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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合成系文豪 第129节

  章德宁觉得遗憾,是因为没办法拿到江弦更长的文章而遗憾。

  她叹一口气。

  “算了,短篇就短篇吧。”

  (本章完)

第133章 评选第一的归属

  沙滩北街2号。

  1978年,文联恢复以后,原本办公场所王府大街64号,已归商务印书馆和中华书局。

  一时间竟找不到一处办公场所,只得在原《红旗》杂志社的大院里搭起几排抗震棚,两个bu级机构挤在抗震棚里开展工作。

  如今,这个抗震棚更加拥挤了,因为《人民文学》杂志社也搬了过来。

  在今年,中作协自己的出版社——作家出版社终于恢复成立,《人民文学》的归属权顺理成章从人文社收回,交由作家出版社。

  《人民文学》自然也没了在人文社办公的道理,搬来了沙滩北街2号的抗震棚内。

  好些个年轻小编辑,看到周围艰苦的环境,已经快哭出声了。

  听文联的同志们讲,抗震棚不光冬冷夏热,断水断电都是常事,一旦刮风下雨,直接化身水帘洞,工作十分不便。

  最困难的是没有厕所,他们上厕所还要借用临近的别家单位厕所,有几位干部说,有几次临近单位的厕所都上了锁,他们这些文联干部不得不憋着屎尿办公,苦不堪言。

  此刻,《人民文学》的编辑们,正紧张的进行着今年全国短篇小说评选的最终票数计算。

  “今年一共收到257885张‘评表’,读者们对这次评选的参与热情可比去年高出许多。”

  “去年的评选,在全国造成那么大轰动的反响,今年文学界和读者们的关注度怎么会低?”

  “盛况空前啊!”

  “也比去年忙了太多。”王扶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去年还有人文社的同志帮忙,今年只剩下咱们《人民文学》自己了。”

  全国小说评选的活动是文联主办,《人民文学》承办,之前《人民文学》还归属于人文社,自然人文社也出了一大份力气。

  “就不要身在曹营心在汉了。”崔道怡提醒道:“这不是还有文联的同志帮忙么,再说评选工作也已经到了最后一步,我们把好最后一关。”

  全国优秀小说奖项,由读者评选意见推荐作品入围,后续再由评选委员在此基础上进行评议。

  今年的评选委员阵容依旧豪华,茅盾、巴金、沙汀、冯沐、陈荒煤、严文井、丁凌、王濛.俱是些文坛响当当的人物。

  有意思的是,今年的王濛不光是评选委员,他自己也有两篇作品《悠悠寸草心》和《蝴蝶》分别入围了短篇及中篇奖项。

  没人去指责这件事,因为这会儿的文学风气,很正!

  “短篇小说的前三名排出来了。”一位编辑喊说。

  “前三是谁?”

  “前三里面有两部反思文学,一部改革文学作品。”

  “你就别卖关子了,反思文学?那肯定有茹志鹃《剪辑错了的故事》吧?”

  “这篇是第三名。”

  “茹志鹃这篇小说票数很高,在评委会里也好声一片。”

  “第一名呢?”

  “是江弦的那篇反思文学小说《伏羲伏羲》,票数两万出头,和《乔厂长上任记》不相上下,但是在评委会那边呼声更高。”

  “唉,蒋子龙这篇小说可惜了,要不是江弦这篇《伏羲伏羲》忽然换来短篇小说组,他肯定能拿第一。”涂光群听到这样的结果叹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乔厂长上任记》也是他们《人民文学》首发的小说。

  崔道怡笑着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中篇小说那里已经有江弦两个奖项了,总不能取消《伏羲伏羲》这篇小说的评选资格,那读者们得把咱们《人民文学》砸了。”

  “这篇《伏羲伏羲》没理由不入选的,作为一部反思文学,这篇小说的感染力和穿透力都极强,那个残疾瘫痪的杨金山,我猜江弦在写的时候,肯定参考了卡夫卡《变形记》的甲虫。”

  “《变形记》?你这么一说,还真有这种感觉了。”

  《变形记》在世界文坛享有极崇高的地位,这本书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主角变成什么样子的甲虫,就连单行本的封面和插图,卡夫卡也禁止出版社绘制甲虫的形象。

  卡夫卡说:小说的核心主题“甲虫”不应被描绘出来。

  于是1916年出版的单行本封面,是一扇门和一个惊恐的人类形象。

  当然,卡夫卡去世以后,书商就开始乱印了,恨不得印只蟑螂在书上,怎么博眼球怎么来,好多人买来还以为是研究生化怪人或者昆虫的书。

  “话说《伏羲伏羲》这种写实小说,可以归于反思文学么?”

