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美颜盛世 第74节
绝美到模糊了性别的面容和一头月光般的银发,的确容易让人想到历史上那位知名的人鱼公主。
姜离忧尴尬道:“我不是。”
一晃眼之下,容易搞混两人。但这是一个男性omega,仔细观察的话,气质和眉眼也截然不同。
索菲娅回过神来,道了一声抱歉。
“兄长是人鱼omega,会认错也无口厚非。”姜鹤见温和道,“女王陛下,您盼表兄归国的心情我十分理解。但是格兰瑟姆他所犯下的罪过,已经触碰了我们的底线。他不仅掳掠玷污了薇薇安公主,甚至我的兄长也差点死在他的手中。”
索菲娅观察omega,发现他面色苍白,柔润的唇瓣不见血色,一副大难逃生的样子。
为什么说红颜薄命呢,心怀不轨的人太多了,既容易受到伤害,也容易香消玉殒。
索菲娅沉默下来,她是一个有良心的人,而任何一个有良心的人在听到姜鹤见这番说辞后,都会觉得自己索要格兰瑟姆的要求万分过分。
姜鹤见沉吟片刻,又道:“但是格兰瑟姆毕竟是日国的皇子,我们处理他于理不合。他对我来说是个烫手山芋,说实话,我也想把他还给你们。”
会议室哗然,索菲娅慎重地看着他,直觉他并不会那么简单放人。
姜离忧在旁边听着,没有发表意见。来到月都几天他已经摸清了局势,姜鹤见是众人认可的掌权者,而他和原主不同,他是个咸鱼,对皇位没有野望。再者,当时制服了格兰瑟姆的人也是姜鹤见,他拥有对战俘的全权处理权。
“女王陛下,想要证明今时非同往日,您需要拿出一点诚意来。”
索菲娅疑惑地看着他:“你想要什么?”
“我要您亲自来月都提人。”
此话一出,不仅索菲娅沉默了,会议室的喧哗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殿下!”一个白胡子老头低喝道,“怎么可以开放王都恭迎日国?这与引狼入室何异!”
姜鹤见站起身来,他是身材高大的alpha,信息素极具压迫感,目光从众人身上缓缓逡巡而过,会议室的喧哗小了下去,只剩下一些窃窃私语声。
良久,低沉的声音慢慢响起。
“从我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被一个问题困扰——人类,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我相信,每一个曾经深入过民众生活的人都能发现,两个国家的经济、政治、文化,纵横交错,难分难解。即便有朝一日,日之帝国真的如我们所愿那样毁灭,月之帝国也会遭受重创。”
“日与月的战斗,只剩下高层的坚持。战争带给我们的只有伤痛,而百姓都在渴望和平。我们难道要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继续置人民于水火之中吗?”
他目光坚定,字字铿锵:“我愿意身先士卒,释放出友好的信号,迈出破冰的这一步。”
第77章
月国年轻的王, 似乎做出了了不得的发言。
这次混乱的不止会议室了,索菲娅那边的全息投影也肉眼可见地骚动起来,不时有人影穿梭入境。因为太过混乱, 索菲娅不得不暂时中止了通讯:“这件事不是我自己能做决定的。我会好好考虑一下, 稍后给你答复。”
说完, 就切开了通讯。
三日后, 日国的答复传来, 同意让女王莅临月都,但必须有日国最精锐的军队随行, 而且在女王拜访期间, 月都不能打开防护罩, 这意味着整个星球都处在极端薄弱的防御下,对方一个武器扔过来就能削掉半个星球。
条件很苛刻, 但考虑到女王安全的宝贵,似乎也可以理解。月都打开防护罩引狼入室, 但站在日国内阁的角度, 尊贵的女王又何尝不是羊入虎穴呢?
