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武道开始逆命 第104节
王易来到众僧身前站定,双手负后,抬眸望着大雄宝殿内的金身佛像,幽幽道:“贫道一路行来,途径寺庙无数,所见尽是痴妄贪婪,善持者寥寥无几……”
“佛言慈悲,普度众生,度世间诸厄。然这金佛之上,谁解其中之味?金佛镀尽世俗繁华,金光熠掩内之虚妄。只重金身之表,而忘修持之本,岂非舍本逐末?诸位大师,有何教贫道?”
说着,偏头望向大雄宝殿西侧转角,嘴角微微掀起,露出淡淡浅笑,问道:“大师有何教贫道?”
无涯子挑眉,偏头望向远处扫地的僧人,眼底闪过讶然之色。宗师强者……倒是难得。
“阿弥陀佛……”佛音如洪钟大吕,如暮鼓晨钟,听之让人静心凝神,神清气爽。
一手持扫帚的灰袍老僧,缓步来到王易身前站定。
随着老僧的到来,众僧尽皆面露困惑,刚想开口询问,就被玄慈摆手制止。
四周众人也都面露讶然,少林寺果真底蕴深厚,竟还有这等强人隐藏。
扫地僧手持扫帚,深深凝望了王易一眼,双手合十,低眸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金佛非佛,乃世人慈悲之寄托,金身之表,仅是外相,非佛之本。”
“道长所见寺庙之痴妄贪婪,不能代表佛门全貌。佛言慈悲,普度众生,并非空谈。佛门广大,善持者如恒河沙数,遍布世间。他们只是默默修持,不为外人所知。”
王易笑了笑,抬手一暨礼:“大师之言,金身立佛,禅意深远。然世人大多难逃名利所累,总有伪善之辈假借佛名,行不义之事。”
“佛门金身,道门泥胎,皆是外相。何不舍弃金身之表,存真性于尘埃?大师觉得如何?”
扫地僧眉头微蹙了下,这道人好生凌厉刁钻的话语,稍作沉吟缓缓道:“金身,泥胎,众生信仰之所依。名利之累,乃是世俗尘埃,非佛之过,乃人心之失。道长所言,过于以偏概全……”
阿朱小嘴一撇,嗤笑道:“寺庙广占田宅,侵夺百姓是事实。有些寺庙的大和尚,那小日子过得,别提多舒坦。老和尚,就别扯这些遮羞布啦。”
她和阿碧,王语嫣,都随同锦衣卫彻查过汴梁周边的寺庙。用师父的话来说:见一见世间污秽,辩一辩人心鬼域,也能守一颗清明本心。
阿碧与王语嫣点头认同,见得多了,对于这些大和尚也无甚好感,甚至隐隐有些厌恶。
萧峰静静站立在阿朱身后,闻听这番对话,眉头不由紧紧蹙起。
王易看着少林众僧沉下来的脸色,淡淡一笑,朗诵道:“金身之下藏何物?名利权情或虚名。莫若泥胎更坦诚,返璞归真见真性。世间万象皆虚幻,真假难辨心难猜。朴素无华藏真意,大道至简心自开。”
语毕,淡淡的扫了眼扫地僧:“大师……你扫了一辈子地,还是扫不尽心中妄念,这佛修的……委实差了些……”
“阿弥陀佛……”扫地僧喧了一声佛号,垂首默然不语。他有自己的修持,自然不会为他人言语所扰。而且这是立场问题,他也不可能尽听其言。
“呵……无趣……”王易淡笑摇头,摆手示意了下。双手负后,玩味的扫了眼玄慈。
玄慈被这一眼看的面皮一抖,心中顿生寒意,暗自提起了警惕。
叶二娘一身黑袍罩体,缓步走出人群,随着走动,眼中的木然缓缓隐去。她来到王易身旁,缓缓掀开了头上的黑色布罩,显露出了自己的真容。
她望着面色微变的玄慈,面上浮现浓浓的思念,情真意切的唤了一声:“慈郞……叶儿我……好想你啊……”
话语中的真情流露,听得众僧色变,听得群雄哗然,就连随同王易而来的众人,面上都是一阵惊愕。
所有人全都一脸震惊的望向玄慈,看着他猛然惊变的神情,每个人心中都涌现出了复杂诡异的情绪。
玄慈方丈何人?人称伏虎罗汉,江湖正道领军人物,武功极高,地位尊崇。
叶二娘何人?无恶不作,喜爱盗取他人婴孩玩弄,残忍杀害的恶人,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就是这样身份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竟然有私情!!这说出去谁信?!
所有人看着脸色复杂,漠然不语的玄慈,眼神莫名的诡异了下来。他们心中,不由自主的浮现王易刚刚的话语:世间万象皆虚幻,真假难辨心难猜。
若此事为真……这人心……是真的难辨难猜!
