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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青天:执掌阴阳 第39节

  妇人往西间去了。臧先生走出门来。

  展昭听了这藏春酒乃是安乐侯要害金玉仙的,心中打定主意,当下屋内无人,便悄悄进去将两壶酒换了,又悄地出来,盘柱而上,贴住房檐,往下观看。

  原来外面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安乐侯的管家庞福,奉了庞昱之命,来取藏春酒。

  这造酒的叫臧能,乃是个落第的穷儒,半路儿看了些医书,记了些偏方,投在安乐侯处作帮衬。

  当下出来,见了庞福,问道:“主管到此何事?”

  庞福说:“侯爷叫我来取藏春酒,叫你亲身拿去,当面就兑银子。可是先生,白花花的三百两,难道你就独吞吗?我们辛辛苦苦,白跑不成?多少不拘,总要染染手儿呀。先生,你说怎么样?”

  臧能忙道:“当然,当然,不能白跑。倘若银子到手,必要请你吃酒的。”

  庞福道:“先生真是明白爽快人。好的,咱们倒要交交咧。先生取酒去罢。”

  臧能回身进屋,拿了玉瓶关上门,随庞福去了,直奔软红堂。哪知南侠见他二人去后,盘柱而下,暗暗的也就跟将下去了。

  这里妇人从西间屋内出来,到了东间,仍然坐在旧处,不由得拿起壶来斟了一杯,慢慢的独酌。

  谁知此酒入腹之后,药性发作,按纳不住,却不知自己喝的却是藏春酒。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只听有人叩门,连忙将门开放,却是庞禄,怀中抱定三百两银子送来。

  妇人让至屋内。

  庞禄将银子交代明白,回身要走,那妇人按捺不住,上去就搂住庞禄,那庞禄也吃了一惊,连忙挣脱了。

  只听外面咳嗽,却是臧能回来。庞禄出来迎接着,张口结舌说道:“这三……三百两银子,已交付大嫂子了。”

  说完,抽身就跑,哪敢逗留。

  臧能见此光景,忙进屋内一看,只见他女人红扑扑的脸,仍是坐在炕上发怔,心中好生不乐:“这是怎么了?”

  说罢,在对面坐了。

  这妇人因方才也是一惊,一时心内清醒,便道:“你把别人的妻子设计陷害,自己老婆如此防范。你拍心想想,别人恨你不恨?”

  一句话问的臧能闭口无言,便拿起壶来,斟上一杯,一饮而尽。不多时,坐立不安,心痒难抓,便道:“不好!奇怪得很!”

  拿起壶来一闻,忙道:“了不得!了不得!快拿凉水来!”

  自己等不得,立起身来,急找凉水吃下,又叫妇人吃了一口,方问道:“你才吃这酒来么?”

  妇人道:“因你去后,我刚吃得一杯酒……”将下句咽了回去,又道:“不想庞禄送银子来,才进屋内,放下银子,你就回来了。”

  臧能道:“还好,还好!佛天保佑!险些儿把个绿帽子戴上。只是这酒在小玉瓶内,为何跑在这酒壶里来了?好生蹊跷!”

  妇人方明白,才吃的是藏春酒,险些儿败了名节,不由的流泪道:“全是你安心不善,用尽机谋,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

  臧能道:“不用说了,我竟是个混帐东西!看此地也不是久居之地,如今有了这三百两银子,待明早托个事故,回咱老家便了。”

  再说展昭随至软红堂,见庞昱叫使女掌灯;自己手执白玉瓶“藏春酒”,前往丽芳楼去找金玉仙。

  南侠到了软红堂,见堂中鼎内焚香,上前抓了一把香灰;又见花瓶内插着蝇刷,拿起来插在领后,穿香径先至丽芳楼,隐在软帘后面。

  只听得众姬妾正在那里劝慰金玉仙,说:“我们抢来,当初也是不从。到后来弄的不死不活的,无奈顺从了,倒得好吃好喝的……”

  金玉仙不等说完,口中大骂:“你们这一群无耻贱人!我金玉仙有死而已!”

  说罢,放声大哭,这些侍妾被她骂的闭口无言。

  正在发怔,只见换丫鬟二名引着庞昱上得楼来,笑容满面,道:“你等劝她,从也不从?既然不从,我这里有酒一杯,叫她吃了,便放她回去。”

  说罢,执杯上前。

  金玉仙惟恐恶贼近身,劈手夺过,掷于楼板之上。庞昱大怒,便要吩咐众姬妾一齐下手。

  只听楼梯上响声,见使女杏花上楼,喘吁吁禀道:“刚才庞福叫回禀侯爷,太守蒋完有要紧的话回禀,立刻求见,现在软红堂恭候着呢!”

  庞昱闻听太守黑夜而来,必有要紧之事,回头吩咐众姬妾:“你们再将这贱人开导开导,再要扭性,我回来定然不饶!”

  说着话,站起身来,直奔楼梯。刚下到一层,只见毛哄哄一拂,脑后灰尘飞扬,脚底下觉得一绊,站立不稳,咕噜噜滚下楼去。

  后面两个丫鬟也是如此。三个人滚到楼下,你拉我,我拉你,好容易才立起身来,奔至楼门。

  庞昱说道:“吓杀我也!吓杀我也!什么东西毛哄哄的?好怕人也!”

