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258节
“徐家作为改稻为桑的主力,苏州的织造大户,又是在他家的银庄上查出的脏银,你们倒是做得一手好栽赃。”
“这银子是都用来借给他家买粮了?如今竟还在打着织造局的名号,看来甄家的底子也不干净。”
“不瞒你说,我已找到了朱知府遗落在外的孩子。其中是非曲直,只待我细究追查,平冤昭雪是必然之事。”
“等到那时,你以为是谁该来顶罪?”
孙逸才的内心彻底被摧垮了,眼下除了他来顶罪,的确再无旁人。
而若是毁堤淹田、火龙烧仓诸事,全都落在他身上,怕是三族都不够杀了。
“侯爷,下官,下官能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孙逸才声音颤抖,内心惶恐不已。
岳凌道:“你犯下的罪过,株连三族也不算重。不过若是听我的差事,我可保你家人无恙,你可知其中不易?”
孙逸才苦涩着点头,“知道,谢侯爷。不知,我要为侯爷做些什么事。”
岳凌冷笑道:“做事?你的性命都要保不住了。火龙过后,你是不是送信去求助了?”
孙逸才连连颔首,“侯爷所言没错,京城和杭州,下官都有信送去,这难道不对?”
岳凌道:“这是你的催命符!眼下本侯的官船不出几日就要到达苏州,若是将这些事都安定下来,你以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孙逸才面上一怔,愕然抬头道:“是,是要了我的命?”
岳凌淡淡应道:“死人无法为自己辩解,如朱知府故事。你死了,你的双亲,妻子儿女还能幸免于难吗?”
孙逸才心头巨震,他上有高堂,下有儿女一双,若是因他被连累的惨死菜市口,他于心何忍。
跪着爬到岳凌身边,孙逸才叩首道:“请侯爷示下。”
岳凌颔首道:“倘若你再执迷不悟,我不惜今日就将你斩之,既然你已意识到现如今的处境了,便起身来,听我的安排吧。”
苏四上前搀扶着孙逸才起身,随着孙逸才不约而同的吞咽了下喉咙。
“带上你手头所有能指认你幕后指使者的证据,随我出府衙。”
孙逸才纠结道:“出府衙?那这里?”
岳凌冷笑道:“这里很快就会有人来顶你的班了。”
想起刚刚才说的送信之事,孙逸才缄住了口,再不多言,往房中去收拾了。
恰在此时,门外却响起了清脆的叩门声,令房中气氛为之一静。
岳凌与孙逸才撇了撇眼色,孙逸才沉下一口气,呼唤道:“什么事?”
而后一道女声传了过来,“大爷,外面传讯说,参知政事钱大人来了,如今已至城北的码头。”
孙逸才面色一凛,回头看向岳凌,只见岳凌微微颔首,全都是被其料中了。
孙逸才轻咳一声,又回道:“好,本官知道了,这便出去迎接。”
待媚娘离去,孙逸才又重回岳凌身旁,见岳凌似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望着他道:“如何,要不要等钱参知到府衙处置公务,你才能死心?”
孙逸才颤声应道:“下官不敢。下官这里都收拾好了,侯爷请吧。”
……
城北码头,因苏州民情汹涌,被迫前来阵场的钱仕渊行色匆匆。
此行,他非但要将过去的事都要了结的干净,而且要将迎接安京侯的事做得漂亮,不能让其查出些许端倪来。
安京侯秉承圣意,如陛下亲临,江浙官场谁人敢怠慢。
安京侯不可能在江南扎根,只要将这一尊瘟神伺候走了,江浙就还是他们的江浙,利益还是牢牢的攥在他们的手里。
走下甲板,钱仕渊遥望远处,见得遍地灾民在田野间疏浚挖沟,不由得叹出一口气来。
“没成想往日富饶的苏州,竟是沦落到这一幅景象,真是孙逸才做的好事啊。”
环视左右,钱仕渊又问道:“孙逸才他人呢,为何不来迎接本官?”
问询赶来的苏州知府府丞,通判等人皆是一怔,不知其中缘故。
“听府衙的差役说,他一早就出门去了,我们以为他近来焦头烂额,想要快一点见到钱大人呢。”
“什么?”
钱仕渊的眉间渐渐隆起,脸颊上的赘肉都随之轻颤起来。
这异常的情况发生,不由得不让钱仕渊多想,“难道,他看出了我此行的目的,先潜逃了?”
钱仕渊又暗暗摇头,“若是他有这份清醒的头脑,就不该着急寄信来才对,何故在我到达之前,畏罪潜逃?”
沉住口气,钱仕渊道:“走吧,先回府衙。或是近来公务缠身,他一时忘了呢?”
钱仕渊转身乘上马车,打起窗帘,又向外面问道:“迎接安京侯的事,打理的如何了?”
上前一名身材中等,相貌平平的中年人,与钱仕渊道:“下官苏州府丞范鹏程,迎接安京侯的事,一直是由孙大人和操办沧浪雅集的徐家家主徐耀祖主持。”
钱仕渊目光一转,“哦?徐耀祖也没来?”
