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娇气包和龙傲天互换身体之后 第100节
心无垠淡道:“我只杀该杀的人,从不滥杀。”
师兄不置可否,深深抿一口酒,辣得脸颊通红,“极天魔君可是个疯子,上至至亲骨肉,下至老叟妇孺,没有他不杀的,你啊,还是不了解他!”
心无垠笑意融融地摇头,很轻地吐出四个字:“人言可畏。”
师妹眼神若有意若无意地端详他,很少见到这么俊的男人,“兄台要去向何方?我与师兄结伴而行,若是你无处可去,不如与我们一起同行?”
师兄附和地点点头,“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可以一路喝酒赏花,看看这九州的美景。”
“谢过两位,我要去十九重城。”心无垠歉疚地颔首。
“十九重城?那可是魔族的领地,你若去了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
“是啊!我听闻新一任的魔尊威风凛凛,不到三个月的功夫就把魔族上下收服得妥帖,还发明了赌石的买卖,现在市面上可到处都是照猫画虎,学着魔尊做赌石的买卖!”
心无垠饶有兴趣地问:“魔尊?”
师兄抹抹嘴角的酒渍,笑道:“没想到那元九渊,真能当上魔尊,这以前得罪过他的人胆战心惊,求着他忘记自己喽!”
心无垠神色如常,端起酒盏缓缓一口,“君子胸吞百川流,当不计前嫌。”
“谁知道呢?你可千万别去十九重城凑热闹。”师妹语重心长地劝道。
心无垠从容站起身来,“吾意已决,二位不必多言。”
师兄和师妹对视一眼,同时无可奈何地一拱手。
心无垠神态恭而有礼地揖别,恬不为意地问道:“敝人此行事关重大,两位可否为敝人守口如瓶,无论何人问起,都不可透露敝人的行踪?”
“那是自然。”师兄煞有介事地点头,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我能在此地相逢,共饮美酒,便算得上半个朋友,我从不出卖朋友。”
师妹紧跟着郑重其事道:“请兄台放心,无论何人问起你,我二人皆会钳口不言。”
“谢过二位。”
心无垠转过身向门口走去,如云的衣袖飘逸洒脱,走了几步,他突然顿住脚步,回过身舒眉展眼地一笑,“但我从不相信旁人。”
师兄茫然地望着他,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心无垠衣袖扬起,青蓝色的光芒仿若一柄弯刀,朝着面门极速飞来,冷色光落在他脸上,照出死人一般惨白的脸色。
嗤。
一颗新鲜的人头飞出去几米远,咕噜噜滚到大厅的地板上。
“师兄!!”
师妹目眦尽裂,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手脚并用去捡师兄的人头,方才鲜活的师兄死不瞑目,震惊的眼神定格在眼眶里。
还未触碰到师兄的人头,师妹肩膀猛地一震,向前伏倒在地上,只见背后被青蓝的光芒轰出一个透明的窟窿,血肉模糊能看清腹内的五脏。
黏稠的血从她身底下渗出来一大片,染湿裙子上素蓝的璎珞,浓郁的血腥味充斥在酒肆之中。
心无垠拎起师兄的头颅,俯身放在她手边,轻声叹息道:“燕侣莺俦,一双两好,本座今日便成全你们二人。”
“——啊!杀人了!”
店小二吓得魂飞魄散,连退几步跌坐在地,身躯紧紧贴在墙上。
心无垠睨他一眼,慢条斯理走向柜台。
店小二已被眼前地狱的场景吓得溢出黄汤,跪在地上用力地磕头,“求求您,饶过我!”
“结账。”
心无垠从袖中取出一枚雪白无暇的玉佩,轻轻地搁在柜台上,“我们两桌的酒钱、剩余的钱烦请寻一个风水宝地,将这对鸳鸯合葬一穴。”
店小二呆愣地望着他,心无垠未做停留,旋身大步走出了酒肆,夕阳的金辉里身形宛如青松傲世。
……
十九重城。
红莲广场上竖立起一座巍峨的祭台,墙壁漆作金玄二色,飞檐翘角上挂着帷幔和华旌,一道高耸入云的阶梯自祭台上而下,铺上了厚重编制红毯,一派尊荣堂皇之气。
祭台搭建得如同高楼大厦,无论所处城中任何位置的百姓,都能一眼看到祭台。
此刻百姓们身穿新衣,人人脸上喜气洋洋,翘首以盼等待魔尊的出现。
祭台的正下方立着三千灵童、与魔族的宗族势力,皆是垂手而立,毕恭毕敬地等待。
这时,魔宫漆黑玄重的大门向两侧推开,元九渊脚下踏着重剑,御剑临空而来,身上的黑袍金丝云纹,极为的华贵,墨发整齐束进玉质的冠束之中,整张脸庞干干净净,英飒锐利,神色淡定中透着冷冽,还有点儿不耐烦。
确实是不耐烦,按照规矩登基大典本是要徒步走上阶梯,接受众人敬仰目光的洗礼,他却御剑而来,直直飞到祭台上,大大缩短了登基大典的流程。
大祭司敢怒不敢言,祭台上有一个偌大的金漆香炉,他点燃三支粗大的贡香,小心翼翼地递给元九渊。
元九渊很是随意的插进香炉中。
绚烂的烟花腾空而起,绽放在城中的每一个角落,经过法力炼制的烟火,即便是在白日里也光华夺目,灿若繁星一般。
“参见魔尊!!”
