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464节

不过不能被布伦希尔德当成不讲道理的蠢萌妹子，邦娅沉思了一会，道：“在现代社会里，‘妇女’会让人第一时间联想到操持家务、家长里短的中年女性。在通常概念里这样的女性老态、低素质、落后甚至丑陋，而年轻一代的女孩更是发自内心厌恶‘妇女’。'女生’和‘妇女’这两个词的意象，前者是年轻漂亮、工作光鲜，而后者是年高穷困、家务孩子，体现了群体是要划分阶级以外。妇女二字，有太多的物化含义，附属意味，刻板印象。”

布伦希尔德眨了眨眼，“你是觉得这个词物化了你？”

邦娅迟疑了一会，“呃，大家是这么说的。”

“但这个词究竟是物化了女性，还是女性物化的结果？”

“啊？”

“如果邦娅姐姐你觉得妇女会让人联想不好，少女就会让人觉得好。那请问，我被称呼男孩或者大丈夫，我会有什么特殊的厌恶感吗？”

“那不一样吧。”邦娅觉得不对。

“不一样吗？不，正因为被称作女孩开心，被称作妇女不开心，所以女性想着的是自己更年轻更好。为什么男性不这样，因为对于女生来说，年轻是一种资本。有这个心态的女性，有意识或无意识的，将自己的青春甚至身体认作一种资本，这是自己对自己的物化。”

邦娅匪夷所思的看着布伦希尔德，最后发现他从眼神到语气都是那么平静坦然，理直气壮。

你不仅和我讲大道理，还讲的振振有词！

“事实上，很多人厌恶‘妇女’，仅仅是厌恶‘劳动妇女’罢了。就像是国际妇女节本质上是‘劳动妇女节’，劳动妇女在这个意识形态下是什么形象？是和男人一样的，能顶半边天的劳动者形象。但时过境迁，许多人已经不愿意承担这样的意识形态，认为女性不应该是艰辛的劳动妇女而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才是悲哀，四十年前国际女权为了争取劳动权利付出了无尽血汗，终于得到了和男性劳动者平起平坐的地位，但现在‘劳动妇女’都成为丑陋词汇了。而这样的事情之所以出现，也许，还是因为苏联不存在了，那个为劳动者正名的联盟没有了，什么歪理邪说都可以甚嚣尘上了。”

布伦希尔德如此感叹。

“可我……就是不喜欢这个词。”邦娅小声的说，“就算是自己物化自己也好，我还是喜欢少女、女孩这样的称呼。”

“这也是人之常情吧。”

“主要这样才感觉我也足够年轻，在你身边不会显得太……”邦娅说不下去了。

布伦希尔德伸了个懒腰，没有看她，“那你也可以随你心思，如果你的决心不因为我的三言两语能阻碍，那大概也不是因为别人给你灌输了理念。既然如此，你自己喜欢怎么称呼，那就怎么称呼。你讨厌我这么说，逼我不说就是了。人生一世，自己喜欢比别人喜不喜欢重要太多了。”

邦娅有些诧异的看着他的侧脸，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又改口了。

但仔细想想，布伦希尔德大概没有什么改口不改口，他只是随性所为。想说就说了，想改就改了，他没什么争个对错的想法，只是自己喜欢而喜欢而已。

邦娅忽然有些沉默，和这样的男孩比起来，他的确不需要什么超凡力量也不需要什么伟大的地位，仅仅这样平静日常的生活态度就有莫名的魅力，能吸引许多许多人。

"说啊。"布伦希尔德大声问。

“说……说什么？”邦娅吓了一跳，她还在目不转睛的盯着男孩的脸颊欣赏呢忽然就被叫了，一时羞愧的低下头，怕被布伦希尔德发现自己模样。倒是对面可可利亚笑着摇摇头，将一切尽收眼底。

“那我怎么形容你们？”布伦希尔德奇怪的问，“已婚妇女不行，已婚少女么？总不能未亡人阿姨吧？‘未亡人’这个词不是更有物化意味？”

“什么阿姨！直接……直接叫我邦娅就好了，我比你才大了六七岁而已……”邦娅连忙道，“至于可可，可可……你怎么想？”

