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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昭烈谋主,三兴炎汉 第1665节

  “只是……公子年轻,独自镇守蜀地,恐怕……”

  李治微笑:

  “伯约放心,某虽年轻,却也懂得恩威并施之道。”

  “况且还有李恢、谯周等人辅佐,必不会有事。”

  计议已定,三日后,姜维率领得胜之师,押解着刘永返回洛阳。

  李治亲自送出成都十里。

  临别时,姜维忽然下马,向李治深深一揖:

  “公子保重。”

  李治连忙还礼:

  “将军一路顺风。”

  望着大军远去的烟尘,李治久久伫立。

  程武在一旁轻声道:

  “公子,该回去了。”

  李治转身,目光坚定:

  “回城,蜀地百废待兴,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

  初夏的风裹挟着巴蜀特有的潮热,在蜿蜒的蜀道上弥漫。

  草木疯长,几乎要将这条千年古道吞噬。

  一队衣甲鲜明的兵士,押解着一辆孤零零的槛车,正艰难地行进在层峦叠嶂之间。

  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声响,惊起林间飞鸟。

  槛车由硬木制成,粗大的木栅栏间隙里,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人影。

  那便是曾经的皇子,刘备的次子——刘永。

  他被褫夺了封号,削去了爵位。

  如今只是一个待罪的囚徒,正被押往洛阳。

  去面对他那令人望而生畏的父皇和满朝文武的裁决。

  罪名是“怨望朝廷,口出悖逆,意欲谋逆,起兵造反”。

  这十六个字像八根烧红的铁钉,钉死了他所有的前程与生机。

  刘永猛地抬起头,乱发覆面。

  一双曾经清亮的眸子此刻布满血丝,燃烧着屈辱与疯狂的火焰。

  他死死抓住冰冷的木栅,手指因用力而关节发白,向着押解的军士嘶吼。

  声音因连日叫骂而沙哑不堪,却依旧带着一丝残存的、属于天潢贵胄的骄纵。

  “尔等竖子!安敢如此待我!”

  “我乃大汉皇子,天子血脉!”

  “速开此笼,否则他日面君,必请父皇……”

  “不,必请陛下斩汝等狗头,夷尔等三族!!”

  这诅咒般的咆哮在寂静的山谷间回荡,惊起更多飞鸟。

  军士们面无表情,或目视前方,或警惕地扫视两侧山林。

  仿佛那刺耳的声音只是林间聒噪的蝉鸣。

  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押送,至于这囚徒是疯是傻,是哭是骂,与他们无关。

  然而,总有人不堪其扰。

  虎贲中郎将麋威,一个面容刚毅的年轻将领。

  他策马来到队伍中段,与并辔而行的镇西大将军姜维低语。

  他的眉头紧锁,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

  “大将军,此獠狂吠终日,聒噪不已,动摇军心。”

  “不若遣人塞其口,以图清静?”

  麋威称呼姜维为大将军。

  因为就在姜维偷渡阴平成功,以及刘永收降曹叡,宣告着曹魏政权灭亡的那一刻起。

  朝廷方面也及时做出了对应的封赏。

  如同当年的陈登一样,在陈登伐吴之时。

  在其征南将军的名号上,冠以一个“大”字,升任为征南大将军。

  而姜维也是同理,凭借着灭魏之功。

  姜维也立即从镇西将军,被提拔为了镇西大将军。

  只要他能平安回到洛阳。

  那么,他将成为汉室中最炙手可热的新兴将领。

  毕竟老一辈的将领,大多病死老去。

  而年轻一辈的将领中,还没有人有灭魏之功怎么高的。

  姜维端坐于马背上,身姿挺拔如松。

  他目光平视着前方云雾缭绕的远山,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听闻麋威之言,他缓缓摇头。

  声音平静而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

  “元雄,不可。”

  “槛中之囚,纵有千般罪愆,亦乃陛下骨肉,汉室苗裔。”

  “吾等臣子,岂可擅加凌辱?”

  “彼心内郁结,怨气难舒,便由他骂。”

  “人力有穷时,声带有衰竭日。”

  “待其气力耗尽,唇舌焦枯,自然缄口。”

  他的话语像山涧溪流,冷静地冲刷着麋威心头的烦躁。

  麋威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但看到姜维那深邃而坚定的眼神,终是将话咽了回去。

  他拨转马头,回到自己的位置。

  果然,正如姜维所料。

  未及午时,刘永的骂声便渐渐低弱下去。

  变得断断续续,如同即将燃尽的烛火。

  那嘶哑的嗓音,仿佛破旧的风箱,每一次抽动都带着痛楚。

  他终于停止了那无休无止的“皇子”自称和杀头灭族的威胁,转而开始用那残破的嗓子呼喊新的内容:

  “水……予我水!”

  “炎炎夏日,尔等欲渴杀乃公乎?!”

  “乃公”是市井粗鄙的自称,从他这个原先的天之骄子、皇室贵胄口中冒出,更显得怪异而可悲。

  一名年轻的兵士看了看同伴,又看了看槛车,终究不敢怠慢。

  解下腰间皮质的水囊,小心翼翼地凑到木栅旁,试图将清水倒入刘永急切张开的嘴里。

  然而,

  清水甫一沾唇,刘永却猛地一摆头,竟将水囊打翻在地。

  珍贵的清水汩汩流出,瞬间被干渴的土地吸吮殆尽。

  他脸上露出极度的嫌恶与不满,嘶声道:

  “此等浊物,焉能入口!”

  “吾要饮蜜水!蜜水!速与吾取蜜水来!”

  那年轻兵士一愣,看着倾覆的水囊和地上迅速消失的水渍,一股无名火起。

  这一路上的提心吊胆,以及刘永无休止的辱骂和此刻荒谬的要求,终于冲垮了他对“皇子”身份的最后一丝敬畏。

  他忍不住嗤笑一声,语带讥讽:

  “蜜水?呵呵,汝尚以为自家是那宫中娇养的贵人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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