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83狩猎兴安岭 第197节
“诶我艹,你是一点不拿自个当外人啊,不会客套两句啊。”
“诶呀,来我大爷这了,还客套啥呀。”
马六朝著外头走,嘀咕道:“你小子还挺有意思,咱爷俩对撇子。”
徐宁起身跟在他身后一笑,其实他跟谁都能对撇子,因为他本身心眼子就多,且有些滑头滑脑,说话办事也是尽可能往圆滑靠拢,这里面有著前世的经验和教训呢。
这马六看似不好打交道,实际上就是心里挂著防备,轻易不会相信旁人,在这老山林子里,万一有人起坏心思,他这种老家伙咋整?
所以在能提动刀的时候,必须给那些找他麻烦的人一点教训,否则等著旁人吃绝户吗。
而这种行为,确实保护了他,防止一些人起坏心眼,再瞅他这么穷的份上,自然不会多生事端。
马六来到地窨子左边,挪开一层木板,露出一个类似地窖的浅坑,便瞅见里头存放著的肉、冻的山野菜、土豆干、萝卜干等东西。
他取出三块用纸包著的鹿肉,两人就转身回到了地窨子里。
马六做事很规整,他打开纸包,徐宁就瞅见里面摆放著长方形的薄肉片,而另外两个纸包里是手指肚大小的鹿肉块。
“大爷,你这整得也太板正了,诶呀,我刚进屋就想说来著,你瞅瞅这柴火啥玩应摆的,那是刷溜齐啊!”
马六说道:“闲著没啥意思,给自个找点活干,你去碗厨取点花椒。”
徐宁来到碗厨,里面的碗筷盘子摆放的也很是整齐,就是没有多少调料,只有半罐头瓶盐和味精,以及山花椒。
这山花椒其实就是大山里遍地都是的五味子。
然后用马六自个制作的捣药石碗将五味子磨碎,再将盐和味精放石碗里研磨,这样烤鹿肉的调料就算配制好了。
马六往炉子里填了点柴,坐在炕上问:“听你话里意思,平常也跑山啥的,都打著啥玩应了?”
闻言徐宁就将他这阵子打著的牲口清点了一遍,待清点完,连他自个都吓了一跳,短短不到两个月,他不仅瞅见大猫了,还猎过青皮子、黑瞎子、狍子、鹿、野猪、老虎崽子!
单是黑瞎子就壳死三头,得三颗熊胆!
马六听闻也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岁数不大的孩子,竟然能打这老些牲口。
“别跟我撒谎嗷。”
“这事还至于撒谎啊?我徐宁搁庆安有一号呢,小徐炮说的就是我。”
马六笑道:“快j13拉倒吧,还小徐炮呢,你脑袋让门夹了?”
“诶我艹,这是真事!现在整个庆安谁不知道小徐炮啊?林场、楞场和庆安12个屯子都传遍了,我这光辉事迹不老少呢。”
“渍渍,那我咋没听说呢?”
“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像小媳妇似的,能知道个啥呀。”
“去个屁吧,你就直说我人缘不好呗,艹。”
“哈哈……”
接著他俩围著炉子,一边烤肉喝酒一边闲唠嗑,马六对徐宁挺好奇,直问他搁哪学的打围,像他这么大岁数,不应该有这么硬的手把。
徐宁就胡咧咧呗,反正屋里就他俩人,徐宁跟他说啥,马六也传不出去。
而马六也了不少关于他自个的事,就比方说嘴里嚼著的鹿肉,是他头俩月去大青顶子猎回来的。
“大青顶子再往北走不就是虎峰么,虎峰东边有个万米沟,这鹿就是搁万米沟壳下来的。”
“诶呀,那可挺老远啊,你这一下子得奔出去三四十里地吧?”
“可不咋地,我途径大青顶子歇了一气,连走两天才回来,幸好当时不咋冷。”
这东北的十月份其实也挺冷,但照比现在可强多了。
马六喝口酒说道:“玛了巴子地,等我特么经过大青顶子,到火砬子山前儿,又瞅著一群鹿,这家伙给我气的!我要知道它们搁火砬子山跟前,何必走那么远呢。”
“是呗,这玩应就是看点子。”
两人在地窨子里唠到两点多钟,挺长时间没人跟马六接触,他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但马六说话有分寸,他从未提起自个身上的熊皮,更没提自个有多少钱。
待徐宁临走之前,马六拽著他说道:“小子,你要是想整大皮,就去白石砬子瞅瞅。”
大皮就是紫貂。
徐宁一愣,疑问:“白石砬子?蛇塘沟东北那个?”
“对劲!你顺著白石砬子山梁子往西南走,瞅著红松林就寻摸寻摸。”
徐宁点点头:“行,那我先走了哈,大爷。”
“走吧。”
“等我回头过来再给你整点酒。”
“快拉倒吧,嘎哈玩应不得使钱呐?你要是真整著大皮再说吧。”
“得嘞!”