成千上万道声音汇合成雄厚的人声,仿若能震天撼地。
魔尊的终身免费教学已经进行多日,若是有志修行,便可随时入班学习,不再因出身平凡不能入道,亦不因缺失灵才宝物而半途而废,在这片土地上,人人皆可是不凡之人。
百姓们对魔尊的认可发自肺腑,极天魔君和上一任魔君可都不是善茬,十九重城里阴云密布紧绷多年,终于有一位明君诞生了。
听到百姓们喜极而泣的声音,鬼罗汉与夜伽蓝对视一眼,彼此相视一笑,同样觉得面上有荣光。
唯有立在城楼上的妙真和重真人,还有徐复三人愁眉不展,心情就像自家孩子被坏人抱走了,可自己却无可奈何。
妙真紧紧握着剑柄,气愤拍在坚实的城墙上,“师父,我们不能把小九留在这里。”
“当然,为师正在想办法。”
重真人若有所思地望着祭台。
徐复一瞬不瞬地望着元九渊,轻声问道:“师叔可想到办法了?”
妙真白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若不是你拐走我师弟,我们小九在千鹤峰不知多么无忧无虑,现在却要做这劳心费力的魔尊。”
“你骂我也好,想杀我也好,当务之急是将小九带回宗门。”徐复低低地叹息一声。
妙真神色顿时冷淡,嗤笑说道:“你倒是在这说风凉话,怎么不想个法子?”
眼看他们又要再一次吵起来,重真人抬起手制止,郑重其事地说:“我有办法了。”
“是何办法?!”
两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我们今晚便悄无声息带小九出城,有紫衣真君在旁,我们坐上飞舟一路飞回宗门。”
这也算办法?
不就是偷人嘛!
重真人理直气壮地说:“若你们有更好的法子,可以讲出来,我依你们便是。”
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若是明目张胆的抢人,三千灵童不是吃素的,还有夜伽蓝和鬼罗汉这样的高手,未必能把小九师弟抢到手。
妙真重重地叹口气,转瞬神采奕奕,“我都听师父的,今晚便偷了师弟一同回宗门。”
丢人啊丢人,堂堂天下第一大宗,竟然在魔族的领地上公然行窃,偷得还是魔族的一城之主,这岂是端人正士的君子所为?
身为君子的徐复愉悦地一笑,“好,我来打头阵。”
还有个词语叫梁上君子。
重真人轻轻抚掌,语气坚定地说道:“且听我号令,今晚丑时便救小九脱离苦海。”
登基大典一直到晌午结束,接踵而来的便是面见群臣,十九重城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上上下下的公职人员多达千人,一个个轮流到大殿上面见新君。
此时夜色深重,殿内点上明亮灯火,元九渊斜倚在王座上,卸下头上碍事的玉冠,半束半披的墨发随意垂在扶手上,半眯着眼有意无意望着殿下的人。
殿下的男人肉颤心惊,因为自打他介绍完自己的职位,魔尊很淡“嗯”了一声后,便一直盯着他出神。
已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
一定是在关心家国大事,深思熟虑,魔尊不可能正式入职第一天就在摸鱼吧?
元九渊修白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叩着王座,频率均匀相当,“可是快到子时了?”
男人点点头,老老实实地说:“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与元九渊估摸时间相差无几,摆摆手腕,“回去吧,后日再来,明朝别来打扰我。”
“是!”
男人求之不得,行礼之后一溜烟的退下去。
元九渊取出乾坤葫芦,再一次实战离魂之术进入茫无涯际的大泽。
万籁俱寂里没有任何的声音,他撩起袍子屈起一条长腿坐在地上,单手把玩着腰间的香囊,那玉色的香囊在他修长有力的之间来回翻转。
转的速度由缓慢轻柔,一点一点得变得迅疾,快得只能瞧见手指的残影。
蓦然,他猛地一把握住香囊,缓缓地吐出积压在兄弟的郁积在胸口的气,自嘲般低低笑一声。
告白这事他只见到过,以前有不少人贪慕皮相,前赴后继地向他献媚,大胆的妖人如狼似虎,明目张胆的勾引他双修,早已司空见惯。
可现在,他的心只为一个人跃动,却觉得自己配不上。
隔着大泽里一道墙,他无法时时刻刻陪在温故身边,更不能为他遮风挡雨。
温故身边任何一个追求者,都比他强。
甚至连他瞧不上的商则,都能随时见到温故,而他只能两天一见,在须臾之间和温故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