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只正经狐 第97节
听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看着脚下这些乌泱泱的人,胡以白忽然有些没出息的眼睛发热。
他来到这个世界也就五年左右,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原来有这么多人都在乎着他。
不过他们都斗不过魔神的,随着梵天秘境的石门轰然倒塌,胡以白也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入塌陷的石门中。
看来魔神即使出不来,也要把他拉进去陪葬。
他随着飓风被高高吊起,脑子还清醒,眼睛却已经看不见了,但能感受到,那双手还在死死抓着自己不放。
都这时候凤翎还不放弃他么。
可再拉下去,他也会被卷入秘境中。
胡以白忽然有种死而无憾的豁达,用自己最后一丝意识,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塞到凤翎手里:“之前答应你独一无二的生辰贺礼,四年了,终于送出去了……”
说到这,他望着眼前的一片虚无,装作能看见凤翎似的:“走了。”
随即全力一掌打出去,凤翎刚涅槃新生的身体,猝不及防挨了他这化神期的全力一掌,顿时心口一阵剧痛,全身的灵脉都被颠了个个。
一口血吐出去,紧抓着胡以白的手不受控制的下滑,在对方手背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抓痕。
终于还是抓不住了。
在指尖相离的一刻,身体直直坠落下去,望着胡以白被拉入风洞中,轰隆一声,石门完全被硕大的巨石封堵住,那道身影彻底被淹没。
秘境关闭了。
风停了。
所有黑云散开,露出温暖的光亮普照大地。
可他的视野却越发黑暗起来。
周围好多人在喊胡以白的名字,也有很多人在喊他。
他好像听得见,又好像听不见。
眼神空洞的看着上空,仿佛在刚才那一刻魂魄也被魔神一同摄走,此刻躺在地上的只是一具被抽空的躯壳。
抗争了二十年的命运,他突然屈服了,也许他们说的没错,自己就是天煞孤星。双亲是他害死的,整个凤家也都是他害死的,如今又害死了胡以白。
不然为何从小到大所有对他好的人都不得好死?
涅槃重生只有万中之一的凤凰能做到,他成功了,提着萝卜回来的时候差点欣喜若狂到不能自已,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运之人。
想象着把萝卜给胡以白,再解释清楚之前的事情,一切是不是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他一会喜,一会忧,胡思乱想着以后的事情,开心纠结的像个傻子。
可他没想到咬破这层糖衣,里面的馅儿竟然全是鸩毒做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虐的部分已经结束了OTZ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5章 心魔的真实面目
“喂喂喂!你不是真死了吧!”
胡以白本以为自己已经被魔神吞噬, 没想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无垠的草地上,旁边还有一道黑影。
胡以白皱着眉,有些不适应的眨眨眼:“谁?”
视野模糊了半天, 他才看到有一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正怼在面前, 胡以白下意识抬手就是一拳, 把对方打得哎呦一声,捂着左眼骂骂咧咧。
“你有病啊!本尊救的你诶, 你还恩将仇报!”
胡以白感受着拳头上残留的真实触感, 不禁有些奇怪的喃喃道:“我居然能碰到心魔了?”
随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这才发觉现在他只是一缕魂魄。
死了, 却又没完全死。
胡以白看向顶着熊猫眼的心魔, 有些讶然:“居然是你救了我?”
之前不是一直嚷嚷着要杀他夺舍么, 怎么突然善心大发还把他救了?
心魔捂着眼睛恨他恨的咬牙切齿:“你以为本尊想?我是从你意识中生出来的,你若是被魔神吞噬, 本尊也直接没了!本尊是想救你么,本尊是在救自己!”
想到这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次他为了救胡以白,可是把一大半的魔息都用尽了。
而且这具身体现在被魔神的神元所占据, 他们俩暂时躲在角落里,但很快就会被魔神所察觉,接着就是吞噬。
想到这他叹口气, 也在胡以白旁边躺平下来:“好好在你内心最深的世界休息一下吧, 反正死也就是早晚的事,能活一刻是一刻。”
反正就算累死他俩也不可能打得过魔神, 可怜他统一六界的大业, 就这么中道崩殂。
唉, 可悲,可叹。
胡以白看着四周一片荒芜的草原,周围的蓬草都已经枯败成了浅黄色,风一过,草浪连绵千里,根本望不到尽头。
头顶的太阳永远笼罩着一层昏暗的浓云,阳光都透不进来。耳畔除了风还是风,听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胡以白有些茫然,没想到自己内心深处的世界竟然是这样的,寒冷,凄凉,阴暗,带着一种萧条的破败感。
到处都看不到一丁点欣欣向荣的希望。
“这里一直都是这样?”