“少林清净之地,岂容你这满身罪孽之人放肆?给老衲死来!”玄悲踏前一步,地面青石被踏的龟裂凹陷,金刚佛杖被他高高扬起。他厉喝一声,一脸怒容的狠狠砸下。
劲风呼啸,金刚佛杖拉出巨大风啸,直直的朝着叶二娘的头颅砸去。
这骇人的力道,一看就没有丝毫留手,这杀人灭口的心思太过明显了些。
叶二娘不闪不避,面露凄然,一脸柔情的望着玄慈。看着他几次抬动的手,看着他颤抖蠕动的嘴唇,看着他老泪纵横而下的模样,内心平静的毫无波澜。
“放肆!”段延庆一声呵斥,踏前一步,抬手一指点出。嗡!虚空一震,炽热的一阳指力横贯长空。
锵!金刚佛杖,被一股巨力带动的高高扬起。
玄悲身形后仰,虎口一阵发麻,险些拿捏不住手中刚杵。他接连后退三步,稳住身形,一脸惊愕的看向身着飞鱼服的段延庆,眼底闪过深深的忌惮之色。
段延庆放下右手,冷声道:“叶二娘关乎万余婴孩之死,如此滔天大案,你少林好大的威风!这等朝廷重犯都敢一言不合的下杀手!怎么?少林就如此急着灭口?”说着转身厉喝道:“锦衣卫上下听令!若少林再敢有异动,给本官血屠了少林寺上下!”
盈满了凛然杀意的话语,让人听之遍体生寒。不少人闻声,面色不由为之变色,眼底盈满了忌惮之色。
锦衣卫的凶名,随着一次次的抄家灭族,一次次的血腥杀戮,早已轰传了整个天下,其名已然可止小儿夜啼。
“喏!”两千锦衣卫,齐齐躬身领命,滔天杀伐气息透体而出,惊的群雄群僧连连后退。
段延庆看着群雄和众僧惊变的脸色,眼底闪过满意之色,一甩袍袖退回了原位。
东厂都是些监视人的活计,哪有锦衣卫这般来的快意。他既然开口要了这个位置,就得做出一番功绩,免得让人瞧之不上。
童贯一身大红官袍,媚眼如丝,掩嘴娇笑道:“指挥使这般霸道,委实让人心尖儿发颤啊……”
阿朱手臂上鸡皮疙瘩乍起,连忙拉着阿碧一脸嫌弃的往左挪了两步。
段延庆嘴角扯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忌惮,拱了拱手道:“比不得童督主,本官只是在维持朝廷威仪,不强硬些可震慑不住宵小。”
也不知阁主给这家伙创了门什么功夫,竟将一个昂藏大汉,变得如此……娇媚!娇媚也就算了,一身实力还如此恐怖。一根绣花针,不知刺死了多少世家高手。
“慈郞……”叶二娘再次情真意切的唤了一声,她踉跄前行,身形一个不稳,跌伏在玄慈脚边。抬起头,眼中盈满泪水,悲痛的颤声道:“我们的孩儿不见了,叶儿我……叶儿我这些年……过得好苦啊……”
“孩儿很可爱的……每次见到别人家有可爱的孩儿,叶儿……就忍不住,心就会很痛很痛……”
扫地僧看着这一幕,脸色彻底黑了下来。他冷冷的扫了一眼,泪流满面的玄慈,差点忍不住一掌将这个孽障拍死。
“阿弥陀佛……”
一众玄字辈老僧齐齐口喧了一声佛号,他们面上全都露出悲苦之色。望向玄慈的目光中,充满了失望以及愤恨。他们明白,少林寺千年名誉……今日怕是要一朝尽毁。
玄慈面若金纸,白眉颤动个不停,嘴唇嗫嚅半晌,终是发出一声惆怅叹息。他缓缓解下身上袈裟、佛珠,双膝一软,当着所有人的面,重重跪在了大雄宝殿的石阶上。
“冤孽啊……”玄慈苦叹一声,望向王易双手合十,苦涩道:“真人,一切罪孽皆因老衲而起,诸般孽业便由老衲承担了吧。还望真人给少林,给佛门留些情面。”
“承担?不说雁门关之事,单是叶二娘那满手的血腥,你就承担不起!那万余无辜稚子的冤魂!你承担不起!少林承担不起!佛门承担不起!这天下无人承担的起!你如何有脸求贫道留情面?!”
王易眸光睥睨,逼视四周众僧,冷声道:“诵经诵法不诵心,舍缘舍善不舍名!这巍峨佛门,这天下寺僧,皆是面慈心不慈。寺庙披着佛光,广占田宅,侵夺百姓之际,口上说着慈悲,可心中何曾有半分慈悲?贫道一路行来,见沿途诸寺庙,看到的都是寺僧‘吃人’!”
