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代:我有一个商店 第533节
不知何时,肆虐的风雪竟奇迹般停歇,东方泛起一丝鱼肚白,晨光穿透云层,在积雪上镀了层淡淡的金。
两人对视一眼,二话不说跳上卡车。轮胎碾过新结的冰面,发出“咔嚓咔嚓”的脆响,车身却比先前稳当许多。
周益民刚要上车,突然听见车厢传来异样的骚动。掀开篷布一看,一只芦花鸡不知何时挣脱了绳索,正在笼顶扑腾,尖锐的鸡爪抓得竹笼吱呀作响。
他赶忙伸手去抓,却被受惊的鸡啄破了手背。
“别动!乖乖回窝!”
他疼得直咧嘴,却仍耐着性子安抚,好不容易将鸡重新捆好。
再次启程时,夕阳已染红半边天空。
卡车颠簸着驶过最后一个弯道,钢铁厂高耸的烟囱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周益民摸出兜里皱巴巴的烟,却发现早已被雪水浸湿。“
卡车轮胎碾过厂区积雪,发出嘎吱作响的声音,缓缓停稳在食堂旁的空地上。
早已翘首以盼的工人们瞬间围拢过来,手电筒的光束在车厢上交错晃动,照见周益民和李峰布满冰霜的脸庞。
丁主任挤开人群,用力拍了拍周益民的肩膀:“可把你们盼回来了!”
他都有点担心,周益民他们今天能不能会到来,毕竟风雪这么大。
丁主任裹紧深蓝色棉袄,跺着冻得发麻的双脚,冲围在卡车旁的工人们挥了挥手:“都打起精神!今晚能不能吃上鲜鸡肉,就看这一遭了!”
随着“哗啦”一声,卡车后厢板被重重放下,惊起一阵细碎的鸡鸣。
早有准备的工人们立刻行动起来,手电筒的光柱在车厢内交织晃动。
老吴戴着露出半截手指的线手套,弯腰抱起竹笼,笼中芦花鸡扑棱着翅膀,尾羽扫过他布满皱纹的脸颊。
“轻点!别把鸡吓着!”丁主任在旁大声叮嘱,呼出的白气瞬间凝成霜花,沾在他浓密的八字胡上。
搬运的队伍很快排成两列,宛如一条蜿蜒的长龙。
工人们小心翼翼地传递着鸡笼,此起彼伏的。
“接着”
“稳点”
在寒风中回荡。
年轻的学徒小张脚下一滑,怀里的竹笼猛地倾斜,一只花斑鸡差点扑腾着飞出来,惊得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
他慌忙稳住身形,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在冷风中迅速结冰,
“对不住!对不住!”他红着脸道歉,双手却将竹笼抱得更紧了。
食堂门口,张师傅早带着几个帮厨候在那里。
他们搬来长条木凳,将卸下的鸡笼整齐码放,每摞之间都仔细垫上稻草,防止竹笼相互挤压。
丁主任举着花名册,扯着嗓子核对数量:“三车间,十五笼!五车间,十二笼……”
他的声音被呼啸的北风撕得支离破碎,却依然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最后一笼鸡被轻轻放下时,远处的钟楼恰好敲响七下。
丁主任拍了拍手上的鸡毛,望着堆成小山的鸡笼,嘴角终于露出一抹笑意。
看来年底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接下来不用被领导们烦。
丁主任突然想起来,工人们的年底福利是解决,但是领导们的年底福利还没有解决。
突然看见周益民和李峰交谈,怎么就把周益民给忘记,既然周益民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弄来这么多只鸡,再弄一点其他物资,难度应该也不大。
不过周益民现在还在忙,只能放弃现在寻找周益民的心,只能转身走回办公室去。
食堂后院的白炽灯在风雪中摇晃,将杀场照得亮如白昼。
张师傅把磨刀石浸在水桶里,青灰色的石面泛起冷光,他手腕翻转,菜刀与磨石摩擦出刺耳的“沙沙”声,火星子溅落在积雪上,瞬间融出细小的黑洞。
“都排好队!抓鸡别伤着翅膀!”他吆喝着,围裙上还沾着前日剁肉的油星。
第一个壮汉揪着鸡脖子上前时,芦花鸡扑棱着翅膀发出尖锐啼叫,尾羽扫过他冻红的脸颊。
张师傅左手接过鸡,拇指按住鸡头往砧板上一压,右手的菜刀寒光一闪,锋利的刀刃瞬间割破喉管。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铺着稻草的地面上,在雪夜里凝成暗红的冰晶。
“快接血!”他冲着一旁的学徒喊道,年轻人慌忙举起搪瓷盆,盆沿还沾着前日刷锅的水渍。
沸水在两口大铁锅里翻滚,蒸汽裹着鸡毛的腥气直冲屋顶。
女同志们戴着粗布手套,将宰杀后的鸡按进热水里来回搅动,烫得发白的手指在水中摸索着拔毛。
“这只老母鸡的毛真难拔!”王婶的声音从蒸腾的雾气里传来,她使劲扯着翅根的硬羽,溅起的水花在棉衣上洇出深色痕迹。
几个男工举着铁钳守在锅边,随时将漂浮的鸡毛捞起,避免堵塞排水口。
案板上堆起小山似的鸡,张师傅的菜刀上下翻飞,刀刃与骨头碰撞发出“咚咚”闷响。
他精准地将整鸡分成两半,肥美的鸡油顺着刀锋滴落,在木板上聚成油汪汪的小滩。
“两人一份!记好工号!”他一边分切,一边冲着记账的文书喊道。
文书冻得通红的手指捏着铅笔,在泛黄的纸上快速记录,笔尖划破纸面发出细微的“刺啦”声。
寒风卷着血腥气扑进厨房,却被灶膛里跃动的火苗驱散。
工人们呵出的白气与蒸腾的热气交织,将白炽灯晕成朦胧的光晕。
当最后一只鸡被处理妥当,张师傅直起酸痛的腰,望着案板上整齐码放的鸡肉,围裙口袋里的旱烟早已被汗水浸湿。
就在这时候,钢铁厂区的大喇叭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惊得正在擦拭机床的小赵手一抖。
紧接着,播音员清亮的声音穿透凛冽寒风:“全体职工注意!全体职工注意!大家心心念念的过年礼品——新鲜宰杀的鸡肉,已经全部送到食堂。”
这声音像投入沸油的水珠,瞬间在各个车间炸开。
炼钢炉旁,满身油污的老陈扯下防护面罩,咧着嘴冲工友喊:“听见没?鸡回来了!”
