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提瓦特不是为了赚钱养我吗？ 第458节

作为天命重大实验基地之一，这个基地只对奥托本人负责，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在国际上，巴别塔的一切都是秘密，没有任何特工、间谍或者监控卫星能得到任何巴别塔内部信息。

但是当然，对于在天命也同样话语权极重的沙尼亚特家成员来说，这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触的秘密。

巴别塔第一层消防关隘，这里已经温暖如春，隔着消毒的玻璃幕墙。

“沙尼亚特家，塞西莉亚·沙尼亚特，我来自德国。”白发的圣女人妻通过视网膜检测，看向接待员，“按照《天命基因工程实验监督管理投诉举报处理办法》，我接到举报，以s级女武神最高权限，有权对天命治下任何机构进行彻查，并请配合。”

接待员是一名年轻的研究员小姐，此刻她慌得冷汗涔涔，“这……这不对吧，我认识您，我当然认识您圣女大人！但是我们是……”

“即便是奥托主教的嫡系部队，也需接受配合。我不仅是以s级女武神的权限这样说话，也是沙尼亚特家主的身份，对阿波卡利斯家主提出质询。”塞西莉亚微微一笑，“你没有反对的权力。”

接待员和接待员背后起码超过十个眼神不安的研究员都在犹豫，但是她们沉默半晌，还是打开门。

不打开，这位圣女也当然可以闯进来。

按照规章，的确，巴别塔没有任何权利拒绝沙尼亚特圣女的造访。巴别塔的保密权限理论上也弱于沙尼亚特家主的权限，在名义上，沙尼亚特家是真的有权了解天命治下一切行为的。甚至不只是沙尼亚特，卡斯兰娜也有这个权利。

只是卡斯兰娜现在敢执行这个权利，就有点不自量力的嫌疑了。

但沙尼亚特还如日中天，某种程度上比阿波卡利斯还要如日中天。沙尼亚特占据天命半壁江山靠的是家族血脉，靠的是一代代昌盛而强大的顶级女武神。阿波卡利斯家则是凡人家族，如今甚至只有奥托一人存活，德丽莎只是人造人赐姓。

阻拦圣女的监督，巴别塔自认没有这个能力。塞西莉亚本人就是行走的核弹，当然巴别塔不怕核弹炸，但女武神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奥托主教呢？”塞西莉亚进门后询问。

“奥托主教自然不会在这里，他在英国的天命总部，你不知道吗？”从研究员们背后走来一个同样白发美艳的成熟人妻，塞西莉亚一见她，就微微皱眉。

“克莱儿？”

魔女小姐端着一杯白兰地，遥遥的举杯示意。

然后她让接待员退下，“圣女大人还是由我来接待吧，毕竟你也算是嫁入我家的姑娘了。敬你，塞西莉亚。不，这里应该称呼为塞西莉亚同志，欢迎来到这片雪原。”

塞西莉亚敏锐的感知力，再度提醒她有些不对劲了。

这些年的相处，塞西莉亚也慢慢能摸透布伦希尔德和齐格菲尔对这位母亲的疏远。布伦希尔德尤甚，他对克莱儿的态度甚至介乎敌视。

虽然塞西莉亚不是很清楚克莱儿究竟做了什么，让自己的两个儿女都这样对待。但她和克莱儿交际时，也本能的感觉到这个女人不符合年龄的绝美外貌下，有一种类似毒蛇窥视的恶意。

克莱儿从未对她做什么过，但塞西莉亚就是感觉克莱儿有这样危险的恶意在。以至于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陷在纠结中，一方面她信任自己直觉提防克莱儿，一方面，克莱儿毕竟是她的长辈，对她也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实在又不好表现的太恶劣。

她朝着克莱儿点点头，接过侍者的酒杯，手指沾了沾酒液感知了一下配方，然后和克莱儿碰杯一饮而尽，“敬西伯利亚，克莱儿小姐。”

“你其实应该叫我克莱儿妈妈。”克莱儿看着她，没什么表情，就像是在说什么应付的话，“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是。”