经过几个回合的磋商, 双方就此达成共识。
得知这个消息时, 姜离忧正在海边一座灯塔前。在姜鹤见给他的资料上,这就是当年薇薇安公主被接回来之后所居住的地方。
日国答应议和的结局在姜离忧的预料之中, 撇开格兰瑟姆不谈,他当年带走的神装机甲日御也落在了月国手上, 一个臭名昭著的皇子可以被废弃, 但日御却绝不能落在月国手上。
可笑的权力啊。
姜离忧嗤笑着摇了摇头, 转而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灯塔上。灯塔原本通体洁白, 遭受海水经年的腐蚀之后, 墙皮大半已经脱落。灯塔下方有一个花圃, 现在已经空了,听说当年栽种了许多鸢尾花,那是薇薇安跳楼自尽的地方。
它占地广袤,和传统的灯塔有所区分,与其说是灯塔,不如说是做成灯塔样式的城堡。木门上铁锁锈蚀,姜离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它打开。
推开门,灰尘迎面而来,姜离忧呛咳几声,踩着吱呀作响的木质旋转楼梯往上走,楼梯两侧的墙壁上悬挂着不知名的壁画,呈现充满阴郁的色调。
灯塔顶端是一个相对开阔的平台,有女仆的住所,最大的那间则是薇薇安的卧室。姜离忧径直走进去她的房间,这个屋子面朝大海,光线明媚,能听见潮汐涨落。
屋子里乱七八糟,像遭过一场劫难,不仅柜子倒了,梳妆台也被撞歪了,被子被翻得乱七八糟,窗户的玻璃也碎了。
如果是自尽的话,为何还会爆发如此激烈的冲突?
姜离忧脚下踩到了什么,他捡起一看,这是一顶小孩戴的帽子,虽然是手工织就,但针脚细密,能看出母亲的浓浓爱意。
传闻是真的,薇薇安和格兰瑟姆真的有一个孩子。
姜离忧情不自禁收紧了手上的力道,指腹忽然感受到了凸出的针脚,他把帽檐翻过来一看,发现帽子里侧绣着一个名字。
CERES.
西瑞斯。
为什么薇薇安看见西瑞斯的第一眼就愿意为他挡子弹,一些惊人的秘密,往往在显露之前就已经出现端倪……那年,只为月国皇室血统所驱使的辉夜姬,破天荒地认可了一个平民。
咔哒。
身后传来门把被转动的声音,姜离忧猛地一惊,下意识将帽子藏在了身后。
门外之人推门而入,四目相对,双双无言。
“你怎么会在这里?”最后开口打破僵局的是西瑞斯,倒在地上的柜子挡住了路,他顺手抬起,将它推到贴墙处靠站。
“这个灯塔是皇家所属,我想来就来。”姜离忧并不心虚,无论怎样,他都是占理的一方。他漫无边际地想到,alpha的体格的确要更加强壮,刚才进门时他也看见了那只柜子,但选择了绕开它。
西瑞斯笑了笑,语气不无讽刺:“我还以为大皇子殿下没有这个闲心。”
“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西瑞斯倏然逼近了他,背光的阴影将他笼罩其中,姜离忧下意识屏住呼吸,他闻到了alpha的信息素,西瑞斯的气息从未如此具有进攻性过。
“我的意思是,大皇子殿下既然已经与弟弟订婚,那应该以自己的安全为重,而不是跑到一座已经废弃的灯塔里,遇见一些危险的人。”西瑞斯声音低沉,意有所指地轻笑两声,“比如,一个alpha?”
原来是这件事,姜离忧松了口气:“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开口想要解释,但又蓦然顿住,他以什么身份给西瑞斯解释呢?他现在是被西瑞斯憎恨的皇族。
见他沉默,西瑞斯却并不放过他:“哦,对了,某人以前是怎么说的来着?”