第161章 猪比人睡的好 掏松鼠粮仓
离开马六的地窨子,徐宁背著枪并未回家,此刻不到三点钟,他刚好顺道去下狍子套的地方瞅两眼。
此距离不过二里多地,对于徐宁这样的年轻跑山人来说,近乎不费吹灰之力,因为搁大山里跑山打围的人,趟著雪走的话起步就得十里地打底,若追撵猎物奔出个二三十里地也是常事。
但跑山人从不说自个走了多少里地,哪怕奔出去三四十里地,也得说十多里地。
因为说出来的感觉不同,若说‘离家门口得有四十里地’那心里肯定会难受,有些不得劲,一听这老远的距离就容易泄气了。
况且搁山里跑打围的人走路,相比于寻常人要快许多,就像竞走运动员两腿迈的飞快,若腿脚慢的人根本撵不上,稍不注意就得落下挺老远。
而像马六年近七十的老头,还成天搁山里闲晃悠呢,每天都得走个二十多里地,将附近的山沟山坳都转悠遍了,这东山哪有蘑菇、木耳、野菜啥的,他都一清二楚。
所以他知道白石砬子有大皮,徐宁并没有多少惊讶,只是好奇他为啥告诉自个呢?
就因为徐宁来寻他,给他买了点东西?不能吧……
虽说心里不解,但也没瞎寻思,只来到五个狍子套跟前转悠一圈,这套子是刘大明后来下的,无论高度、角度和地形都很规整,如果狍子顺著兽道走,必然能套中。
徐宁一路朝著庆安屯走去,瞅著许多夹子、套子和捉脚,还有人制作的炸子、地枪、木猫,只不过有些木猫、捉脚……都被破坏了。
这东山离屯子近,所以很多人都来这下套子啥的,整得打狗围、仗围的人都不想来了,怕稍不注意踩到捉脚、夹子,那狗就得残废。
徐宁往前急行,溜达著回到庆安屯,已是将近四点,西边的太阳都泛起了红光,映出一片彩霞。
他刚进屋,五条狗崽子就窜到了他身上,嘴里发出哼唧声,瞅著可怜巴贱的,徐宁摘掉手套挨个稀罕两下。
这些狗崽子跟他同住半拉月,和他已是亲的不能再亲了,但徐宁没有将他们放到当院。
因为小狗的毛短、绒毛少,脚垫太嫩,去了当院就往屋里钻,实在无法忍受寒冷的天气。
徐宁也怕它们得病,就给它们扔屋里闲晃悠,虽然它们搁屋里拉屎拉尿,但都往一个地方拉,收拾起来也挺方便,就是屋里有点味。
这没招,谁让这年头有些牲口比人都精贵呢。
如果有人家养猪,那猪睡的地方都比人好。
猪要是生崽子,就得让猪睡屋里,一天还得伺候八遍。
如果死个猪羔子,那这户人肯定得心疼死,连续孬糟好些天。
因为这一窝猪羔子养成了,就能给这户人带来丰厚回报,甚至能因此给自家儿子娶个媳妇!
今晚间,老徐家吃的是白菜熊油滋啦馅的饺子,晌午刘丽珍、王淑娟等人包了足有四五百个饺子,包完就蘸水挂蜡,铺在盖帘子上放到外头冻了起来。
韩凤娇、杨淑华和吴秋霞拿回家一部分当做晚饭,剩下的全被刘丽珍放到了缸里,平常若是不知道吃啥,那就煮点饺子,省著费劲巴拉的研究了。
隔日,徐宁在家逗著狗崽,王虎就翻墙过来,兜里揣著袋子,呲牙挠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徐宁瞅他模样便问道:“嘎哈?”
王虎难为情的笑著:“二哥,上回你不说要领我们上山掏点榛子啥的么,我跟强哥寻思自个去,完后连去了两天啥玩应都没整著,你领我俩去呗。”
“啊,那你咋早不说呢?”
“早前儿我瞅伱挺忙的,刚壳头黑瞎子走挺老远,不得搁家歇歇啊。”
徐宁低头瞅了眼手表,差五分钟九点,便点头让王虎进屋取枪,他得换身进山的衣服。
待王虎背著两颗枪站在门口,拍著衣服兜说拿了三十颗独头弹后,两人就走出了院门,直奔李福强走去。
今个进山不算突兀,原本徐宁就寻思这两天再去趟山里,寻摸寻摸狍子、鹿踪,因为他去望兴之前,于开河就跟他定了五十块钱肉,前些天壳回来的熊肉给他留了点富余,但狍子、鹿肉也得给送到手啊。
和李福强汇合,三人就朝著双峰岭走,他们搁路上唠了半天,主要是谈论成天往南山跑,在路上太耽误工夫了,要是有辆车,用不上多长时间就能到双峰岭,到时候打啥都方便,也不用挨累。
等他们到双峰岭的小峰,已是晌午了,李福强掏出槽子糕,三人也没笼火就地对付了一口。
李福强指著双峰岭,说:“兄弟,我跟虎子这两天给三座山头都快转悠遍了,啥玩应都没整著啊!就瞅著点灰狗子踪,连影都没摸著。”
“那是你们没找对地方,咱们翻过山去南边瞅瞅。”
这双峰岭不算高,没用上半拉点就翻到了南边,站在山顶俯视著朝阳坡,徐宁将枪递给了李福强,从王虎手里接过弹弓和石子。
在东北活动的灰狗子也就是松鼠,有些会像黑瞎子似的钻进窝里冬眠,有些则不会冬眠,它们的作息和日出日落有关,一般在正晌午头出来溜达的居多。
若遇到大风、极寒天气,它们在窝里几天都不会活动,它们主要吃坚果、种子、松球、果子和菌类……
秋天的时候将坚果等东西分散藏到地面或树洞里,将真菌藏在树枝子上,储藏的食物利于它们度过寒冷的冬季。
“这灰狗子挺灵,稍有点动静,它们就不能出来,咱今个主要是找点榛子啥的,碰著就打,碰不著就拉倒。”
王虎和李福强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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