“来了,来了。”
徐家家主徐耀祖,近来是真的忙得焦头烂额。
田地少有人出手,用尽了手段,加价,打着织造局的旗号都不行,又有那用来买田的一百船粮食需要安置,实在让他忙得不轻,心情还不佳。
此刻,面上挤出些许笑脸,拍马在侧,接话道:“见过钱参知。”
钱仕渊瞧了眼徐耀祖,便见得他面上憔悴,心里也猜着了七八分,“本官知晓你的不易,但眼下再不易,也得将迎接侯爷的事办得漂亮,不知你筹备的如何了?”
徐耀祖拱了拱手,道:“一切都已妥当。今年因为安京侯抵达江南的事,沧浪雅集比往年更加盛大了,请帖如今是千金难求。”
“与往年一般,只有盛名才子,名家大儒,高官豪族,以及颇有威望的高僧才可凭请帖入场,其他人都只能通过园林大门外的三道考试,才能有进门的机会。”
钱仕渊颔首道:“那安京侯那边?”
“也往船上传信了,待入城之后,就先在城南沧浪亭旁的驿站下榻。吾等也投其所好的准备了不少,钱参知大可放心。”
“那就好,安京侯既有这番癖好,未必不是我辈中人,不必太过拘谨了,反而落了下乘。”
“大人叮嘱的是。”
钱仕渊转而问道:“你家中长子也到了进学的年纪了吧?是送去国子监读书,还是就在当地?”
徐耀祖笑答,“劳大人挂念,犬子是到了进学的年纪。在这次雅集上,我也想让犬子能施展些才华,若是能入一位名家之眼,拜入师门,是再好不过了。”
“国子监……就先不考虑了,其中情形大人也知悉。”
名家多是自命清高之辈,便是徐家坐拥苏州最多的财富,却也只是和他们表面客气,并未有深交。
说到底还是洗不清商贾出身,被文人所轻贱。要跻身上流,不再做奴才,还需得名师传道从科举一途,有功名傍身。
不然,有再多的财富,也只能靠金钱贿赂来维系关系,真正临了大事,怕还是要被人杀鸡取卵。
徐耀祖寄希望于儿子能改变家族的现状,不惜多年赔本举办沧浪雅集,来提高自己的威望。
钱仕渊听得明白,又道:“倒也是个不错的法子,若是能入安京侯之眼,举荐陛下身旁做差,那更是一劳永逸了。”
这群人虽然明面对安京侯客气,可本质上与岳凌并不是一路人,而是对立。
江浙作为世族的大本营,是保守派牢牢占据的地方。
而岳凌是新政的提出者和推行者,朝堂上新旧两派可是势如水火。
钱仕渊言中有警告之意,警告徐耀祖不要在诗会上掺了小心思,改换门庭。
徐耀祖也听得明白,讪讪笑道:“钱大人说笑了。此沧浪雅集由我徐家操办已有十余载了,总不能十余载前,我便料定了有今日安京侯南巡。”
“中书里对徐家有提携之恩的大人们,在下没齿难忘。”
钱仕渊摆手笑道:“这说的,倒像是本官难为你了。罢了罢了,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先去府衙看看孙知府在做什么吧。”
说罢,钱仕渊眸中闪出一道阴翳,令人不寒而栗。
不多时,一行人来到了府衙门前,衙役出动全员,将欲要拦车上书的百姓们隔绝开来。
但在人墙之外,还是不停有百姓在叫嚷着。
“钱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钱大人,孙知府枉为人子,竟然毁堤淹田,又烧粮仓!”
“钱大人,孙知府已经触怒了佛祖,您不杀他,苏州来年也不会风调雨顺的!”
隔着轿门,听得外面吵吵嚷嚷,钱仕渊心头不悦,“瞧瞧这苏州,成了什么样子,扯起一杆子人来,真是要造反的架势了。”
整理了下衣襟,钱仕渊由仆人搀扶着,掀开轿帘,面向场外的诸多百姓,“苏州的父老乡亲们,本官乃江浙行省的参知政事钱仕渊,今遭受赵相托付,来苏州处置灾情,你们所言,本官皆已知晓,会给你们个交代的。”
高官露面,民情更是汹涌,不断冲击着衙役堆积的人墙,口中呼喊声不止。
钱仕渊却已不再理会,摆手示意后,便往府衙中去。
才一回头,便听得有人扯着破锣嗓子,大喊道:“钱大人,传言说安京侯不日就要抵达苏州了,是真是假?”
钱仕渊心头愈发不悦,可回头,面上还是嬉笑道:“消息倒是传得挺快,安京侯是要抵达苏州了。便是安京侯不来,本官也不会怠慢了公事。”
说罢,钱仕渊便入了府衙正门。
迎面赶来的胥吏列在青石板铺就的道路两旁,同行道木一般站着。
“孙知府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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