塞西莉亚交回杯子，看着克莱儿的身段。这个女人已经接近四十岁了，但看起来仍然和二十岁的女子毫无区别。尼龙的女武神制服贴合她挺翘的身躯，腿上裹着细腻的纯黑加绒连裤袜，筒靴是八厘米的厚底高跟，往上看则银白色的长发打着卷散落的背后，漂亮的完全是个二十多岁的刚结婚人妻。

她看起来顶多比塞西莉亚大两岁，其他人很难想象这是布伦希尔德的亲生母亲，但女武神驻颜有术的并不少，塞西莉亚可以理解她将自己的魅力保留至今，因为毕竟她据说在外面还养着一个小情人……女为悦己者容。

“实在很难对您使用这种词汇。”

“也是，真这么叫了我反而会困扰，这样在布布面前，会显得我是个老姑娘。”克莱儿轻轻一笑，“那就不方便了。”

塞西莉亚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克莱儿有些“阴”了，这个女人在布伦希尔德不在的时候，虽然依旧俏皮，但只是嘴上俏皮，眼睛里是冷的。

她根本不在意世界上任何人，只在意她和她的布伦希尔德。在她眼里全世界任何人包括塞西莉亚这样的存在，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东西，根本不重要，和你交谈都不需要在大脑里思考下一步说什么，俏皮根本只是伪装，为了掩饰她发自内心的冷漠。

一个人极端自私自我就会这样，布伦希尔德不止一次和她说过，克莱儿是个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坏女人。

“你也在巴别塔，为奥托工作？”塞西莉亚问。

克莱儿添酒：“我是卡斯兰娜家主，前任的，当然也是奥托的直隶女武神，他的尖刀。嗯……这是可以说的吗？大概不可以吧。事实上奥托能完全信任的强大女武神并不多，我算一个，巴别塔这种他在意的秘密机构，我既然没事，肯定要被指挥过来啦。当然我和奥托只是同僚，你告诉布布时要强调这个，我和奥托可没有任何关系，叫他别误会。”

塞西莉亚歪了歪头，她不知道为什么克莱儿要提这一嘴，但没多想，“这栋建筑里人不少啊。”

“研究员一千四百个，圣女小姐，我有问必答。”克莱儿端着纤细的高脚杯，一边领着塞西莉亚离开电梯，步入巴别塔内部，“地下十层，地上二十三层，总计三十三层。地下十层伬是基因工程项目基地，地上，一到十层是克隆项目、培养罐项目等大型项目基地，十到二十层生活区，健身房、泳池、花果园、种植园、餐厅、氧吧和研究员宿舍等，最上面三层则是高级研究员们的起居区，配备完善，生活优渥。”

“我没想到远离人类地带的这种地方，会有这么多人。”

“很遗憾，大部分人其实也不是天命的人才。”克莱儿猩红的美眸打量着来往的白大褂们，这些专家研究员看到如此绝色的两个美人也不由得暂停脚步，然后在克莱儿的微笑面前忙不迭的又害羞跑开，很明显是没接触过女武神这种人均美少女的群体的人。

“外人？”塞西莉亚一怔。

“自从91年西伯利亚最大的政治集团解体后，这片土地的学界也就分崩离析了。人们怀疑每一个政权，连同每个大学之间的呼声都不尽相同，所以的项目都被裁掉，毕竟分散为一个个小国后，谁也没有能力支持当初的苏联科学家继续研究他们的大业了。人心浮动，国破家亡，老兵们将战争胜利的军功徽章卖掉去换三个列巴和一罐牛肉，这些研究员裹着报纸回到老家却连一份最基础的邮差都做不了。”

“所以天命招揽了这些人才？”

“这个，斯捷潘，研究古生物复苏的，曾经成功在神州黄河里一座化石内提取早已灭绝两百五十万年古代剑齿象基因。这位，谢尔盖，研究方向是长期催眠，实验成果已经应用在克格勃了。这位是列昂尼德，成功进行过十五个生物的基因杂糅且不发生基因链崩毁。这位的方向是太空战争，原本是进行火星勘探研究的，其实就是十二年前那个试做火星车的操刀人，但是解体后……”

