呜咽。
但很快,这些声音都平息了下去,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留在原地的军士等了片刻,不见同伴将刘永带出,也听不到任何指令或动静。
心中渐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同伴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
夜风吹过,他感到脖颈后一阵发凉。
“不好!”
他猛地抽出佩刀,朝着营地篝火的方向大喊:
“来人!快来人!有变故!”
呼喊声划破了夜的宁静。
瞬间,营地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骚动起来。
麋威第一个提刀冲了过来。
紧接着,更多的兵士举着火把,将草垛后方照得亮如白昼。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那临时挖掘的土坑旁,先前进去寻找刘永的那名军士直接挺地躺在污秽之中。
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极度的惊恐与痛苦。
他的脖颈上,紧紧缠绕着数圈粗重的铁链——
那正是原本锁在刘永手脚之上的镣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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