“——‘那不是乱/伦吗?真恶心。’”
这确实是姜离忧自己说过的话,但当时万万没想到会灵验在自己身上,他尴尬地解释道:“婚礼是先皇定下的,并非我所愿。鹤见他也是在大臣面前做做样子,我们不会真的结婚的。”
听到这话,西瑞斯难看的脸色稍有缓解,他一言不发地抿紧薄唇,蓦地伸出手来。
姜离忧下意识挡了一下,但西瑞斯没有碰他,只是从他身后的置物架上拿走了一只相框。姜离忧看见他眼中的一丝浅淡笑意,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捉弄,生气地踢了他的小腿一下。
西瑞斯眼眸一暗,这个发脾气的小动作,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好像面前的omega一下就从高高在上的大皇子,变成了那艘舰船上与自己在壁炉博弈的人鱼一般。
这不是个好兆头,它容易让人脑子里诞生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西瑞斯将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相框上,原本只是随意一瞥,视线却蓦然凝固。
他看着相框中的两人,倏然皱起了眉,一下子失去了逗弄omega的心思。
姜离忧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见他还是雕塑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由好奇地凑上去看了一眼。
照片中是明媚的薇薇安公主和一个年轻女子,女子身着女仆装,五官平凡,但看上去很和善。
“我认识她。”西瑞斯蹙着眉,指腹在相框上擦了擦,“她是孤儿院的玛丽安娜嬷嬷,从我有记忆开始,就是她一直在照顾我。”
西瑞斯喃喃自语:“玛丽安娜嬷嬷怎么会认识薇薇安公主?”
姜离忧背在身后的手攥紧了帽子,看来,就算他有意隐瞒残酷的真相,命运的指引却依旧会让西瑞斯最后发现一切。
西瑞斯思索片刻,多思无益,决定采取行动。他带上相框,踏上了去下城区的路。因为不想引人瞩目的缘故,西瑞斯并不想乘坐自己的车,而是采取了坐公交这种大众交通方式。
星际时代的公交和地球时代是很不一样的,近地轨道布满了轻轨,磁悬浮列车在高楼大厦中穿梭。
西瑞斯转了几趟车,姜离忧一直默默地跟着他。西瑞斯不问为什么,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了一路。
姜离忧的外表太惹眼了,虽然他自己没察觉到,但西瑞斯却清楚从他上车开始,车上所有人都在看他,那目光中不乏下流的打量。
他不动声色地挪动脚步,利用身高优势挡住那些人的目光。
忽的,耳中又捕捉到邻座有两个omega女孩在八卦。
“啊,大皇子殿下怎么和他弟弟订婚了,好可惜,我以为他会和西瑞斯上将在一起的。”
帝国重要人物的外表要对公众保密,因此两个女孩讨论时,并没有意识到话题中的主人公就站在她们身边。
另一个女孩诧异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大皇子和上将不对付是出了名的。”
“可是大皇子是omega啊?还是在两个人被困在乱流空间时忽然发情的,这跟我看的小说展开一模一样,听我的,他俩关系绝对不清白。”
西瑞斯:“……”
他瞥了身侧的姜离忧一眼,对方显然也听到了这番讨论,面露尴尬之色。
女omega继续说道:“你说,面对那么漂亮的人鱼omega,西瑞斯有可能不行动吗?那他简直就是柳下惠!”
这下轮到西瑞斯不自在起来,就见女生继续比了个亲密的手势:“说不定两个人早就,嗯嗯啊啊……你懂。”
这下好了,两个人都尴尬得无以复加,姜离忧简直想冲上去捂住她们八卦的嘴。
另外一个渐渐被她同化:“你说得有道理。可是大皇子殿下和二皇子殿下已经订婚了,那西瑞斯上将怎么办?”
“西瑞斯上将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等着吧,他一定会在大婚那天做出行动,抢走他的omega的!”
“呜呜呜,被世俗阻挠又双向奔赴的感情,好浪漫哦。”
两个人都听不下去了,默契地同时远离了这个位置。幸好的是,也没让他们尴尬多久,公交就已经到站,给了他们下车的时机。
姜离忧逃命似的下了车,一抬眼,却为眼前的景象所震惊。
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片无比荒凉的景象。低矮的房屋,腥臭的热风,扑面而来的尘沙,倒在路边气息奄奄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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