“呵……情面?佛门也配?!”王易嗤笑一声:“若身披袈裟,手持念珠,心中却无慈悲之念,这佛有何修的必要?”
“哈哈哈……说得好!说的好啊!”苍老厚重的话音响彻天际:“玄慈面慈心不慈,带头大哥……哈哈哈……没想到你也有今日!”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黑巾遮面的昂蔵大汉,踏着殿堂屋檐,急速起落而来,很快便稳稳落在了玄慈身前。
童贯面色一冷,手捏莲花屈指一弹。吟!龙吟乍响,一点寒芒耀人眼眸,一枚银光灿灿的绣花针,刺破空气,如银色闪电,如曜日横空,直奔来人后心。
王易随手探出,食指和拇指轻轻一捏,即将没入萧远山后心的绣花针,就这样被他轻易捏在了手中。
段延庆和童贯等人刚想继续动作,见到王易出手的这一幕,便自觉的将体内真气平复下来。
玄慈缓缓抬头,愣愣的盯着来人,眼中浮现明悟之色,沙哑着嗓子道:“原来萧施主没死,老施主也是来问罪老僧的么?”
萧远山掀去面巾,露出一张方面大耳,虬髯丛生,与萧峰八分近似的威武面容。他慎重的对着王易抱拳一礼,眼角余光忌惮的扫了眼童贯。
直起身,老老实实的将自身狂性收敛。冷眸扫向玄慈,不屑道:“问罪?你不配!能亲眼见证你这虚伪假慈悲的家伙,从云端之上跌落,老夫就觉心中快慰。”
说着面向王易抱拳一礼,恳求道:“真人,你帮了峰儿不少,老夫感激不尽。等会这大戏落幕时,还望准许老夫手刃了此人。”
第140章 戏终,留一线
萧峰望着萧远山的侧颜,下意识的开口唤了一声:“爹爹……”
回过神来,心中低叹一声,父亲果真还是来了。多方探查都未寻到其踪迹,这次出现怕是少不了一番杀戮。
萧远山偏头望向三女身后的萧峰,愣了一下,面上浮现柔和浅笑,直起身,欣慰道:“孩儿,爹爹很欣慰……不愧是我萧远山的种。”
自从在山下乔氏夫妇家里,和自家孩子交手并被击败后,他便看开了很多,也放弃了诸多计划。
萧峰窜出人群,来到萧远山跟前重重跪下,仰着头,虎目含泪的颤声道:
“孩儿去了雁门关,看了爹爹留下的刻字。调查之下,也知晓了三十年前雁门关恩怨经过。孩儿……孩儿很痛苦,想报仇,可是……可是……”说到最后,面上浮现痛苦哀伤,已是泪湿了脸颊。
“唉……”萧远山见萧峰这般模样,不由莫名一叹,伸手将其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今日你什么都不用管,一切恩怨爹爹都会处理,你只需记住,你萧峰并不欠他们什么……”
说着偏头眸光冰冷的盯着玄慈:“嘿嘿嘿,玄慈!你一生为名,为了这少林寺的千年名誉,付出了太多太多……这到头来一场空的感觉,不好受吧?”
他是真的快慰,若非知道此役过后,玄慈这老匹夫一定会自缢,他都懒得脏了自己的手。
让玄慈活着,让其终日活在自责悔恨之中,这才是对这伪善之贼最好的惩罚!可惜今日之事,他做不了主,不然真想囚禁其一生……
“善哉善哉,既造业孽,当承业果。”
玄慈双手合十,神情渐渐平静了下来,望向僧众后面的功德殿,高声道:“慕容博老施主,当年你假传音讯,方才造就如今种种大错,你可曾有半分愧疚自责?”
众人面露惊疑,萧远山未死?慕容博也未死?今日这到底唱的哪一出大戏?所有人寻着他的目光望去,可功德殿内空空荡荡,并无什么异常。
玄慈摇摇头,低头看着身前的叶二娘,幽幽一叹道:“这些年苦了你啦……”
叶二娘踉跄起身,趴伏在了玄慈怀中,柔情道:“叶儿不苦,慈郞有苦说不出……才是真的苦。”
王易看着互相依偎的二人,摆手朝着身后示意了下。
童贯娇笑一声,飞身而起,曼妙身姿化作一抹红影,快若闪电的飞扑入远处功德殿。
轰!
轰鸣声中,功德殿门窗破碎。一灰一红两道人影从殿内冲出,激烈交战于半空以及屋顶。二人身周劲气四溢,沿途青瓦木梁尽皆破碎。
“嘻嘻,你这斗转星移的路走错啦。要有扭转乾坤之势,阴阳互转之能才对啦。”
童贯手捏莲花,莲步轻踩,幻化漫天红影,银芒遍布虚空,犹如群星闪耀般,点杀向灰衣蒙面的慕容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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