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谈明日方舟了 第106节

“……你这个时候学东西倒是挺快的，那为什么……不会自己洗头发呢？”

余辉顺势在沙发坐下。

两人相互依靠着。

电视发出微光。

时间静默的流去，无光的月西下，东方一轮初阳升起。

温暖和煦的清晨，两人挤在狭窄的沙发上，蟑螂女孩蜷缩在余辉怀里，毛茸茸的头贴着余辉的胸口。

像是梦见了一个睡着的好梦。

气息悠长。

第三十九章 麻烦的男人

对三角城来说，尤其是对政客和警察而言，这注定是难忘的一天。

先是上城区的富丽大厦遭受袭击，不少富人在爆炸中当场丧生，大厦倒塌，周边地区必定无法幸免。无辜人员被波及——这会不可避免的冲击三角城的利益，至使它的稳固与否受到怀疑。

而且所有证据都表呢凶手只有两个人。

要知道，上城区是有钱人待的地方。他们每年出一大笔钱，要求三角城将他们保护起来，与感染者隔离。

三角城收了钱，却没有办成事。

而且出了大事。

办事不利，以后谁还能信的过三角城？纳税大户们都没了，以后该割谁的韭菜？下城区那些穷鬼吗？

事情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政客们抓耳挠腮，只想该如何堵住人言宣泄之口，撒一个漂亮的慌。

该把脏水泼向谁呢？

正当他们如此思考的时候，另一起事件发生了。

矿山区域发生了爆炸，死伤无数。当没人会在乎这些平民的生命，让他们恐惧的是，有人制造并引爆了源石粉尘炸弹。

黑帮争斗，彼此吞并，这事再正常不过。甚至这些事都是多放特意挑动的结果——他们总不可能看着黑帮强大起来，把狗养成狼的结果就是和隔壁叙拉古一样，黑帮反扑下来咬上一口。叙拉古当年凭着一股狠劲，幸运的把这匹狼又打成了狗。

三角城可不敢赌自己有这么幸运。

但黑帮这东西已经根深蒂固，大大小小的“家族”林立。要抹杀黑帮的存在简直难如登天。

那么，该怎么办呢？

吸收了叙拉古的经验，三角城内部总是煽动黑帮相互斗争，一直如此。

但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般严重。

别人焦头烂额，政客们却笑出了声。

这不是绝好的机会吗？简直就是瞌睡遇到枕头。

于是他们调动媒体记者，将摄像机对准了源石粉尘炸弹爆炸下的巨大坑洞，那四周倒坍的建筑与破败的山体，狼狈的伤患随地而坐，黑褐色的晶石遍布大地——那景象完全就是一场小型天灾。

主持人拿着写好的稿子登上讲台。

“据悉，昨日在矿山区发生了特大爆炸，爆炸声势浩大，三公里以外的居民都能听到巨大的声响。此次爆炸中将近有三千人被波及，至少造成五百人受伤，并且犯人极其恶劣地使用了源石粉尘炸弹，数公里范围内均成为危险度极高的易感染地区。救援工作严重受阻，至使死亡人数仍然不明……”

“与此同时，在前一晚，位于上城区的富丽大厦发生爆炸倒塌。袭击大厦的犯人发动了自杀式袭击，犯人目前已被确认身份。而让人惊恐的是，引发富丽大厦爆炸的犯人与在矿山区释放源石粉尘炸弹的人均是来自同一黑帮团体……”

“这是两场精心策划的，针对三角城的恐怖袭击。”

“据逃出矿山区的目击者称，仍有部分从事恐怖袭击的黑帮人员活跃在矿山区……”

“……议会对此事表示强烈谴责，并且将对部分地区进行地毯式搜查，避免恐怖份子再次展开恐怖活动……”

“……本台记者报道。”

余辉侧目望去。

矿山方向似乎有硝烟升起，它笼罩在上空，阴郁的快要形成乌云。

他打开门，拉普兰德刚好从厨房走出来。

“你要去做什么？”白发少女问道。

“那是什么？”余辉不回答，反问道。

“我给你做了千层酥。”

“嗯——我都不知道你还会做饭。”

“不是做饭，是千层酥。”拉普兰德强调到，“而且之前……嘛，因为有做饭的人在，所以就没动过手了。”