  丫鬟执起灯一看,只见庞昱满头的香灰。

  庞昱见两个丫鬟也是如此,大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必是狐仙,见了妖怪了,快走罢!”

  两个丫鬟哪里还有魂咧!三个人不管高低,深一步,浅一步,竟奔软红堂而来。

  迎头遇见庞福,便问道:“有什么事?”

  庞福回道:“太守蒋完说紧急之事,要立刻求见,在软红堂恭候。”

  庞昱连忙掸去香灰,整理衣衿,大摇大摆,步入软红堂来。

  太守蒋完参见已毕,在下座坐了。

  庞昱问道:“太守深夜至此,有何要事?”

  太守回道:“卑府今早接得文书,圣上特钦差大臣包公前来查赈,算来五日内必到,卑府一闻此信,不胜惊惶,特来禀知侯爷,早为准备才好。”

  庞昱道:“此时本侯已然知晓,怕他怎地?谅他不敢不回避我。”

  蒋完道:“侯爷休如此说。闻得包公秉正无私。不畏权势,又有钦差御赐御铡三口,甚属可畏,那曹国舅尚且……”

  不敢再说下去,又往前凑了一凑,道:“侯爷所作之事,难道包公不知道么?”

  庞昱听罢,虽有些发毛,便硬着嘴道:“他知道,便把我怎么样么?”

  蒋完着急,道:“君子防患未然。这事非同小可,除非是此时包公死了,万事皆休。”

  这一句话倒提醒了庞昱,便道:“这有何难!现在我手下有一个勇士名唤项福,他会飞檐走壁之能,即可派他前往两三站去路上行刺,岂不完了此事?”

  太守道:“如此甚好。必须以速为妙。”

  那项福本也是江湖后起之秀,人称旋风刀,却贪图富贵,充当了庞昱的鹰爪,江湖上知道的,都要杀他。

  当下,庞昱连忙叫庞福,去唤项福立刻来至堂上,计议刺杀包拯.

第五十五章 五鼠白玉堂(求首订!)

  庞福唱了诺,去不多时,将旋风刀项福带来,参过庞昱,又见了太守。

  此时南侠早在窗外窃听,一切定计话儿俱各听得明白了。因不知项福是何等人物,便从窗外往里偷看,见果然身体魁梧,品貌雄壮,算得一条好汉,可惜错投门路。

  展昭虽没有投靠包拯,但近来也听了包拯不少事迹,心知他是百年不遇的清官,自是容不得恶贼刺杀。

  只听庞昱说:“你敢去行刺么?”.

  项福道:“小人受侯爷大恩,别说行刺,就是赴汤投火也是情愿的。”

  南侠外边听了,不由骂道:“瞧不得这么一条大汉,原来是一个馅谀的狗才。可惜他辜负了好胎骨!”

  正自暗想,又听庞昱说:“太守,你将此人领去,应如何派遣吩咐,务必妥协机密为妙。”

  蒋完连连称“是”,告辞退出。

  太守在前,项福在后。

  走不几步,只听项福说:“太守慢行,我的帽子掉了。”

  太守只得站住。只见项福走出好几步,将帽子抬起。

  太守道:“帽子如何落得这么远呢?”

  项福道:“想是树枝一刮,蹦出去的。”说罢,又走几步,说,“好奇怪!怎么又掉了?”

  回头一看,又没人。

  太守也觉奇怪。一同来至门首,大守坐轿,项福骑马,一同回衙去了。

  原来,项福的帽于连落二次,乃是南侠试探项福的武艺。

  头次从树旁经过,即将帽子从项福头上提了抛去,隐在树后,见他毫不介意;

  第二次走至太湖石畔,又将帽子提了抛去,隐在石后,项福只回头观看,并不搜查左右。可见粗心,学艺不精,就不把他放在心上,且回寓所歇息便了。

  离了花园,暗暗回寓,天已五更,悄悄地进屋,换下了夜行衣靠,包裹好了,放倒头便睡了。

  至次日,别了店主,即往太守衙门前私自窥探。

  只见影壁前拴着一匹黑马,鞍辔鲜明;后面梢绳上拴着一个小小包袱,又搭着个钱褡裢,有一个人拿着鞭子席地而坐。

  展昭见了,便知项福尚未起身,即在对过酒楼之上,自己独酌眺望。

  不多一会,只见项福出了太守衙门,那人连忙站起,拉过马来,递了马鞭子。项福接过,认镫乘上,加上一鞭,便往前边去了。

  展昭下了酒楼,悄地跟随。

  到了安平镇,见路西也有一座酒楼,匾额上写着“潘家楼”。项福拴马,进去打尖。

  南侠跟了进去,见项福坐在南面座上,展昭便坐在北面,拣了一个座头坐下。

  跑堂的擦抹桌面,问了酒菜。展昭随便要了,跑堂的传下楼去。

  展昭复又闲看,见西面有一老者昂然而坐,仿佛是个乡宦,形景可恶,俗态不堪。不多时,跑堂的端了酒菜来,安放停当。

  展昭刚然饮酒,只听楼梯声响,又见一人上来,武生打扮,眉清目秀,年少焕然。展昭不由得放下酒杯,暗暗喝彩;

  又细细观看一番,好生的羡慕。

  那人才要拣个座头,只见南面项福连忙出席,向武生一揖,口中说道:“白兄久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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