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光者的奥特传说 第227节

中居瞭也对此见怪不怪：“未知生命体一号出现的时候，上级让地质研究组分析异常热能出现的原因，他们也这么干的。”

“不是因为岩浆怪兽？”木下景问他。

“是岩浆怪兽，关键是，岩浆里怎么长出个怪兽？多少度的高温啊，肉块上去全成炭块，何况还在地底，它怎么长出来的、怎么从地底往上钻的，身体强度如何，外层是什么材料，为什么能散发出足以激起警报的热量，这些都需要分析。”

中居瞭也压低声音：“他们上次也交了份‘岩浆怪兽风物志’，一组人关着开了整晚的会，出来时撞墙的撞墙、交辞职报告的交辞职报告，理由除了无法胜任以外还有想出家的。”

木下景调用了一番自己的知识储备，同样神秘兮兮道：“我觉得能解释。”

“怎么说？”

“能量嘛，”按照特摄剧的惯常套路，别问，问就是各种能量的聚合体，于是木下景说：“岩浆怪兽，就，岩浆能量形成的怪兽，山里的眼球，那就什么自然能量啊，或者山里迷路死亡的人的怨念啊，传说妖怪的意识实体啊之类的。”

“哦吼，你挺有天赋嘛。”一道阴影突然横过来两人中间。

木下景抬头看去，发现隔壁地质研究组的已经齐齐整整围了过来。

“中居啊，你知道我们这都是些只知道挖石头的民工，”当先的人咧着嘴：“正缺这样自成逻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带喘气的报告员，怎么样？你们那个望远镜不修了把他借我使使？”

“去你的，编报告自己去翻神话传说！”中居瞭也笑骂：“你们可认真着点吧，这么编下去早晚离职。”

地质研究组的撇撇嘴，又窝回去吃饭：“我倒是不想编……所以为什么石头里会长活眼珠啊？！”

木下景继续咕嘟咕嘟灌汤水，饭前一碗汤，养生。

中居瞭也没这个习惯，上来就是菜汤拌饭闷头开干，食量大、吃得快，只为中午能多睡一会儿，木下景算是确认了他的体型由来的原因之二。

“我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好，门卫跟我夸你呢，说半夜整层楼，就你这亮着灯，年轻人爱学习，”中居瞭也看看他发青的黑眼圈：“是不是我平时给你压力太大了？”

“没有没有，”木下景放下碗：“是我做……做噩梦。”

“噩梦？怪兽吃基地啦？”

“那不是，就是……梦见一片很荒凉的地方，有个人在山顶上念了好久好久的信，后来还有人唱歌的声音，从独唱到大合唱，刮得我脑袋现在还嗡嗡嗡的。”

中居瞭也夹了片被切得薄薄的鱼肉：“梦是潜意识的反应，有人念信，也许是你自己心里在想着谁，有人唱歌……可能我确实严厉了点，你想放松了。”

心里在想着谁？

木下景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了乌拉诺斯。电视剧里都爱这么拍，主角想念谁了，就去仰头看天，有月亮就拍月亮，是白天就镜头拉长点，拍他独立在风中的寂寥背影和遥远天际。乌拉诺斯同样仰望着天空，他是否也在想着谁？

那名“来客”和“归人”又是谁？年纪不算轻

，一个人到那地方得废不小的力气。他还带着罐氧气，不知道的以为是在全副武装爬雪山。他整个人缩在厚实的宇航服里，废了老半天劲才把那些脆弱的信纸一一展开。

“也许我在想着巨人吧，”木下景半开玩笑道：“等什么时候再来个那么高的机器人，我就给他们起个名字叫GUNDAM。”

……

山中。

Fighter与眼Q交战无果，先行撤退，等待XIG分析出怪兽的应对方法。

相叶悠抱着咸鱼坐在距离眼Q不远的树上，本来他想随便远远地看眼情况，确认眼Q没有冲进城市的行为就行，但咸鱼在他怀里拧巴：“是我没见过的家伙！它怎么长出来的！”

“你自己身上长东西你自己不知道？”

“你能数清楚身上有多少细菌趴在表层么？”相叶悠找了颗视野好的树坐着，咸鱼终于不抗议了，它瞪着死鱼眼，仿佛要和眼Q比谁眼睛大似的：“我闻到了其他地方的味道……总之不是我身上的。”

“外来的力量？”

咸鱼没有马上回答他，似乎是在确认，好一会儿才道：“那只戈布来的时候，也带来了一股外面的力量，它似乎会影响到我的孩子们，基鲁和博库拉古估计是被它影响了，也许这只眼睛的突然生长，也是因为它。”

