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者的奥特传说 第96节

“嗷嗷嗷汪汪！”哈士奇扑到了昏迷的主人身上，舌头糊脸，试图把主人舔醒。

门外，平田慎太郎放下记忆清除仪器，对佐久间淳道：“这家只有一个人住对吧？”

“嗯，”佐久间淳撑着眼皮，边翻着首藤沙耶发来的数据边点头，然后张大嘴打了个哈欠：“走，去下一个。”

基本搞定目标人物后已近黎明，困过头的佐久间淳惆怅地看着苏醒的麻雀球球在电线上蹦蹦跳跳。

塞缪尔彻底没了声音，中间几次他问“莉子的事情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孤门”，都不见他回话，估计已经睡迷糊了。

脑袋还一点一点的……诶嘿。

像花梨写作业把自己硬生生写困了的模样。

想戳，但是感觉可能会被揍。

“哎……”他再次叹气。

“前辈为什么不高兴的样子？”平田慎太郎开车载他们回去MP办公楼，听得佐久间淳几分钟内叹了两次气，不由问道：“难道我们漏掉了目标人物，要返回么？”

“啊、没有，我就是……担心花梨自己一个人去学校。”佐久间淳瞬间找出了理由。

“哈哈，”平田慎太郎笑了笑：“说到花梨，她还好吧？你们之前在墓园附近遇到了异生兽，清除记忆有给她带去后遗症么？”

“她那几天变得沉默了些，不过已经慢慢恢复正常了，”谈及女儿，佐久间淳说话的语气忍不住温柔了许多：“下礼拜学校有考试，她正在为此头疼呢。”

“本来我应该花时间多辅导她一些，只是……要是樱还在就好了。”

发现自己似乎引起了令前辈低落的话题，平田慎太郎连声道：“抱歉，佐久间前辈，我不该说到这个的。”

“是我自己讲到的，你道什么歉，”佐久间淳无奈：“你也太恭敬了些，虽然是后辈，但没必要一直这么拘谨，我们好歹也是同事啊。”

“啊，是！谢谢佐久间前辈。”

“你、哎……”

“前辈为什么又在叹气？”

……

同样在加班的夜袭队跟丢目标后，收队返回。

孤门一辉在溪流边发现了昏迷的莉子。

白裙浮在溪水中，淡绿色的上衣与针织衫被染红，孤门一辉看见了随水流淌而下的淡红色血线，急忙跑过去，将迪外特枪放到一边，轻轻将莉子扶起。

“这是……怎么会受伤的？”莉子的右臂像是被什么猛兽的爪子刨伤，狰狞的创口自小臂一路延伸到中段，被溪水泡得发白，正如莉子此时苍白的脸。

“啪嗒。”

一块铁片落于泥泞之中。

但孤门一辉来不及理它，他将莉子的针织衫褪下，拧去水分后，绑缚在了莉子的手臂上部，权当止血。

“孤门队员，你发现了……”西条凪穿过灌木丛，话说到一半就被眼前的景象打断：“任务区域内怎么会有伤者？”

她快步上前，边通过贝雷格呼唤医疗支援。

等视线从屏幕上移开时，她注意到了掉落在莉子手边的小铁片。

有些眼熟……

“孤门君？”莉子幽幽转醒，紧接着，被右臂传来的疼痛激得蹙紧了细细的眉头。

“莉子，你再坚持会儿，我们喊了医疗队，”孤门一辉见她醒来，心里的巨石终于放下，边看向西条凪：“副队长，医疗队他们……副队长？”

他发现西条凪正握着块铁片，脸色很是难看。

西条凪刀子似的眼神刺了过来，她对莉子道：“你在哪拿到它的？”

莉子显然刚醒来，对自己的处境不知所措，孤门一辉抱紧了她，提醒激动得不太正常的西条凪：“副队长！她醒过来！”

“我说——！你

在哪拿到它的？！”

莉子瑟缩了下，昨晚的记忆全然丢失，她连自己为什么会昏倒在林间都不清楚，又怎么可能解答西条凪的问题。

孤门一辉轻轻帮莉子别开粘在脸上的头发，毫不客气地与西条凪针锋相对：“副队长您现在要审讯一名伤者么？”

西条凪没理会他的诘问，只盯着茫然的莉子，一字一顿：

“你，见到了沟吕木，对吗？”

