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KKE,当星河绽放时 第209节
出膛的子弹更是在其腹部开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窟窿。
“不许你这么说他!”
双眼早已通红的迪塞尔端举着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因为手臂的颤抖而不停晃动,将少女此刻的内心世界映射得淋漓尽致。
“你……我问你……当年的,当年用炸药引爆列车的人……”
“嚯~”
不等迪塞尔把话问完,恐怖分子已是挑起了眉梢,嘴角勾起一抹令人心生厌恶之情的玩味。
“你是那些人的亲属?”
她这般说着,又觉得自己问出来的问题过于蠢笨,便又自言自语地改口,道:
“不对,爆炸案的亲属怎么可能会变成妮姬。让我猜猜,你是当年那些没被我炸死的幸存者,然后又很不幸地被改造成了妮姬,对么?
我看你这身行头,你是在列车上工作?
一个差点死在列车上的人在经过妮姬手术之后还要继续为列车工作,三大公司还真是恶趣味。”
“……”
克拉乌的每一句话,话里的每一个词汇,配合她那轻描淡写的语气,血淋淋地扒开了迪塞尔那尘封许久也未曾痊愈的心伤。
少女曾经想过凶手会在面对枪口和子弹的一刻承认他的错误,也曾想过对方会试图乞求自己的原谅,又或者干脆痛哭流涕表达他不想就此死去的妄想。
然而……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杀死她弟弟、害她被迫成为妮姬、造成几百人伤亡的恶徒在面对枪口的时候非但没有害怕和后悔,反倒还要接着讽刺她,嘲弄她成为妮姬之后继续在列车上工作的事情。
屠杀平民,最后还要嘲笑没有死去的平民……
迪塞尔想问问对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可颤抖的唇舌使得她连发声都变得极为困难。
她的嘴太笨,要是指挥官在就好了。
要是指挥官在这里,他一定会帮自己打骂回去。
“你这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少……”
咔嚓!
仿佛是听到了少女无助地呼唤,正当气得面色涨红的阿妮斯要开启嘴炮模式的刹那,套房的门锁突然打断了她的吟唱。
“毒蛇呢?一路上没看到她人。”
熟悉的沙哑嗓音、熟悉的碧绿眼眸以及不那么熟悉的金属四肢,回过头的众人就这么呆呆地望着她们的指挥官,脸上皆是露出呆愕之色。
“呵呵,这么高的改造度居然没死,你还真……”
砰——!!!
就听枪声咆哮,再次打断了克拉乌的话语。
只不过与迪塞尔不同的是,那发子弹是以物理层面让恐怖分子闭上了嘴。
啪嗒!
“叽叽歪歪……”
啪嗒!
“叽叽歪歪……”
左脸还残留着烧伤的男人就这样说着话,一步一步走至克拉乌面前,蹲下身用手狠狠拍了拍这货的脸蛋。
最后,他用他那金属指尖一扣对方破碎的下颚,将克拉乌那颗恶心的脑袋强行勾了起来,道:
“谁允许你狗叫的?”
第二百零九章 这不就急了
“怎么了,这礼物不喜欢?”
瞧着迪塞尔那双眼泪汪汪的卡姿兰大眼睛,菲尼克斯像是丢垃圾似的又把克拉乌的脑袋往边上一撇,无视了对方不屑的眼神,站起身,温柔地问:
“不喜欢杀人的话,我来帮你杀吧,不用勉强自己。”
然而,某人的这番询问显然是没懂人家姑娘的心思。
“不,不是的。”
就见迪塞尔伸出右手下意识想上前抚摸少尉的脸,可又意识到身后的玛丽安还看着他们,便又慌乱地收回手,细声细语道:
“……少尉的脸。”
“脸?”