“是戈布唤醒了它们？”

“可以这么理解，”咸鱼扭扭身体：“这只眼珠子不正常，你不去解决它么？”

相叶悠看那眼珠子缓缓闭上，重新缩进土里，对咸鱼道：“盖亚能处理好的。”

第三十九章 信的主人

相叶悠和皮托潜回基地，木下景的宿舍空无一人。

“现在不是休息时间？”墙上的钟指向晚上七点，皮托蹦跶到窗户边，看向不远处的生态园石子路：“难道小景已经是个成熟的人间体，知道自己训练了？”

相叶悠的视野穿过水泥墙，直达天文研究组常用的车间，看到了某个蹲在边上抓耳挠腮的家伙：“他在……咬笔盖。”

“重金属！合成物！不健康！”咸鱼“咻”地把自己弹进他怀里：“快去快去，他一定遇到了什么难题，就让我，看穿了他所有辅导书的亲妈来给他爱的场外支援！”

车间。

准确地说是天文研究组下辖三号车间，主要是中小型设备的养护和维修，没有生产压力和大型设备养护车间的严肃，用中居瞭也的话来说，就是十分适合新手上路。

“新手村对吧？放心，”木下景把胸脯拍得震天响：“你等我把基础练习到炉火纯青，看一眼螺丝就知道它该拧几圈、瞄一眼焊接缝就知道这玩意儿合不合格，让十里坡剑神见了我都得乌璐拖拉大拇指。”

虽然有一半没听懂，但中居瞭也听懂了新人的决心，他放心地拍拍木下景的肩膀：“好，那么第四代巡天照相机的日盲通道测试就交给你了，先学习下内部构造吧，元件盯着点别碰坏了。”

木下景口号喊得震天响，但真做起来撞了满头包，纸面和实际操作的区别就是如此。

“日盲通道的传感器、传感器……等等这么多线，哪个是连日盲通道的？”木下景瞪着一堆长得一样的线路发呆：“广域通道和高解析通道是中居前辈确认过没问题的，哪个是日盲？”

他厚着脸皮去问操作员，操作员告诉他独立通道的排列规则，他仔细记下了，又回去继续看，结果分辨出来日盲通道的传感器，又在下一步上犯了难。

“光阴极、微通道极板和阳极阵列……”他眼神呆滞：“理论上我知道不一样，但是这堆玩意儿哪个是哪个？！”

精密元器件不能敞开太久，木下景确信自己啥都看不出来，便关了外壳，蹲在底下翻来覆去地看说明手册。

上面倒是有图例，但图例和实物的区别不吝于极致色彩和灵魂火柴人的差距，木下景想到自己夸下的海口，只想以头抢地。

“认个基础结构有什么难？我堂堂福井教授手底下的高材生，一个下午时间认个结构，那不是99级大佬进村吊打小朋友。”他起初是这么想的，自信满满进了车间，现实给了他当头一狼牙棒。

正盯着手册干着急，笔盖都快啃裂了，老乡的声音突然传来：“照这个力度再咬六下你可以尝到蓝墨水的味道。”

“墨水补脑，”木下景头也不抬，低声道：“喊我训练啊？我今天得先闹清楚它结构才能走，和人夸了口，明天交白卷那我死了，你回头去海底给我收尸。”

“结构？”相叶悠眨眨眼，巡天照相机在他面前变成了一堆半透明构件堆砌的仪器：“你想问哪个？”

木下景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卧槽老乡NB！”

他喊得太大声，车间里其他人都奇怪地往他这看。

“我老乡……啊……食堂的那个苏州大厨！”木下景赔笑

：“做花糕可NB了。”

把其他人忽悠过去，木下景小声问道：“能帮我看看这仨玩意儿，就长得差不多的，哪个是哪个？最里面被挡住了，我不敢把外壳敞开太久，也不敢拿手电直接照。”

相叶悠对他的专业一窍不通，只能听他的描述反复确认，偶尔有员工路过，面色诡异地听木下景“自言自语”，不停地复述各个元器件之间的区别。

“这就是天才的学习方式”，这种说法不胫而走。

有了相叶悠的“地图全开”，木下景的工作完成得非常顺利，他对明日中居瞭也的考验自信满满。

而当皮托提起体能训练的事情时，他们原以为木下景又会想方设法地找理由跑路，皮托已经做好了变成肌肉大汉将他塞进盗版美塔领域里的准备。

但木下景痛痛快快地满口答应了。

“呜呜呜孩子有觉悟了妈妈好开心啊！”咸鱼落泪，伸出短短的鱼鳍，一个溅跃糊在木下景脸上乱蹭：“等你成功唤醒乌拉诺斯，妈妈保证你落地的时候土飞得比谁都高！”