“我倒是不在乎年纪啦，比起阿姨姐姐什么的，布布能叫我一声可可利亚妈妈更好了。”可可利亚笑道，“我比较喜欢被孩子们叫妈妈呢。”

布伦希尔德无视了可可利亚的揶揄，起身找了一圈东西。可可利亚看他绕了房间一圈，疑惑问道：“你在干什么。”

“找点吃的。”

房间里没什么好吃的，修道院的物资一方面是莫斯科拨款，一方面是可可利亚筹集的，都是一些方便食品，罐头饼干和各种肉脯干粮，全是应急的。

为数不多好吃的是莫斯科不限量提供的起泡酒，这种极为便宜的香槟被称为“苏联酒”，但味道意外的不错。第二个五年计划里，莫斯科伏特加工厂将生产线转为起泡酒，这些香槟被西方人认为是劣质仿制品，但全球仅此一家绝无分号的烈性香槟，对许多爱酒人士来说是口感最特殊的珍宝。

或者说，西伯利亚人无论什么酒都偏向烈度风格，口味都在其次。

现在是晚饭时间，一楼传来煮肉粥的香味，想必是难民们都开始生火做饭了。

房间里的三个人顺便打开几盒罐头，放在壁炉上方的铁皮上煮沸。再切了几块午餐肉，放在用来装笔的铁丝网笔盒上，再把铁丝网放在壁炉篝火上将肉烤热。

邦娅洗干净几个土豆在灰烬里焖着，三个人分别开了一瓶香槟，因为停电，便就着火光碰了碰杯。

酒过三巡，热乎乎的壁炉烤的围坐的三个人都舒坦至极，每个人都脱了厚实的外套，虽然房间里还是比较阴暗，但是沙发这一块光亮度足够，每个人的眼里都倒映着闪烁的火光。

布伦希尔德挥了挥手，邦娅和可可利亚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香气。一般来说，女人的体香大多化妆品常年使用腌入味的味道，但话不能绝对这么说，大部分生活作息规律身体健康的女孩，不熬夜，不挑食，运动适中，没有频繁性生活，确实保留生来自带的体香味。

例如塞西莉亚，例如邦娅，微微化妆品的诱人搭配自我体香的甜美，反而比那些专为诱惑人的香水更让人喜爱。倒不如说布伦希尔德一直不喜欢那种存在感很强的香水，带着一股子侵略感。就像是克莱儿，永远带着危险恶毒而魅惑的烟熏木味。

但布伦希尔德说不清自己是讨厌香水还是讨厌克莱儿，因为克莱儿把自己的香水推荐给塞西莉亚后，他也蛮喜欢的。

“这么晚了，布布不回家吗？你的那些小姑娘们会担心吧。”可可利亚没话找话。

“我已经发了消息回去，而且我身上有定位，不管我在哪她们都能找到我。”

“看起来你的女孩们都已经习惯你夜不归宿了啊，亲爱的，平时你该不会经常留宿在别的女人家里吧？”可可利亚笑道，“有这么多小偶像美少女等着你回家，你还会去外面偷吃？”

布伦希尔德摇了摇头，他并不偷吃，他吃的每一个都请示过塞西莉亚。圣女小姐对拉拢自己的闺蜜变成同一个卧室的战友很有兴趣，甚至比布伦希尔德更有兴趣，德丽莎曾经说她以身饲虎还不够还拉着姐妹们一起以身饲虎，塞西莉亚就吃吃的笑说难道你们不觉得用自己来养大小老虎很有成就感吗？布布每一个癖好每一个动作都是你培养的不觉得满足么？

这点她们没法反驳，于是大家继续以身饲小老虎。

邦娅脸色有些红红的，这种对话对她太有冲击力了，相比起来可可利亚就成熟的多，金毛人妻就不是很在意这个方面。邦娅知道可可利亚心中压根就没有什么男女之爱，她比男人还要坚强，离婚后一心扎在事业上，现在没了事业还仍然照顾着难民建立自己的孤儿院——总之可可利亚心里没有鬼，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谈这些东西。

