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 第257节
浑身上下流淌着一股无力感,贾母合上了双眼,吐起了粗气。
胡氏不知所谓,又赶紧再问着,不然前面讨的欢心全都白费了。
“老夫人真不能帮甄家引荐引荐?贾家还有一十二房人在金陵呢,与咱家通婚的不在少数,咱两家也属近亲呀。”
贾母稳住心绪,徐徐开口道:“今日老婆子我有些累了,改日再叙吧,年纪大了,就是有些不中用了。”
“二太太,送一下客。”
鸳鸯,琥珀几个搀扶着贾母回房,王夫人起身,迎上了胡氏。
胡氏颇为无奈,她北上京城就领了这么一个差事,竟然还没办成。
“安京侯和贾家的关系难道不好?是我说错了什么?”
王夫人宽慰着道:“也不能说是不好,只是安京侯这个人脾气怪的很,与我们不同,不认情分,只认事理。”
“若是你们想增进下感情,通过他能行个方便,多半大不能成事了。”
胡氏慨叹口气,摇头不止。
……
“阿嚏,阿嚏。”
走在大街上的岳凌,又连打了两个喷嚏。
岳凌皱起眉来,近来好似喷嚏打的越来越频繁了,肯定又是有人在背后讲他的坏话。
毕竟自己近来在苏州的动作不小,那些藏在幕后的大官,应当急坏了吧。
“没种的东西,只会和妇人一样在背后嚼舌根,你们的孩子以后也没屁眼。”
岳凌轻哼了声,继续随着苏四往府衙走着。
“这府衙大门,每天都有百姓在闹事,你们平日里怎么进出?”
苏四应道:“在这巷子里临时开了个小门,方便我们进出。少于十数个,我们也不敢从大门走,只怕是挨一顿打。”
岳凌颔首道:“走吧。”
苏四一路将岳凌引到了孙逸才的班房外,自己先上前叩门,“孙大人,是我,刑房的苏四。”
不多时,里面传来了慵慵懒懒的声音,“什么事?”
“孙大人之前让小的查的佛像显灵一案,如今终于有进展了,我已经查到了可能是谁在陷害大人!”
听得此言,房内孙逸才的声音高亢了几分,“快快进来!”
查到了是谁在传官府的坏话,又可以将纵火一事一并推脱,孙逸才一瞬间好似想到了破局之法。
将这两桩案子坐实了,都出自一人之手,用这人来平民愤,他的位置不还是牢固?
待苏四进门后,却见其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也是一身胥吏的官服,只是相貌堂堂,眉间有些英武之色,令孙逸才不喜。
一个胥吏,卑贱的地位,生得这么好的皮囊做什么?
“你后面这位是?”
苏四拱手答道:“是小的的同乡,随着小的一同跑上跑下查案的弟兄。”
孙逸才微微点了点头,睥睨了眼,又收回了目光。
“说罢,到底是何人在背后作祟,意图谋害本官?”
苏四应道:“在蟠香寺查出,有一男子前不久上山拜访过,后来便不知踪迹。那人,曾与前任知府朱知府有些许渊源,或许对大人有所不满,故生此事,只是人潜逃出去了,我们还没抓到。”
“哦?竟有这回事?那纵火烧仓,也很可能是这人做的了?”
苏四一怔,还是应道:“或许是吧。我们已经记下了那人的相貌,可以放海捕文书,缉捕此人。”
孙逸才松了口气,笑道:“不必麻烦,这点事还用本官教你不成?在牢中找个曾与前任知府有渊源的人,本官承诺善待其家人,让他先出来将罪责顶了,再缉捕再逃的同伙也不迟。”
苏四愕然道:“这,大人,这不符合规矩呀。”
“规矩?在苏州府,我说的话便是规矩!去做!”
见得一场大戏,岳凌不禁嗤笑出声,“尔这狗官,好大的狗胆!你的官威,可比得上你的作为?你以为你的官权是哪里来的?捏造是非,愚弄百姓,真是蠢而不自知。”
孙逸才被骂的一愣,他是这苏州城的一把手,向来只有他骂别人,哪有别人骂他的道理。
“你一个小小胥吏,也敢教训本官?!来……”
人字还没说出来,却是被岳凌上前一掌,扇得倒飞了出去,口中已含血沫。
孙逸才砸在了椅子上,浑身如同散架了一样,双眼瞪大不可置信的望着岳凌,“殴打上官?真乃闻所未闻之事,你已有死相!”
岳凌不动声色的将腰牌丢了过去,正砸在孙逸才的鼻梁上。
孙逸才更是一懵,拾起落地的玉牌,摸着质地细腻,非属凡品,可仔细看了那上镂刻的字,更是大书“安京侯”,登时变了面色。
“你是安京侯?不可能!安京侯还未抵达苏州呢!”