克莱儿一个个介绍过去，然后耸耸肩，“可他们在失去了自己的项目后，就成了根本无法融入社会的废人，这些科学家仅仅是吞枪自杀的就超过百人……简直是人类的损失。”

“其他国家不接收吗？”

“接收？什么国家有能力接收苏联解体后的人才？任何一个国家都没有足够的精力供这些人才继续研究的，也没有理由供他们浪费，毕竟冷战结束了。大陆那头的神州吃不下，海对面的美利坚也吃不下，还有谁吃得下？只有我们了，天命给他们一个继续研究的可能，哪怕只是为了那些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的经费，他们也愿意为之肝脑涂地。”

塞西莉亚沉默片刻，然后笑了：“这也算是人人皆有所养。”

“人皆……嗦阳什么？”克莱儿听不懂她忽然冒出的神州话。

“布布和我说的，能做到‘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不论是一个组织还是一个国家，总归算是做了好事。”她稍微翻译了一下，让对方听得懂。

克莱儿红眸微闪，“和你这么说是吗……布布可从来没跟我说过他会神州话。”

“他会做神州菜，怎么可能不会说神州话呢？布布可是精通十六门语言的孩子啊，甚至还懂唇语和手语呢。”

两个人一路走，克莱儿一路介绍，抵达了地下第一层后，塞西莉亚如愿以偿的看见了她一开始就猜测到的东西。

培养罐。

屹立在大厅中央的培养罐，里面是一个赤身裸体，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翠绿营养液中的娇小孩子，约莫六七岁大。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从事基因工程工作的研究员，很显然，没有人避讳塞西莉亚。

“这是……人体实验？”塞西莉亚警觉起来，几乎瞬间便激活了身体内部的圣血，崩坏能以澎湃的力量在身体里鼓动，她直接做好了最高戒备。

居然就这么让她看到了巴别塔的秘密？

这群人甚至不遮掩一下？

克隆人可是违背国际公约的！

他们不会已经做好了准备吧？

塞西莉亚纵然实力强大且自信，但谨慎还是让她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

可克莱儿只是耸耸肩，看向那里面的人儿，表情有些奇异，但还是归于平淡，“是的，如你所想，人体实验。这孩子代号，k413，是天命人造女武神技术里为数不多的存活品，克隆人。”

“克隆人？”

克莱儿审视塞西莉亚良久，忽然笑起来：“圣女小姐，你可能把事情想的有些夸张，天命的确在进行克隆人实验，但是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研究项目，这里的主要工作是尝试拷贝出人造女武神来。众所周知，女武神靠自然觉醒数量太少，而人造人可以弥补这方面的空缺。至于人权问题我们早有预案，克隆人享有和人类一样的人权。”

塞西莉亚眯了眯眼，她没有说逆熵查出巴别塔抛尸埋尸的事。

“当然也许有一些根本不能发育的失败品，但那样的克隆人本来也只是一团胎盘，连人都不算，也就不存在人权可言。”克莱儿淡然道，“而如果天命有了成规模的女武神，你知道，这对天命是好事，但是对联合国可能就不那么理想了。所以这件事必须保密，但如果沙尼亚特家需要知晓，却也没有对沙尼亚特保密的理由。毕竟天命势力膨胀，对沙尼亚特家也是好事情对吗？”

女武神数量膨胀当然对天命是好事，现在是超凡侧的世界政府，但“超凡军队”形成规模化后，天命也许就不只是超凡侧的世界政府了。

沙尼亚特家并不是什么以维护人类政权为己任的家族，准确来说，沙尼亚特家守护的是人类本身。政权在联合国还是在天命，她们不在意。

而这件事确实太过宏大，确实需要隐秘……塞西莉亚都没想到奥托有这样的主张，克隆技术能带来超乎想象的女武神数量，但是……

“这不会引起失衡吗？不是超凡侧和世俗侧的力量失衡，而是人类势力强盛，对应的崩坏级别扩大。”塞西莉亚一针见血的指出，“地球的和平是暂时的平衡努力，但这个计划对人类文明的实力增长太迅速了。奥托主教为了平衡文明强度，甚至不愿意开发许多前文明科技，为什么现在忽然对战力扩张开始感兴趣？”