——不对，那我心里有鬼？

“其实没有军衔对我没什么影响，我本来就是逆熵的人，克格勃的身份只是我伪装的一部分，现在搭上你们这条线，就更不缺资源了。”可可利亚搂着布伦希尔德腰，笑容妩媚，“布布，未来可能我们要多亲近一些，需要你照顾照顾姐姐我。”

邦娅感觉可可利亚话里有话，她自然也听得懂，脸色微微有些变化。

“之前听闻，可可姐姐你离婚了？”布伦希尔德不答反问。

可可利亚成熟娇美的脸色愣了愣，皱了皱眉：“是，我前夫因为常年无法见到我，怀疑我在军中有变故，提出了离异。我也能理解他的不安，而因为没有孩子，我便答应了。”

她面色里看不出什么伤感来，一心事业的女性，本就对这种男欢女爱不太在意。

只不过布伦希尔德看着她不曾削减分毫的美貌，有点吃惊，也不知道对方丈夫究竟是怎样才能放弃这样美人。可可利亚这样英武漂亮的军姬，纵然内心再不放心，也不至于离婚吧。还是说这就是一些男人心中的安全感或者说大男子主义？因为觉得无法降服这样的美人，所以才担惊受怕郁郁寡欢，以至于最后甚至选择放弃？

“真没骨气。”布伦希尔德撇撇嘴。

“我能理解，任谁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妻子的面，都会感到不安吧。”可可利亚平静的说，“只不过既然选择了放手，那就再也不见，我的尊严还不至于低到为一个男人回头的地步。”

布伦希尔德品出味来了。

果然，可可利亚道：“最近他希望复婚，在我现在落魄后，更是连着电话联系我。”

“一会是流氓，一会是前夫。”布伦希尔德笑了，“真是有趣，所以说红颜祸水红颜祸水，长得漂亮的人，总是身边烦恼不断。”

“卡斯兰娜家的小公主不也是，你这张脸遇到的问题恐怕不会比我们少吧。”可可利亚反唇相讥。

“没有啊，我从小到大没有人敢骚扰我。”

可可利亚和邦娅都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虽然是男孩子，但是布伦希尔德在女武神中都显得出类拔萃的素质，哪怕是男孩子吸引力也很大吧？这是足以扭转性取向的颜值，没有人骚扰？

男生女生都会骚扰你还差不多吧？

布伦希尔德当然懒得解释，他的确很少考虑这种问题，对他来说这种问题自然可以解决。从小到大他被保护的都很好，齐格菲尔、塞西莉亚，现在的时雨绮罗、程立雪、尼古拉斯……各种各样的人物都把大多数问题挡出去了，像“性别骚扰”这种低级的问题，不在他日常思考事物的范畴之内。

真遇到了就一枪打出去嘛，就像刚才那样。

“毕竟是卡斯兰娜家的小公主啊，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布伦希尔德。”邦娅轻轻感叹，“所以布布，你做事随心所欲是因为有人给你照顾着啊，你有天命最强女武神作为情人，你有战斗力a级的老妈和老姐，还有一群同样是世界顶级战力的后宫小姑娘……她们是你的底气，你不管怎么肆意妄为都有地方去的，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

布伦希尔德看着她们两个人的眼睛，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我不这么觉得，也许这样说有点何不食肉糜了，但即便没有这些，我也是这样的人。”

“被爱着的总是有恃无恐。”可可利亚耸耸肩。

“而我的事情就比较好解释了，我的丈夫阿列克谢，死在了战场上，我为他骄傲。”邦娅轻轻的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他什么也没留给我，一封信，甚至一句话也没有，他为了这个国家牺牲了一切，在他面前我和女儿都不足为道。但没关系，我不怨他，以后的生活，我会带着布洛妮娅好好活下去。”

“布洛妮娅是邦娅姐姐你给……女儿起的名字？”

“嗯，四个月了，布洛妮娅，邦娅，我们的名字很相似，算是我的一点点私心吧……毕竟我的丈夫连女儿都不曾见过，也没有任何照顾，全靠我一个人，我有点不想给女儿起和他有关的名字。”邦娅露出一个恶作剧的笑容，“还不如可可呢，我都想给女儿的姓氏里加上可可利亚了。”