相叶悠以念力凌空“抓住”咸鱼乱扑腾时溅射的水花，将它们如数返回主人身上，对木下景道：“不要学盖亚。”

木下景嘿嘿地笑，当日三名巨人与怪兽作战的影像在吉奥基地中被作为重要数据保存，拥有研究员身份的他们可以查阅。还好看影像的时候老乡在宿舍窝着，不然木下景连连鼓掌的行为被相叶悠看到了可能又要从训练里补回来。

风雪替换了宿舍的墙壁，木下景渐渐严肃起来，他对咸鱼道：“算不上什么‘觉悟’吧……就是昨天看到了乌拉诺斯。”

咸鱼一蹦老高：“乌拉诺斯？快说快说！”

“就是一个很荒凉的地方，应该是山上，但是只有石头，地面很多沙子，红色的，老实说有点像火星……他能跑火星上去待着？”

木下景回忆自己看到的画面：“然后有个飞船降下来，有个穿着宇航服的人出来了，他待了很久，所以带着氧气罐。”

“那身衣服不适合走路，更不适合给纸张翻页，他在念一些信，应该是小孩子写的，都是写给乌拉诺斯的东西，我一开始听不清楚，后来慢慢能听清了。”

“接着就是有人在唱歌，我搞不清楚是真的有人唱还是乌拉诺斯幻听了，我怀疑那里是乌拉诺斯做的梦，我只看得见那座山，和它外面一小圈地方，再远点都被沙子盖了，跟沙尘暴现场似的，皮托你知道他那是在哪嘛？”

“你都说是做梦了，我怎么会知道。”死鱼眼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有咸鱼身边的冰水结得越来越高。

“还有就是……”木下景有些犹豫，他对相叶悠道：“我觉得可能只是巧合，有封信的署名……”

“是小野寺瞳。”

第四十章 我最喜欢咸鱼王了

“你说什么？！我一搞地质的从寒武纪、奥陶纪、志留纪往上一路翻到新近纪，还跨界请教搞古生物的朋友，讨论它的演化可能性，就为了找那只眼珠子的起源，你跟我说是‘幽灵’？！”

地质研究组组长盯着屏幕上的年轻人：“我梦，你是XIG又是炼金之星的人，量子物理学博士，你不从物理学跟我讲它存在的可能性你跟我谈‘幽灵’？”

“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解释了，当前更重要的是确认它的动向，”高山我梦道：“麻烦关注一下矢渡山脉附近的异常情况，那只怪兽的数据你们应该已经拿到了，它引诱Fighter发射的导弹都被它吞进了肚子里，可以通过电磁波找到它。”

地质研究组成员喜迎紧急事态，中午的食堂不见他们的身影。

而木下景喜获中居瞭也的夸赞，中午多吃了半碗，中居瞭也认为他可以继承自己的衣钵，不愧是天文研究组的人，心有宇宙，大肚能容。

相叶悠打量了会儿天文研究组祖传的饭量和一块腹肌，重新拟定了木下景的训练计划。

皮托已经准备好了继基础体能后的下一步格斗训练对手：《刀客》里的女主角，在玩刀的世界里格格不入用拳头的，前期很飒爽，后期负责被抓被剧情强行送，但木下景一直喊老婆还买了手办的长腿御姐。

鬼知道她一直穿着木屐怎么打架，可能木头底能暴击吧。

皮托对着漫画确认她的特性，又认真根据木下景宝贝似的带来基地的手办幻化了新形象，分毫不差，仪态万方。相叶悠认真地问祂要不要换一个，祂自信满满：“小景一定会喜欢！”

木下景尚不知道地球爸爸给他准备的“惊喜”，他只觉得老乡的眼睛真好使，人肉X光、高端显微镜。员工还在懵圈为什么数据不稳定的时候，他小声问相叶悠，相叶悠睁着锃光瓦亮的眼睛只一扫，告诉他芯片上有个针脚断了。

木下景试探着告诉检修员：“要不要检查下针脚？”

后者一查果然发现问题，在心里“啪”地给新来的研究员添了个“运气不错”的标签，以后排查老大难可以抓他来试试撞运气，就不用祭拜祖师爷了。

“你为什么会来这儿？”木下景知道相叶悠很少在工作时间来看他，要么自己在外面感化被下了降头的怪兽，要么窝在宿舍慢慢琢磨念力的增长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