岳凌嗤笑道:“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信。但你在苏州毁堤淹田,火龙烧仓之事,已够株连三族。”
“你当你愚弄百姓之事,能愚弄的了本侯吗?本侯看你是要将你自己也愚弄了,且不知你的前任为何而死!”
岳凌抬脚撩起倒在地上的靠椅,落地刚好正过来,而后大马金刀的坐了上去。
“本侯心善,今日给你这狗官解释下,你接下来如何重入朱知府的末路。”
孙逸才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传着粗气,一脸不可置信的眼光,正望着岳凌。
苏四小心翼翼的退到一旁,心里默然道:“这就是安京侯,敢一巴掌打在高品大员的脸上,还让人老老实实的听道理。比起孙大人,我可精明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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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岳大哥的心头好?难道不是我?
府衙中,出现了很奇特的一幕。
作为代任的知府孙逸才,跪伏于地,因为痛楚身上颤抖不止。
而至今他仍旧不知身份的人,端坐在官椅上,似打量罪犯一般,冷眼注视着他。
“步入朱怀凛的后尘?真是大放厥词,我岂会与他同路?”
岳凌目视着一身绯红官袍的孙逸才,心里有种莫名的荒诞感。
作为一府知府所考虑的不是如何造福一方百姓,竟是损民来挣自己的业绩,更是不惜与豪族为伍,将前任知府推上绝路,甚至如今他还不自知。
竟然以为这些事都是正当的,他只是在执行上官委托之事。
真可谓是政治机器,冷血无情,对于这种人,岳凌奉行的便是让他感受到恐惧和绝望。
“为何不同路?他不执行改稻为桑,挡了江浙官场的财路,故有此祸。而你,今日也未能改稻为桑,还捅出了天大的篓子来,处境甚至还不如他,你为何觉得你能够全身而退?”
“毁堤淹田,你任上天灾人祸,谁能保得住你?旧时或许有这行中书省来给你隐瞒,但是别忘了,本侯此行的目的!”
岳凌眯了眯眼,语气更冷了几分。
“你代任知府,官未至四品,本侯可是能当即扒了你的官皮,取了你的狗命!”
孙逸才的身子剧烈颤抖起来,这次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内心有了些许动摇,脑袋也逐渐垂了下去,不敢与岳凌对视。
岳凌皱眉继续道:“你一个贡生出身,能做到今日的地步,也实属不易,多少学子还曾以你为楷模。本应是衣锦还乡,享受亲人的赞誉,却是受不住诱惑,而沾染一身污浊。”
“若是你牵扯大案,株连三族的名声传扬出去,真不知你有何面目,再见家中高堂,再见家乡父老?”
孙逸才的头又低了几分,甚至额头都快触碰到地面了。
身子虽然恢复了些,足以自己站立起来,可眼下似是被什么物事压弯了腰,孙逸才却不敢起来了。
岳凌停顿了下,与一旁的苏四使个眼色。
苏四倒也伶俐,上前将玉牌取在手上,在孙逸才耳边低声道:“孙大人,这是真安京侯,我用画像比对过。否则,我怎敢听命于他来闯衙堂,我真没那么多脑袋可以砍。”
“您打拼多年,混到如今这个地位实属不易。却要因此,牵扯到父母儿女的性命,您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他们考虑下吧?”
说罢,苏四便起身用袖袍擦拭着玉牌上沾染的尘土,又双手递回给了岳凌。
适时,孙逸才颤声问道:“不知安京侯来苏州几日了?”
岳凌应道:“我并未回京,直下苏州,在苏州已有月余了。”
孙逸才愕然抬头,连身旁侍立的苏四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孙逸才惨笑两声,却是又哭了出来。
任谁能想到,安京侯非但是声东击西,而且连天家都配合安京侯来演这一出戏,他一个小小的郎中,如何能与之为敌?
可笑他还在执行着些自以为周密的计划,以为上面的大人物能够算无遗珠,其实早就被陛下和安京侯联手给欺骗过去了。
既有今日安京侯能找上门来,那手里肯定是已有了足够的证据来定下他的罪名,他哪里还有转圜的余地了。
“下官再多嘴问一句,朱怀凛的案子,侯爷查的如何了?”
孙逸才再无之前的桀骜,自称起下官来,慢声轻语。
思量是孙逸才还在考察自己的身份,岳凌不吝多说道:“吴县的沈家,受徐家的指使,没少在其中出力。”
孙逸才心头一紧,冷汗直流,不敢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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