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青天:执掌阴阳 第41节
包拯道:“壮士只管坐了,何妨?”
项福只得鞠躬坐了。
包拯假意道:“壮士贵姓尊名?到此何干?”
项福见包公如此看待,不因不由的就顺口说出来了,答道:“小人名叫项福,只因奉庞昱所差……”
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不想大人如此厚待,使小人愧怍无地。”
包拯笑道:“这却是圣上隆眷过重,使我声名远播于外,故此招忌,谤我者极多。就是将来与安乐侯对面时,壮士当面证明,庶不失我与太师师生之谊。”
包拯当年参加殿试,主考官便是庞太师,因此才有“师生之谊”之说。
说白了,其实也就是监考老师而已,若不是庞太师,包拯也不可能榜上无名。
项福一听包拯自称与庞太师有师生之谊,连忙称“是”。他对官场的事知之甚少,以为包拯这么一说,乃是要矜悯于安乐侯。
包拯见项福入彀,当下不动声色,吩咐公孙策与项福好好调养箭伤。
公孙策领项福去了。
包拯暗暗叫张龙来,叫他将项福明是疏放,暗地拘留。
张龙又将袖箭呈上,说是南侠之箭。
包拯心中又是一凛。对展昭,他可谓是盼星星盼月亮了,这次展昭留书,也算意外之喜。
看来,今番收服展昭已是顺理成章的了。
想了一会,道:“原来展义士暗中帮助。前日三星镇留下字柬,必也是义士所为。”
张龙脸上也颇感喜悦,心想如果包大人真能收服展昭,以后也不怕那些宵小之辈了。
此时,公孙策已分派妥当,叫马汉带领马步头目耿春、郑平前往观音庵,截救金玉仙;
又派张龙、赵虎前往东皋林,定要活捉庞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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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活捉庞昱
马汉带着耿春、郑平竟奔观音庵而来,只见一乘驼轿直扑庙前而去,轿内绑缚着一个貌美女子。马汉看见,飞也似的赶来。
及至赶到,见旁有一人叫道:“贤弟为何来迟?”
马汉细看,却是南侠,便道:“展大侠,此轿何往?”
展爷道:“劣兄已将驼轿截取,将金玉仙安顿在观音庵内。贤弟来得正好,咱二人一同到彼。”
说话间,耿春、郑平亦皆赶到,围绕着驼轿来至庙前,打开山门,里面出来一个年老的妈妈,一个尼姑。
这妈妈却是田忠之妻杨氏。众人搭下驼轿,搀出金玉仙来。主仆见面,抱头痛哭.
这杨氏也是南侠送信,叫她在此等候的,南侠又将轿内细软俱行搬下,对杨氏道:“你主仆二人就在此处等候,候你家相公官司完了时,叫他到此寻你。”
又对尼姑道:“师傅用心服侍,田相公来时必有重谢。”
吩咐已毕,便对马汉道:“贤弟回去,多多拜上老大人,就说:‘展昭另日再为禀见,后会有期。’将金玉仙下落禀复明白。她乃贞烈之妇,不必当堂对质。拜托,拜托!请了!”
竟自扬长而去。
马汉也不敢挽留,只得同耿春、郑平二人回归旧路,去禀知包拯,不提。
再说张龙、赵虎二人到了东皋林,毫不见一点动静。
赵虎道:“难道这厮先过去了不成?”
张龙道:“前面一望无际,并无人行,焉有过去之理?”
正说间,只见远远有一伙人乘马而来。
赵虎一见,忙呼:“来咧,来咧!哥,你我如此如此……”
张龙点头,带领差役隐在树后。
众人催马,刚到此地,赵虎从马前一过,栽倒在地。
张龙从树后转出来,便乱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撞死人!”上前将庞昱马环揪住,道:“你撞了人,还往哪里去?”众差役一齐拥上。
不得不说,这碰瓷的伎俩,咱大宋朝也不乏人才啊。
众恶奴发话道:“你这些好大胆的人,竟敢拦挡侯爷不放。”
张龙道:“谁管他侯爷公爷的,只要将我们的人救活了便罢。”
“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睁眼瞧瞧,此乃安乐侯,太师之子,改扮行装,出来私访。你们竟敢拦住去路,真是反了天了!”恶奴一向蛮横惯了,见有人居然找茬,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赵虎在地下听准是安乐侯,再无差,一咕噜爬起身来,先照着说话的劈面一掌,喊道:“我们反了天了!我们竟等着反了天的人呢!”
说罢,先将庞昱拿下马来,差役掏出锁来锁上。
众恶奴见事不祥,个个加上一鞭,唿的一声,俱各逃之夭夭了。张、赵追他不及,只顾庞昱,连追也不追。
众人押解着奸侯,竟奔公馆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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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庞太师心腹回报,只说庞昱大有鄙视包拯之意,不听劝告,一意孤行。
太师听了,心底登时凉了一截,如堕冰窟,一屁股坐下道,“此番休矣,这逆子无知,早晚要死于包黑子之手。”
想罢,忙更衣入宫去见女儿庞赛花,竟说庞昱不听之言。
庞妃听了也吃了一惊,让庞太师在家中等候,自己去寻皇上求情。
赵祯此刻正在御书房批阅奏章,见了庞妃到来,忙问:“爱妃因何到御书房来,何事?”