机床操作间里,女工们停下手中的活计,戴着劳保手套的手兴奋地交握:“可算盼到了!”
广播继续有条不紊地播报着领取细则:“请各车间以班组为单位,凭工牌到食堂窗口登记领取。考虑到数量有限,本次发放标准为每人半只鸡”
声音被呼啸的北风撕扯得断断续续,却挡不住工人们眼中闪烁的期待。
第613章 领取礼品
工人们听到这个好消息之后,后面时间根本就没有多少心思在工作上,心早就飞到食堂去,想着拿到鸡回去,家里人到底会有多么高兴。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很多人基本上一两年都没有见过荤腥。
机床的轰鸣声依旧在车间回荡,却盖不住此起彼伏的私语声。
老李握着扳手的手微微发颤,盯着零件的目光却飘向窗外——食堂方向腾起的热气模糊了远处的烟囱,恍惚间竟像是自家灶台上炖鸡的白雾。
身旁的小张偷偷掏出裤兜里的铝饭盒,反复擦拭着边角的凹痕。
“我妈肯定要把鸡骨头熬成汤,够喝好几天.”他喃喃自语,喉结不住地滚动。
炼钢炉前,通红的钢水映得老陈满脸发亮,可他却频频扭头看向墙上的挂钟。
安全帽下的头发早已被汗水浸湿,却浑然不觉。
“还有半小时就下班。”他在心里默默盘算,手套里的手掌已经沁出薄汗,仿佛已经握住了那半只温热的鸡。
“闺女总念叨想吃鸡腿,这回”火苗突然窜起,映得他眼角的皱纹里都盛满笑意。
女工们围在纺织机旁,手里的活计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扎红头绳的小周把工牌摸了又摸:“我要把鸡先腌上,等除夕夜和饺子一起煮”
她的声音里带着雀跃,引得旁边的大姐也跟着笑:“我家那口子肯定要先炒个辣子鸡丁,酒都备好了!”
钳工台上,老吴用锉刀打磨零件的动作明显迟缓,锉屑簌簌落在泛油光的工装上。
他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想起久病在床的老伴:“得把最肥的那块肉留给她补身子”
车间广播里突然传来机器检修的通知,他几乎是第一个冲出门去,工装后襟被北风掀起,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毛衣。
整个厂区仿佛被一团温暖的期待笼罩,工具碰撞的叮当声、机器运转的嗡鸣声,都混进了对那半只鸡的憧憬里。
尖锐的下班铃声如惊雷炸响,瞬间撕碎车间里凝固的空气。
正在给机床换刀具的老赵手一抖,螺丝刀“当啷”掉在铁架上,他顾不上弯腰去捡,扯下脏兮兮的手套就往门外冲。
小周的红头绳散开了都浑然不觉,任凭乌黑长发在身后飞扬,踩着歪斜的布鞋跌跌撞撞往外跑,炼钢炉前的老陈甚至没来得及摘下烫得发红的护目镜,通红的脸庞在寒风中瞬间结出白霜。
钢铁厂的主干道上,几百双胶鞋、布鞋、棉鞋踏碎积雪,扬起的雪粒在暮色里翻飞。
有人边跑边解下捂得严实的围巾,大口喘着白气;有人攥着磨得发亮的工牌,生怕掏晚一秒就落于人后。
人群中不时传来急切的呼喊:“让让!让让!”
几个年轻小伙抄起近道,踩着齐膝深的积雪从荒地上横穿,裤脚沾满泥雪也浑然不顾。
食堂的白炽灯还没完全亮起,玻璃门窗就被挤得咚咚作响。
张师傅刚把最后一筐鸡肉端上窗口,转身就被黑压压的人潮惊得后退半步。
“按车间排队!别挤!”丁主任扯着嗓子大喊,可他的声音瞬间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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