“这你需要问他，我只是负责回答问题。”克莱儿淡淡的说，“理由？谁会告诉我们理由？奥托本来就是个独裁者。”

塞西莉亚满腹狐疑，但克莱儿似乎也不愿意多解释，她压根也不在意塞西莉亚信不信，只是转身参观其他地方。

但塞西莉亚多看了眼培养罐里的年幼孩子，那是个黑发的孩子，容貌精致可爱，像是女孩儿。

“总觉得……有点眼熟。”塞西莉亚沉吟。

但她不认识多少年纪小的孩子，而身边称得上“孩子”的布伦希尔德、德丽莎甚至小琪亚娜，都是清一色的白毛，按理说不该联想到这个黑发的克隆人孩子身上。

但她留了个心眼，静心凝神，观察并记下了这孩子的右眼上睫毛数量。虽然是孩子，但这个小克隆人已然面目清秀，睫毛细密而纤长，长短合计189根。

塞西莉亚正记录着，忽然看见那孩子无神的眼眸睁开来。

“他还没有意识的，这是个大脑未开启的素体，现在还不能算是人类。没有意识，就相当于没有灵魂。”克莱儿回头，随口道，“他睁开眼睛只是本能反射，大概是周围光有点刺眼了吧。”

果不其然，那克隆人很快又垂下眼帘。

但塞西莉亚沉默了许久。

她看到那孩子澄澈的红眸。

那种如宝石般完美漂亮的红色，她只在两个人的眼睛里见到过。克莱儿，和……布伦希尔德。

第七十三章 K423

“现在为大家播放的是，弗里德里克·肖邦的《降d大调摇篮曲》，请亲爱的小天鹅们，慢慢睡着，梦里世界最美好，梦里甜又香~”

房间门框上的监控摄像头搭载的扩音器发出悦耳的通知，随后沉寂了三秒扩音器转而开始播放钢琴曲。

和之前音质清晰的播音员声音不同，钢琴曲忽然间音质显得粗糙了，在摇篮曲的播放中时不时夹杂一些卡带般的白噪音。

摇篮曲持续三分钟，等到音乐完全结束后，白色齐肩长发的小女孩轻轻的爬起来，摇晃旁边那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同样齐肩白发的幼女。

事实上在巴别塔，所有的小女孩都是白头发，年龄大小各异，大部分都和她们一样三四岁左右。但也有被催熟的，看起来六七岁，八九岁甚至十几岁，只不过心智仍然低幼。

代号k423-1的小女孩摘下自己的耳塞，那是用棉花和细腻的白泥做成的耳塞，隔音性能很好，只要戴上它，再默默轻哼一些和摇篮曲不同节奏的曲子，让自己完全听不见扩音器里的摇篮曲，就能尽可能避免睡着。

k423-1并不知道这是曾经克格勃研究员颇负盛名的音乐催眠术，在冷战主流的世界，克格勃曾经可以催眠一些特工潜入外国，在那里居住十几年二十几年。特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特工，任何反间谍组织都查不出来这个人的破绽，但必要时候，克格勃只需要给特工发送一个具有特殊音调的短信，对方就能解除催眠回想起自己曾经的职业，从而开始转入特工工作。

这种催眠术现在用来真正意义上催眠小孩子们尽快入睡，甚至有点大材小用。但k423-1只知道这个摇篮曲具有无法抵抗的让人入睡的魔力，她不喜欢每天这么早睡觉，因为生活太无趣了，除了每日几小时放风时间，绝大部分时候小孩子们都必须待在房间里读书看报写字画画。

k423-1于是趁着有一次放风活动是做手工陶瓷时，偷偷留了一些烧瓷的高岭土，配合被子里的棉花，就做成了这样一点伭声音都听不见的耳塞。这样她就可以在晚上不睡觉了，比别人多了许多自由时间。

当然这间房间里不止她一个孩子，还有一个，体格比她还要瘦小些，研究员们说是她的双胞胎妹妹……其实k423-1知道自己不太可能有双胞胎，因为双胞胎应该是一起出生一起长大的，但k423-2是在她之后几个月被扔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