“皇上,你一定要救救我弟弟庞昱。”庞妃跪下哀告道。
赵祯听了心中不悦,知定是庞太师的意思,道,“爱妃,朕不是早有言在先,后宫不得参政,这件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庞妃道:“皇上,那庞昱乃是我的弟弟,我焉能不管,况且包拯与爹爹素来不和,倘若他以公报私,我弟弟岂不是要枉死。”
赵祯哪里听得进去,只说包拯铁面无私,公忠体国,断不会徇私枉法。
庞赛花听了绣眉一挑,当即就赵祯面前寻死觅活起来,说:“皇上若不下旨,让包拯将我弟弟押解回京受审,臣妾便撞死在柱上。”
庞妃虽是奸妃,但颇能奉承皇上,兼且倾国倾城,因此赵祯心下便软了,当即拉出,口称:“朕依爱妃便是,圣旨即刻下达。”
庞妃擦了脸上泪痕,回到寝宫,经过备细说了,庞太师见并未即能领了圣旨,便叫庞妃去家中等候,自己先自快马加鞭,赶赴陈州拖住包拯。
庞昱被张龙和赵虎途中截获,送至公馆,包拯即行将庞昱带上堂来。
庞昱上了公馆,才知道是包拯所为,真是怒从胸中起,恶向胆边生,口中只是指着包拯大骂不止:“包拯,你好大的胆子,你敢逮捕本侯?”
包拯并不想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也不以为意,连忙吩咐道:“你等太不晓事,侯爷如何锁得?还不与我卸去!”
差役连忙上前,将锁卸下。
庞昱见包拯服软,知道包拯怕他,反倒没了戒备之心。
包拯命给庞昱看了坐,道:“属下不懂礼节,冒犯了侯爷,侯爷休要见怪,包拯与太师有师生之谊,你我乃年家弟兄,有通家之好,不过因有此案,要当面对质对质,务要实实说来,大家方有个计较。千万不要畏罪回避。”
开封府属下想来敬仰包拯,见他此时却好言好语,心中好不爽快。
包拯言罢,便叫带上十父老并田忠、田起元及抢掠的妇女,立刻提到。包拯按呈子一张一张讯问。
庞昱因见包拯方才言语,颇有护他的意思;又见和容悦色,一味地商量,知道包拯真个是设法救他,暗忖道:“莫若他从实应了,求求包黑,或者看爹爹面上往轻里改正改正,也就没了事了。”
想罢,说着:“钦差大人不必细问,这些事体俱是犯官一时不明作成,此时后悔也是迟了。惟求大人笔下超生,犯官感恩不尽!”
包拯道:“这些事既已招承,还有一事,项福是何人所差?”
庞昱闻听,不由得一怔,半晌答道:“项福乃太守蒋完差来,犯官不知。”
包拯命:“带项福!”
只见项福走上堂来,仍是照常形色,并非囚禁的佯子。
包拯道:“项福,你与侯爷当面质对。”
项福上前,对庞昱道:“侯爷不必隐瞒,一切事体,小人已俱回明大人了。侯爷只管实说了,包大人自有主见。”
庞昱见项福如此,也只得应了是自己派来的。包公使叫他画供,庞昱此时也不能不画了。
画招后,只见众人证俱到。
包公便叫各家上前厮认,也有父认女的,也有兄认妹的,也有夫认妻的,也有婆认媳的,纷纷不一,嚎哭之声不堪入耳。
包拯当下叫他们在堂阶两边听候判断,又派人去请太守速到。
便对庞昱道:“你今所为之事,理应解京。我想道途遥远,反受折磨。再者到京必归三法司判断,那时难免皮肉受苦。倘若圣上大怒,必要从重治罪,那时如何展转?莫若本阁在此发放了,倒觉得爽快。你侯爷以为如何?”
庞昱道:“但凭大人作主,犯官安敢不遵?”
包拯一听,登时把黑脸放下,虎目一瞪,吩咐:“张龙、赵虎请龙头铡!”
只这三个字,两边差役一声喊,堂威震吓。
只见四名衙役将龙头铡抬至堂上,安放周正。张龙上前抖开黄龙套,露出金煌煌、光闪闪、惊心落魄的铡刀。
“包大人这是为何……”庞昱一见,胆裂魂飞,才待开言,只见赵虎早将他丢翻在地。
四名衙役过来,与他口内衔了木嚼,剥去衣服,张龙、赵虎二人将他抬起,走至铡前,放入铡口。
张龙按住庞昱,赵虎手执定刀靶,右手按定刀背,直瞅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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