“那可不行，如果你未来还要结婚的，孩子的中坚名字还是要加上父名的呢。”可可利亚笑。

西伯利亚的人名一般是三节，第一部分为本人名字，中间为父亲名字，最后为姓氏，女性婚后改为丈夫姓氏。布洛妮娅的原名应该是布洛妮娅·阿列克谢·扎伊切克，但一般来说，母亲再婚后，中间这个父名就要改成新父亲的名字。

邦娅看着布伦希尔德的眼神，忽然心头一动。

“布布……”

没有出场戏份的鸭鸭.jpg

再度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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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什么是下贱的女人

克莱儿站在破旧但仍然显得庄严肃穆的修道院前，一身米黄的露背毛线包臀裙搭配卡其色编织长袜，遮到腰迹的银白长发像旗帜一样在风中飘扬。

她嫣红润泽的唇瓣紧紧合着，抿着一根棒棒糖，只露着糖棍在外面。她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布伦希尔德。

她只是站在那就俏生生的清冷冷的，典型的北欧美少女，让送着布伦希尔德出来的两位美人妻都有点自惭形秽。女武神因为崩坏能的关系，比普通人漂亮的多了，而克莱儿是女武神里都算得上极品的那一类，且不同意时雨绮罗那样略带年轻稚嫩的气质，克莱儿在成熟优雅这一方面都能压着邦娅和可可利亚。

毕竟是能孕育出布伦希尔德这样美少年的女人。

论起雍容熟媚的人妻气质来，没有谁比得过克莱儿，这是毋庸置疑的。然而不管邦娅等多多少少的人都欣赏赞叹克莱儿，布伦希尔德对她也仍旧有些心烦，尤其是现在。

“你跟踪我？”布伦希尔德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淡然，他知道克莱儿喜欢调动他的情绪，虽然“厌恶”“仇恨”是克莱儿不喜欢的，但是克莱儿最不喜欢的还是“无视”。相比起他的无视，让他厌恶、生气、愤怒以至烦闷，只要能让他有情绪起伏，克莱儿就会兴奋喜悦一些。

如果只是普通人，根本不会在竭力与他处好关系的同时还给他找不愉快。但这是个极为自我主义的女人，克莱儿的愉悦建立在他的反应上，他若是对克莱儿表现出善意当然会让她兴奋的满脸通红，但敌意也会让克莱儿觉得自己被重视……这就是个甩不掉的赖皮糖！无论对她起什么反应都会让她激动！

所以布伦希尔德这么多年，知道不可能彻底躲开克莱儿后，就养成了这种习惯。不论什么时候，对这个女人尽可能保持平静，让她得不到想要的重视。

而克莱儿等到男孩发问，才露出灿烂的笑容，快步向前来就要拥抱他。布伦希尔德刚想躲闪，但反应速度的差距让他还是结结实实的被银发人妻搂住脖子，克莱儿以乳燕投怀的姿势扑在了他怀里。

这样看上去就像是布伦希尔德配合的接住了扑来拥抱的克莱儿似的，但布伦希尔德根本没办法推开克莱儿，他的力气远不可能和克莱儿媲美。

克莱儿在他胸前扬起侧脸，微笑的眯起眼睛，作势让他亲吻。布伦希尔德扭过头去，但克莱儿并不在意，只是巧妙的借助他扭头的模样自己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边——在邦娅和可可利亚看来这又是两个人感情很好的见证，布伦希尔德根本就是撒娇一般的故意亲昵。

“从低到高仰视布布也别有一番风味呢，养了这么多年终于和我差不多高了——嗯，怎么可能跟踪宝贝呢，你身上的定位系统本来就是大家每个人都有一份啊，怎么了，你的塞西莉亚姐姐时雨绮罗姐姐都可以随时掌握你的行踪，我就不可以吗？”克莱儿从嘴里吐出棒棒糖，将含化了一半的糖果顺理成章的递给他，“今天你不回家，我很担心哦，而且定位显示你在这么个冷清没人的镇子上，这镇子入冬后就是无人区了，我当然得来看看宝贝啦。”

布伦希尔德下意识的接过她的糖果，但反应过来这是克莱儿刚刚吃的，他接过来能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