听少女这么一提醒,菲尼克斯才突然想起来自己左脸烧伤的问题。
“哦,这些伤疤都能修复,只不过修复的话需要注意很多事项,还要天天例行检查,所以我打算等去完极北回来再折腾。
其实不是很严重,就看着唬人而已。”
他这话自然是没有掺假,比起本就不多的颜值惨遭削弱的问题,男人此刻更在乎墙上那坨垃圾的后续处理方案。
“你想杀么?想杀的话那就杀了。要是觉得杀了不解气,我倒是有个主意。”
论折磨,菲尼克斯的直觉向来遥遥领先于他的经验。
“这货的脑回路是见不得人好,我们完全可以在市政花园列车站里做个跪地铜像,然后把她的脑袋装进去,接上维生系统,让她天天看大人带小孩其乐融融的场面。
等这货快看适应了,就给她洗一次脑子,继续看。”
少尉笑眯眯地回头看向眼神微微出现变化的克拉乌,继续说道:
“如果洗脑技术能做到精准清洗一个时间段的记忆,我可以去更生馆找一份前步入天堂首领的自杀录像。
在每次洗脑之前都让这货重温一遍视频,正好免得她偷偷发生思维转变。
如果条件允许,两天洗一次或者一天洗一次也不是不行。”
“滋啦——!滋啦滋啦滋啦——!”
当恶魔之语落下,被钉在墙上的罪犯已然面目狰狞。
“滋啦啦啦啦——!”
损坏的发声模块还在播放着嘈杂的电流,光是听噪音的起伏,便不难分辨克拉乌此时的狂躁情绪。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几片逆鳞。
狂信徒最无法忍受的,是他人否定真主的存在;极端种族主义者最无法接受的,是来自种族鄙视链底层的反抗;帝皇最不能容忍的,是自身的意志不被臣子执行。
而克拉乌这个只会拿平民泄愤的懦夫,于她而言,看着方舟人民安居乐业便是她最不能接受的画面。
她生在血腥脏乱的外缘区,她经历了各种绝望和痛苦,她的挚友在更生馆里自杀,她这辈子最想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都和她一样陷入痛苦之中。
幸福,这词在克拉乌眼里简直就是一坨排泄物,恶心到足以让她的灵魂呕吐。
“呲呲呲呲啦——!”
电流麦还在继续,失去了名为“淡漠”的伪装面具之后,克拉乌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出现了强烈的情绪波动。
不仅是跪在市民面前的行为让她无法接受,每次洗脑前需要观看挚友自杀录像的安排也同样刺激着这个疯女人为数不多的理智。
可惜,无论她怎么扭动身体,哪怕她的表情已经目眦欲裂到能吓哭小孩的地步,根本不带怕的少尉仍旧对此熟视无睹。
“你看,这不就急了。”
见克拉乌恍若蠕虫扭动的可笑模样,菲尼克斯满意地回过头,看向眼眶里还残留着泪渍的迪塞尔,安慰道:
“就让她这么跪着,一直到记忆区失效为止。等到那时候你再给她脑门来一枪也不迟。”
“……嗯。”
听完指挥官的提议,平日里一副邻家姐姐模样的列车长,这会儿却像小姑娘似的,用力点点头,闭上眼呢喃地说:
“我……我以后还要她跪纪念碑,给我弟弟,给死去的人下跪。”
“好。”
“滋啦——呲啦啦啦——!”
……
关于处理克拉乌的后续处理事项,到此算是告一段落。
因为A套间暂时被当成了牢房,所以菲尼克斯只好带着一众妮姬走下楼去。
期间,少尉直接跳过了自己是和阿妮斯一间还是和玛丽安一间的生死问题,厚起脸皮,顾左右而言他地问道:
“毒蛇那边什么情况?”
被排挤在最外圈的海伦听罢,连忙正色作答:“那些量产型妮姬的状态一直不算好,毒蛇说是要亲自去找有关听话药的治疗药物。”
听话药……
对了,还有这事没办……
检索到关键词,菲尼克斯眨了眨眼,心绪不免有些劳累。
“海伦,不介意的话我们单独谈谈。”
“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