心魔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蓬草磨牙:“不知道,反正从我出生就这样了。除了枯草还是枯草,一个人一点好玩的都没有。”
胡以白蹙起眉:“可你之前不是说还在识海里看到我和凤翎么?”
听他提到这个,心魔从牙缝嗤了声,从脑袋下面抬起一条胳膊,指了指东边:“那边的尽头跟外面的世界有一层结界,我出不去,只能隔着结界看其他世界。你要感兴趣自己去看看吧。”
胡以白朝着东边望了眼,用观微发现,天地相接之处有一道透明的水膜,不同于这边的荒芜寂寥,那边是一片阳光普照、繁花似锦。有幽深的丛林,成群的野鹿,潺潺的溪水,嬉戏的鱼群,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与这边的死气沉沉行成了鲜明对比。
他转头看向心魔,忽然有些明白他为何一心想要夺舍自己了。
一出生就在这种宛如监狱般的环境,与世隔绝,没有任何生灵可以交流,若换作是他肯定也拼了命的想要出去。
胡以白看着心魔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由衷道:“对不起。”
心魔嚼着草杆的牙一顿,歪着头看向一脸歉意的胡以白,忽然起了一手背的鸡皮疙瘩,“你,你吃错药了?”
胡以白:“都是爹没照顾好你。”
心魔:“……我草你大爷的!”他一把揪住胡以白的衣领,抬手就要把刚才那一拳还回来,可手都举起来,却忽然后知后觉的诶了声,自言自语道:“我为什么要说草?这是什么意思?”
他脑子里从来都没有过关于这个字在这个用法上的印象,为何刚才却几乎是脱口而出了呢?
“一种植物而已。”胡以白把他揪住自己衣领的手掰开:“不稀奇,你不是我的心魔么,那我会的,你也该会。”
说到这,心魔又怔住了。
脑子里浮现出从胡以白那继承的古怪记忆,里面无论是人还是周围的环境摆设,都透着一股毛骨悚然的诡谲。
比如街上全是一个挨一个的铁皮箱子跑得比马车还快。一处处宅院比山还要高,里面满满登登的全是人。晚上长街还会亮起诡异的灯光,没有宵禁,好多人午夜还行走在街头。
夏天他们还会裸露身体,男人露腿露胳膊的也就罢了,连女人都把罗裙裁到膝盖这么高,虽然他倒是挺乐意看的,可有些女人的脚上还穿着脚跟尖尖的凶器,感觉一个飞腿,就能把人的脑浆扎出来。
因为这些记忆总是让他心里毛毛的,他就直接用灵力强压下去了,可不知是不是胡以白自己也总回想的缘故,时不时就会蹦出来。
看心魔一会变一个表情,胡以白笑了笑,都死到临头了,告诉他也无妨:“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咱们俩根本就不同次元。”
心魔确实不懂:“次元?”
胡以白给他找了个形象的比喻:“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你听过吧,我和你,就相当于台下听戏的,和祝英台的关系。”
心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实他压根没懂,不过他要说一点没懂岂不是很没面子。
可转瞬就发现了问题所在,奇怪道:“为什么我是祝英台不是梁山伯?”
胡以白唉一声:“这都死到临头了,还计较是男是女有意义么?”
心魔:“……”
好想反驳,但他说的又好有道理。
其实胡以白也没完全放弃希望,在原著里凤翎生死一线之时突然魔化,内心生出的强大怨念直接吞噬了魔神的神元。
可他又没从小父母双亡,满门被屠,最后还被当成活祭品,他上哪弄来这么大的怨念啊?
想着想着,胡以白的视线忽然转到了一旁的心魔身上。
心魔对上他目光灼灼的视线,顿觉一阵恶寒,呸一声吐了嘴里的草杆:“你看我干嘛?”
胡以白:“你不是想要一统六界么?不是想夺舍我么?现在魔神他正在跟你抢这副身体,等抢到他就要一通六界了,他在抢你的东西啊,你心里就不恨么?”
魔神一脸瞅傻叉的眼神看着他:“我恨他?我恨你!要不是你老占着茅坑不拉屎,我早就带着这副身体远走高飞了!谁像你破车好揽债,没这个金刚钻偏揽这个瓷器活!现在好了,连我都折里头了,我最该恨的就是你!”
说到这他都后悔起来,刚才救他干嘛,反正都死到临头了,还差这三口两口气的。
胡以白摇摇头,看来不是这么个激将法。
记得司掌教说过,心魔这东西有个很独特的属性,就是短期内欲望和怨念越深,爆发出的实力就会越强。
在古籍上曾经有个非常逆天的案例,就是九子鬼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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