  “反思文学”即“伤痕文学”的发展和深化。

  相较于“伤痕文学”,目光投放的更加长远,批判的历史阶段也更长远,且目光更为深邃、清醒,主题更为深刻,带有更强的理性色彩。

  “《伏羲伏羲》故事线从40年代一直跨越到60年代,批判了这个时间段的传统道德和伦理束缚,当然能归于反思文学。”

  “写的确实很好,这篇小说里的情爱描写,好多笔墨都不逊色于劳伦斯。”

  劳伦斯是20世纪英国最重要也最具争议的作家,代表作《查泰莱夫人的情人》《虹》《儿子与情人》。

  一群编辑正讨论着,忽然有道声音幽幽的说:

  “这好像是《京城文艺》第二次从咱们《人民文学》手里抢走第一了。”

  “.”

  编辑部顿时鸦雀无声。

  回想一下,怎么不是呢?

  去年的短篇小说评选,江弦《棋王》力压刘鑫武《班主任》夺得第一。

  今年又是《伏羲伏羲》捧得桂冠,将蒋子龙的《乔厂长上任记》挤下榜首。

  关键始作俑者,还都是江弦那小子。

  “这是流水的第二名,铁打的第一?”

  “亏了亏了,这小子去年就只给咱们《人民文学》贡献了一篇《芙蓉镇》,还是长篇,一个奖都评不了。”

  “连他给《收获》的稿子都得了个二等奖!”

  “还占了我们四期的篇幅,长篇小说太吃亏了。”

  众编辑顿时气的有些牙痒。

  这时,又有一声音幽幽道:“前几天座谈会,我和《京城文艺》的章德宁聊天,听说她又从江弦那里要来一部短篇小说。”

  “.”

  众编辑再度沉默,良久,才有人道:

  “我怎么有种预感,感觉他们又能凭这篇小说拿到明年评选榜首。”

  “江弦连着三年拿第一?”

  “不会吧,去年的第二名刘鑫武,今年才只拿了一个二等奖。”编辑付中辉道。

  没人回答他,因为大家还觉得这真的很有可能。

  “咱们明年还办么?”

  崔道怡踟蹰道:“现在这个评选在文学界呼声那么高,明年肯定是要办的。

  江弦的创作精力旺盛,我们多去找他约几篇稿子嘛!”

  (本章完)

第134章 稿子写的怎么样了?

  3月的《文艺报》,刊发了李陀作给《伏羲伏羲》的文学评论。

  李陀自去年开始封笔,逐渐停止小说写作,转向文学和电影批评。

  王濛特意来找了一趟江弦,把这份《文艺报》交到了他手中。

  《这“吃人”的封建礼教——<伏羲伏羲>》

  文章高度赞扬了江弦对封建礼教的批判,冠冕堂皇的礼教抑制不了人欲的冲动,开篇的第一句:

  “读来觉得江弦有惊天骇俗的勇气!”

  李陀反对了《伏羲伏羲》是反思文学的说法。

  “江弦始终关注的是人物自身的生存状态,无意去鞭笞或反思时代的伤痛和悲剧。小说的痛点在于人伦对人性的道德制约,这个痛点被放大之后,其实是人与封建价值观的冲突,人性与伦理的冲突,这种冲突的结果是悲剧”

  江弦津津有味的看着,李陀在文学评论上的确有一番见解,《伏羲伏羲》不能被归属于反思文学,这篇小说诞生之时,小说已经突破了创作方法的壁垒,进入众声喧哗的杂语共声时期,属于新写实小说流派。

  能在当下这个时代意识到这一点,这是文学境界的体现。

  “你都不知道,我那天在李陀家,他给我讲了件事情。”

  王濛面带笑意冲江弦道:“他在别处看到《伏羲伏羲》以后,为了买这一期的《京城文艺》,他领着两个女儿去到王府井,就独自去找售报点。

  结果二女儿那天在东安市场丢失了,幸亏一位卖冰棍的大妈把四岁的女儿送到王府井派出所,这才虚惊一场。”

  “好家伙!”

  江弦听得冷汗直流,“这多亏是找着了,不然我的罪过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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