“是吗……”余辉别好艾诺儿的匕首。

“走之前先吃一口吧。”少女说，她献宝似的把碟子递到余辉眼前，眼睛一眨一眨的。

余辉将碟子中的精致食物放入口中，在拉普兰德期待的目光中咀嚼咽下，他微笑道，“还不错。”

“仅仅是不错吗？我对自己的手艺可是很有自信的。”拉普兰德撩起发丝。

但沉默很快就蔓延在两人中，余辉知道，这只不过是拉普兰德在特意迎合自己罢了，她本不是会做这事的人。

拉普兰德应当是骄傲的，她对世俗之事都本着玩弄的态度，始终恪守着她的骄傲与信条。

如今她巧妙而温柔的顾念着余辉。

“……我对吃的并不挑剔，吃不出好坏也很正常，三块钱的街头零食和三万一碟的五星菜式在我嘴里也没什么不同。嘛……”余辉说，“不过我想，你是不会骗人的。”

“什么啊，那听起来就像是安慰人的话。”拉普兰德不满道，“你啊，比起温柔……更像是在敷衍人呢。”

她紧盯着余辉的眼睛，“后悔吗？”

不知道是在指没能就下艾诺儿的事，还是用着敷衍的态度对待他人。

——拉普兰德知道了。

尽管余辉珍视这栋小楼里的生活，但在他还没有意识到这日常即将破碎之时，余辉总是对身边的不够重视。

他尊重而关怀地对待每一个人，却总是习惯性的去忽略，将不安的因子置之不理。

倘若两年前他就将药剂拿出来，倘若他两年前就试着去了解莎妮，这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不知道……”余辉答非所问，随后他又说，“……很后悔。”

“所以，带上我一起。”拉普兰德说，两把剑别在腰间。

“说的好像我要去做很危险的事似的。”

“不是吗？”拉普兰德轻笑，“你要去做什么？那一副杀人的表情？”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问？”余辉颔首。

“把它说出来试试看。”拉普兰德说。

“……去杀人。”

“看，”拉普兰德走进来，她比余辉矮了一个头，抬头时锐利的眼睛危险而致命，“好受都了对吧？”

她抱住余辉的脸，“我说过，不论你提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不管是什么人我都可以替你杀掉。”

“……我的回答，依旧是……我没什么要求你的。”余辉伸出手。

“呵呵，真是个麻烦的男人啊。”拉普兰德坏笑。

拉普兰德地手捂住余辉的脸，余辉的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叠罗汉一般。

少女的手细腻柔软，常年握剑没有破坏她的皮肤。

少女的体温传导过来，此刻余辉抓住了她，如此温暖。

余辉闭上眼，说。

“你只要好好地等我回来就足够了。”

第四十章 憎恨让矿石灼热

少年紧贴着墙壁，他的手脚因脱离而轻微的颤抖，他剧烈地呼吸，吸入大量的灰尘以及飘荡在空气中的源石颗粒。

肚越是饥饿越是能感受到胃酸在蚕食，肚子干瘪，他已经有两天没吃东西了，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求能量与蛋白质。唯一能让他感到安慰的是，饥饿感不止他有，其他人也是如此，大家都好不了多少。

汗水至毛孔中汇聚流下，宛如镶嵌在皮肤中的源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仅仅两天时间不到，源石便已经在他的身体里肆意扎根生长，虽说他之前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又不是飞非感染者那群好运的家伙。但至少，从前的他没有如今这般可怖。

他扯下一块布，粗暴的包扎伤口。

一条橡胶制成的项链像铁链一般缠绕在他的右手。

少年长吁一口气，压低姿势，断刃反握。他的眼睛平静地像一湖死水，水面下却又有怪物张开了血盆大口。

少年像一只豹子猛然冲了出去，他感到自己的腿在战栗，握刀地手似乎是变得僵硬迟钝。但他只能凭借意志去压榨自己的潜力，因为敌人靠近了。

那人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并不惊讶，反而像已经有了准备，他只是一侧身便躲开了少年的攻击，随后一道鞭腿向少年袭来。

好快！

少年只看到一道残影，腹部就已经受到了冲击，巨大的压迫感让他差点要把胃酸吐出来。

僵硬迟钝的手在此刻有了好处，他依然紧握着断刃。强烈的疼痛让他弓着腰，少年想要挥舞匕首，手却不再接受反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