……

第二天晚饭过后，帮花梨讲解完习题的佐久间淳终于听到了塞缪尔的声音。

“为什么要制作人偶……”

他没想到塞缪尔第一句话是这个，难不成休息时还在想昨晚上的黑暗巨人。

“大费周章地利用死去的平民，只是收集恐惧的话，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塞缪尔的声音依然没什么精神，在佐久间淳的耳朵里就是还没睡醒的模样。

“你啊，还在迷糊就别想这么伤脑筋的事情。”

“换个角度想，唔……他的行为出发点肯定是要针对另一名奥特战士，应该是他口中叫‘奈克瑟斯’的。”

停顿了很久，佐久间淳几乎以为他边说边又要睡过去时，塞缪尔忽然提及了另一个名字：“孤门一辉。”

“嗯？”提及那个被蒙在鼓里的年轻夜袭队队员，佐久间淳忙道：“要把事情告诉他么？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了……”

“孤门一辉，也许和奈克瑟斯有什么联系？”塞缪尔打了个哈欠。

狡诡之辈喜欢的手段，从身边人下手，给予其美好的一切，再在其面前打碎，将炽热的心脏扔进垃圾堆，将人间的灵魂拽入地狱。

那天的战斗中，奈克瑟斯出现时，孤门一辉还好好地待在铬金切斯特里。按照塞缪尔推想的逻辑，孤门一辉应该就是和奥特战士联系较为紧密的人，否则没必要去专门扰乱他的心思。

“淳，查查孤门最近与哪些人有接触，你的权限看不到夜袭队的报告的话，等首藤沙耶在调取资料库的时候喊我，把她的口令拿过来。”

“呃……要去偷首藤长官的口令？”

“早就应该去拿了，不只是奈克瑟斯，我还想看看……关于TLT的资料。”

这么些日子，塞缪尔意识到所谓的“异生兽”并不是和上个世界的“怪兽”一样的东西，最起码在来源上很是特殊。

而且这个地方的科技树也令人迷惑，GUYS的黑科技还能有所溯源，TLT的东西是从哪来的？

夜袭队的装备暂且不说，光记忆警察使用的记忆清除机就已经叫人不解了。定点清除人类的记忆片段，这种技术真的是现在能出现的么？

正如GUYS那边时不时要对付入侵的宇宙人一样，也许，这边的地球上也有着藏在暗处的宇宙人。

也许他们就藏在TLT里，正在观察这颗星球上发生的一切。

第十一章 墓园

“花梨、花梨？”

似远似近的温柔女声。

“妈妈？”

一切景象都模糊得只剩下影子的世界里，白裙的小女孩于林间四下张望。

“对，是妈妈，”女声道：“花梨，妈妈很想你。”

“花梨也想妈妈！”

“啊……花梨，那过来吧。”

模糊的世界中伸出一双手。

妈妈的戒指在那双手上闪闪发亮。

手的主人没有露面，只留下一副剪影，她仍穿着冬日的衣裳，花梨看见了熟悉的大衣形状。

花梨上前一步，那双手微微打开，像期待着女儿的拥抱。

但褐色的小皮鞋没有再往前走。

“啪嗒”。

花梨双脚并拢，向那双手深深地鞠躬。

“怎么了？为什么不过来？花梨不是很想见到我么？”

“妈妈已经死了。”

花梨直起小小的身体：“这是花梨用了很多很多天才认清的事实，对不起，妈妈，也许花梨太想您了，所以在梦中打扰到您。”

“没有关系，妈妈现在只想见你一面。”那双手仍执着地伸着，带着薄茧的手掌昭示着其主人为家庭付出的劳作。

花梨摇摇头：“妈妈，我已经不是需要您抱在怀里的小孩子啦……”

“花梨！花梨！”

是爸爸的声音。

模糊的世界剧烈摇晃，那双手的主人失落地叹气，与这片天地一同隐入虚无之中。

佐久间花梨睁开眼，看见焦急的父亲松了口气。

“你做噩梦了？我……听见你在喊妈妈。”

“我梦见妈妈了，妈妈让我去抱抱她，”花梨说：“但是，爸爸你说过‘不要哭，一直哭的话，妈妈会担心，会打扰到她的安眠’。”

“那我去抱她的话，应该更会打扰到她的吧……唔？爸爸？”

佐久间淳忽然拢住了小小的孩子，一只手一下一下轻轻抚着她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